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雜亂無章,南宮晚已不想迴想。傅家有女未婚先孕,且對象是先前為了雅妓丫鬟鬧得滿城風雨,揚言終身不再另娶的南宮晚。在她未迴京之前傅家幾番上門本就鬧的很大,她上門拒婚,雖然時間很短,但動靜頗大,又沒有不透風的牆,竟在短時間內傳的到處都是。她讓人上門提親之時,傅家正在氣頭上,丟不下臉麵,咽不下氣,當場拒了這麽婚事,砸毀了聘禮,將一竿提親之人攆了出去,不出一盞茶的功夫,整個京城再多一道茶後熱議。初次提親,她並未出麵,不過從那殘破變形的聘禮看的出來,傅家真正想揍的人是她。

    第二次提親是和南宮府一起去的,她已不願迴想當她說那孩子是她的時南宮府那一刻麵如死灰的樣子,比初見的隱忍暴怒,比在傅家飽受責罵都難看的多。難以置信、驚訝、懷疑、痛心、失望,她至今都不敢迴想那一幕,不願去解讀那一刻他的心情。

    肯定是失望的,徹底失望的!所以南宮府都沒有暴跳如雷,隻是再次確認了一遍她的話,就咳嗽著走了,步履蹣跚,挺直了背,不扶不靠一個人走進長廊,轉角消失不見。她也咬牙挺直了背一直在原地目送他離開後好久未動,沒有解釋,沒有哭訴,沒有乞求與原諒,一切平靜的不可思議,可她知道剛才她徹底摧毀了一個人對她的信任。而那個人是她最在乎的人!她剛剛狠狠的傷害了一個老人,而那個人是她就算毀了全世界也不願他受丁點傷害的人!

    她欺騙全世界隻為騙他一個人,隻因她最不想騙他。可現在她還要繼續騙他,再狠狠的傷害他!

    所以當整個長廊夜燈初上,南宮晚已經無意識的淚流滿麵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意外。隻是若無其事的擦掉,迴房看著早已煥然一新的地毯,度過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南宮府親自帶她上門提親,他穿的很正式,卻難掩他一臉頹色之氣,南宮晚隻做未知。聘禮又加了一倍,傅家卻還是惱怒難當,一口否婚,還幾番臭罵,傅母更是一口咬定傅莊人的傷是南宮晚弄得,言語惡劣。南宮府本就心中對傅家有愧,現在更是到了低聲下氣的地步,南宮晚越看越心疼,忍不住拉了南宮府就道,“這可是你們傅家拒婚,非我不娶,愛嫁不嫁!爹,不要這個樣子,沒什麽好說的,我們走吧。”

    南宮晚一語無異是給火送東風,傅家的怒氣瞬間再次登頂,拍案而起,破口大罵,怒目而指,動粗幾乎要全麵上演。

    南宮府反手就想給南宮晚一巴掌,卻被拖傷趕來的傅莊人一把架住了,南宮府這掌用了十足的力,傅莊人拉的吃力牽動傷口吃疼的彎下腰去。

    “莊人,你讓開!”南宮府推開傅莊人還想打,傅莊人卻搶先擋在南宮晚前麵受了那一巴掌,這一掌之下,南宮府氣焰全消。

    傅母心疼兒子,三步並兩步跑過來,抱著兒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傷沒好,出來做什麽?”

    傅莊人低低的咳起來,麵色蒼白,顯然失血過多,傅母更加心痛難當,忍不住痛哭道,“我們傅家是遭了什麽孽啊,盡著你們南宮家的孽。你個混小子,妹妹都那樣了,你還幫外人,自個兒都這樣了,還護著別人!你要氣死我們嗎?”

    傅莊人忍住咳笑道,“我沒事,不管她的事,我是自己不小心……”

    語氣裏的虛弱她再也聽不下去,南宮晚一推傅莊人走向一邊,“走開,我的事不用你管。”

    傅母護犢心切哪受的了這個,當下忍不住就想去抓南宮晚欲與她撕扯一番,傅莊人眼疾手快的拚死攔住了,傅母滿心怨怒盡付諸口舌,“你到底有無一點良心?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們還成日說盡你的好,他們是真瞎了眼,沒看出來你……”

    南宮府也怒氣難耐,倒也沒再打人,隻對南宮晚喝道,“孽障!閉嘴,嫌事情還不夠亂嗎?”

    這時傅靜文突然跑出來,直接在大堂跪下,對著眾人就皆是一拜,弄得眾人摸不著頭緒,拜完之後,她才抬起頭來,滿目秋水,神色決絕,“爹,娘,就讓女兒嫁了吧!求你們了!女兒這輩子非南宮公子不嫁!我相信,南宮公子既然願意答應娶我,就一定會好好待我。求你們了,一切都是女兒的錯,與旁人無尤!你們就答應這麽婚事,讓女兒幹幹脆脆的出嫁吧,女兒可以什麽都不要,隻要能嫁給他。求你們成全!”傅靜文說著就又拜了下去。

    傅全自傅靜文衝出來就一直驚的說不出話來,傅母更是隻有掩麵痛哭的份,還是傅莊人最先破冰,“爹娘,看在靜兒一片癡心的份上,就應了吧。南宮家必然不會虧待靜兒分毫的。”

    傅莊武也隨身附和著,卻多少有些自己的算計,旁人一時不查,南宮晚卻是冷目一掃,他又低下頭去。

    南宮府適時一推南宮晚,南宮晚一步上前,又見傅莊人滿目懇切,強壓下性子道,“請伯父將傅小姐許我,我會對她好的。”

    傅全頹然拍腿道,“罷了,罷了,女兒留不得,她既然想嫁就嫁吧。”

    傅母一驚,又是淚如雨下,“老爺!怎能讓靜兒如此嫁過去?受了這麽大欺負和侮辱也就算了嗎?她以後的聲譽又如何是好?可要她如何抬頭做人吶?我們傅家的聲譽也不要了嗎?”又指著南宮晚道,“她可是還有個未過門的妻子,你要我們靜兒過去給人做妾嗎?啊?”

    經傅母一提,眾人才又想起來,南宮晚早年曾對所有人宣稱過,晨月是她今生唯一的妻子!雖然沒行過禮,但南宮少夫人的位子卻已是天之昭昭了。如此一來,傅靜文豈不是要為人妾室?

    傅全顯然是不願意的,當下站起來,正要說話就聽南宮晚搶先淡然開口,“放心吧,我不會娶晨月的。我南宮晚既然說了今生妻室隻有一個,又說了要娶傅小姐,她自然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眾人都是吃驚不小,南宮府也顯然始料未及,傅莊人也沒想這一步,當下驚問,“那晨月怎麽辦?”

    “隻能對不起她了,晨月是個好姑娘,發生這種事,是我對不起她。她雖是丫鬟,但心性極高,必然不願再嫁我,要走要留皆隨她意。反正傅小姐成了南宮家堂堂正正的少夫人不是更好嗎?”南宮晚頗為平靜的說道,借此機會將晨月幹幹淨淨的撇出去也好,她本就是皆她之名不願娶親,傅靜文願意一頭撞進來,就怨不得旁人守一輩子活寡。

    眾人一陣沉默,傅母也終於無話可說,傅全才到,“既然如此,就挑個好日子,把婚事辦了辦,靜兒腹中的孩子不能再等了。”

    婚事這才敲定,選定七日之後的十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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