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當然沒問題。”布魯克道,“可是你……你舍得嗎?”


    一個工作室就這樣解散了,時薇真的接受的了嗎?


    “有什麽好舍不得的。”時薇臉上雖然還在笑著,可布魯克總覺得她的笑容裏麵多少有些勉強。


    “這樣吧。”布魯克說,“你剛才說的話我都同意,你工作室的員工我會讓他們過來這邊,至於你,學徒就不必了,要是不嫌棄的話,過來當我的首席吧。”


    時薇有些錯愕的看著布魯克:“師傅……”


    “當然,比起珍妮特,你來我這裏是有些屈才了。”布魯克微微一笑。


    “怎麽會……”時薇眼眶一紅,鼻尖酸酸的,“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


    “我是你的師傅,幫助你不是應該的嗎。”布魯克抽了張紙遞給她,“擦擦吧,多大了,還哭鼻子。”


    時薇接過紙巾,壓在自己眼睛上沒有放手。


    “師傅,謝謝你。”


    “好好幹。”布魯克道,“我這裏可沒你那麽輕鬆。”


    時薇忍不住笑起來:“我會的。”


    說話的時候她都沒放下手,一直用紙巾壓著自己的雙眼。


    她怕自己一放下手,眼裏堵著的淚水就全部流了下來。


    她已經很久沒在布魯克的麵前哭過了,更何況是現在。


    其實時薇一開始打算的是,工作室的人都安頓好,她自己慢慢從頭再開始。


    她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來,但也沒必要拖著小童他們一起陪自己來冒險。


    但布魯克的橄欖枝,卻是讓時薇心中感動的無以複加。


    哪怕是普通的師徒,也不過如此了吧。


    ……


    從布魯克的工作室離開之後,時薇站在路邊,打了蘇黎的電話。


    “時薇姐。”蘇黎很快便接了,“我已經跟霍先生聯係好了,會在晚上七點鍾老地方碰麵。”


    “老地方?”


    “我晚上會過去接你的。”蘇黎道,“時薇姐,你現在先迴家去休息吧,別累到了。”


    時薇原本還想說什麽的,但是被蘇黎這麽一說,她才感覺自己的確是有些累。


    傷還沒完全好,她又偷偷跑出來果然是作死的,難怪蘇晴不準她來工作室呢。


    “那好吧。”時薇隻得點頭答應了,“那你也早點迴工作室吧,路上小心。”


    “你也是。”


    掛了電話,時薇揚手攔了輛出租車。


    她到家時已經下午一點了,剛從出租車上下來,一抬頭,卻發現這裏不是蘇晴家樓下。


    她看的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剛才上車後無疑間說了這邊公寓的地址。


    這個公寓……


    她怎麽就迴到這裏來了呢?


    自從跟霍振廷分手,她就沒到這邊來過,霍振廷的東西,都搬走了嗎?


    帶著疑惑,時薇捏了捏自己的雙拳,朝樓裏麵走。


    當她走出電梯門,看到樓裏那兩扇大門,思緒又恍怔了一下。


    她怎麽有種自己很久沒來過的感覺了。


    不過想想,的確是很久沒來過了,快兩個月了吧……


    她從包裏掏出鑰匙,走到自己家門口,將鑰匙插進去,打開門。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許久沒人住過的陳舊味道,不過是這麽點的時間就有了味道,那是不是說明,那天過後,霍振廷也沒有迴來過這裏了呢?


    想到這個可能性,時薇的眼睛有些酸,她抬腳走進去,沒有換鞋。


    原本潔白如玉的地板上已經有了一層灰,家具更是如此。


    客廳的窗戶沒有關,前幾天剛下了一場大雨,有雨水從窗戶灑進來落在地板上,雖然現在已經幹了,但還有一些印子留在上麵。


    時薇走過客廳,往房間走去。


    其實出事後,蘇晴來過這裏一趟,她是過來幫時薇拿衣服的。


    她的衣櫃還能看見當初蘇晴來過的痕跡。


    掛著她衣服的那一半少了很多,而另外一半,還掛著霍振廷的。


    他應該是一次都沒迴來吧……那些衣服掛在那裏都沒人動過。


    不知怎麽地,時薇眼睛有些酸澀,想哭。


    ……


    蘇晴下了班去超市買了菜便往家趕,生怕把家裏那祖宗餓著了。


    可當她迴到家卻沒看見時薇的人影。


    她忙給時薇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喂……”時薇的聲音裏還帶著一絲朦朦朧朧,像是在睡覺被吵醒。


    “你在哪兒呢?”蘇晴問。


    “在家……”時薇答。


    “你在個屁的家。”蘇晴爆粗,“老娘迴來怎麽沒看到你?老實交代,到底上哪兒去了?”


    “真的在家……”時薇這邊,被蘇晴這麽一吼,立刻清醒了過來,她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四周,“我在自己家。”


    蘇晴一愣:“你跑迴去幹嘛?”


    “過來拿點東西。”時薇道,“有點困,就在這邊不小心睡著了。”


    “睡死你得了。”蘇晴沒好氣的說,“趕緊給我迴來,我馬上要做飯了,迴來晚了你今晚就餓肚子吧。”


    “我現在還不能迴來。”時薇念著自己要去見霍振廷的事,“我一會兒忙完了會迴來的。”


    “你還要幹什麽啊?我的祖宗誒,你身上可還帶著傷呢。”蘇晴道。


    “去見霍振廷。”時薇說,“見過他後,我就迴來。”


    聽見霍振廷的名字,蘇晴立刻警惕了幾分:“怎麽要去見他?不是見不到嗎?”


    裴子恆那天在電話裏說的很清楚,霍振廷不可能會見時薇,除非他不顧時薇的安全。


    “我有辦法。”時薇沒解釋太多,“總之,我見過他就會迴來的,你別擔心。”


    “我……”蘇晴倒是擔心啊,但她也不知道怎麽跟時薇說這件事。


    “我掛了。”時薇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從床上坐起來,“該出發了。”


    “那你路上小心點。”蘇晴見沒法阻止她,隻能歎氣。


    “知道了。”


    時薇應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她握著手機,又看了看四周。


    這裏,是她最後一次來了吧。


    這裏充滿了她跟霍振廷的迴憶,她想要跟霍振廷徹底撇清關係,不可能再到這裏來。時薇深吸了一口氣,再沒有絲毫猶豫的抬腳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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