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將軍到底久病年邁,不必事事躬親,巡夜之事交給他人,自己迴去休息吧。”宇寒無什表情的說道,然後看一眼南宮晚,走了!

    南宮晚驚在原地,他是在警告南宮府還是在威脅她?

    “是!”南宮府低頭迴道,也看一眼南宮晚,再次低下頭去,飛快的走了,身形有些慌亂。

    “皇上……”南宮晚想去追宇寒問個清楚,他剛才的反應太過平靜和詭異了,他到底想做什麽?一個人在林子裏的時候他想了些什麽?

    “爹……”又放心不下南宮府,爹什麽時候來的?剛才看見什麽?聽見什麽了?

    南宮晚扶額看著兩個朝不同方向離去的背影,從未如此慌亂,她該怎麽辦?

    最後一咬牙還是飛快的去追南宮府。尋了良久才在半坡上找到人,南宮府一個人坐在石板上呆愣愣的。當下又忐忑又心酸,不安的走進在他身邊坐下,“爹,那個,剛才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和皇上……”最後還是低下頭去,“對不起。”

    “對不起。”南宮府也說,南宮晚驚的抬頭便見他滿臉愧疚,見她抬頭,拍了拍她的肩似愧似歎,“詞遠呐,是爹對不起你,現在才知道皇上對你……存了那樣的心思。這段日子很辛苦吧?”

    南宮晚鼻子一酸,搖搖頭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詞遠,跟爹一起隱退歸鄉可好?”南宮府又捏了捏她的肩道。

    南宮晚驚的抬頭,卻難掩喜色,“真的?爹果真願意?真的放的下國家,放的下皇上,放得下跟隨你幾十年的將士,告老歸田?”

    “爹年紀不小了,這次病後身體也大不如前,總是要放下的。”南宮府長長歎一口氣,顯然也是不舍的,但還是堅決道,“但更重要的是,男子漢大丈夫,爹不能讓你受那等委屈!”

    南宮晚滿滿的感動,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父親如此的偉岸!第一次主動親密的靠在他背上仰頭道,“爹,我不舒服,讓我休息一會。”

    將頭靠在他背上高高仰起,淚水卻順著眼角落了下來。南宮晚匆匆擦了,過了片刻才聲音清脆的笑道,“爹,那便說定了,等我求親迴來我們就一起辭官迴鄉,你可不能再反悔,!”

    “那是當然,我說話算話什麽時候反過悔?”南宮府提聲道。

    南宮晚一翻而起,伸出小指頭,“拉鉤。”見南宮府不情願,主動拿起南宮府的手勾了一勾,“拉鉤!這下可反不得悔了。到時你再不願意,我綁也把你綁走。”

    南宮府又氣又惱又忍不住笑,“看你那小孩子樣。”

    南宮晚又一笑,再次跳上石板,笑嘻嘻的道,“爹就辛苦辛苦,讓我再靠著睡會兒。”

    兩個人背靠背的坐著,眼前是一片燈火通明的營帳,身處黑暗卻比什麽時候都明媚燦爛,安靜的享吹著冷風時不時的笑笑更添溫暖。多年以後南宮晚再次迴想,這都是她人生中最溫暖幸福的夜晚,沒有之一!

    卻誰也不知黑暗更深處,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一襲玄袍搭落在屏風之上,秦軒燼一張若有所思的絕世俊顏才開始明顯。南宮府的出現絕對是個意外,如今造成如此結果不知是好是壞?宇寒反應很有意思,不過在意料之中。宇寒已無威脅,到是那傅莊人不得不多注意。

    這段思索自然是遠不為人所知的。第二日太陽照常升起,在傅莊人營帳坐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南宮晚已經咳的不像樣,麵色也不正常的紅著。

    傅莊人急的不行,幾次要去找禦醫,都被南宮晚抓著往死裏罵,“找禦醫,你是想我死麽?”

    “那怎麽辦?你看看你,燒的都快熟了。圍獵還有好幾日,你總不能一直拖著吧?皇上也肯定會為你找禦醫的。”傅莊人又急又無奈。

    “給我紙筆。”南宮晚說完,喉嚨一堵,跑過去爬在痰盂上便吐了。

    傅莊人又是心疼著急的不行,拍著她的背道,“你昨晚洗什麽澡?穿了一身濕衣裳往哪兒去了現在才迴來?現在病成這樣……”

    南宮晚吐完一把推開他道,“你別囉嗦了,快把紙筆給我。”

    “我哪有那些?”傅莊人一攤手。

    南宮晚直接就是一腳,“那就去找。快點。”一腳過後趴在痰盂上又是一陣猛吐。

    等傅莊人尋了紙筆迴來,南宮晚的臉已經由紅轉青了。當下急道,“還是找禦醫看看吧,我就說是我相熟的……”

    “少廢話。”南宮晚飛快的寫了些什麽,疊好交給傅莊人,“去北麵用箭將這個射出去。”

    “哦。”傅莊人看也不看,揣進袖中就欲走,南宮晚又給了他另一張紙條,“然後去藥房抓這些藥來,就說是你要喝的。”

    傅莊人匆匆看了一下,“這些藥行嗎?”

    南宮晚哪還有力氣迴他,直接趴在桌上,隻囑咐道,“別讓我爹看見。”

    天剛亮,南宮晚的侍衛之一玄劍便在獵場外求見,傅莊人親自去將人放了進來,還沒帶給南宮晚卻在路上碰到宇寒、秦軒燼和南宮府一行人。玄劍雖然從不在宮裏走動,但這幾個人對他倒是熟悉的。

    宇寒當下便問,“你來做什麽?你家公子傳你來的?”

