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夕陽籠罩在閣樓裏,鏽跡斑斑的窗戶被歲月刻畫出滄桑的痕跡,窗戶四周隱隱透著青黴色。


    阿笙坐在椅子上,她維持這樣的姿勢已經一整天了,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麵色蒼白,眼神呆滯。


    壁櫥衣鏡裏映照出她的身影,她無聲看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小時候,阿笙晚上調皮不睡覺,母親沈雅就會兇巴巴的騙她說:「**樹下有鬼。」


    西雅圖院子裏也有一棵**樹,搬到這裏後,有將近大半年時間裏,阿笙每天晚上都要站在窗前等鬼。如果等到了,阿笙想讓他/她幫她迴到過去。她想看看,那五年,她是怎麽瘋癲度日的。究竟是怎樣一種變故,才能讓她痛不欲生長達五年之久。


    在這世上,有一種失去,它的名字叫:五年。


    記憶如此,感情更是如此。


    阿笙不是沒想過,6年音訊全無,也許她早已被陸子初遺忘在舊時光裏,轉而愛上了別人。


    如果是這樣,也是……很好的。


    兩個人不能一起不幸,總要有一人獲取幸福才不枉相愛一場,如果不是她,那就隻能是他。


    雖然阿笙口口聲聲說陸子初會來接她,但她心裏比任何人都明白,陸子初是不會來了。


    阿笙做了一場夢,一場偶爾清醒自欺欺人的美夢,夢裏麵盛開著一望無際的彼岸花,花紅似火,燙的眼眶發熱。


    小時候,有人告訴阿笙,彼岸花是無情花,寓意分離,迴憶悲傷。


    佛曰:彼岸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花葉永不相見,生生相錯;彼此想念,卻不得見,獨自行走彼岸路。


    此花開的艷麗,卻浸染了一世離別。阿笙不喜。


    夕陽偏移,地板上被拉長的陰影一寸寸迫近阿笙,阿笙手指微微顫動,漆黑的眸子,宛如一場**的夢境,深不見底。


    她終於意識到,有些人,有些事,永遠都無法忘記,哪怕終其一生也無法再靠近彼此。


    ……


    陸子初站在顧家門外,內心百感交集,花香混雜著他一路奔波的汗水,掩蓋了他的緊張,也在瞬間安撫了他的迫切。


    伴隨輕微的聲響,門開了。


    有小女孩從敞開的門縫裏探出小小的頭顱,圓碌碌的大眼睛盯著陸子初直瞧,五官稚嫩精緻,眉眼間神態倒是和阿笙頗為相像。


    顧流沙在皺眉,男子默然佇立,極為眼熟,但卻一時想不起來她之前在哪見過。


    亞洲男人,容貌似曾相識……記憶迴潮,顧流沙忽然張著嘴,不敢置信的仰臉望著陸子初。


    「簡?」最先開口的那個人是陸子初。


    阿笙在書信裏提過這個小女孩,她應該是顧城的女兒。


    顧流沙有些意外,吶吶道:「對,是我。」頓了頓,她再次開口,緊張而又期待:「你是陸子初?」


    陸子初唇角有著隱約的笑意:「對,我是陸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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