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小花,總要經過漫長的破土、萌芽,無數風雨洗禮才能綻放馥鬱芬芳。


    阿笙早晨醒來,陽光吝嗇,尚且不肯照射入室,微有小風,捲動窗簾輕輕飄揚。


    前不久陸子初起床,她還是知道的,但因為筋疲力盡,所以很快就又睡著了,此刻身旁空蕩蕩的,掀開薄被,身上紅疹早已消褪,但全身上下全都是他製造的吻痕,最初入目的是胸前,然後是大腿……


    身上果真開滿了花。


    如果不是親身體驗,她絕對想不到清冷疏離的他在床上竟然會那麽失控激烈棱。


    朦朧記得,情潮湧動時,他注視著她,眸色雖然溫柔,卻被***占據。


    對她,他是很有耐心的,動情親吻她,虔誠而癡迷,隻不過難免有些莽撞了,滿身的紅痕就是對他霸道強勢下最真實的控訴礬。


    xing愛是美好的,因為它能很輕易就被***所控製,並能在奔赴魚水之歡時擊垮一個人堅守經年的理智和冷漠。


    所有靈魂上的交流,必須要經過身心各方麵真正的契合,因為一往情深,所以才能感受到彼此間的相濡以沫。


    昨夜,他幫她擦身體,白皙的身體上,歡愛的痕跡令他慾火難息,忍不住覆身而上,阿笙顫慄的同時實在經不起再三索取,討饒說累了,他這才緩下動作來。


    太困,阿笙記憶有些迷糊,醒來憶起,一度以為是幻聽。


    他似乎俯首在她耳畔,「知道我忍了多久嗎?」


    聲音帶著蠱惑,又輕又柔,她抬眸看他,那張清雋驚艷的臉龐上眸色漆黑深幽,嘴角上揚的姿勢,讓她仿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花。


    一直都知道,他對她是不同的,那種不同來源已久,從壓製到隱忍,再到坦誠,他用溫柔無聲告訴她,如果她願意,他的心甘情願和癡情可以隨時交付給她。


    那句「知道我忍了多久嗎?」浮現腦海,並未在她嘴角瀰漫出笑意,更多的是感懷。


    他尊重她,敬她愛她,從不逼迫,有的隻是再簡單不過的「要或不要」。


    如此看來,陸子初應該是溫潤如玉的男子,因為他足夠紳士,但他的一舉一動卻分明透著隱忍城府和掠奪成性。


    他不說,但她都明白,對於這段感情,他要的並不僅僅隻是一個顧笙,而是一個可以和他血脈相連,精神相通的人。


    她有很多不足,但她正在努力。


    ……


    早晨空氣很清新,起床後阿笙走到陽台上,風吹拂在臉上很舒服,再看院子裏的草坪和鮮花,皆是喜人之景。


    這天早晨阿笙看到的第一人不是陸子初,而是吳奈。


    穿著睡衣,米白色休閑鬆軟衣料,一雙白色家用拖鞋,推開客廳門走進自家花園時,手裏還端著一杯咖啡。


    此人剛剛晨起,有喝咖啡的習慣。


    吳奈頭髮有些淩亂,但不減帥氣,一邊喝咖啡,一邊低頭研究花草,後來抬眸看到阿笙,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舉了舉咖啡杯:「要不要請你喝一杯?」


    「謝謝,不用。」


    兩分鍾後,阿笙下樓,陸子初正在接電話,應該跟辯護案有關,修長的身影,單手撐著廚房吧檯,安靜的聆聽著,興是案件比較棘手,神情沉寂幽冷,一雙漆黑的眸更是覆蓋了一層薄冰。


    阿笙站在樓梯口,一時沒有再動,這時候的陸子初多少有些喜怒難測,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好人,在刑事辯護領域裏他的才能和「無情」同樣出名。


    盡管如此,陸子初還是聽到了腳步聲,朝阿笙望過去,手指敲了敲吧檯桌麵,阿笙走過去,隔著廚房吧檯坐在他對麵。


    陸子初已經握住了她的手,有心結束通話:「暫時先這樣,掛了。」


    阿笙渾身酸痛的厲害,紅疹事件再加上昨天晚上折騰了大半宿,她現在根本就是身心交瘁,眼見她打算趴在桌麵上,被他眼尖發現製止了:「困的話,迴房間好好睡一覺。」


    「還要上班。」單手撐著臉頰,阿笙朝廚房裏看了一眼,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粥香,忽然感覺有點餓了。


