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冬子挑的?”老太太一愣,皺成菊花的老臉頓時忍不住綻放開笑容,“這,我說這衣服咋這好看呢,感情還是我寶貝孫子眼光好!”    老太太不是不喜歡衣服,衣服她看了挺好,就是這錢她舍不得花。    明明剛才還板著臉一副要殺了閨女的樣子,一聽是小孫子給她選的衣服立馬態度就變了。    老小孩,老小孩,老人年紀大了就像小孩子一樣,辛安冬哪能不知道辛母的意思,不過奶奶的衣服也的確是他選的不錯,他點頭,笑著拿下奶奶手裏的掃帚,說:“奶,我挑花了眼才找到這件稍微符合您氣質的棉襖,您可不能辜負我一番心意。”    “啥氣質,奶聽不懂,你這孩子,在爺奶身上瞎花什麽錢!”辛奶奶摸著孫子的頭又是高興又是心疼錢。    孫子出馬,一個頂倆,辛安冬連說帶哄總算讓爺爺奶奶收下新衣服,老兩口在子孫的起哄下,紅著臉激動的換上新衣服。穿著一身嶄新衣服的辛奶奶有些不自在,但不得不說孫子選的衣服的確不錯,厚實暖和,就是皮鞋子太惹灰了,以後怕是不能隨便拿出來穿,這樣也好,她每天喂雞種菜的,哪能糟踐那幹淨寶貝。    辛奶奶決定將黑皮鞋珍藏在自己的衣櫃裏,這可是孫子給買的,等百年後她不在了還打算傳給大閨女……    縣裏的龍蝦館走不開人,給老人送了衣服,辛家五口就準備迴去。    路上辛文芳不經意間見兒子拎了一個竹籃,上麵蓋著一塊藍布,疑惑的掀開看了眼,“你咋弄了這麽多雞蛋,你奶給你的?”家裏老得快走不動的母雞能下這麽多蛋。    家裏條件變好之後,辛文芳舍得給孩子吃好的,辛安冬這一兩個月個頭躥高了不止五厘米,雖然身體還是比一般人瘦削,小臉雪白看似弱不禁風,但力氣跟過去比那是長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毫不費力的拎著滿滿一筐雞蛋,把自己的打算告訴辛文芳,“媽,這是我從隔壁成嬸子還有春姨家收的,天冷了,我準備煮點茶葉蛋賣。”前段時間龍蝦館缺人,現在招的兩個服務員能慢慢上手,辛安冬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便想著掙錢了。    何況,今天母親因為沒錢舍不得買衣服,實在讓他這個當兒子的羞愧,決定了要好好掙錢,以後衣服隨便母親挑選!    “小弟,你還會做茶葉蛋?”一旁的辛安秋驚奇的問。    縣城裏現在也有賣茶葉蛋的,但比較少,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會做。    辛安冬點頭,“是啊,其實不難,茶葉、加點八角桂皮八角茴香,煮出來的茶葉蛋味道不會差。”    “哎呀,那豈不是又多了一門掙錢的營生,”自從做了生意,辛文芳滿腦子生意經,兒子一提出賣茶葉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怎樣掙錢,“冬子,你這點蛋不夠得還要買,等咱迴店裏,讓你爸支個煤爐就放在門口,煮點茶葉蛋賣,肯定生意不差。”    辛安冬也是這個打算,不過他想的更多,“龍蝦館帶賣茶葉蛋也不錯,不過媽,我想試試弄點帶到學校,現在天冷了,除了在學校食堂吃飯的,還有很多同學因為沒有加熱工具隻能生啃冷硬的饅頭,吃冷菜冷飯,如果能有熱乎乎又好吃的茶葉蛋,相信很多同學不會吝嗇一兩毛錢。”    茶葉蛋不算貴,有錢的同學不在乎一兩個茶葉蛋的錢,沒錢的同學偶爾也能奢侈一把解迴饞,可以說,辛安冬從打算在學校賣茶葉蛋就沒擔心過會賣不出去。    “這主意好是好,可學校能讓你胡鬧嗎,而且你要讀書,咱家可就靠你了,冬子你可不能糊弄你媽我!”    辛安冬算是辛文芳的心頭寶,家裏現在能做生意還這麽紅火都是小兒子想出來的掙錢點子,但她最關注的還是兒子的學習,掙不掙錢無所謂,反正有她和大壯,但學習是影響一輩子的事,辛文芳絕不可能讓兒子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媽你放心,我要對自己負責,哪敢陽奉陰違,而且我就賣中午飯點那一陣,其他時間該上課還是上課。”    初中的知識對辛安冬來說真的太簡單,發展副業是他一直以來的打算,賣茶葉蛋隻是第一步,當然這些不能告訴辛母。    自家兒子什麽性子辛文芳能不清楚,別看他今天像是在請示自己,辛文芳敢打包票不管自己準不準她小兒都不會放棄,隻好無奈的告誡道,“你說的,記住了,期末成績要是掉下來看我不抽你!”    辛安冬頓時眉開眼笑,“謝謝媽。”    ……    一家人說說笑笑,也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路程才到縣城,快到龍蝦館的時候,三姐突然指著前麵困惑的問,“咱家店門口吵吵鬧鬧的法身什麽事了?”    