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後迴府已經半夜,卻因傅莊人氣悶鬱結難消。南宮晚怒氣匆匆的迴房,旦見桌上一物,用特別的金絲線纏著,打開一看,卻是一整套的玉茶盞。觸手溫潤,紋飾精美,一看就是舉世罕有的暖玉。隻一眼,南宮晚便愛不釋手。不用猜也知道是誰送的,她大婚的時候他也送了他一套玉器,是用整塊暖玉雕琢的棋子和棋盤,顆顆晶瑩透亮,南宮晚喜的幾日天天捏在手上卻舍不得用。聖風產玉本是常事,可有如此好的玉還是讓她欣喜羨慕,他去哪兒淘這麽多好玉來?別說十萬兩,僅就那套玉棋百萬兩也夠了。

    南宮晚欣賞半響,又見桌上還有信封,忍不住奇怪,秦軒燼可隻送禮,隻字不留的!拆開一看,卻是一份人事資料,別的也就罷了,隻“支館”二字尤為醒目。南宮晚哧的一笑,他還真要為山居孕婦報仇啊,竟真將這人找了出來!

    當下一笑,鬱悶全消,叫人知會淵墨處理此人。一月之後京中便盛傳一段軼事,護國王爺的小兒子汝知侯爺迷戀一青樓花魁,本來山盟海誓郎情妾意的,卻在贖身前夜花魁反了悔,和一貧家書生私奔了,還當眾哭訴她一直對侯爺無心皆是被侯爺和妓院老鴇強迫逢場作戲,侯爺帶雷霆之怒上門找花魁理論,盡整的血濺當場,花魁和書生雙雙斃命,且被京城巡捕逮個現行,證據確鑿,人證物證具有,如何也抵賴不得,護國王爺幾番上書,四處奔波也總是無果,又牽出侯爺之前一段命案來,一紙判決定了死刑,秋後處斬。

    皇親國戚被判死刑的數年難見,且載在一個妓女手上的更是罕有,當下京中熱議,口口相傳,竟比南宮晚當時娶親之事還要熱鬧。

    得知此事,南宮晚也是連笑了兩日。隻能歎淵墨的手段越來越狠,越來越黑了。她隻說了一下那雅妓枉死之事,他竟能排演如此一出好戲來,又以妓女之事還之,再慢慢牽出前案。妓女、花魁、書生各個都是人們關注熱議之人,還恰好官見現場,人物證皆全,如此環環相扣,步步相逼,半月布局,隻消兩日便將一國王侯變成眾人皆知的殺人犯,一月便成了死刑犯! 他若真算計一人來,她都未必是對手!

    轉眼春狩到來,禦駕親征圍場,以求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魚畜大收。南宮晚忙於求親備項事宜,本來不用前去,可南宮府是這次圍獵的安全指揮使,南宮晚一擔心他身體久病剛好,一時勞累恐舊疾複發;二圍獵事雜且危,南宮府雖然征戰無數,但朝廷不比戰場,禦林軍也不比親軍,調度指揮皆內有玄機,南宮府性子耿直不一定會;三求親一去又是數月,她也想多陪陪他。所以主動請纓隨駕,看著宇寒淡笑應允的模樣,南宮晚都不由懷疑,突然讓南宮府擔任指揮使,他根本就是別有居心。

    隨駕不比別的出行,一應隨侍都是帶不去的,且因求親事忙,要打理的事還很多,南宮晚也不在意,和南宮府一起隻身去了,且在出席之前,就暗地對禦林軍做了些挑選,到場後又幾番交涉,調動起來還算順手,當然這些都是背著南宮府私下進行的。但去了之後她就後悔了,南宮府為了減少一應用度,居然要和她合用一個帳篷,裏麵的一應物資均是公用,甚至連個遮擋的東西也沒有,她幾乎想一頭撞死。

    思索再三,她還是整理行裝一頭紮進了傅莊人營帳,命人拉了帷帳,換了床鋪,並將傅莊人的一應被褥扔到地上。傅莊人一進帳先吃了一驚,還沒弄清狀況便先聽南宮晚冷冷的說,“這帳篷我用了,你睡地鋪吧。”

    傅莊人懵懵的,但還是點頭道,“哦。”