    陸子初笑了,眼神溫柔:「有誰強迫你一定要去上班嗎?」


    「我很自覺。」事實上,君尚今天上午要開會討論案情,她對案件分析很感興趣,不想錯過。


    陸子初看她頸側印染著可疑的紅痕,眸光閃了閃,過了幾秒移開眸光,忍下心頭悸動,輕聲問她:「身體吃得消嗎?」


    阿笙臉頰發熱,盡量言簡意賅:「又酸又痛。」


    「下次我輕點。」摸了摸她的頭,他說。


    這人……阿笙臉色隻怕比之前更紅了。


    ……


    這天上午去君尚遲到了,阿笙在君尚不遠處下車,對陸子初說:「我先進去,你晚點再進。」


    「我就那麽見不得人?」


    他好整以暇的坐在車裏看她,深邃的眼


    tang睛裏笑意深濃,阿笙被他看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對她畢竟心存愛憐,放她離開前,陸子初聲息纏綿:「晚上我們一起迴望江苑。」


    很久很久之後,阿笙低低的「嗯」了一聲。


    前往會議室,許曉正站在外麵等她,見她來了,責備道:「怎麽這麽晚才來?人都到齊了,老闆不喜職員沒有時間觀念,幸虧他今天還沒來君尚,要不然就這麽冒冒失失走進去,就算你是他學生,也一準兒遭殃。」


    「不好意思,以後我會注意。」許曉畢竟是為了她好,阿笙道歉也是應該的,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


    清雋疏離,拿著手機和車鑰匙,如此優雅從容,正是陸子初。


    男子經過許曉身邊時,語氣不冷不熱:「別責備她,昨晚她和我在一起,今天不是有心遲到。」


    幾秒後,說這話的人早已走進會議室,隻留下門外相對無言的兩個人。


    許曉震驚,阿笙無奈外加無語。


    陸子初分明就是故意的,那麽模稜兩可的話語,擁有著龐大的想像空間,她早說過這人壞著呢!


    許曉還以為自己剛才出現了幻聽,問阿笙:「我是不是聽錯了?」


    阿笙起先不說話,最後終是開口說道:「許姐,該進去了。」


    ……


    會議室裏隱隱透著不同尋常的躁動。


    這次的會議主題圍繞娛樂公司老總故意傷害罪拉開了序幕,陸子初聽完敘述,認為案件證據不足,事實不清,達不到定罪標準,示意下屬可以朝「無罪」方向進行辯護。


    會議上,刑事辯護總會帶來異常尖銳的社會問題,眾位律師侃侃而談,口才卓越,往往能讓無可辯駁的案件峰迴路轉,這時候人人都發表意見,隻有前不久剛在劉禹案件中一鳴驚人的顧笙不說話,就難免引人側目了。


    人事部職員透露,阿笙簡歷上榮譽一大堆,從小到大都是學校校霸,年年穩拿第一,是個在學業方麵很出色的人。


    像她這種年紀,很難沉得住氣,尤其是剛剛在業界小露名氣的時候,但她卻不卑不亢,能夠聽得進任何人的講話,這是極其難得可貴的。


    她還是數月前初進君尚的顧笙,沉默勝過語言,但偶爾抬眸看著發言方,那眼神會讓對方覺得,對於他們的辯護路徑,她是洞悉在心的。


    陸子初幾乎不詢問阿笙的意見,偶爾目光落在她身上,也是老僧入定,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許曉受先前話語影響,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兩人,隻能說兩人還真是深藏不露,偶爾目光對視,阿笙移開的眸子裏,似有波光湛湛,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陸子初微微收斂的眸子裏似乎也開始有了笑意。


    許曉頭疼了,這兩人正以別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傳遞著……愛意?


    許曉:「昨晚boss和你在一起,這說明了什麽?」


    阿笙:「許姐,我是這麽想的,既然他能這麽說,這就代表在君尚,你是他值得信任的人,要不然當初我來君尚,他也不會放心把我交給你。」


    許曉很久都沒有再說話,陸子初神秘女友掀開麵紗,竟是顧笙。


    是啊!不是顧笙,又能是誰呢?這女孩不簡單,話裏有話,暗喻許曉不要輕易摧毀了這份信任,對於這場情事,女孩希望她三箴其口。


    顧笙從來都不是軟柿子,許曉一直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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