那麽明顯。 答案唿之欲出,蔣玄宗的唿吸一窒,瞳孔緊縮,手掌心不可抑製的冒出冷汗。 安冬懷孕了,而且懷的是他的孩子! ‘幫我就是幫你’,這句辛安冬昏迷前說的話,蔣玄宗現在才明白其中的深意。 他狠狠閉上酸澀的眼睛,然後再睜開,壓抑著湧到喉間的顫抖,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良醫生,語氣中帶著懇求,“是我大意了,良叔,請你幫我。” 蔣玄宗沒有說自己之前根本不知道安冬懷孕的事,也沒有反駁他並不是安冬的男朋友,這並沒有意義,自從安冬壞了他的孩子,他們以後的關係,除了彼此相連的愛人,不會再有其他關係。 他嘴唇翹了起來,即便現在依舊極其擔心安冬的身體,他依舊忍不住從心底湧上的歡欣雀躍。 如果不是安冬現在情況不好,他恨不得大叫兩聲,宣泄自己突然高漲的情緒。 他有孩子了,他就要有孩子了,還是安冬給他生的,他們兩個的孩子! 蔣玄宗才不會覺得男子懷孕多麽怪異,這世間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雙性人又不是沒有,他不算孤陋寡聞之輩,雖然知曉安冬的身體與一般男性並沒有區別,但是既然良叔也沒有表現出多麽驚異奇怪,顯然安冬的情況實屬正常,那有什麽好怪異的。 不過隻能說蔣玄宗想岔了,良醫生並不是不驚異,但身為醫生他以前雖然沒有接手過相同的案列,從古至今卻不乏奇聞異談,良醫生活了五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男子懷孕,見獵心喜之下,即便蔣玄宗不請求,他也會主動請纓。 因此,很爽快的應下了這段時間幫忙照看辛安冬身體,“自然是沒有問題,你爺爺那邊再住院幾天,就差不多沒問題了,我正好趁機會休假一段時間,我看你這裏房間挺多的,明天就讓小陶幫我把行李搬過來。” 良叔愉快的說著,“對了,雖然還有幾個月才生產,但男子產子到底不一般,我需要多思考幾個方案,你讓人騰出一間大一點的房間,想辦法搞幾台醫用的設備,準備妥當了我立馬就搬過來。” 他想這麽點要求對蔣玄宗來說應該是小意思。 的確,隻要良叔願意幫忙,再大的困難蔣玄宗也不會在意,他鬆了口氣,“這樣就再好不過了,謝謝良叔,還有什麽要求你想到了就告訴我,還有,要不要我再找幾名護士給您打下手?” 良叔擺擺手,“這倒不用,有小陶一個就差不多了,行了,話就說到這,你照顧孕婦吧,我走了,你也不用再跑一趟,等會我讓小陶幫你把藥送來。” 小陶是良醫生的助手,私人助手,可以說也是個值得放心的人,蔣玄宗自然沒有意見。 但他還是有點擔心,忍不住問,又有些尷尬,“剛才,流了點血,我——” 他欲言又止,十分窘迫的看著良叔。 良醫生心想你害什麽騷,床上躺著的小家夥才二十出頭吧,你老牛吃嫩草我還沒鄙視你呢,你倒是還知道要點臉。 嘖嘖兩聲後,良叔嫌棄道,“雖然你良叔不是專業的婦產科醫生,但該懂的從沒漏過,你媳婦已經坐穩了頭三個月的胎,情況看著嚴重,其實就是流了點血,別一驚一乍,放寬心,你大兒子丟不掉。” 蔣玄宗摸了摸鼻子,耳尖霎時變得紅彤彤,但心裏卻滾燙一片。 他正經慣了,即便已經欣喜若狂,看著也隻是眼睛亮了幾分,外表依舊一本正經麵無表情。 隻是良叔是誰啊,從小看著他長大,還能不知道他頭頂一圈傻乎乎快要樂暈過去的光,也是一哂。 心想,三十好幾終於老婆孩子熱炕頭,又是個喜好男人的,有了後代可不簡單,這穩重的孩子傻樂兩下,也算情有可原吧。 他抬步轉身之前,又聽到,“良叔,安冬的事我想先瞞著我爸和老爺子。” 意思就是拉他當同夥唄,良醫生也知道男子懷孕比較奇葩荒唐,指不定保守的老爺子接受不能,最後要是鬧出個什麽事他也不忍心,隻好歎了口氣,眼睛看向他,“孩子出生後我可就管不著了。” 也就是說他隻能保證生子前瞞著老爺子,不過蔣玄宗也知道良叔更中心老爺子,僅這點他已經很滿足了。 “謝謝。”蔣玄宗真心誠意的向麵前花白著頭的老爺子鞠了一躬。 良醫生走後,他的助手小陶果然很快趕到,而且好像是得了良醫生的吩咐,擔心蔣玄宗笨手笨腳,幫忙連藥一塊都煎了。 小陶走前給了蔣玄宗一張要置辦的東西的紙,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了。 蔣玄宗小心翼翼的端著黑乎乎的藥碗來到房間,辛安冬還在睡著,他先將碗放在床頭,然後輕聲喚他,“安冬,安冬,起來喝藥了……” 睡夢中的辛安冬就感覺迷迷糊糊中聽到蔣玄宗叫魂的聲音,那從未有過的甜膩滲人,激得他渾身一哆嗦,猛然睜開了眼。 對上蔣玄宗破天荒綻放的溫柔小臉,剛醒來的辛安冬不自在又怪異的往床內躲了躲,警惕的看向他,“你要幹什麽?” 他嗓子微啞,雪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像隻戰戰兢兢的可憐又可愛的小鹿如臨大敵的瞪著蔣玄宗。 “孩子他娘……”不知怎麽的,此時一腔柔情蜜意的蔣玄宗脫口說出這幾個字。 卻讓辛安冬驚恐的瞪大了眼。第一百三十三章 情投意合 辛安冬又尷又尬,捂著嘴咳了兩聲,很是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你胡說什麽!” 什麽孩子他娘!蔣玄宗在他昏迷的時候到底腦補了什麽!? “我,”蔣玄宗也有些窘,剛才那話真的隻是脫口而出,見他不高興才訕訕地端起碗,遞到辛安冬嘴邊,“喝藥吧,你剛醒來感覺怎麽樣、肚子還疼嗎?” 這話題轉移得忒生硬,但辛安冬也不想在‘孩他娘’這個羞恥的稱唿上跟他僵持,隻好僵著臉裝作揭過一茬。 恍然,他這才驚覺昏迷前自己下身流血的事,忙掀開被子低頭要檢查,他神色慌張,不見半絲血色的臉上透著淒惶焦急。 蔣玄宗趕快一把攔住了,放下藥碗,然後很是自然的摟住他顫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沒事,別害怕,良叔剛才來看過了,孩子還安安穩穩的待在你肚子裏,他很健康,你多休養幾天很快就好了。” 孩子沒事。 聽到他的話,辛安冬很是鬆了一口氣,渾身無力的癱倒在他懷裏,臉頰貼著他的胸口,感受著他強有力的臂膀溫柔堅定的環抱著他,辛安冬一時貪戀這溫暖,竟沒有第一時間推開。 蔣玄宗感受到他的溫順,心裏柔成一灘水,又拿起藥碗,“這是良叔給你開的安胎藥,我涼了會不燙,快喝了吧。” “良叔?” 辛安冬緊緊趴在他的懷裏不想動。 蔣玄宗見他臉色蒼白,心裏也舍不得,隻好再次放下藥碗,雙手一齊,寶貝的摟著人,一時間,房間裏蘊滿了溫馨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