    南宮晚一看他那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罵一聲“豬腦子”自己去找南宮府了。

    圍獵第一天本是安頓,並無什麽事,南宮府卻要布置排查一切安全事宜和人員調度,自然忙的不可開交。南宮晚想要幫忙處理,南宮府卻又豈會假手於人?事事躬親,南宮晚問了幾聲還被他嫌煩,隻能閑著無聊遠遠的看著,最後看南宮府好像挺適應和喜歡這種統籌謀劃,指揮百師的事兒,甚至比在家裏精神氣頭好了不止數倍,當下放下心來。

    迴到帳內,傅莊人已經將床鋪鋪好,且在離她床位最遠的地方,還特地為她準備了書桌和茶水,以及換洗衣服的圍合屏風,甚至連洗澡水都已備好。見她一進來,便拿起佩劍道,“你先洗,我到門口守著。”

    說著看了南宮晚兩眼便自己出去了,留下南宮晚看著帳內一切又好氣又好笑。

    到底在外,且無自己親衛相守,她自然也不敢好洗,匆匆洗漱便換戴一新。就去出席今晚圍獵首宴,宴上和南宮府一說,南宮府總覺她和傅莊人近日往來甚少,聽她又和傅莊人親近,高興異常哪會不答應?還對兩人好一番訓誡,要兩人要親和友愛互謙互讓,又叮囑南宮晚不要一味強勢欺負傅莊人,更讓傅莊人不要一味遷就縱容了南宮晚。如此喋喋不休,甚是少見,南宮晚又是好氣又好笑。卻誰也不見宇寒麵色不愉。

    當晚安歇自然無事,南宮府的那通訓誡也自然無效。傅莊人事事小心、處處忍讓,越是如此南宮晚越是脾氣暴躁,一言不出便是直接動手或以物相扔,傅莊人更無一點脾氣,各自安歇到天明。第二日圍場卻迎來一位意外之客,竟是聖風國輔佐王胤佑王爺秦軒燼遠赴畢合求親,順道朝賀宇寒三十壽誕而來。

    秦軒燼近年已是授天常客,可到底身份尊貴異常,且來的突然,又引好大動靜。擺宴設席按最高規格接待。時隔半年再次相見,南宮晚自然高興,但礙於各自身份並無過多表現,隻是宴暇之餘言語兩聲,那份默契和熟悉卻是絲毫未變。

    好在兩人早先便有接觸,此刻相熟也無人奇怪,隻是看著兩大英豪傑俊相談甚歡,又都是如此相貌出眾之人,難免讓人豔羨忍不住便要多看幾眼。

    傅莊人第一次親眼見到自己多年的偶像,又是如此近距離,難免激動。要是以前,早跑去攀談或是纏著南宮晚引薦了,現在莫說引薦,就是南宮晚往秦軒燼身邊一站,他也是不敢過去的。

    南宮晚本來再見秦軒燼很高興,想到傅莊人素來對此人崇拜到不行,也眼見著他剛見秦軒燼激動模樣,一時也忘了兩人不快,正要拉秦軒燼去引薦,卻見傅莊人在她身後遠遠的站著,心下又是不快,打消了念頭,聊起別的。

    秦軒燼心思何等敏捷之人,怎會不知南宮晚轉了話題,隻偏頭看了傅莊人一眼,一笑置之也不在意。再看授天皇帝宇寒麵色愈寒,眼光一直在眉目生光的南宮晚身上遊曆,偏偏南宮晚談笑生風全沒注意,心下一歎,麵上卻絲毫不露,又和南宮晚聊了幾句,便開始詢問起宇寒求親事宜,在得知是南宮晚是求親使,還故作吃驚,當下相約同行。

    國麵之上,且相求合理,宇寒哪會不許?當下含笑點頭,但見秦軒燼眼中隱有別樣笑意。又含笑道,“那就有勞秦王爺沿途照顧教導一下詞遠了,她還有很多要向秦王爺學習的地方。”

    南宮晚微微皺眉,她怎麽又成了宇寒的什麽了?

    秦軒燼舉杯迴笑,“詞遠之才舉世罕有,能與之同行是本王之幸。”

    聞者皆是嘩然,秦軒燼是何等人物?此等評價可算極高了!

    宇寒舉杯相敬,迴道,“能得詞遠,是朕之幸。”

    評價愈發高了!皇上舉杯,隨臣皆紛紛舉杯飲盡。獨南宮晚皺眉不語,這兩人怎麽感覺都怪怪的?

    我會加油更的,不定期!多多留言,多多支持,多多批評!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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