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南宮府馬上反應過來,匆忙做拜,“小兒何德何••••••”

    “南宮將軍不必過謙,詞遠學識淵博,是天降賢臣與我授天國。而且這次鋤奸有功,南宮將軍育兒如此,功不可沒!隻是朕越俎代庖,替將軍為詞遠上冠,希望將軍不要以此為意。”宇寒和煦的笑道。

    “臣不敢!多謝皇上恩典!”宇寒話都說到如此,南宮府縱是有想法,也隻能作罷。給南宮晚一個眼神,示意她上前謝恩受禮。

    在百官各異的眼神中南宮晚華麗濃重的及冠禮就這麽完成了。其實過程很短,但南宮晚卻感覺到像是過了一年那麽長。整個過程中她已無暇去顧及那些看客是羨慕還是諷刺或是其他的眼神,她隻看到了兩個人的,一個是南宮府,南宮府一直看著她,眼神複雜,有自豪,有遺憾,有傷感,有惋惜,但過多的是擔心和憂慮。而另一個就是秦軒燼,他好像一直漫不經心,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卻一直讓她心驚,隻覺得這個人的城府當真深的可怕!

    最後思緒還是定格在南宮府身上,他是真的很不高興!恐怕誰有他這麽不省心的兒子都高興不起來吧。今天早朝的事已經讓他很不高興,現在又如此矚目,恐怕迴府之後又有她一頓好說了。可是她也冤呀,這些都是那個自以為是的人將她推出去的。

    謝禮時抬頭,一時沒收住自己的懊惱,所幸隻有宇寒一人看到,他卻大笑出聲,至南宮晚迴座笑聲都還未斷。眾人紛紛奇異她做了什麽惹得皇上如此開心,惹得南宮晚又好一段矚目。南宮府虎目瞪著她,恨不得把她的臉上瞪出一個洞來。南宮晚懊惱到極限,卻好笑保持微笑,感恩戴德!老天,讓一切都消停吧!

    “恭喜南宮大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恭喜,恭喜啊!”百官紛紛舉杯相喝,南宮晚得體知禮的一一舉杯示意,衣袖掩麵,滴酒未沾。

    眾人得到想要的迴應都滿意而歸,唯獨沒有敬酒的丞相蕭文不肯作罷,坐在比南宮晚高一級的上座,群臣之首的位置,擺出長者姿態,“南宮賢侄,同輩敬酒不喝還好說,這些老臣大臣們敬你,你居然也不喝是什麽意思?”

    “詞遠不勝酒力,怕酒後失態,對皇上不敬!還請各位大人原諒!”南宮晚從容笑道。

    蕭文是故意刁難,他對她入朝一日就升為侍郎很是不滿,認為入朝就官居四品前所未有聞所未聞,於理不合。當朝在她受封之時給她難堪。她以先人定法未依先人之法,將他迴駁的啞口無言,雖然後來給足了他台階和麵子,但現在看來,他顯然心存芥蒂,現在都還不承認她的身份,要存心跟她過不去。不過她南宮晚可不是吃素的,四兩撥千斤,一句話就拉上皇上,量他也不敢再做文章。

    “那老夫這杯酒賢侄總不能推辭吧?希望賢侄以後好自為之,不要辜負皇上的期望才是!”蕭文麵帶微笑,然後一飲而盡,完全不給人任何拒絕的餘地。

    南宮晚一震,握著酒杯,在南宮府頗為無奈的點頭示意中久久未動。幾百雙眼睛均聚於一點,丞相蕭文是好整以暇,秦軒燼還是漫不經心。

    “丞相親自敬酒,這杯酒詞遠可非喝不可。丞相為國勞心勞力,乃國之棟梁,詞遠乃後起之秀,能納二人乃朕之福。朕賜下美酒,希望二人同飲一杯,今後同心同德,一起為國家效力!”宇寒高高在上,宛若播撒陽光般的溫和。

    杯酒端來,南宮晚滿是疑惑,一嗅之下抬眼看見宇寒的笑意不是滋味!杯裏裝的是清水!

