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到底是辛家人,這不表妹結婚,辛安冬不是來了嗎? 想到兩年前辛安冬的親姐辛安春大婚大日,人家大手筆的張嘴就送一個門麵,後來二姐辛安夏結婚也一視同仁,門麵沒跑,陳佳怡男人家這邊的親戚心裏火熱,同樣是姐姐妹妹,送的還能有差? 陳佳怡男人眼珠子轉動,推開陳佳怡快步走過來,熱情的說,“原來這就是我小舅子啊,哎呦大名人!今天我跟你姐的大喜日子,別的不多說,你是佳怡的弟弟以後就是我弟,來咱哥倆去喝一杯交交心!” 說著就要來拉辛安冬的手,辛安冬不動聲色的躲過,“姐夫今天忙,我就不打擾了,隨便吃點就行。” 他的態度稍顯冷淡,陳佳怡男人一愣,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陳佳怡。 陳佳怡嬌羞的臉上頓時僵住,心裏恨辛安冬不給她麵子。 辛安冬不喜歡她,她也不見得多喜歡辛安冬,但她男人看重他,陳佳怡先前故意說了他們關係有多好,這下子男人懷疑,晚上還不得收拾她。 她既心虛又憤怒,有心發火但又想起她媽說到的辛安冬送的結婚嫁妝,強忍著怒氣板著臉道,“冬子!你姐夫讓你陪他喝酒你咋推三阻四呢,你姐夫請你喝酒是給你麵子,你小小年紀人情世故的不懂啊?” 辛安冬:“……”嗬嗬,他還真就不懂了。 什麽破玩意兒,這兩人當他姐、姐夫上癮了是吧,陳佳怡哪來那麽大臉認為可以教訓他辛安冬? 誰知道還真有不少人覺得陳佳怡說的對,辛豔芳還有陳佳怡男人那兩個不拿正臉看人的公婆,一個個都用責備的眼神對辛安冬表示不滿。 陳佳怡看見,最怕這公婆對她有意見,連忙偷偷扯了一下辛豔芳。 辛豔芳拍拍閨女的手,仗著長輩的身份訓道,“冬子,你這孩子咋不懂事呢,你姐夫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姐夫平時工作忙,都不帶搭理那些奉承的小年輕,唯獨看你順眼,你別不識抬舉!” 連不識抬舉這話都說出來了。 辛豔芳忘了到底是誰求著辛家人來的,也沒看到她越說辛安冬的眼裏越冷。 陳佳怡的男人還冷哼了一聲拍拍袖口。 “滾滾滾滾滾!” 辛文芳臉色漆黑的拉過兒子,敢罵她兒子不識抬舉?! “我是給你臉了是吧辛豔芳,我兒子就是不願喝酒怎麽滴,他身子不好從小到大都沒喝過半滴酒,你讓他陪陳佳怡男人喝,是看不得我想害我兒子是吧?!” 臉麵是自己掙的,辛文芳本來就對辛豔芳沒啥感情,關係到心肝兒子,才不管你姐姐妹妹的,毫不留情直接噴! 辛豔芳沒想到今天她閨女的大好日子,辛文芳跟她鬧,氣得嘴都歪了,但麵對親朋們指責的眼神,她隻能憋屈的賠笑。 “大姐看你說的哪裏話,冬子是我侄兒我咋會害他,哎呦不喝酒就不喝唄,今天你能帶冬子來我隻有高興的份,我們佳怡頭兩天就念叨著冬子弟弟了,我跟這孩子說她冬子弟弟忘了誰能忘了她這個表姐嘛,嫁妝比照安春她們,都準備的好好的,大姐你說是吧?” 今天既然來了,辛豔芳哪怕撕破臉也要得到門麵,至於門麵拿到手了,誰還管辛文芳氣成什麽樣。 辛文芳被辛豔芳這不要臉的話氣笑了,她說怎麽這麽好呢請她們吃喜酒,感情在這等著呢,安春、安夏是冬子親姐姐,陳佳怡算個什麽東西,也好意思伸手要嫁妝! “呶,二十塊錢禮錢,別說你姐不疼你!” 辛文芳從口袋裏掏出兩張十塊拍在辛豔芳手裏,愛要不要,嫁妝啥的癡人做夢。 辛豔芳等半天就等到二十塊錢,頓時臉漆黑一片。 陳佳怡脾氣衝,她之所以能嫁給她男人,前提條件就是一家門麵,這是兩家早就商量好的,現在門麵沒有,公婆豈能放過她。 立馬著急的對辛文芳不滿的叫喚,“大姨!冬子給我的門麵呢,我爸我媽都在這,你別給我昧了!” 老實人陳忠實不知道有門麵這一出,見閨女當著大家夥的麵不要臉的跟人伸手要,氣得臉漲紅,“你這孩子說什麽呢你!她大姨不欠你的!” 陳家唯一認清現實的人,陳忠實說完歉疚羞愧的看向辛安冬。 