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最近的天氣時好時壞,前幾天還是暖陽高照,這幾日卻是陰著一張臉,流沙站在花園裏,仰臉看著天,「憋了好幾天,也該下了。滬」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臨近中午下了一場很大的雨,不過很快就止住了雨勢,否則陸子初怕是要真的擔心了。


    每次陰雨天,若是一個小心照顧不到,讓妻子沾染了濕氣,腿傷怕是又要復發了。


    8月中下旬,顧城打來了電話,學業在身,希望流沙能夠盡快迴西雅圖。


    姑侄相處將近兩月,隻覺日子流水倉促,自欺盛夏還沒走完,卻在不知不覺間迎來了天高雲淡的初秋。


    「這個夏天過得很快,迴頭望去,一眨眼就沒了。」阿笙幫流沙整理衣服時,小丫頭說了這麽一句話。


    若不是真的該迴去了,流沙還想著該去哪裏轉轉好呢?夏末她還想抽時間迴趟t市,或是去杭州,或是迴母親老家看看,前年離開老家,她和父親在母親的墳墓周圍種了兩棵木棉花樹,此刻怕是枝葉繁茂,該是如何的美呢?


    註定今年是看不到了,在英國逗留時間太久,小小年紀的她,已然開始明白,不管是哪裏,住久了再離開,隻會平添出些許落寞和不舍,但人生若是沒有離別,又怎會有重逢的喜悅呢?


    姑父說,她的性子很像姑姑。流沙覺得這樣挺好的,她喜歡姑姑,也喜歡這樣的自己。


    流沙離開前一日,阿笙帶她外出,2014年盛夏最後一次遊走成行。


    世界上每個地方其實都是一樣的,雖說文化氛圍不同,但處處可見溫暖的生活氣息,各種各樣的特色小吃腹。


    坐公車出行,二層露天公交,沿途路過大街小巷,閉著眼睛,能夠聞到樹木和陽光散發出來的清香味,輕淡而又含蓄。


    「我喜歡這座城市。」流沙說。


    阿笙攬著她的肩,溫暖的掌心更是輕柔的落在她的腦後,宛如慈母安撫著離別在即,心頭泛起小委屈的女兒。


    英國和美國,同處8月,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色,就像英國的盛夏,除了陽光還算熱情之外,其實早已將夏天的尾巴牢牢的攥在了手掌心。


    跟流沙約定隆冬再見,猜想到那時,流沙定是長高了,而阿笙......哪怕挺著肚子,也要前往機場迎她。


    徐源親自送流沙迴美國,小丫頭每走幾步就會迴頭看阿笙,她站在安檢通道,大聲對阿笙說:「姑姑,你要好好照顧身體。」


    在某個瞬間裏,能夠觸動心扉的,從來都不是驚天動地的大悲大喜,而是最平凡樸實的話語。


    流沙離開後,阿笙情緒低迷了好幾日,陸子初覺得這種現象很正常,不過沒關係,等到來年他們的孩子降生了,生活中驟然出現的空白將會被新的感動和溫暖重新填補,到那時四季都會是相同色,每時每刻都是春暖花開。


    8月25日,天空終於徹底放晴,溫度迴升,阿笙出門去院子裏散步的時候,陸子初還擔心她會冷,專門找了毛毯式披肩裹在她身上,但阿笙在外麵走了一會兒,開始覺得熱了,這才撤下了披肩。


    好天氣來得無聲無息,陽光淡淡的灑在別墅和花園各處,美輪美奐,看的喜人,但真正讓阿笙感到驚喜的並不是觸目風景,而是星期三。


    賀蒙牽著星期三從林蔭大道盡頭一步步走來,也確實是有感情了,星期三遠遠看到阿笙站在空地上發呆,竟一路向前奔跑著,害得賀蒙也跟著它一起跑。


    陸子初站在不遠處看著,眼見妻子蹲下身體抱著星期三,那麽激動,那麽歡喜,他這才確定此番辛苦沒有白費。


    其實為了帶星期三來英國,期間費了不少周折,得幸好事多磨,總算是把星期三帶到了妻子麵前。


    很多事情,陸子初不願對阿笙說,阿笙又怎會不知道?丈夫大老遠把星期三帶過來,無非是希望她能夠開心,沖淡流沙離開帶給她的失落。


    這個男人一向對她用心,很多時候寧願把事情不動聲色的辦好,也不願在她麵前過多的說些什麽。


    8月進入尾聲,天氣又開始悶熱無比,白天陽光慘澹無比,但到了晚上卻是蒸汽撲麵。


    自從朱莉某日得知阿笙帥老公賦閑在家,幾乎每天都會過來做客,打扮的花枝招展,夏季衣服單薄,朱莉打扮起來更是衣著性感,身上的衣服一日比一日清涼,害得阿笙有時會產生錯覺感,難過她過錯了季節。