    玄劍和傅莊人相視一眼,正不知如何是好,南宮晚恰好趕到,看著玄劍也是一副意外的樣子,“你來做什麽?可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玄劍跟著南宮晚這麽久何等精明,馬上領會,當下點頭,“是,將軍府出了些事,急需公子迴府一趟。”

    傅莊人都是佩服這主仆兩的默契,南宮晚寫的什麽他雖然沒看,可字數很少不可能有什麽實質性信息,況且剛才路上玄劍都還在問南宮晚傳他何事,隻是他都還沒來的不及說。而南宮晚剛才不知道吃了什麽藥,不咳嗽,臉也不紅了,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他卻愈發擔憂了,適才病的如此厲害不可能轉眼便好了。隻是希望將軍府是真的有事,能讓她離開。

    “什麽事?”宇寒看一眼南宮晚,微微皺眉,顯然不大信。

    玄劍看著南宮晚,南宮晚隻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好像真的等他說什麽事似的,但又實在無事,當下一激,“是,晨月懷孕了。”

    眾人皆是一驚,南宮府更是一臉喜色,管不得還有旁人,上前一步問,“果真?”

    玄劍飛快的看一眼南宮晚,哪看得到絲毫信息,隻能再次點頭,“是的,昨晚晨月覺得肚子不適請大夫看過才知,但胎像似乎不穩,所以急請公子迴府調理。”

    殊不知南宮晚心裏將玄劍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但麵上卻要做出開心又擔憂的神色,“如此我須得盡快迴去一趟了,再過兩天又要去畢合,更陪不得她,晨月初次懷孕要照顧和調理的地方還有很多。皇上,爹……”

    宇寒微微皺眉,南宮府卻是也看不見了,滿臉喜色的催促,“你快迴去,你又不打獵,獵場本就沒你什麽事兒,現在晨月的身體要緊,快迴去給她好好瞧瞧,這兩天多陪陪她,她和肚子裏的孫子有丁點不是,我定不輕饒你。”

    盼孫之心溢於言表,眾人都紛紛道賀南宮府又得孫兒,南宮晚再添貴子。

    “皇上,那……”南宮晚但看宇寒。

    宇寒遲疑一下終是點頭,“迴去吧,有事朕會召你。”

    “謝皇上。”南宮晚暗舒一口氣,當下告退,自己去主營收拾東西,玄劍自然跟上,傅莊人也緊跟入營,求道,“讓我跟你一起去畢合吧。”

    南宮晚看一眼玄劍,示意他去門口守著才壓低聲音對傅莊人道,“你得留下來照應我爹。我這一迴去就直接去畢合了,你也要幫我通知秦軒燼讓他找個由頭提前上路,最好是突然的,我不想見皇上。所以在我迴來期間,你一定要保護好我爹。

    “不想見皇上?什麽意思?你和皇……”傅莊人不解,又想到昨晚之事,更是擔憂。

    南宮晚卻不想再說,“別問了,反正你替我照顧好爹,比什麽都好,朝中我也就隻能拜托你了。”

    傅莊人這才點頭,麵色也跟著凝重起來。一直送南宮晚主仆兩人出了獵場才鄭重無比的道,“你吩咐的事一定辦到,你也照顧好自己,放心去吧,我等你迴來。”

    南宮晚點頭,上了馬車,又囑咐道,“一定要照顧好我爹,別讓他太累,有些事能拖便拖,一定要等我迴來。”

    傅莊人這次沒嫌她一牽扯到南宮府就分外的囉嗦,反倒更加沉重和不安起來,又不敢表露分毫,隻能鄭重的點頭。

    南宮晚這才離去。一直看著獵場越來越遠,南宮晚也心有不安,但轉念一想,南宮府混跡官場這麽多年,鮮少樹敵,朝中也應該無人能撼動他分毫。最擔心宇寒會因她的不辭而別、刻意躲避而歸罪南宮府,但從他昨晚的話和反應來看,他短時間不會和她鬧太僵,而且就算鬧僵他也會拿南宮府做威脅她的重要籌碼,她一日不在,南宮府就多一日保護,應該不會有危險。這麽一想便放下心來。

    迴到將軍府,南宮晚前腳進門,後腳就對玄劍頭部一陣猛敲,“你瘋了?沒有沒腦子?晨月懷孕了,虧你想的出來?你怎麽不說你懷孕了?”

    玄劍躲都不敢躲,被直接打的跪下委屈道,“對不起,我當時就隻想到這個。”

    “你就算說傅靜文要生了也比說晨月懷孕了強。”南宮晚又是一陣猛敲。

    傅莊人低下頭去,這倒是個好主意,可他壓根忘了這麽個人,現在隻有乖乖挨批等罰的份兒。

    南宮晚再次扶額,“我現在哪兒去給我爹找個孫子去?”

    看南宮府剛才那欣喜如狂的高興勁兒,肯定是百分之百的認定晨月肚中的孩子是他的親孫子。她若再說這個也不是,或是說晨月根本沒懷上或是掉了,他會不會傷心死?

    玄劍這才意識到事情大條,禍闖大了,當下是一點聲也不敢吱。

    南宮晚扶額沉思良久全無頭緒,迴頭見玄劍還跪在那兒,當下氣的又是一腳,“滾出去。”

    我會加油更的,不定期!多多留言,多多支持,多多批評!拜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晚軒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夢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夢結並收藏晚軒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