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佳人坊出事了!”才興趣乏乏的聽著那些媒人的慷慨陳詞,白夜走進南宮晚輕聲說。“相宜被人殺了!”

    “什麽?”南宮晚微微一震,隨即掃過眾人,猛的提高聲音,“什麽?相宜怎麽會出事?我答應三天之後娶她的!”

    底下又是砸開了鍋,不過討論的不是相宜出了什麽事,而是南宮晚居然三天之後就要娶那個妓女?這怎麽得了,他們是想趕在南宮晚娶個妓女進門之前將女兒嫁過來當二房,雖然不能趕過那個丫鬟但也要一定要比妓女尊貴吧。沒想到他們這麽急,也沒料到南宮晚會在三天之後就先迎妾再娶妻!真是太過荒唐了!

    “讓人備車,馬上去佳人坊!”丟下一個炸彈,南宮晚也無心演戲了,馬上安排道。迴頭看一眼就要離去的晨月,“你幹嘛?跟我去佳人坊!”

    “我知道,現在那麽大雨,我去拿傘!”晨月道。

    南宮晚走過去拉著晨月就走,“別管了,相宜要緊!”

    “相宜姑娘已經死了!”白夜用外套為南宮晚和晨月擋著雨,聽到南宮晚的話插言。

    南宮晚微微一頓,輕吸了一口氣,“誰殺的?”

    “不清楚,說是傅莊人!”白夜斟酌著說。

    南宮晚又是明顯一怔,快速鑽進馬車,再沒說一句話。

    “相宜!”南宮晚越過眾人的包圍,看到的是滿身是血躺在地上的相宜,另一頭,是抱著相宜的頭滿臉淚痕的傅莊人。

    老鴇一見南宮晚馬上跑過來指著傅莊人說,“被人發現的時候就見他這麽抱著,不關我們怎麽大罵他都沒反應,分都分不開!”所有人都知道南宮晚和相宜的關係,所以老鴇這樣給南宮晚交待,也無人覺得奇怪。

    南宮晚看著地上妖豔而慘烈的場景,視線停在和傅莊人臉頰緊貼的那張蒼白的臉上,不敢相信,記憶力還如此鮮活的美麗嬌媚的容顏就在瞬間消失不見。“誰第一個發現?他什麽時候來的?”

    “是文衣帶客人進房路過時發現的。傅公子進房沒多久,相宜就出事了,而且文衣發現的時候就隻有他一個人,肯定是他下的毒手!他是相宜的常客,這次肯定是因為相宜要嫁給公子你了,惱羞成怒就••••••”老鴇說。

    “把他給我拖開!”南宮晚冷聲說。

    好幾個人同時去拉傅莊人,傅莊人一語不發,卻紋絲不動,最後還是玄劍動手才將傅莊人和相宜分開。傅莊人還是不說話,像是發了瘋一樣想要撲向相宜,被玄劍和眾人死死夾住。

    晨月撥弄著相宜的屍體和傷口,南宮晚圍著屍體打量了一圈,在慢慢的在房裏走了一圈,在此之間,無人知道她在幹什麽,卻也無人離開,都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充滿了好奇。

    突然南宮晚定盯著房梁,白夜馬上飛身而上,眨眼之間又迴到了南宮晚麵前,手指上沾著什麽東西,立的近的人看的清楚,那是泥。

    南宮晚看著房梁微微退後幾步,再看看秦軒燼,最後視線在相宜身上定格,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比她每次見她都漂亮,是為了心愛的人才會這麽用心打扮吧。淡淡的說,“不是他!”

    “什麽?”“他剛剛說什麽?”“他是說不是傅家公子殺的嗎?”後麵的人嗡嗡的討論開了,但誰都不敢太大聲。

    “我知道不是你,你可以走了!”南宮晚對傅莊人說。

    傅莊人一下安靜了,呆呆的看著南宮晚,不說話,也不動!

    “公子,這,不是他會是誰?”老鴇遲疑的開口。

    “還不知道!不過能確定不是他。殺手應該是故意等著他來,他在房梁上等了很久,起碼有半個時辰,濕腳印都幹了。在傅莊人進門前一刻才動手。從上而下,一刀致命。刀口右斜,那個人慣用左手,而傅莊人一直用右手!如果,他真有那麽狠的想殺人,他的手上不會沾上死者那麽多的血!因為,他也不笨!”南宮晚淡淡的說。

    經此一解釋,眾人都是心悅誠服,同時對南宮晚的觀察和推斷能力震驚讚歎不已。

    傅莊人看著自己滿手的血,擦幹了淚對南宮晚低低的說,“謝謝!”最後看一眼相宜,掩過眼中所有的痛苦轉身離開。

    看著那個傷心欲絕幾近崩潰的背影,南宮晚徑自沉默。過了片刻也起身走了出去,留下話,“晨月,你為相宜最後好好打理一下!”

