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給她機會,南宮晚抬頭,宇寒也正看著他,眼神平靜又帶著隱隱的鼓勵和關切。他或許還是站在她一邊的,也或許她若敗了,蕭文一人獨大,朝中再無人敢有反對之聲,到時對他也是威脅。當下站出來道,“臣全部反對!擅離職守或有可議,但臣均是有理為之,行前也已做過細致安排算不得失職。聞家父受難受辱,為子豈能聽之任之坐視不管?家父含冤而死,兇手卻逍遙法外聚眾而宴,群起相賀,人子之心如何忍得?登門問罪何錯之有?言談相向,各有惡言,何談辱罵大臣?以家丁侍衛之眾群攻我等服喪之人,還口稱要捆綁了臣,臣為自衛動手如何算得傷人鬧事?私養劍士刀客更是無稽之談,丞相府親募私兵以做守院之用皆可,臣堂堂一介將軍府,連幾個訓練有素的下人都不能養了嗎?自己不通育人之道,家丁技不如人,便言他人手下強悍有謀逆之心,這等小人心智小人行徑無知小兒都不屑為之,居然堂堂一朝老臣還煞有其事在朝堂之上參奏談及,臣是想都沒想過,辯都懶得辯!”

    “你!”蕭文氣的一抽,上前一步,“當時諸位大臣看的清清楚楚,你以為憑你一人口舌便能顛倒是非麽?你在宴上惡言威脅,更是送上棺材侮辱欺淩,口口聲聲要覆滅我丞相府,讓我身敗名裂、妻離子散,這等惡言豈能以一“言談相向,各有惡言”便算?”

    “你開口閉口諸位大臣諸位大臣,怎麽諸位大臣都隻長了丞相一張嘴?一次不公的低調家宴也能集聚近百位大臣群湧而至,更能在一夜之間和丞相一心,共擬奏章,聯名上書,我倒想問問丞相你這算不算私結黨羽?又或者你脅迫大臣逼他們一一落款?”南宮晚冷聲質問。

    南宮晚這一問言辭極重,本要開口的諸位大臣如何再敢開口?若是承認自願便有結黨之嫌,若是不願意又有丞相逼迫之意,但在他人和自己利益麵前當然還是自保為上所以這一語既出,所有原本蠢蠢欲動準備大展口舌的人都默契的選擇緘默。

    “南宮晚你別血口噴人!諸位大臣自願而來,恭臣壽宴有何不可?聯名參奏更是因早看不慣你平素行徑而自願為之,你失德寡助倒疑別人私結黨羽。”可丞相到底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氣魄還是有的,當下反駁,又挑起群臣口舌,“你這等小才尚可,德品低劣之人若還在朝為官,豈不是要壞我授天百年基業?朝中大臣忠肝義膽,為朝廷盡心盡力,肝腦塗地,如何能容你這等宵小之人?諸位大人說是也不是?”

    眾位大人一愣,半響之後便有人迴應,然後應讚之聲紛紛而起。南宮晚靜待一陣嗡鳴過後才冷笑掃過大堂,“丞相之能臣今日才算見著了,說是一唿百應毫不為過吧?朝堂之上丞相都能對群臣頤指氣使,逼得百官唯唯諾諾,若是在朝堂之下豈不是要逼著別人稱你一聲萬歲?”

    “萬歲”兩字說的眾人心中一顫,紛紛抬頭看宇寒麵色,哪還有一點和煦?紛紛下跪,請罪,蕭文更是急不可耐,磕頭道,“皇上明鑒,這都是南宮晚恣意挑事,汙蔑之言。百官陳情之事,皆是各位大臣自願而為,臣不敢有絲毫脅迫和欺瞞,更不敢有任何不臣之心!南宮晚在老臣壽堂之上攜棺而至,口出狂言,現在更是幾番汙蔑,請皇上聖心裁奪還臣一個公道!”

    一場唇槍舌戰,宇寒終於不得不介入,隻看向南宮晚道,“南宮愛卿,南宮將軍之事朕深表遺憾,授天已失一肱骨之臣,且南宮家對授天功不可沒,朕實不想再失棟梁之才,旦請節哀!”這一表之下親疏立顯,且不說丞相和群臣皆還跪著不與起身,一個肱骨之臣,一個棟梁之才,已將南宮家地位安穩。當下一部分觀望之人,雖未表示,已競相倒戈,無論這場朝堂大戰結果如何,跟著皇上的心意走總是不會錯的。

    丞相一黨自然不服,蕭文正要說話,又聽宇寒道,“丞相忠心可表,朕心有定論,南宮愛卿是有過激之言,念她喪父之痛,就此揭過!至於群臣聯奏南宮愛卿之事,朕會細查再斷!各位愛卿,平身吧。”

    表麵上是在安慰蕭文,卻一句“念她喪父之痛,就此揭過”便將強闖官宅,傷人鬧事,辱罵大臣之罪抹的一幹二淨,讓人如何不想那聯名奏章所謂的細查再斷隻是搪塞之言?蕭文如何肯願?一示意,身邊一老臣站出來道,“啟奏皇上,別的都可暫緩細查,有一件事南宮大人卻是推脫不得,畢合求親事關國家命運,授天前程,她一無傳召二無申告便秘密迴京,因私廢公,視國家大事如兒戲,罔顧國紀,不能不嚴懲已戒後人!”