    來者是客,陸子初出於鄰裏考量,不便出言拒客,那就隻能應酬著,陪聊著。這人麵冷,雖然偶有假笑,虛偽敷衍的很,卻能讓朱莉笑顏逐開。


    其實朱莉也沒來幾次,總共加起來大概隻有四次而已,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陳廚準備水果的時候,對阿笙說:「太太,您也該上點心了,您剛才是沒看見,那女人都快貼在先生身上了。」


    阿笙想的卻是,那也要陸先生讓她貼啊!


    端著水果走進客廳,縱使阿笙心性再如何大度和淡定,在看到朱莉的舉動後,


    tang也有些不淡定了。


    似是故意的,朱莉穿著大v領連衣短裙,正兒八經的坐著都能看到飽滿的胸部和擠壓......也不能稱之為擠壓,或許真的有那麽大,乳溝誘人。所以當朱莉俯身拿水果的時候,胸部視覺讓阿笙一下子就紅了臉,她竟比朱莉還要尷尬。


    再看陸先生,嘴角帶著笑,就那麽淡淡的看著朱莉,別看他這樣,心裏卻在想著,就這麽看上幾秒,怕是某人要惱了。


    阿笙還真是不高興了,趁朱莉在陽台上接電話,輕飄飄的甩給了陸先生一句話:「朱莉胸大嗎?」


    「有可能是假胸。」嗓音不是一般的涼。


    「如果是真胸呢?」更惱了,他看的有多仔細,竟然聯想到了假胸這個問題上。


    陸先生似是很苦惱:「大小我不敢確定,畢竟沒摸過。」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阿笙。


    「你摸去。」


    帶著怒火起身之際,手腕一緊,阿笙身體一晃,瞬間就倒在了丈夫的懷裏,幾乎半坐在了他的懷裏,就像是父親抱著女兒一般。


    相較於阿笙的不悅,陸子初卻是很滿意妻子的反應,笑紋蕩漾在臉上,其實有關於朱莉來訪,他已煩厭多日,偏偏妻子什麽也不說,每次朱莉來,也由著對方纏著他,但如今妻子惱了,怒了,卻瞬間掃去了他所有的壞情緒。


    「小暴君。」咬牙切齒的呢喃聲,卻因為他的微笑,帶著熟悉的沙啞磁性,「我還以為你不在乎,每天由著別人登門入室勾~引你老公,你跟我說說,你是相信我,還是不在乎我?」


    他說話就說話,好看的唇卻逐一親吻著她的額頭,眼睛,鼻樑......


    「懶得理你。」本是殺傷力極大的話語,但阿笙說出口卻是柔柔的,倒像是嬌嗔一般。


    陸子初笑,就喜歡她這麽輕聲細語的說著話,仿佛楊柳輕拂水麵,撩人心波。


    「你讓我起來,朱莉該進來了。」阿笙沒忘記朱莉的存在,攀住他肩膀,想借力起身,卻被他伸手扣住了身體。


    「不急,讓我親親你。」


    阿笙在「唔」的一聲後,被陸子初封住了唇,意識最初還算清晰,直到他把舌頭伸了進來,阿笙終於開始渾渾噩噩了......


    朱莉拿著手機離開陽台,走進客廳的時候,嘴角尚且還帶著笑容,但在見到沙發上擁吻的夫妻時,心碎了一地。


    阿笙頭腦是真的暈了,鼻息間全都是丈夫的氣息,以至於朱莉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事後,阿笙有些失落,身為主人,似乎有失禮數。


    陸子初好心道:「其實朱莉離開,我是知道的。」


    「她說了什麽?」阿笙微微皺眉,懷疑丈夫在說謊騙她。


    「她咳嗽了兩聲,說她就不打擾我們夫妻恩愛了,改日再聚,然後就走了。」


    阿笙無語幾秒,「為什麽我沒聽見?」


    「她確實是這麽說的。」陸子初眼中是不容錯過的笑意,朱莉確實說了這麽一句話,而他也相信,她是不會再來了。


    還真是可喜可賀。


    「......」阿笙卻沒丈夫的好心情,眉心不自覺攏起,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孕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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