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入花店,購買了一束鮮花,往山上的方向走。走過每個石階,周轉兩片樹林,眼前晃出一大片草地,再往前的是一個湖,湖邊屹立著兩個墓碑。

    墓碑下擺放著一束新鮮的百合,顯然剛才有人來過,尋望著四周的樹林,並沒有碰到任何人的影子,或許對方已經離開。

    “秋妮,看來你女兒有來過,對吧。”放下手中的花,掏出一條毛巾,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

    “每年這時候,她總是比我先到,今年也一樣。”欣然的笑著,接著自言自語的對著墓碑說。

    風輕輕的吹著每一片樹葉,脆弱的葉子凋落在湖麵上。“你女兒很棒,她為你報了心中的仇,我想你應該安息了。”毛巾被擦的沾滿了灰塵,一樣我行我素的繼續擦著。

    “你要是聽我的,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大的墓碑已經擦夠,轉擦著那小小的墓碑,“晴晴今天也很乖吧,有聽媽媽話!”

    獨自一人在這四下無人的地方,麵對著墓碑訴出內心的話,今天是墓碑主人的忌日,他都會買好花來拜祭的,然後他都會自行的對她們說話,“晴晴今天還要聽故事嗎?”沒有人迴他的話,他就擅自說著故事給小墓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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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記打掃墓碑,悚然往返迴去,遠處瞄見一個背對著她的男子正在擦拭著墓碑,不解來人是誰,怎麽會打掃墓碑?

    細細聆聽著他的話,他到底是誰,為何對墓碑的人如此的寵溺,她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這裏的墓碑,聽出那人對墓碑的熟悉,猶如一個親人在看望自己的家人。

    烈韻詩躲在樹後一直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當他沉迷為小墓碑說故事的時候,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在她腦海裏浮現了一個模糊的男子,他也是正在對她說著故事。那人到底是誰,怎麽她一點也想不起來。

    “晴晴喜歡這故事嗎?這故事是你妹妹最愛聽的,今天天氣真的很晴朗,就好象晴晴你站在我麵前……”他很喜歡烈晴這孩子,懂事、乖巧,更不用他去操心,但是他真的沒辦法再見到她展示的笑容。“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迴去了,下次再來看你們吧。”拍下手上的草根,憂心忡忡的準備離開。風把他手上的毛巾吹飄到湖麵上,他直直的靠近湖邊,伸手準備去把那毛巾從湖裏撿起來。

    “等一下。”烈韻詩見他向湖的那一邊站,身體還傾向湖,以為他會做起傻事,趕忙跑了過去喊住他。

    被她突然這一叫,嚇著一個腳邊沒站穩,整個人直直的掉下裏湖裏。隨後而來的她,也不顧身上穿的衣服,跳下了湖裏救人。

    半刻後,烈韻詩把那男子救上來,身體濕噠噠的,真有點難受。“叔叔,你還好吧。”

    被湖水淹了幾口,鼻子也有點蹌蹌的感覺。“小姑娘,你這一叫,我的老命差點被你叫沒了。”

    “叔叔剛才不是輕生嗎?我隻是想叫你別那樣做。”阻止別人自殺也有錯?她可不是故意的。

    “輕生?”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繼續的對著她說,“我隻是想把掉到湖裏的毛巾撿起來,並沒有要輕生的意思。”現在全身都是濕的,還好陽光比較強烈,照下來沒那麽冷。

    “呃”知道自己害了人,“對不起,我不知道。”十分歉意的道歉著。

    “沒事,隻是衣服都全濕了。”眼前的少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什麽時候出現,怎麽他都不知道,剛才四周看過,也沒人經過啊。“小姐是怎麽會在這裏的?”

    “啊,我是剛好經過而已。”麵前的男子有著一副滄桑的麵容,歲月把他的光陰消掉,頭發也開始花白,下巴也有了微妙的胡渣,看上去也有六十多歲的男子。她好象並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莫非是人有相同之處吧。

    “哦,看來多虧你的經過,我才保住這條命了。”沒有對她有任何起疑之心,相信著她隻是單純的一個過客。

    “叔叔在這裏做什麽?”捏著沾滿水的衣服,扭頭就問。

    “來這裏看我的妻子……”深望了一眼墓碑,觸目興歎地迴答她的話。

    烈韻詩難以置信地聽著他剛才話中的那一句,“這墓碑上的是你妻子?”

    “恩,大墓碑上的是我妻子,小墓碑上的是我的女兒。”沒看著旁邊的烈韻詩,直接繼續的說。

    “你是嚴誌成?”衝進現場抱著姐姐的屍體的那個身影,對,那是媽媽的丈夫嚴誌成。

    嚴誌成轉頭看著她,不明她為什麽會知道他的名字。“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驚訝的看著他蒼老的麵孔,心痛地撫摩著,“你怎麽會變那麽多。”變的讓她認不出來,難怪剛才的故事那麽熟悉,那是她最愛聽的故事,時間太長,都快讓她給忘記了。

    她憂傷的神情,讓嚴誌成恍然想起了那個活潑亂跳的小女孩。“你是詩?”真的是她嗎?

    見到她無語的點著頭,心裏有百般的驚訝,他做夢也想能再次的見到她,尋遍了多家親戚,也找不到失蹤的女孩,每年他都會猜想她會來掃墓,為了能見到他,他也從大老遠的提前跑來,可就是沒辦法碰上。以為在他有生之年不會再與她相見,不過現在他很幸運的能見到她了。“詩,我終於見到你了。”他有說不出來的感動。

    開心的投入他的懷抱,她有著說不出的喜悅,也有著說不出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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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逢一聚後,嚴誌成輕拍著她的背,“該迴去了,我們也該迴去了。”

    “恩,好。”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她來的路走。

    到了山下後,嚴誌成放開了她的手,“你迴去吧,記得照顧好自己。”

    “你不跟我迴家嗎?我媽媽見到你一定會跟開心的。”不懂他為什麽不願意跟她迴去。

    “幫我替姐姐問好,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他活不了太長時間,因為當年的傷心,導致嚴重的憂慮,讓他患上了心髒功能衰退,他現在能剩的就是3個月的命,能讓他再次相遇到她,已經算是完成了他最大的心願。

    看他堅定不移的態度,她也不再勉強,坐上車,打開車窗,“那我有時間就過來看你。”

    點頭答應,“路上要小心。”嚴誌成向她搖擺著手,跟她道別。

    車子已經開出去,他也往迴上山走,跟她們最後的道別,今天他是最後一次來到這裏,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最後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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