    原來是左部侍郎陳齊,跟隨蕭文已達二十年之久,算是最忠心有為之人。此刻見總攻不成轉向一點突破,若她真為此受罰,不是革職也會貶官,隻要落了一步,她後麵的處境便會萬人競踩跌入萬丈深淵。南宮晚上前一步道,“陳大人此言有誤!一是畢合求親我雖為主使,但並非僅我一人,且不說我事先準備細致周全,如何擠脫眾國求親使,離去之時求親事宜已非我等能左右而全憑畢合國王和公主心意,離去之時我已細有安排,讓大理寺常青繼任主使,繼續求親事宜。當時得知家父囫圇之災我尚能安排如此,如何算得兒戲廢公?二是我秘密迴京,雖無皇上傳召卻是在離京前便向皇上申請過,若家父有難我必舍一切以搏之,如何算得罔顧國紀?陳大人不管前因、不分有無便妄下斷論是覺皇上親定求親使隊除我便無可用之人,還是認為皇上會隻心為公枉顧臣下申求?”

    說出這番話來,南宮晚心裏也是五味雜陳,當時看了宇寒臨別之信以“若家父有難我必舍一切以搏之”一言氣話迴之,卻不想一語成箴。

    陳齊被堵的二頭無話,且還罪責加身,哪還敢言?向宇寒請了罪,退下一邊去。

    立馬又有人站出來道,“南宮府以罪臣之身尚能以將軍之尊入殮,這是皇家恩典。我朝法有命令,雙親有喪,子必喪服三年,南宮將軍雖是罪臣,南宮大人也不能例外,如今歸來應褪朝服而著麻衣。南宮晚大人昨夜歸來便大鬧丞相府,今日又朝堂咄咄逼人,全無歸喪之念,是想枉顧朝法?可將皇家恩典放在眼裏?”

    禮部大臣李群書,南宮晚深深的撰緊拳頭,盯著眼前道貌岸然的文臣麵色如霜,片刻後放手道,“迴答李大人之問前,我想先問李大人。李大人口口聲聲稱我爹為罪臣,請問我爹罪從何來?誰人定罪?”

    “南宮府酒後失德調戲命婦,逼人致死,朝中京城無人不知,且他自己都以死認罪,已證實是!賜予將軍之銜那是皇恩浩蕩,你南宮家便想已一身後名勾銷身前罪事嗎?”李群書憤慨激昂的說,他最見不得那些不守禮節的汙穢之事,早就覺得南宮晚行為不檢父親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南宮晚氣的上前一步,卻是怒極反笑,“李大人口吐我爹罪狀數條可有一條證據在手?當時丞相東苑小築,所到之人不多,連在場的傅將軍都不能證言當時調戲之事是真是假,姬妾自縊家中又死無對證,李大人如何便能斷言我爹有罪?且我爹入獄,皇上言明交由刑部細查,兩日我爹便歿,刑部案件並未定論,審查至今都還無果,李大人是一言便替刑部斷案、替皇上主事了嗎?”

    李群書氣的一顫,卻說不出話來,丞相蕭文搶先道,“南宮晚你不要句句事事都牽扯到皇上,就算皇上沒定論,刑部沒定論,南宮府的血書遺言卻是確有其事,抵賴不得,當事人都親口承認,如何不能不定罪?你想僅憑你三寸巧舌之彈便能顛倒黑白,便將南宮府身前所作無恥之事推的一幹二淨?”

    “不是推的一幹二淨而是拿迴本來就屬於我爹的清白!”南宮晚上前一步道,“丞相口稱我爹有罪,可這件事從頭到尾丞相都牽扯其中,你如何為我爹定罪?我倒心有幾點疑惑想向丞相和諸位大臣問個明白,我和丞相積怨頗深,我爹和蕭家素無往來,為何在我離京之際一反常態連番相邀?又為何一赴宴就出了事?赴宴地點又為何選在人煙稀少的東苑小築?本是同宴之人,為何我爹會被單獨支走入內院?我爹生平愛酒,酒量鮮有匹敵,為何喝你丞相家的酒便幾杯便醉?更為可笑的是,我爹居然會看上一個姿色平庸的殘花敗柳?”

    更的有點晚咯,哈哈哈  多多留言,多多推薦謝謝。我會加油更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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