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侍衛眼中精光四射,個個都是高手。看來他們沒安什麽好心和談,我們要小心。”傅莊人警惕的看著夾道德侍衛,伏在南宮晚耳邊低聲說。

    “怎麽,你怕了?”南宮晚淡若的笑道。就知道這次和談沒那麽容易,地點是敵軍大營,更是如入虎穴,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來之前也是小心謹慎,做了周全的準備。白夜自然貼身保護,這次四個暗士同時出動,兩個在明,混跡在同行的隨從裏,兩個在暗,加上宇寒的護衛隊和幾個武功高強的將士,一行近三十人,就算是龍潭虎穴,她應該也能全身而退。而且南宮府率領大軍就在外麵,若有動靜,便是傾巢出動,量他們這些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切,我會怕?我充其量也就一個小將軍,殺了他們百來人罷了。你的那些神來之筆可是把他們殺了又殺,辱了又辱。這些人肯定對你恨入骨髓,就算把你生吞活剝了都不解氣。要殺也是殺你啊。”傅莊人道,“我還真是不明白,明明是我們贏了,他們打敗要求和談,地點完全可以有我們來定,幹嘛非要來這兒冒險?”

    “這樣才有勝利之師的驕傲和氣度。”南宮晚輕笑道。硬是沒將兩旁身強力壯,個個身懷絕技如狼似虎的侍衛放在眼裏,好像在自己家裏一樣輕鬆。

    “你病得沒救了!”傅莊人忍不住罵道,“氣度有屁用?”

    “想要的更多,那就有用啊。”南宮晚道。看著半挑的營簾心裏還是一陣縮緊,看白夜一直臉色凝重,稍稍心安的同時,也感覺到裏麵彌補的危險。

    剛一進帳,一個身影就如電閃現,南宮晚瞟見那把明晃晃的佩刀拔出就直刺人心髒。那人架住南宮晚雙手,將她手一翻,刀反架到南宮晚的脖子上。以此同時,白夜的劍尖與那人的脖子隻有一線之隔。

    所有的事都隻是在眨眼之間,三人動作定格的時候,傅莊人的劍都還未出鞘,其他人更是還沒走進營帳。沒想到一進營就兵戎相向,大家都是瞬間亮出了兵器,而更多衝進來的侍衛將他們團團圍住,頃刻之間,雙方已是劍拔弩張。

    “永遠都是直擊要害,果然是你!”那人卻鬆手笑了,揮手讓那些侍衛都退下。

    白夜冷冷的率先收劍,其他人也才慢慢放下武器,但都還是將武器放在了隨手可用的位置。

    “在下南宮晚,見過上邪單於。”南宮晚將佩刀雙手奉上。

    那人卻不接刀,反倒問,“你知道我?”

    “有這刀的人本就稀有,這次能讓整個軍隊井然有序,讓梁國將士都敬重有加之人自非常人。但大王的身份保密的緊,我也無從猜起。隻是突脫臨死前大叫大王,我才知道這次侵襲我授天國的正是上邪單於你。”南宮晚道。

    上邪這才接過佩刀,麵帶微笑,卻冰冷狠絕,讓人涼入心底。

    “我當時真該殺了你!”上邪笑道,眼神如夜狼般冷冽狠毒。

    其他人都是驚異無比,總說這次敵軍的領軍人物不簡單,大不同於匈奴人的冷靜,陰險,卻又同於匈奴人慣於的善戰用兵,原來竟是大名鼎鼎的上邪單於。上邪本隻是一個偏遠的小部落的首領,憑過人的膽識武藝和才能手段用八年的時間統一了四分五裂相互戰亂了近兩百年的匈奴部落,讓一直落後完全不被中原人看在眼裏的匈奴成了誰也不敢輕視的大國。但因匈奴才崛起不久,中原人了解的並不多,但上邪的名號在中上層人中還是很響亮。

    “你要能殺得了我,現在也不晚呐。”南宮晚笑道,上次在沙漠裏遇到的人就是他。言下之意,他殺不了!

