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問你,這把扇子是用什麽做的?怎麽這麽沉?”南宮晚放好錢注意力便被秦軒燼放在小桌上的鐵扇吸引,這鐵扇看著普通,用手力推也難動分毫,且觸手冰涼,好似玄冰。

    “千萬年的玄鐵。千斤玄鐵高度提煉,再由人工千錘百煉而製,每一片扇葉都有兩個最優秀的鐵匠耗時半年。一把扇子耗時十年,僅此一把,絕無僅有。”秦軒燼不甚在意的點破南宮晚的心思,“你要想將它做武器製買,死心吧。”

    絕好的生意就這麽黃了,南宮晚難免心疼,但又被鐵扇的金貴吸引,忍不住又摸了兩下,最後不耐冰寒的收手。她以為她的玉扇已夠精妙絕倫舉世罕有了,沒想與鐵扇一比隻是小巫見大巫。忍不住感概,“這麽好的東西差點就沉石江底了。”

    當時她就那麽把如此珍貴的扇子丟水裏了,她就說秦軒燼上岸之後沒給她過好臉色,一直奇怪,現在想想,他當時沒揍她已經相當不錯了。

    “沒什麽,反正撈迴來了。要真撈不迴來,也是你賠銀子罷了。”秦軒燼雲淡風輕的說。

    南宮晚暗暗吐下舌頭,她還真不知道這把鐵扇會開出什麽天價來。“那我還得感謝一下石家三兄弟了。你也夠厲害啊,一個囚徒居然還能說動他們幫你撈扇子,怎麽做到的?”

    “很簡單,我告訴他們,我之所以和你在一起是要尋的他們父親守護的一樣東西,秘密就在扇子裏。”秦軒燼淡然的迴答。

    南宮晚一愣,秦軒燼一直對自己的事諱莫如深,她隻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指望他迴答,不想他卻一反常態的答了,雖然也沒多少實質內容,不過已經相當難得了。“他們就這麽信了?”

    “信了。”秦軒燼說,“石家本就一直守著一樣東西。”

    南宮晚暗自思索,突然趴在桌上,雙眼放光的說,“我知道你為什麽要除掉石從文了 。”

    秦軒燼不說話,隻是用眼神表示願意細聽。南宮晚說,“因為石從文貪心了,他想同時從兩個國家獲得好處。他獲得了一種籌碼,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一定是對你,對整個聖風有顛覆性作用的東西,有了這個籌碼,他開始脫離你的掌控,所以你便設計用我之手在他泄密之前除掉他,然後再從石家三子裏尋這個東西。你確定石從文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這個秘密,也確定石從文會用某種方式將籌碼傳給他的兒子。所以你對石家三子一路緊逼卻未真正動手,因為你還需要他們為你找到那個籌碼。對不對?”

    秦軒燼隻是笑,不承認也不否認。“是不是?”終於揭開困擾她許久的謎團,南宮晚難免興奮,但秦軒燼素來最會隱藏自己,她當真拿不準他的反應是肯定還是否定,隻能扯著他的袖子問,“一定是,對不對?”

    “你今天精神真好。”秦軒燼才不管南宮晚對答案的執著,閑閑的站起身來,“自己玩吧,我先睡了。”

    “呀!”南宮晚追過去,也隻看到在自己鼻子跟前無情關上的房門,氣的踢門。

    第二日,天氣悶熱難耐,南宮晚午睡熱醒,便在船上亂轉,從船頭走到船尾,正好見秦軒燼將一杯酒水倒入江中。一襲玄袍被船行帶起的風微微吹動著,顯得分外飄渺。

    “你在祭奠誰呢?”南宮晚靜等又一杯酒水入江,秦軒燼望著綿延江麵兀自沉默,沒有轉身的意思,上前問道。他不是隨便倒酒的人。

    “我娘,今日六月初九,她十五周年的忌日。”秦軒燼語氣平淡,“本打算到墳前好好祭拜,沒趕上,便隻能這樣了,好在她喜歡水。”

