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全軍整肅。傅莊人一馬當先,身後是幾千匹身姿健碩的駿馬。一聲令下,傅莊人一馬當先領著幾十人帶著幾千匹空馬卷塵而去。而剩下的大軍卻遲遲沒有得到出發的命令,眾人驚異,卻不敢妄動。

    過了近一個時辰,南宮晚突然讓白夜傳話,“今天會有仗打,但現在都可以迴去休息,養精蓄銳,聽候安排。”

    眾人驚異無比,交頭接耳,不明所以。明明說好分路進攻,現在傅莊人已經去了近一個時辰了,他們不去接應,那傅莊人怎麽辦,他們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大家先迴去休息,晌午過後,再有安排。”久不露麵的傅全難得的現身了,傷已經好多了。

    傅全已經開了口,南宮府雖然不知道南宮晚如何打算,但她能說動傅全,那也應該不會大錯,也道,“大家先稍作休息。”

    大軍才散去不久,傅莊人就帶著一些人滿身是血的迴來了。尤其是傅莊人,肩上和大腿的兩條傷口深可見骨。他們身後早已沒有那幾千匹馬的蹤影,他們身下的馬也是狂躁不安。

    看到傅莊人滿身是血,受傷嚴重,南宮晚吃了一驚,看向傅全,傅全卻隻是輕輕搖頭,示意她不必在意。軍醫馬上帶人將他們抬下馬送入醫室。

    南宮晚有些不安,轉身問白夜,“走之前,紫金丹晨月給了幾顆?”

    “三顆。紫金丹是續命用的。傅公子受傷雖重,但無生命危險,不需要。用這個吧。”白夜遞上一個小瓶子。“創原丹,專治刀傷和劍傷。”這是晨月特意為他配的,他知道南宮晚會著急,特意帶在身上。

    “那馬上給他送過去吧。”南宮晚還是不放心,“算了,我還是去看看。”

    去的時候,傅莊人已經包紮好了。傅全在他身邊輕輕撫摸著他的傷口。傅莊人閉著眼睛不說話,但顯然沒睡。

    “詞遠來了啊,莊人他沒什麽事。”傅全看見門口的南宮晚,笑著起身。

    南宮晚突然有些歉疚,“傅伯父,我•••••••”

    “別說了,你沒錯。你做的很好!”傅全笑道,“軍人嘛,身上總要有幾道口子才是軍人!他那點傷算什麽?我和你爹上百場仗,哪次受傷不是從生死線上拉迴來的。年輕人總要吃點苦頭才好。”

    傅莊人終於睜開了眼睛,眼色澄清的看著南宮晚,“你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我不知道你會受這麽重的傷。”南宮晚伸手倒出一顆創原丹,遞到傅莊人麵前,“這是創原丹,晨月配的,對你的傷•••••••”

    “你早知道!”傅莊人狠狠地推開她的手,把藥扔到了地上。

    “你!”南宮晚氣怔。她親自給他藥,他居然不領情。但見他全身包裹的白布,又咽下氣道,“現在跟你說不清楚,等你傷好了再告訴你。”

    傅莊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憤怒的叫道,“怎麽說不清楚?你現在就說。你明知道那些馬一聽他們的哨音就會跑迴去。你還故意讓我去送死!”

    南宮晚嚇了一跳,本能的想掙脫被抓的手,卻讓傅莊人更加盛怒,緊抓不放,像是要把她的手捏碎,“所以你昨晚才那麽奇怪的第一個讚同我,那時你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是不是?”

    白夜馬上上前扣住傅莊人的手,冷然出聲,“放手!”

    傅莊人哪會聽,繼續用力,“南宮晚,用你的聰明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很舒服嗎?看著我和幾十個人去送死很舒服嗎?我早該想到你那麽冷血的。”

    白夜一用力,傅莊人終於鬆手了,白夜將南宮晚擋在身後,傅莊人還不甘心,伸手又要去抓,口裏叫道,“我很髒嗎?我看著和我一起去的人有的被突然倒跑的馬摔下來,然後被成百上千的馬活活踩死,有的被敵軍殺死。你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還讓我們去送死。南宮晚你才是真的髒。你髒的沒有心,沒有血!”

    見吵得不像樣,傅全上前將傅莊人的手按迴去,“別說了。這次的行動,詞遠事先已經給我說過了。”

    “那你還讓我不送死!”傅莊人大叫,然後又狠狠地對著南宮晚吼,“你沒有給我爹說實話對不對?你總有辦法三言兩語的說服別人,所以你迷惑我爹聽你的對不對?聽你的讓他送他的親生兒子去送死對不對?

    “你夠了!不就是差點死過一次嗎?我也差不多死了兩次,我有像你這麽大唿小叫的嗎?”南宮晚也起火了,厲聲說,“傅伯父是容易被迷惑的人嗎?我早就說過,西域人愛馬,馴馬很有一套,那些馬一聽哨音自己都會跑迴去,我們根本控製不了,是你不聽,偏要•••••••”

    “所以你就讓我去死!”傅莊人叫道。因為激動,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來,浸透了白布,看的軍醫和傅全著急不已,連連勸道,“別吵了,別吵了,傷口又流血了。”

    “我沒有!”看著被血染紅的布,南宮晚又後悔跟他吵了,但不甘心被誤會,冷著聲音滿是倔強的說。

    “你又幹了什麽?”南宮府進來看到這場景,知道南宮晚肯定又和傅莊人吵了一架,馬上動氣,對南宮晚喝道。

    “我•••••••”南宮晚張了一下嘴,又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說話,看向一邊。無論如何,她都是錯,還解釋什麽?

    “你什麽?嫌人家傷的還不夠重,還要來氣他嗎?”南宮晚的態度,讓南宮府更加生氣。

    “他根本就是想我死!明知道那些馬一聽馬哨就會不•••••••”傅莊人叫道。

    “你也閉嘴!”傅全喝道,口氣太重,忍不住咳了一聲,又減輕聲音說,“賢弟,詞遠隻是來看看莊人,還特地送藥來。是莊人不知好歹不領情,不關詞遠的事。”

    “我要是莊人,我也不領情!”南宮府氣唿唿的說。

    “昨晚詞遠就把這樣的情況給我說清楚了,是我同意他這麽做的。”傅全為南宮晚開脫。“我昨晚大概聽了詞遠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莊人受傷,是他自己本事不夠。你別難為詞遠。”

    南宮府當然不好直駁傅全,冷眼看南宮晚一眼,“走吧,難道還要三軍將士等你嗎?你的辦法最好有用,否則我一定軍法論處你。”

    南宮府一走,南宮晚輕輕的唿了一口氣。將藥瓶交給傅全,“這藥極好的。”這才追著南宮府而去。

    傅全看著父子倆離去的背影,搖頭輕笑,父子倆都一個脾氣!南宮府也真是不知足,他要有一個這麽爭氣的兒子,做夢都要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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