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完畢,阿笙給依依打電話,關機。後來又把電話打給劉媽媽,才得知依依外出旅遊去了。


    10月12日那天,阿笙在鑫耀附近辦事,給姑姑到了電話,中午一起吃飯,阿笙見她麵色不太好,就問她是否生病了?


    姑姑笑著說:「最近工作太忙,作息混亂,等忙完這陣子就好了。」


    阿笙明白鑫耀對姑姑究竟意味著什麽,那是韓永信的事業,她自是看得很重。勸她注意身體之類的話語,想必說了,她也不會多加理會陸。


    用餐途中接到關童童的電話,對方有氣無力道:「阿笙,你有空的話過來看看江寧,她被歷史係帥哥拋棄了,我和明珠怎麽都勸不住。」


    阿笙問了地址,然後說:「我一會兒過去。」


    掛了電話,姑姑問:「有約?」


    「同學有事找我。螺」


    姑姑飯量很小,簡單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喝著水,靜靜的看著阿笙吃,「你和子初最近怎麽樣?」


    阿笙說:「挺好的。」


    姑姑繼續問:「有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


    阿笙沉默的吃著食物,過了一會兒才說:「姑姑,我現在還小,結婚這事我不急。」


    「子初也不急嗎?」


    阿笙不說話了,韓淑慧不接受她之前,她壓根就沒想過結婚這件事。婚姻看似隻是兩個人的事,但真正結合在一起之後,需要顧慮的枝枝蔓蔓實在是太多了。


    韓淑慧不接受她,遲早都會成為婚姻路上的隱憂。


    又是好一陣沉默,姑姑終於再次開口,聲音卻是緊窒了許多:「陸昌平不同意?」


    「沒有,陸叔叔對我很好。」


    姑姑抿唇不說話,垂眸看著杯子裏漂浮的花瓣:「看來不同意你和子初在一起的人是韓淑慧。」


    阿笙忽然沒了食慾,刀叉攪動著盤子裏的義大利麵,心事煩擾,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清脆,隱隱刺耳。


    顧清歡靠著沙發背,微闔著雙眼,仿佛雨後睡蓮,很安靜。


    阿笙放下刀叉,側眸望向落地窗外,看著外麵白花花的陽光,無言的沉寂裏,阿笙忽然覺得06年的陽光似乎太厚顏無恥了一些,從九月到十月,每天按時出現,怎麽看都有些沒臉沒皮。


    ……


    這世上有一種女人,長得貌美如花,同性莫不艷羨不已,但美貌卻註定無法和才學兼容。江寧那一年究竟是怎麽瞎貓碰上死耗子光榮考上t大,阿笙等人不知,她們隻知道這麽一位女中極品,卻在感情道路上屢屢受挫。


    但凡她喜歡交往的男生,第一次相見,對她絕對是驚艷,第二次相處,絕對是驚愕。


    這位歷史係帥哥跟江寧的戀情僅僅維持了不到半個月,最終男方率先開口,自此分道揚鑣。


    阿笙去的時候,江寧正羞惱的喝著酒,跟女瘋子一樣扯著薛明珠的肩,瓊瑤劇附身,瘋狂的搖著薛明珠,一遍遍的問著:「為什麽啊?為什麽啊?」


    薛明珠幹脆當自己死了,閉著眼睛,隻要不頭暈噁心,就任由江寧鬧騰著。


    阿笙走進餐廳包間,撈了一把椅子遠遠的坐在角落裏,自知能力尚淺,既然沒法勸江寧,看著她發瘋也是可行的。


    江寧分手原因有二。


    一日,江寧和歷史男牽手去影院看電影,那是一部泰國驚悚片,等待入場時,江寧問歷史男:「知道顧笙嗎?」


    「知道。」彼時顧笙在t大已是聲名鵲起,歷史男想不知道都難。


    江寧吃著爆米花:「她很喜歡泰國一位名作家。」


    歷史男其實對於江寧的話還是很感興趣的,但他怎麽都沒想到,江寧接下來說出的作家名會是「泰戈爾」。


    歷史男還沒消化完,就又聽江寧說道:「其實我也喜歡泰國,等以後畢業了,真應該去泰國看看泰姬陵……」


    據說那天歷史男臉色發青的看著江寧,一直到電影放映結束,也沒搭理江寧。


    後來江寧把那天說過的話原原本本講給薛明珠,讓她幫忙分析,這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薛明珠仰天長嘆:「大姐,泰戈爾是印度的,泰姬陵也是印度的,你有點常識好嗎?」


