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響,湖邊近十丈的地方才從巨石後走出一人來,滿是愧色,卻是傅莊人。

    他撓撓頭道,“你先上岸吧,湖水太涼了。”

    南宮晚哪會聽?麵色冰寒,“你來做什麽?來了多久了?她本是入水之後才脫的衣服,並不擔心他看去了什麽。

    “我是巡夜的時候看你半夜出行,又一個人,擔心出事才一直跟著你的。知道你是洗澡,我就在石頭那兒躲了,一眼也沒看的!”傅莊人一臉真誠,生怕她不信的樣子,“本想悄悄走的更遠些,不想被你發現。我真的一點也沒看!”

    看南宮晚在湖中隻露出一個頭來,絲毫沒有上岸的意思,轉身道,“你先起來,別著涼。我去遠處等你。”

    剛要走,卻聽南宮晚道,“等等,我腿冷的抽筋了,你拉我上岸。”

    傅莊人驚的不輕,隻站在原地不動,在南宮晚的劣聲催促下才走了過去,在湖邊蹲下伸手。

    “我說了腿抽筋動不了,你再近些。” 南宮晚在湖裏道。

    傅莊人想了一下跳下湖去,一邊伸手,一遍自覺的捂住眼睛。待南宮晚冰冷的小手抓住他的時候,他幾乎全身一顫,全身都不由緊張起來。拉著她的手在她的指揮下往岸邊走。

    剛要上岸的時候,南宮晚突然用力將傅莊人拉迴水裏,然後壓住他的頭就往水裏按,猛按了幾下,才撒手飛快上岸,抓了自己的衣服便邊跑邊穿。

    一直跑到傅莊人先前躲身的石後,南宮晚才慢下來,驚覺不對,湖裏太安靜了!

    試探的喊一聲,“傅莊人?”

    哪有半點迴響?

    “傅莊人?傅莊人!”南宮晚這才急了,飛快跑迴湖邊哪有半點人影?一頭紮進湖裏,好半天才在湖底找到人。好不容易將人高馬大的傅莊人拖上岸來,哪還有半點生命跡象?

    南宮晚是徹底慌了,使勁拍打他的臉幾下,反應全無,脈搏、心跳、唿吸都全無。用力的擠壓他的胸腔和腹部,好不容易將他腹中水逼出來,他卻仍無任何反應,南宮晚嚇的幾乎快哭了,一邊用力壓著他的胸一邊求道,“傅莊人,你快醒過來!給我醒過來,不要嚇我,求你,醒過來!傅莊人……”

    南宮晚又掐了他的人中,往他口中吹了氣,地上的人卻依舊全無反應,南宮晚終於滴下淚來,幾乎是用拳頭砸著他的胸口哭道,“傅莊人你混蛋!不是說要保護我看著我一輩子吧?不是要為我生為我死嗎?我沒讓你死,你怎麽能死?你若再不醒來,我便真的一輩子再也不理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傅莊人,你給我醒過來,醒……”

    這一拳之下,傅莊人又吐出一些水來,然後就開始咳嗽起來。

    南宮晚卻是喜不自禁,連忙將他半個身子扶起來,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喜道,“傅莊人,你沒死,太好了。你還好吧?感覺怎麽樣?能唿吸嗎?胸還悶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傅莊人卻一邊咳一邊轉過臉去,隻不看她。

    南宮晚以為他在生氣,剛才也是好大一番驚嚇,又愧又怒,扳過他的臉怒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那……”

    傅莊人又撇過臉去,紅著臉說,“那個,你先把衣服穿好。”

    南宮晚低頭一看,驚的一把抓住衣襟。剛才衣服穿的急,還沒穿好就去救人,一番折騰後衣衫更是不整,半個胸脯都露在外麵了。

    剛才全被他看了!

    隻是一瞬,南宮晚立刻飛撲過去抓傅莊人先前放在岸邊的劍,幾乎同時傅莊人也飛撲過去,將她壓在身下,兩人同時觸劍,卻因他手長先將劍抓在手裏。

    兩人對視一眼,傅莊人又鬆手了,主動將劍放進她手裏,麵色訕訕的起身,撓撓頭道,“隨你吧,反正我這條命本就是你的。”

    南宮晚抓著劍起身,將劍拔出些許,看著傅莊人片刻,他果真無一絲忐忑和不甘願。當下將劍一扔,冷喝道,“把臉轉過去。”

    傅莊人自然聽話,轉過身後,聽南宮晚拉了幾下衣服便再無聲音,道,“衣服都濕了怎麽辦?剛才,還弄髒了,我幫你洗洗吧?你先就原先的衣服穿了,我的衣服也……”

    話沒完就聽南宮晚冷喝道,“你要敢轉過身來,就死定了。”說完還用力的推了一下他的頭。

    南宮晚拿了先前的衣服換了,其實這套也因先按傅莊人入水撲騰濕了一半,而且內衣都濕了,又不能不穿,隻能將就著,迴去再換。等穿好衣服,從石後出來便見傅莊人也從湖邊起身迴來,當下氣的一抽,上前就想一巴掌,“你竟敢轉……”

    “我沒看!隻是幫你把衣服洗了,真的一點也沒看!”傅莊人一邊躲,一邊解釋,還揚著手裏的衣物作物證。

    南宮晚這才作罷,又冷喝,“看著我!”