    “我馳騁疆場這麽多年,從來都是無往不利,戰無不勝,卻不想自你一任軍師,就一敗再敗,這次更是損兵大半,淪落到要與人談和的地步。南宮晚,你可真有本事!”上邪半笑半毒的說,乍看之下,陰冷異常。

    “我和大王相持數月,雙方各有損傷,我就是一直勝,也未能影響你大軍東進。柔門水戰,雖然是我大勝,但不得不承認是靠運氣多謝。大王,你也不簡單啊。”南宮晚像是自謙又像是在示威。

    上邪冷哼一聲,顯然對柔門水戰耿耿於懷,“要不是我錯信了那梁國庸才,怎會如此慘敗?唯一用他們一次,卻錯的離譜,那些梁國人全是廢物。”

    “大王這句話可就嚴重了。那範老可是當今鴻儒,名望甚高,現在卻落得如此下場,大王再要入主中原,人心恐怕不服。”南宮晚淡笑道。

    “連地勢高低都不清楚的人還算什麽鴻儒?這老頭此舉損我二十餘萬將士,我就將他活剁成二十幾萬塊,祭我死去的兄弟。再滅他全家也難消我心頭之恨。”上邪恨道,顯然對害他殘敗的範老恨之入骨。

    好狠的人!南宮晚心底歎道,麵上卻依舊如常,“滅他全家那恐怕不能。範老一代文學巨匠,文章詩篇不計其數,自然會名留青史世代相傳。到時,後人不知底細,隻會認為大王你殘暴無道。”

    好軟的一記鞭子!既為範老慘死聲討,又暗罵上邪如此殘忍必會遺臭萬年,表麵上卻像是在為上邪的名譽著想。傅莊人在心底為南宮晚叫好,這簡直是給人一耳光,還要人道謝。南宮晚可真是厲害,怪不得每次都說不過她。

    “哼,後人愛說盡管讓他們說,我不在乎。尊這樣的人為人才,隻能說你們漢人愚人太多。當初你對天下文客的時候,他就輸給了你。一代鴻儒,哼,簡直浪得虛名,庸才一個!”上邪氣不減,卻變得更加陰沉,“不過聽你剛才說,那庸才的家人都在你手上?”

    “也不算是,不過我會盡量護他們周全。”南宮晚道。文修閣的事他也知道,他在查她!

    “你的意思是不會把他們交出來了?”上邪眼睛一眯,危險無比,“他們可都是梁國人。”

    南宮晚不卑不亢的說,“大王氣範老當然有理,不過我卻不得不感謝他,若沒有他,這戰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有多少百姓遭殃了。正是因為他,天下的百姓才能免受匈奴人的鐵騎,我授天國的大好山河才得以保全。這樣的功德,我想全天下的百姓都會對他感激不盡,這臨死一筆,也會是範老最精彩的一筆,讓他真正的留名青史。範老的家人都是忠烈之後,我可不能承天下人的罵名,將他們交出來。”

    “好!”傅莊人搶先大叫一聲,這大義淩然的一番話,簡直說到了他心坎上,不隻是他,其他人也是聽的熱血沸騰,心底叫好。

    南宮晚冷冷的瞟傅莊人一眼,豬腦子!對麵若寒霜的上邪笑道,“大王若站在漢人的立場上想想,你說呢?”

    上邪冷哼一聲,還真不能翻臉,不然顯得他不講道理。看著南宮晚的眼神又冷冽幾分,知道南宮晚綿裏藏針,口才了得,他根本說不過她,也就懶得浪費唇舌。冷冷的切入正題,“我可以讓我所有匈奴將士退迴草原,並放還從你們授天國擄走的奴隸。說你的條件吧。”

    “這次戰事全由你們挑起,對我朝東南廣大地區肆意擄虐,傷亡縱然不計,損失也非同小可。我要你軍支付白銀三百萬兩,並承諾十年之內不能再侵擾我授天國邊境分毫。”南宮晚道。

    “十年不犯,沒問題!可三百萬兩白銀。”上邪冷笑,“哼,你是不是太貪心了?”

    “我朝現在國日日上,百姓富饒,你大軍一路南下東攻,燒殺搶劫,所過之處,盡成焦土。你們從我朝搜刮的也不止三百萬兩吧?如果再算上城池,村莊,百姓的損失,要三千萬兩都毫不為過。”南宮晚冷冷的說。

    “好,三百萬兩,十日之內送到!”上邪冷著臉道,顯然憤怒難當。

    “還有。”南宮晚說。

    “還有?”上邪低低一聲,已明顯帶有威脅之意,“我最恨貪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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