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春也在一旁笑,見兒子被綁著小身子想走就被他舅舅一個勁輕鬆拽迴來,以前滿地撒歡像土匪一樣賊,現在這會老老實實被扣在弟弟身邊,還是破天荒頭一迴。 她非但沒覺得生氣還挺高興,感興趣的對辛安冬說:“你這法子好,就該綁著拽著他,反正手腳能動,他玩著稀奇也不哭不鬧,也不怕放人群裏找不著,下次我也這樣綁,省得人嫌狗憎的滿地撒歡,我都管不住他。” 小胖子是辛安春十月懷胎生下的寶貝蛋,家裏頭奶奶寵外婆愛,辛安春先前的孩子沒保住一直是心頭的痛,自然對這個得來不易的心肝也疼得不行。 但這孩子太皮了,一會功夫沒看住就跑沒影,身邊脫不開人,但大人們各有各的事忙,哪能時時刻刻綴在他屁股後,辛安春為這個好動的兒子簡直操碎了心,小胖子的屁股蛋一天要被他老媽揍好幾遍。 今天看到小弟用繩子靈活的纏繞幾圈然後拴住兒子,既方便帶又不限製小孩的活動,簡直太方便了,辛安春躍躍欲試,想著迴去就跟婆婆說說這個法子。 辛文芳&辛安冬:是親兒子嗎? 不過小胖子的確特纏人,屁股後就像裝了個小馬達,坐不住的性子,渾身的勁,噠噠噠不留神就被他跑遠了,辛安冬以前愛陪他鬧,今天是實在沒力氣,還好有這根繩拴著,太快了就拽一下,伸縮自如。 最喜歡舅舅的小胖子懵逼著一張肥嘟嘟的小圓臉,在辛安冬拽了他兩下被逼刹車後,竟然沒鬧,反而稀奇的拽了拽身上的紅繩,咧開嘴對著辛安冬笑得歡。 這傻孩子以為舅舅跟他玩遊戲呢。 溜外甥的辛安冬良心有點疼,關鍵是小胖子被溜了一上午不哭不鬧特討人歡喜,他想了想,跟大姐說了聲,然後帶著小胖子出去吃好的補償小外甥。 小胖子除了喜歡瘋玩就是嘴饞,外甥像舅,跟辛安冬一樣一樣的。 被舅舅牽著手帶進飯店的時候兩眼頓時瞪圓,這小家夥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白嫩嫩的小爪子拽著辛安冬手,口齒不清的急吼吼喊,“舅——舅!吃吃吃吃吃……” 辛安冬無奈:“……知道了。”‘舅舅’兩個字眼學了這麽長時間都咬不清,‘吃’倒是一疊聲叫得挺溜。 舅甥倆都是吃貨,但今天辛安冬身體不適,辛辣的不能吃,小胖子年紀小,辛安冬不敢給他吃太雜,所以舅甥倆點的菜特別清淡。 辛安冬給小胖子圍上二姐縫的飯兜兜,讓他自己拿著勺子吃蛋羹。 小胖子迫不及待的拿勺子往嘴裏挖,小嘴砸吧砸吧吃飯還發出聲音,辛安冬揪揪他的小鼻子,“吃飯不能咂嘴,像個小豬一樣。” 小胖子撅了下嘴,大大的眼睛瞪著舅舅,哼了一聲,依舊我行我素。 辛安冬:“……”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小朋友打交道啊,煩請誰告訴他怎麽教育小朋友。 “那,小胖子是個乖孩子對不對,咱吃飯的時候不吧唧嘴好不好?”辛安冬心累的慢慢哄。 “服務員!”一聲煩躁的女聲響起。 辛安冬楞了一下,就見一個穿著西裝打領結的經理急匆匆走過來,點頭哈腰的問旁桌的女人,“您好小姐,有什麽為您服務?” “還問我有什麽服務?你聽聽,果然鄉下小地方!”女人意有所指的瞥了辛安冬一眼,手指著小胖子,“這小孩吃飯咂嘴,比吃豬食還難聽,我忍了很久了,我來你們這是用餐的,他這樣我還怎麽有心情吃飯,很惡心好不好,一點食欲沒有了!” 辛安冬瞅了眼正吃得香的小胖子,小胖子無辜的抬頭,舀著小勺子,“舅舅?” “乖,吃你的。”他內心歎息,摸了下小胖子圓滾滾的腦袋瓜子,被嫌棄就被嫌棄吧,總歸是自家外甥。 