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之前就說過,再生病毒要是從研究所消失了,他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


    這件事情是掩蓋不住的,並且上次事情還鬧得那麽大。


    勞倫斯之前還在擔心比利會受到處罰,可是現在看來,他不僅沒有事,反而還很高興的樣子。


    比利像是沒反應過來勞倫斯會出現在這裏,他愣了一下後,麵上笑意不見,說:“珍妮弗,你怎麽來了?”


    “林森呢?”勞倫斯咬緊牙關,質問道,“你把林森弄到哪裏去了!”


    聽到林森的名字,比利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了一下:“珍妮弗,如果你到這裏來是要為了這個男人的行蹤,那我勸你還是離開吧。因為我是不會將他的下落告訴你的。”


    “他到底在哪裏!”勞倫斯的聲音提高,眼睛陡然變紅,“您是我的父親,可是為什麽現在要這麽傷害我?”


    看到勞倫斯哭,比利的心如同針紮一般,他的語氣也軟了幾分:“珍妮弗,那個男人不值得你這麽對他,你還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


    “可我隻要他……”勞倫斯眼中的淚水滾了下來,“爸爸……我求求你了,告訴我他在哪裏,求求你……沒有他我活不下去的。”


    林森好不容易才對她表露了心意,可是為什麽……上帝連這最後一點的溫柔都不留給她?


    “孩子……”比利伸出手去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輕聲說道,“珍妮弗,不是我不告訴你,隻是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啊。”


    “怎麽會?”


    勞倫斯錯愕地瞪著淚眸:“為什麽您會不知道?你們之間……不是瞞了我們一些事嗎?”


    盡管勞倫斯壓根不知道他們到底瞞了自己什麽,但是她知道,林森的消失,一定是跟那件事情有關係的。


    果然,在勞倫斯問出來以後,比利不說話了。


    他的臉上劃過一抹猶豫。


    似乎是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勞倫斯。


    “爸爸!”勞倫斯低聲叫著,語氣裏帶著哀求的味道,“求你了,告訴我好不好?我愛這個男人,不管您怎麽阻攔,我都愛他,哪怕是他死了,我這輩子也不會嫁人的!”


    在過去幾十年裏,她對林森的愛一如既往的從未改變。


    在那樣沒有任何迴應的情況下她都能堅持幾十年,更別說是現在林森終於迴應了,她又怎麽可能要放棄呢?


    “珍妮弗……”


    比利不知道女兒對林森的感情竟然這麽深。


    他原以為隻要讓兩人分開就能減弱他們之間的感情,久而久之的,勞倫斯也就沒那麽喜歡林森了。


    那麽到時候不管林森的結局是什麽,也都無所謂了。


    但是現在,他有些怕了。


    要是真的讓林森死了,怕是他的女兒……


    一想到這裏,比利急忙轉身就跑。


    “爸爸,爸爸!”


    勞倫斯見他跑,自己也忙追了上去。


    比利到底是年紀大了,跑不過自己的女兒。


    他被攔了下來。


    “爸,你跑什麽啊?”勞倫斯喘著氣擋在比利的麵前。


    比利現在沒時間跟勞倫斯解釋,他從兜裏掏出手機來。


    他已經親自將人交出去了,已經過了這麽久了,不知道林森還有沒有命啊……


    勞倫斯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卻也知道這個電話怕是很重要,她隻能咬著牙等。


    “馬特,馬特?”電話剛接通,比利便急聲道,“早上我交給你的人怎麽樣了?還有氣嗎?”


    “比利?”被喚作馬特的男人一愣,“怎麽問他?不是交給我們處置了嗎?”


    “馬特,看在我們幾十年交情的份上,能不能暫緩行刑?”比利道。


    “什麽?”馬特不可思議,“比利,你是在說笑嗎?”


    “幫我這個忙,我一會兒就過來向你解釋。”比利留下這句話後,就掛斷了電話,趕著要往外麵走。


    卻又被勞倫斯攔住。


    “爸爸,你剛才說什麽?行刑?你想要了林森的命?!”勞倫斯的淚水滾落下來,滿眼的不可置信。


    比利麵上劃過一抹苦澀:“珍妮弗,這是林森自己主動要求的……”


    *


    那天,林森跟比利到旁邊說話的時候,林森說,他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彼時,比利的心裏是懷疑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你有什麽辦法?”


    林森嘴角噙著淡淡地微笑,他說:“我知道,您想要讓我離開珍妮弗,而我,想要得到再生病毒。如果,我滿足你的願望,離開珍妮弗,您,能否將再生病毒交給我?”


    “不可能。”比利幾乎是立刻就拒絕,“我不信任你。再說了,再生病毒離開研究所,我會丟掉我的工作甚至是我的命。”


    “要是,有人替你頂罪呢?”


    林森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慢慢變淡。


    比利微怔:“頂罪?誰?”


    “我。”


    很簡單的一個字,卻讓比利整個人都愣住了:“你?”林森頷首:“您把再生病毒給我,我去救人,救完了人,再迴來給您頂罪。病毒是我拿的,fbi肯定不會放過我。這樣一來,我也不可能再跟珍妮弗在一起。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


    比利皺起眉頭,斜乜著這個中國男人。


    林森的身材算不上健壯,可以說是清瘦,帶著副黑框眼鏡,膚色白皙幹淨,下巴胡渣修剪的十分整齊,給人一種儒雅斯文的感覺。


    在比利眼中,這樣的男人該是膽小怕死的。


    如同肖恩一樣。


    可是他非但不怕死,反而要去送死。


    比利問:“你可知道,我把你交給fbi以後,你會怎麽樣?”


    “無非一個死字。”他淡淡說。


    “你不怕死?”比利皺著眉又問。


    林森笑了笑:“這個世上,誰不會死?不過是死的快慢的問題而已。勞倫斯先生,我這個提議,您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比利沉默了一會兒。


    他也需要糾結一下。


    這件事來說,收益的人看起來是他,隻是沒了一管再生病毒的試劑而已。


    但是林森跟勞倫斯,從此以後都不會有什麽瓜葛了。思量再三,比利最終還是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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