    傅莊人在江邊痛哭了很久,一迴頭猛然發現立在涼亭裏不知看了多久的南宮晚和白夜還有玄劍。淚腺一下緊了,隔著滂沱大雨怒視南宮晚,“你來幹什麽?”

    南宮晚不答,傅莊人吼道,“你來幹什麽?看我笑話嗎?我很好笑嗎?”

    南宮晚還是不說話,伸手吊下一塊晶瑩剔透的玉。傅莊人眼睛一亮飛快的跑進亭子裏,在玉麵前死死定住,眼神痛苦而歡喜。

    “這是相宜最喜歡的一塊玉,我想你,或許想要!”南宮晚說。

    傅莊人慢慢伸手,像是迎接最珍貴也是最易碎的珍寶,南宮晚耐心的等著,直到傅莊人將玉握在手裏,才放下有些酸的手臂,然後厭惡的發現玉帶上有血,沾到了她手上,馬上皺了眉頭。

    一張白色的手帕馬上被白夜遞上。南宮晚微微一愣,自然地接過,細細的擦幹淨。再看傅莊人,他還是那個樣子,像是被玉吸走了靈魂。看著雨水順著他的頭發流到他的眼睛裏,南宮晚將手帕扔到他臉上,“擦擦吧,這樣才能看的更清楚!”

    傅莊人接過手帕,看著上麵的血跡又發了愣,片刻之後,懇求道,“我可以留著這張手帕嗎?”

    “恩?”南宮晚不解,雖然這個手帕她也不會留著,但也不想留給別人。

    “上麵有相宜的血!”傅莊人認真的說。

    南宮晚領悟,無所謂的點頭,看著傅莊人毫不掩飾的深情,“相宜從沒跟我說起過你的存在。但我知道你們很相愛。”

    傅莊人苦笑,“這塊玉是我送給她的,沒想到她一直帶著。我其實很佩服你,那麽有勇氣,我和相宜相愛了兩年,可我一直不敢讓人知道,一直沒有給她個名分。聽到你要娶她,我雖然難過的要死,卻還是不敢說娶她。現在她死了,我才後悔,後悔自己居然這麽膽小,這麽懦弱!連最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

    “相宜的死,不關你的事,是我害了她。是我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南宮晚說。“還有,謝謝你,給了她我永遠不能給她的幸福!”

    “答應我,你會找出兇手,為她報仇!”傅莊人看著南宮晚說。

    南宮晚點頭,“這是自然,不過你也不能什麽都不做,你要振作起來,就當是為了相宜!”

    “看著它我就知道該怎麽做。”傅莊人看著玉布滿了深情。猛然轉身走進雨幕,冷冷的的說,“今天的事,你不要指望我會感謝你,以後我們照樣是敵人!”

    “這小子!”玄劍氣的就要上前把那個不知好歹的人狠揍一頓。

    南宮晚笑著製止,“隨他吧,本就沒指望得到誰的感謝!”

    “沒有一點線索嗎?”南宮晚問晨月,有些力不從心。

    晨月紅著眼睛點頭,“那人手法很幹淨,是個高手。連插在相宜身上的那把刀都是街頭上隨處都是的那種。房間裏出了你發現的那個腳印就再沒有其他任何線索了。”

    “公子,我不明白,相宜隻是,隻是••••••,為什麽會有人殺她呢?”沉默之後,晨月痛哭出聲。

    南宮晚拍著晨月的肩,“對不起,相宜和你一起長大,感情最好,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可能的原因太多了,我也弄不明白。相宜和你們一樣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因為她身份特殊,為了不引人注意,保護她的安全,所以沒讓她習武,沒想到這樣反倒害了她。”

    “你去準備一下,我要把相宜葬在詞同山,讓她像迴到家一樣。”等晨月情緒稍稍穩定了,南宮晚安排道,“還有讓人告訴我爹,說我接下來幾天都不上朝了,要去詞同山住幾天。還有放出話去,說我因相宜之死,傷心異常,痛感人生無常,決定除了你終身不娶,永不納妾!”

    “公子,這樣好嗎?你都好久沒去上朝了。皇上怪罪下來•••••••”晨月有些擔心。

    “他,我到不擔心,隻是爹那兒不好說。反正我的職位也閑的很,上朝也沒什麽事。而且,現在發生這麽多事,那個蕭文丞相又要找我麻煩。”南宮晚道。對宇寒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對她的包容到了她都覺得過分的地步,雖然不明白,有時也很反感,但她就是在他的包容中得寸進尺,越來越過分,探索和丈量著他的底線。而上朝其實最讓南宮晚頭疼的就是那個丞相蕭文,他對她的意見不是一般的大,幾乎每次上朝都要都要對她一頓明嘲暗諷,她隻要一開口,他勢必會反對。每次都是宇寒調節,而南宮府總是會在事後讓她向蕭文道歉,她煩都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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