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話撂這了,以後我們家與二房一刀兩斷,媽你也不要再去見大伯,他就是個沒心的,管不住自己婆娘的窩囊廢!”    辛安秋對二房的恨根深蒂固,是一輩子也去不掉的深恨,二房的人,哪怕是最小的還不會說話的辛玉祖,辛安秋也深惡痛絕,想到大姐,她心底的暴戾就會讓她忍不住有掐死那個小孩的衝動。    因為當初辛玉祖的媽高蘭,就是用賣大姐的錢娶進門的,辛玉祖在她眼裏不是她侄兒,看一眼都嫌惡心。    三閨女的話勾起了辛文芳心中的痛,她臉色白了一瞬,對二房的憎恨又多了幾分,可事已成定局,現在想再多也是白搭。    這輩子虧欠了大女兒,她隻能從其他地方補。    “算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大丫嫁進範家從此就是範家的人,她現在又懷了孩子,還能離了範家?我是舍不得閨女受罪,以前家裏是沒錢,現在家裏富裕了,大不了以後多幫襯點,範家看在我們家的麵子上也能對大丫好點。”    辛文芳想的很天真,引來辛安秋不屑的一個冷笑,她看了三閨女一眼,微微歎氣,“你大伯也是沒辦法,我不是幫他說話,他從小就是這個性子,媽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再和他們家來往,我又不傻,不想供養那幾頭白眼狼,不過他到底是你大伯,你一個姑娘家以後說話注意分寸,窩囊廢也是你能叫的!”    她倒不是非要三閨女一如既往尊重辛文軍,隻是人言可畏,村子裏的婦女嘴碎的很,她就算再對二房不滿,她可以說些話,但安秋不能說,長輩,長輩,長者要敬著,倘若讓村裏人聽到安秋口無遮攔的話,該說她辛家的閨女沒教養,以後安秋找婆家就是個問題。    “知道了,不過我不喜歡大伯,你被指望我給他好臉。”辛安秋不冷不熱的說了句,然後嫌惡的轉身離開。    她不想跟她媽討論辛文軍,在她眼裏,那個管不住老婆的男人早不是她大伯。    “你這丫頭!”辛文芳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狠狠歎了口氣搖頭。    隻是看到手下的大包才露出一絲笑,大閨女馬上就要來家了,也不知道安春懷相好不好,唉,吃不到好的想也知道閨女懷孕得多辛苦,摸了摸手下的大包,隻要能讓她婆家待她好些,她不會小氣舍這些東西,錢財能比得上她大閨女重?    “二姐,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誰惹你生氣了?”    辛安冬剛從燒飯的小屋出來,見到辛安秋臉色難看,隨口問了句。    辛安秋煩躁道,“還不是範啟高!”    範啟高?辛安冬開始還有些困惑,然後突然腦子一動,範啟高不就是辛安春丈夫,一個同樣智力有缺陷但卻會發瘋有暴力傾向的男人,想到這,他的眼裏閃過厭惡。    辛安秋一見弟弟一臉反感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同樣不喜歡範啟高,想到大姐淒慘的遭遇,她就想找個人把心中的鬱氣發泄出來——    這時,突然一個人著急忙慌地衝進他們家院子。    見到人就喊,“不好了!你家大丫被送進醫院,現在生死不知,你們快去看看!”    爺爺奶奶在小屋,辛安冬姐弟剛好站在堂屋門口聽到這句話,辛安冬霎時臉都白了,著急的問,“叔,怎麽迴事?您說清楚,我大姐怎麽了?!”    這個時候聽到聲響的辛文芳也跑了出來,報信的人聲音很大,她在屋裏顯然聽見了,此時臉色一片慘白,喊出來的聲音有些尖細得刺耳,“你剛才說什麽,我家大家大丫怎麽了,她怎麽會在醫院,我閨女出了什麽事?!”    好好的新年的日子,一家正等著出嫁的辛安春迴來,鍋裏的雞湯還不斷朝外散發著濃鬱的香味,可院子裏的人卻早已沒有了早時的愉悅輕快。    生死不知,這個詞太重了,辛文芳隻覺得耳邊轟隆一聲炸響,隨即什麽也聽不見。    爺爺奶奶同樣互相攙扶著臉色難看的從小屋跑出來,一家人都緊盯著報信的人。    報信的人跑得急,狠狠喘了口氣,也不在乎辛家人不善的語氣,倒豆子一樣快速的說,“我大姐今天迴家說的,是你家大丫讓帶的信,她說想在臨死前最後看你們一眼,你們快去吧,我大姐說見到大丫的時候她滿身都是血,”說到這,男人語氣艱澀,看著臉色灰白的一大家,眼帶同情的說,“趁現在還來得及,你們抓緊時間,大丫心心念念的都是家裏人,旁的我也不清楚,你們快去縣醫院吧,不然……”    男人沒說下去,但辛安冬的心差不多涼了半截,從縣城把信帶到村子,最起碼半個小時,而男人說了大家滿身的血,又是想要見家人最後一麵,他實在不敢想這個時候大姐還…在不在了。    “啊!我可憐的大丫!!!”    辛文芳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喊,要不是辛安冬眼疾手快的扶住,鐵定癱軟在地上,他冷汗直冒,一邊扶住母親,一邊快速對已經淚流滿麵呆愣住的辛安秋說,“三姐,你去江家借牛車,我們立刻去縣城!”    辛安秋也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遠在縣城的大姐還等著他們,她粗魯的擦掉眼淚,重重點頭,帶著鼻音說,“好,我現在就去。”說完她迅速跑出門。    三姐離開後,辛安冬深吸一口氣,拽緊母親的手臂,微微哽咽道,“媽,大姐還等著咱,你別哭了,剛才叔不是說了嘛,大姐還沒……有的救,咱把家裏的錢都帶上,縣醫院不行,咱就去市,市裏不成就到省醫院,大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媽你撐住,大姐還等著你呢!”    或許是辛安冬加重的最後一句話驚醒了哭得痛不欲生的辛文芳,她果然醒悟過來,迅速擦幹眼淚,紅著眼眶緊緊抓著兒子的手,“對,你說的沒錯,你大姐別看她溫順其實從小膽子特別小,她這會肯定很害怕,她一定在等我,我聽到了,我家大丫在喊我,她說害怕,她肯定在喊媽媽!”    “我可憐的女兒啊,怎麽會弄成那樣,她怎麽會突然滿身是血?是了,肯定是範啟高,範啟高這個雜碎!他把我好端端的女兒弄成什麽樣!還有範家,我怎麽這麽傻把大丫送進那麽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火坑!”說著,她眼淚又流下來,滾燙的淚珠滴在辛安冬手背上差點把他燙傷。    辛文芳慘白著臉咬牙切齒,通紅的眼裏,滿溢的恨意好似要將範家人大卸八塊。    “小弟,牛車準備好了!”辛安秋在外麵喊。    辛安冬立刻轉頭對辛文芳說,“媽,三姐把牛車借來了,醫院看病肯定是少不了錢的,你快去拿錢,我也把錢帶著!”    依照範家人的脾性,大姐要真出了什麽事,絕對是指望不上他們家,辛家的女兒,他們自己來救!    剛哭了一場,辛文芳眼睛紅得不成樣,她吸了吸鼻子,強撐著站起身,“好,我這就去拿錢,把你爸也叫著,今天我要跟範家把這筆賬好好算清楚!”    等辛文芳離開,辛奶奶滿臉愁苦的說,“冬子啊,奶奶擔心你大姐,大丫出了這事奶心裏頭一直不定神,奶跟你們一起去吧,我可憐的大丫奶還是半年前才見的麵!”    “你個老婆子你去做什麽,我跟著文芳他們去,範家人這次欺人太甚,我今天鐵定要跟他們要個說法!”辛老頭早已臉色氣得鐵青,這是死活要跟著去。    辛奶奶聽了他的話,突然就炸了,手掌重重的落在爺爺的手臂上,一邊打一邊哭著發泄的罵,“你個死老頭子你還有臉去見大孫女,弄成今天這樣還不是你當初造的孽!我要是大孫女,死都不想見你這個老東西!”    “爺爺奶奶,”辛安冬急忙製止住奶奶,現在可不是起內訌的時候,他安撫道,“我知道你們擔心大姐,但是二姐的情況你們也知道,家裏肯定是要人留的,大姐那有我和三姐陪著爸媽去就行,醫院人多口雜,到時候我們也照顧不了爺奶。”    爺爺臉色灰敗的不講話,奶奶知道孫子說的有道理,她們兩把老骨頭還不夠來迴折騰,便隻好眼裏含著淚說,“那好,你陪你媽去,替奶奶好好看看你大姐,我和你爺爺再家裏等著你們迴來。”    對上奶奶殷切的眼,辛安冬心中酸澀不已,說,“爺奶你們放心吧,大姐肯定會沒事的。”    這時,辛文芳也已經收拾好東西出來,她身邊跟著辛大壯,或許他也是知道了大女兒發生的事,以往憨傻的臉上帶著冷肅,眼裏時不時劃過的狠厲令人頭皮發麻。    一家人很快坐上牛車,一路上沒人說話,辛安冬來不及想清楚剛才父親的眼神,江二叔已經駕著牛車將辛家人送到了醫院門口。    辛文芳迫不及待的衝進醫院,辛安冬將錢塞進江二叔手裏,說,“麻煩您了二叔,新年還要您跑一趟。”    “說的什麽話,你也快去吧,你大姐還等著你呢。”江二叔歎了口氣說,顯然是已經知道了辛家的事。    辛安冬想露出一個笑,但他實在做不到,掛心此時醫院裏躺著的大姐,他來不及跟江二叔寒暄,轉了身就跑進醫院。第六十一章 求救    大年初二,醫院裏的人少的可憐,跟護士一打聽辛家人就知道了辛安春在的病房,她被剛送來不久,又是全身是血,所以護士的印象比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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