辛安冬抬眼看去,一群人圍得水泄不通,而且還聽到裏麵吵吵囔囔的聲音,他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見他們終於迴來,服務員小胡鬆了口氣,求助的看向辛文芳,焦急的說:“老板娘您可來了,這個叫徐二娘的人非吵著要見您,還說您當初賣閨女收了她家的錢,現在閨女搶迴去了必須要把錢退給她!”    她指著賴在地上撒潑打滾不肯起來的老婦人,一臉憤恨鬱悶。    一聽徐二娘的名字,辛家全部人都突然有種吹響戰鬥號角的感覺,辛文芳板著臉推開人群。    “徐二娘!沒想到真是你,你還好意思上門要錢,你這個黑心肝的毒婦把我家二丫折磨成什麽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竟然找上門了,敢在我家店門口胡亂造謠,我非撕了你的爛嘴巴不可!”    當初簽的就是長工,童養媳隻是彼此之間口頭應承,徐二娘答應了將來要是二丫不同意就不會把她配給她三個兒子。    徐二娘別的本事沒有,撒潑誰都沒她經驗多,她坐在地上大喊大叫,“冤枉啊!二丫自從來到我家我是好吃好喝供著她不讓她吃苦,她自己摔壞了腦子我能怎麽辦,田裏的地要人照應,迴到家還要洗衣做飯,每天忙死累活,我給口飯二丫吃就算仁道了,你還想要我像伺候地主家小姐一樣伺候她不成!”    “你!你胡說什麽,我們家安夏什麽時候像地主小姐了!”    這個時代剛剛度過那段艱難的艱難灰暗的時期,對地主臭老九這些字眼諱莫如深,誰要是被掛上這個名頭,那就是萬人唾棄,辛文芳沒想到徐二娘心腸這麽歹毒,這是要把二丫往死裏弄啊!    毒婦,喪盡天良!    辛安夏迴來到現在雖然有時會給人反應,但一般情況都是不說說埋著頭戰戰兢兢,然而她聽到徐二娘的聲音,就像條件反射一般捂著腦袋發出驚恐的大叫,“啊!!啊!!!”    這是被虐打到什麽程度才會聽到聲音就嚇的麵無人色,辛安冬心疼的要命,連忙抱住二姐,輕哄,“二姐,別怕,沒人會傷害你的,相信我。”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一個個指指點點,這周圍靠著辛家做生意的店主誰不知道辛家突然找迴來的傻閨女,可憐啊,又瘦又黑,皮包骨頭的,旁人說話大聲都能被嚇著,但她乖巧的時候多,今天突然瘋狂尖叫還是第一次。    一時間,眾人看向地上的徐二娘眼神立馬變了。第三十七章 解決    辛安冬的性子是那種你不惹我,我不會惹你,但你要是惹了我還不依不饒,那管你是老是幼,是長輩還是晚輩,照懟不誤。而且他又是個護短的人,既然他代替原身活了下來,那連同原身放在心裏的一大家子他都得護著,不能讓人欺負。    徐二娘欺負了他二姐他還沒拿她開刀,她反而蹬鼻子上臉耍起無賴來,辛安冬微微一笑。    “大娘顛倒黑白的本事不小,你既說沒虐待過我二姐,那你敢對天發誓嗎,對著老天爺說你從來沒打罵過二姐,沒用藤條抽她,沒掐她像對待畜生一樣用繩子拴著她,沒不到餓暈才給半碗米湯,沒讓她睡在雞窩,沒逼她給你下跪磕頭像伺候老佛爺一樣伺候你?!”    辛安冬慢悠悠的說,但每一句話都如同巴掌毫一樣狠狠扇在徐二娘臉上,好似沒看見她刷變的臉色,辛安冬冷哼一聲,繼續不陰不陽道,“大娘,您排場夠大啊,人人講究平等的年代你擺出舊封建地主老爺使喚人那一套,您是對咱國家有什麽不滿?”    徐二娘剛才用地主小姐比喻他二姐,他就用地主老爺比照她,你不是心眼子多會挖坑嘛,那他迴敬一個,也挖個帶刺棱的坑給徐二娘。    小少年個子不高,一聲氣勢卻蠻唬人,尤其是他吐字清晰有理有據,周圍看熱鬧的人皆忍不住站到他那邊,看向徐二娘的眼神就像糞坑裏的狗屎,透著嫌惡和唾棄。    沒想到小兔崽子這麽厲害,說起話來帶著刀子,徐二娘心裏那個恨,惡狠狠的眼神就好像要把辛安冬吃了,鼻子差點氣歪,“你個小賤種胡咧咧什麽!哪隻眼睛看見我虐待那個死丫頭了,我供她吃供她喝打罵兩下怎麽了,誰家孩子調皮爹媽不揍兩下,你二姐咋就金貴了!”    辛安冬嗬嗬一笑,毫不客氣的迴道,“我二姐自然比你金貴,你自己做過什麽心裏清楚,你在我家店門口撒潑,我爸媽人好不跟你計較,但你要是再胡攪蠻纏,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二姐到底是在徐家待過,這件事鬧開了對她的名聲有影響,所以當務之急攆走徐二娘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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