辛安冬麵對陳佳怡憤怒質問的眼神,輕輕笑了,他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過給陳佳怡嫁妝的許諾。 門麵是他的,想給誰就給誰,別說陳佳怡不是他親姐,即便是親姐,就著不討喜的性子他也一樣說不給就不給。 “小姨,”辛安冬開口,既說給辛豔芳聽也說給在場所有人聽,“您也知道,我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土胚房刮風下雨怕房子倒,吃糠咽菜都得要數著米粒,即便這樣家裏還得養著我這個身子骨弱的,您也說過,我是夭折的命,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能活這麽大都是我三個姐姐功勞,我大姐為了彩禮給傻子當老婆,我二姐為了我的醫藥費按手印給人當長工,我三姐腿腳不好早早輟學當保姆供我讀書。” “她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記得,別說一間門麵,等我辛安冬哪天真有出息了,送她們一人一間別墅都沒二話。”當然隻送給他三個姐姐,姐夫什麽的,免談。 說到這裏,辛豔芳的臉色已經不好,辛文芳哭成淚人,辛安冬輕拍著母親的後背,繼續淡淡道,“我是小輩,不應該說長輩壞話,但投桃報李這個道理我還是知道的,人不能沒有良心,小姨雖然從小待我不親厚也從不上門看望爺奶,我能理解她,但我還是生氣,為爺奶不值,今天這事小姨可能要怪我,我無話可說,但佳怡表妹的嫁妝,我的確沒想到小姨會親口跟我要,我……” 後麵辛安冬擰眉苦笑,沒再說什麽。 他不說,其他人卻覺得無聲勝有聲,人家孩子不是說了嘛,不該講長輩不好,但孩子心理委屈,這種狠心貪心的小姨不罵個三五天心裏能痛快? 說人孩子夭折的命,娘家數著米粒過日子,聽說她男人在廠子裏拿工資,也沒見幫襯一下娘家,從不肯迴家見父母,生了等於沒生,這樣狠心的女人生的閨女,嫁給誰家不是禍害! 辛安冬長得好,唇紅齒白,紅彤彤的眼梢讓有眼睛的人看著都心痛憐惜,一致同仇敵愾麵帶指責的看向辛豔芳。 今天來吃席的大多數是陳佳怡男人這邊的親朋好友,但這些人又不是不講理,剛才辛安冬的一番話說得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說到三個姐姐的好,再對比小姨的寡恩刻薄,還好意思跟人孩子要嫁妝? 要他們說,連二十塊錢禮錢都不帶施舍的! 這一家子引起了公憤,再看桌上的酒席,青菜蘿卜幹,寒磣的還比不得自個家呢,隨即沒了來吃酒席的高興勁,鄙夷的丟下三五塊禮錢直接走人。第一百零九章 欺騙 自那天從陳佳怡的婚宴迴來,全家人對辛安冬刮目相看,讀書好啊,嘴皮子溜,軟刀子戳得痛,這幾天多少人來她們家討伐辛豔芳,辛豔芳連帶她閨女陳佳怡的名聲在清水縣都臭了。 辛婆子知道辛豔芳跟孫子要嫁妝後,老人家氣得心口疼,大罵辛豔芳不是個東西,以後就當沒這麽個閨女! 陳忠實倒是來辛家賠禮道歉,但辛家不欺負老實人,跟他說通後東西怎麽拎來的怎麽拎迴去。 辛豔芳母女大概也知道踢到鐵板了,再也沒敢上辛家門打秋風,隻聽說陳佳怡婚後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公婆管得嚴,每天在家洗衣做飯還得給老人倒屎盆子,一刻不得閑。 在家收收錢、端盤子,辛安冬的日子過得平靜又安寧,隻等著一個星期後去b市大學報道。 這天,三姐辛安秋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房間,臉上露出小女兒之態,扭捏的說,“他想見爸媽,小弟,你說我要不要帶他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