    「印度的嗎?」江寧皺起好看的眉,埋怨道:「那他們沒事都姓泰幹什麽,這不是存心唬人嗎?」


    薛明珠倒在床上想吐血。這人怎麽這麽厚臉皮啊?還好意思埋怨別人。


    當然此事並不能導致兩人分手,真正讓兩人分手的致命原因是歷史男的親媽。


    歷史男不是本市人,假期和江寧都沒迴去,歷史男母親來t市旅遊,聽說兒子交了女朋友,正好過過眼。


    初次見麵,第一印象雙方還不錯,壞就壞在江寧的一張嘴上。


    晚上等待上餐,得知未來的婆婆隻有四十四歲,江寧頓時笑顏如花,親密的挽著未來婆婆的手臂:「我還


    tang以為您少說也有五十多歲,沒想到竟然這麽年輕,阿姨您平時都是怎麽保養的?」


    未來婆婆傳授江寧保養秘笈才怪,聽了江寧的話,臉當時就綠了,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惱羞成怒之下飯也沒吃,拿起包就走了。


    歷史男也有些氣急敗壞,追出去之前顫抖著手,直指江寧:「你行啊!你真行……」


    如此歷史男迫於母親那邊的壓力,隔天就跟江寧提出了分手。


    如今江寧傷心痛哭,薛明珠不冷不熱的說她沒腦子,江寧不服氣了:「如果他真心喜歡我,就算我沒腦子,他母親再不喜歡我,他也不會輕易跟我說分手。」


    對於這話,阿笙還是很有觸動的,終於說了勸慰江寧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那你還哭什麽,你失去的不過是一個不愛你的人,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哭泣,而是微笑才對。你應該謝謝他的成全和放手,要不然你不會知道你們這段情究竟有多經不起考驗。」


    ……


    這天下午,陸家有客來訪,家傭薛阿姨開得門,看到那人時,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幾分鍾後,薛阿姨方才返身迴來,打開了雕花大門:「太太請你進去。」


    陸家花園裏,韓淑慧正拿著剪刀修理著庭院花草,離得很遠就聽到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漸行漸近,韓淑慧時至中年,性子足夠的穩,也足夠的淡,沒有抬眸看向來人,更沒有在來人走近時,有先行開口說話的打算。


    那天仍然是一個大晴天,陽光明媚,天空很藍,幹淨的不忍直視。


    「我是為阿笙來的。」顧清歡開門見山。


    韓淑慧修剪花枝慢條斯理,極具耐心,聲音多少有些輕漫隨性:「兒子大了,他有自己的選擇,我的意見很重要嗎?」


    「重要。」顧清歡皺了眉:「因為我導致你無法喜歡阿笙,這對她不公平。」


    「那麽,究竟要怎麽做才能稱得上是公平呢?」


    說這話時,韓淑慧終於放下手頭動作,轉眸看向顧清歡,四目相對,表麵看來波瀾不驚,但眸中卻都溢滿了隱痛。


    顧清歡目光真誠:「淑慧,當年鑫耀收購案導致你朋友……我很抱歉,但我不後悔,商場歷來如此,你也是遊走在這個圈子裏的人,應該更能明白經營層有著太多的苦衷和身不由己。」


    韓淑慧眼眶漂浮著一層霧氣,苦衷?身不由己?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往來十幾年,親如姐妹,從此以後友誼死在了身體裏,怎麽能說忘就忘。


    怪韓永信和顧清歡手段陰狠,還是怪朋友心性太弱,承受不了打擊?


    再多的怨和恨也挽迴不了一條生命的隕落。


    再也沒有修剪花草的興致,韓淑慧把花剪擱到一旁,淡聲道:「我沒你想像中那麽高風亮節,如果不是知道『徐啟光』的存在,你以為在我朋友和哥哥相繼死後,我會讓你走進陸家大門嗎?簡單的是非觀,我懂。你寧願被誤解,依然顧及韓家名聲,我替韓家謝謝你,但站在常靜角度上,她當初為什麽會醉酒犯錯?女人直覺很敏銳,如果不是你和我哥哥走的太近,她何至於如此?」


    顧清歡抿了唇,停了幾秒才說:「常靜醉酒犯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韓淑慧沒表情的笑了笑,摘下手套,拿在手裏拍了拍,有細小的塵埃在空氣裏漂浮著:「你可以因為一顆心髒接近我哥哥,又怎麽能保證你偶爾過於關切的眼神不會引起常靜的不悅呢?」


    顧清歡靜靜的看著她:「淑慧,或許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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