    傅莊人好不容易敢看她的臉,便見她一臉寒意的道,“傅莊人我警告你,今日事若有第三人知道,我不止會殺了你,還會殺了今後每一個你接觸的人!你若想賭我會不會手軟失言,大可以試試!”

    傅莊人連連擺手,指天為誓道,“我發誓,就算要我性命我也絕不會透露分毫的。我就算是死也絕不做一丁點對不起你南宮晚的事。”

    “別老說死不死的,我要你死的時候你絕對活不了。”他麵色如此堅決,她怎麽不信?若不信,在先前她就將他殺了。

    “什麽時候知道的?”南宮晚問,他的反應太過平靜了,迴想一下他的種種言行,他應該早知道她的身份,可她對自己的小心非常自信,不知他是如何得知。偏偏傅莊人腦袋發懵一時根本沒反應她在問什麽,一臉迷茫,隻得又加一句,“我的身份。”

    “早就知道了。”傅莊人又撓著頭道,“在我家,我大哥強……那個你的時候,當時你很生氣,說話是用的女聲。”

    原來如此,她當時應該完全失控了,自己怎麽說話的,說的什麽她都不記得。還是冷著臉,“你還知道什麽?”

    “還有,你不會武功的事。”傅莊人頗不好意思,看著南宮晚臉色惴惴的說,“在軍營你和南宮將軍吵架的時候,我把你拖到後山,你掙紮了一路也沒……,我就知道了。”

    “真沒想到,你藏的夠深啊。”南宮晚冷笑。

    “沒有!”傅莊人驚的連忙擺手,“是我太笨,總是後知後覺,事後許久迴想才知道。”又看著南宮晚臉色道,“若我當時能反應過來,你那麽聰明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還有什麽瞞著我?”南宮晚又問。

    傅莊人幾乎繃直了身體,堅決道,“沒有了,若還有任何事瞞著你,我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最好沒有,否則……”南宮晚盯了他良久才緩緩的說道,拖長了聲音卻沒將話說完,冷哼一身轉身走了。

    傅莊人早已驚嚇的一身汗,大吐了一口氣才匆忙追上,還沒走幾步,南宮晚又突然迴身,差點撞上,嚇了一跳,偏偏南宮晚神色又極為不善,看的他又是一身汗。

    南宮晚用扇子點著他的胸口逼問道,“你不是會遊泳嗎?剛剛在水裏怎的如此不濟?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會水。”傅莊人氣短的迴道。

    “以前在利州的時候你不是天天在河裏洗澡嗎?還敢撒謊?”南宮晚用力就是一扇子拍過去。

    傅莊人委屈到不行,“一定要會水才能在河裏洗澡嗎?我真不會水!否則剛才也不會那樣了。”

    南宮晚又要打下去的一扇子才顫顫收了,是她想錯了。又突然想起秦軒燼,偏頭道,“你們一個個平素厲害如此,一入水還要我來救。學個遊泳有那麽難嗎?”傅莊人低下頭去剛想問還有誰不會水,南宮晚就突然指著他的鼻子道,“我給你一個月時間,要學不會遊泳,就等著淹死吧你!”

    傅莊人卻是一喜,麵上綻放驚人的光亮,“你要管我啦?”

    南宮晚不理,他又興奮的追著問著,“你要理我了?不生我氣了?原諒我了?”

    南宮晚卻是理都懶的理,嫌他擋路的推開了,嘴角卻不由勾起一抹笑來。

    這一抹笑更是讓傅莊人欣喜如狂,一把抓住她的手,“太……呀,你手怎麽這麽涼?冷嗎?著……”

    話還沒完,南宮晚就是一個噴嚏,打的他直皺眉,連忙將外衣脫下來。

    知曉他意圖,南宮晚卻是一個勁的躲,“髒死了。”說完又是連打幾個噴嚏。

    “髒點怎麽了?”傅莊人一頓,還是堅持道,硬要把外套往她身上裹,“總比生……”

    南宮晚死不願意,一邊推一邊躲一邊開始低低的咳嗽。突然密林之中一人入眼來,雖看不大清,但就身形,她立馬判斷出來人,當下將傅莊人一推,“皇上來了,你先走,不要讓他看見。”

    傅莊人看了一眼果是宇寒來了,還要說什麽,南宮晚卻是又將他推出老遠還聲色嚴厲的道,“我的話你是不是又不聽了?還不快走!”

    雖然不知道她在躲什麽,但看她如此著急,又看宇寒出現,她也不會再有危險,便幾個點地迅速消失在密林裏。

    “剛才在一起的是誰?”他剛走不久,宇寒便近了,麵色不虞的問。南宮晚身處光亮甚微,又離的遠,他隻能從身形判斷是男子,並未看清是誰。就是因為看的不輕,他才分外不爽,又見南宮晚從未有過的衣衫不整,麵色更是難看。

    南宮晚卻更是不虞,她的憋屈已經許多天了,當下冷笑,“皇上夜半不睡卻是來審問臣和誰在一起,臣現在是連和人說話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別故左右而言他。”宇寒卻是全不理會,怒火滿眸,“是不是秦軒燼?”

    我會加油更的,不定期!多多留言,多多支持,多多批評!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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