    一場不大的風波就在宇寒一笑之間堅決了。秦軒燼目睹著一切,對宇寒和南宮晚對視時那個微笑尤為注意,手中酒杯轉了一圈,還是意猶未盡的放下。

    等到舞曲響起,場中紅袖扇動南宮晚才稍稍送一口氣。所有的事到此為止吧!

    可是永遠事與願違,而這次起波的又是秦軒燼,“早聽說南宮晚文蓋天下,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本王早有心結識,今日如此良辰,想請南宮大人彈奏一曲,可好?”

    來者是客,而且身份高貴,既已開口,南宮晚當然無法拒絕,而且她先時不喝酒已經惹人注意,現在再拒外使,她無疑自掘墳墓。淡淡一笑,“有何不可?”

    一曲高山流水在指尖流響,或平緩如雲,或綿軟如夢,高時如插雲,低時如煙絲。奔放時如高峰決堤,輕柔時如明月平江,僅僅一個起音就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輕撥慢劃間,琴聲宛如天籟,觸人心弦。彈奏中,一陣笛聲插入,與琴聲迎合,高低相映,意趣相合,居然應和的完美無缺,宛如天籟。所有人都被樂聲帶走,聽的如癡如醉。那原本隨曲起舞的舞姬不知何時停下靜聽,也無人注意。

    一曲終了,自然好評如潮。恭維之聲又是不絕於耳。秦軒燼卻隻是笑笑,收了笛子。然後有些疑惑的將目光落在南宮晚的手上。南宮晚警覺,像是不經意的將手藏於袖中。

    “胤佑王爺和南宮賢侄都是知音善律之人,又都是名動天下的青年才俊,一曲相和,可能真有伯牙子期之感。老臣倒有個提議,胤佑王爺難得來授天國,勢必要領略一下我朝風情,徘徊段時,期間不如常駐南宮將軍府上,讓南宮賢侄陪遊可好?”蕭文站起來說道。

    此話一出群臣紛紛應和。看來在場之人都知道秦軒燼和南宮晚被世人列入“四大俊傑”之事,而秦軒燼被列入四傑之首。

    但當事人卻麵色各異,各有想法。秦軒燼顯然很滿意,率先開口,“多謝丞相美意,正和本王心意。”

    宇寒看了眾人片刻,頷首微笑,“丞相此意甚好。”

    南宮府麵色微動,看了南宮晚一眼又好像敲定了什麽。

    事情就此敲定,沒有人顧及當事人南宮晚是否願意。南宮晚掃視全場對那些為此舉稱善歡喜之人呲之以鼻。此舉看似很小,卻都是各懷心思。首先,秦軒燼此刻身份尷尬,誰和他沾上邊都有通敵賣國的嫌疑,眾人自然避之不及。秦軒燼是聖風國使者,又是身份顯赫高貴的王爺,按理說已經住在宮中才是,可是秦軒燼被天下列為四大俊傑之首,其武功高深莫測,在此非常時期,留在宮中無疑是引狼入室。宇寒如此心智自然知道其中緣由和利弊,放在剛正不阿的南宮府家裏,自然是最明智的決定,而且誰不知道這次鋤奸最大的功臣是南宮晚,南宮家當然不怕背上叛國的嫌疑。置於南宮府可能的危險,就與他們無關了。如果南宮晚有什麽不測,或是不敵秦軒燼,這正是蕭文想要的。

    置於南宮府在那一瞬間想了什麽,南宮晚就猜不透了。和自己的父親待得越久,她就越發現她以前對他的看法錯誤,也越發現,她根本不了解她的父親,正如他不了解她一樣。可是有一點她無比肯定,南宮府是真的愛她,真的希望她好!甚至希望她碌碌無為,隻求安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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