    “六月初九?今天?”南宮晚沒聽到後麵的話,見秦軒燼點頭,右手一抖,玉扇落地,手腕便一陣鑽心的疼。好似應景,一擊悶雷突然響徹天際。

    “你怎麽了?”她的臉色一下變得死白,隨雷身體的那一抖也分外明顯,秦軒燼難免奇怪。

    “沒什麽,我先迴房了。晚飯別叫我。”南宮晚一把抓起地上的扇子,飛快迴房。

    秦軒燼在她門口良久都隻聽到裏麵一片死寂,好似睡著了一樣。晚飯的時候南宮晚果真也沒出來,打了一個時辰的雷之後大雨終於傾盆而下,整個世界安靜了許多,隻餘漫天的雨聲和不時的驚雷。秦軒燼一人獨酌,與他一牆之隔的南宮晚房內依舊一片死寂,連燈都沒點上。想起十五年前,他在母親奄奄一息的病床前,第一次得知他的身世,痛哭著答應母親的遺願,看著母親在他一再的保證中不甘的閉上雙眼,口裏的清酒變得分外的苦澀。他又倒滿一杯,向黑暗的雨幕舉杯,你的遺願除了一條我都做到了,安息吧。

    想到南宮晚得知今日六月初九那臉色慘白的樣子,微微搖頭,原本以為今天他才是需要被安慰的人,不想在這天有不好迴憶的不止他一個。可是,什麽事能讓明朗張狂如她也一直放不下?想到她離去時竭力控製也不斷顫抖的右手,她這麽握著右手已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右手怎麽了?

    隔壁突然傳來幾聲叩擊,雷鳴過後南宮晚的聲音清冷落寞,“我想喝酒。”

    秦軒燼將桌上的酒盡數帶到隔壁。閃電中一眼便見南宮晚蜷坐在床頭一角,瑟瑟發抖。可等他將燈點亮,她已經平靜的走向桌子,倒了兩杯酒便兀自一口而盡。

    “我以為今天你會安慰一下我。”秦軒燼也坐下喝盡另一杯。

    南宮晚一笑,已給自己又滿一杯,“對不起,安慰不了你。我們誰能安慰誰呢?”仰頭又是一飲而盡。

    兩人都不說話,你來我往的喝了六七杯後,南宮晚明顯開始醉了。

    撞撞跌跌的從桌上拿起一張紙,放在右手拇指和食指兩指之間,便見紙張飄飄揚揚的落地,南宮晚笑著,眼睛卻慢慢濕了,“看見了嗎?”

    說話間,一張紙又從她指尖落地,她晃悠著笑的更歡,“你看見了嗎?”

    秦軒燼心底一沉,將南宮晚扶坐下,果見她翻著右手說,“看見了吧,這根本就是一隻廢手。無論我怎麽練習,無論我讓它看上去多麽正常,實際上都是一隻廢手,拿不了輕,受不了重。還因為我執意的不放棄,總是痛。所以我才要隨時拿著這把暖玉做的扇子,沒有這把扇子,最多痛一個月,它就會徹底沒感覺了,就徹底廢了。嗬嗬。”

    “你說今天是你娘十五周年的忌日,今天也是它十五周年的忌日。”南宮晚晃著右手笑著,“多麽巧合的日子,幹一杯。”

    秦軒燼沉默的與她碰杯,從她的反應他已清楚她的右手被廢不是意外。

    果真,一擊驚雷劃過,南宮晚手一抖,酒撒了一桌,她突然站起來指著窗外笑道,“就是今天,十五年前,也是這樣的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個女人親手挑斷了我的手筋。我隻有四歲,怎麽求她都沒用,我至今都記得刀劃斷我手筋時鑽心的疼。她挑斷了我的手筋,半年後自己卻死了,多麽可笑,你說這算不算報應?”

    他已經能隱隱的猜到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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