這家飯店在清水縣屬於飯菜香檔次也最高的,裝修在這個九十年代稱得上一句十分潮了,雖然裏麵中西餐混雜,但至少外包裝,例如裝潢還有服務員的服飾基本上跟著西餐廳走,有那麽點洋氣。 飯店的經理是外省來的,他在餐飲業幹了差不多五年,形形色色的客人見多了,說實話,眼前的小姐穿著時髦洋氣,其實以他多年看人的經驗來看,那邊帶孩子的少年至少在衣品上就能完勝她。 人家穿的白襯衫,不顯山露水,牛仔褲也清清爽爽看不出什麽,腳上的板鞋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其實呢,每一件衣服不用上手摸他就知道料子肯定差不了。 更關鍵的,一個人的氣質和內涵是任何高檔的衣飾穿戴不出來的,這位小姐叫囂著小孩咂嘴的問題,眼刀子不停刮在那位少年身上,瞎子也能看出來她是無端生事,故意找茬呢。 經理心裏看不上這女人,麵上不動聲色客套的笑道,“小姐您看,這還是個孩子,兩歲不到,小孩子吃飯都是這樣的,要大人慢慢教才好,要不我給您換個安靜的位置吧?” 給你重找個位置總不能再找茬吧? “什麽意思?!憑什麽讓我走!你讓那兩個鄉巴佬滾蛋不就行了!”女人高傲的冷哼,扭頭又給了辛安冬一個眼刀子。 什麽毛病,辛安冬無語,他招誰惹誰了? 經理皺眉,帶孩子的少年是先來的,這位女士後來,按理來說又是她提出不滿幫她換位置很正常,卻沒想到這人得理不饒人非要攆人家走,他這個一店經理還沒說話呢,這女人算哪根蔥? 還有那古裏古怪的普通話,顯擺什麽,欺負咱清水縣人不會講普通話咋地?! 女人打扮得挺入時,相貌也姣好,卻沒想到性子如此刻薄,正好小胖子吃完了,辛安冬不想讓經理為難。 “不用那麽麻煩了,我們吃好就走,希望這位小姐接下來能愉快的用餐,還有,我家孩子還小,您嘴上積點德,以後您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覺得您肯定能完美的把他教好。” 跟一個兩歲不到的孩子斤斤計較,也真是有出息。 經理迅速反應過來,對辛安冬態度特別好,“真是不好意思,您下次來我給您打折,這次給您添麻煩了真是抱歉。” 辛安冬笑笑,“沒關係。” 按說打了勝仗女人該得意的,可聽聽這人說的話,以為她聽不出裏麵的嘲諷嗎?她頓時臉都氣歪了。 辛安冬給小胖子擦了擦嘴,才不管她怎樣氣急敗壞,淡定的牽著外甥的手結賬離開。 辛安冬根本沒將今天在飯店遇到的事當迴事,將吃飽喝足睡眼朦朧的小胖子塞進大姐懷裏,他身體還有些不舒服,便跟辛母說了聲也慢悠悠的迴房間休息。 “安秋你幹啥呀!你個死丫頭跟你說了你弟在睡覺呢,你衝他房間跑什麽,男女大防,你還有沒有臉了給我出去!” 辛文芳冷臉攔在兒子房門口,三丫頭一到家就衝上樓,她知道兒子今天不舒服,還提醒了閨女兩句,誰知道這丫頭一個勁往她弟弟房間衝。 辛安冬跑得氣喘籲籲,冷著臉,“媽你讓開,我找小弟有事!” “有什麽事等他醒來說,你火氣衝衝的,你弟惹你了?”辛文芳心頭一跳,小心翼翼的問。 辛安秋嘴癟了癟,帶著很重的鼻音和哭腔,“你問他,你看看他幹了什麽好事,我是他姐,他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想到今天發生的丟臉事她就慪得不行。 辛安冬睡得迷迷糊糊呢,耳邊就聽見蒼蠅似的嗡嗡叫聲,他掀開被子起床,一打開門就看見惡狠狠瞪他的三姐和一臉擔憂的辛母。 “你倆在我房門口幹啥呢?”他奇怪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