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容在醫館忐忑了一天,等晚上迴到家時,也不見家裏有其他人,當下覺得有些古怪。

    小玉和長福今晚也沒有跟著她迴來,都被銀杏婆婆留在了醫館,說是有事要他們幫忙。

    佳容當時沒有多問,這會卻起了疑,但想想又覺得銀杏婆婆和孟初串謀的機會應該不大。

    抱著這樣的想法,佳容進了後院,就見孟初一身白衣,坐在月下,桌前擺了幾樣小桌,一壺清酒。

    遠遠看去,仙風道骨,煞是迷眼。

    “過來!”

    孟初單手執杯,衝著佳容遙遙一笑。

    佳容目光閃了閃,沉步上前,不自在的說:“王喜晚上沒有準備宵夜嗎?”

    平日裏,她晚上迴來,王喜總會準備一些吃食,今兒卻是人影都看不到,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孟初的手筆。

    孟初目光掃了一眼桌麵,失笑的問:“這些難道還不夠你吃嗎?”

    佳容白了他一眼,沒多矯情就大方的落坐了,

    “你別告訴我,長福和小玉都留在了醫館,是因為你跟銀杏婆婆說了什麽。”佳容斜視著孟初調侃的問道。

    孟初斂眉低笑,“是啊!我跟婆婆說我們至今尚未圓房,她便做主把小玉和長福都留在醫館了。”

    佳容眼底劃過一抹不自在,而後又無奈的說:“少來了啦!說得好像他們迴來會和我睡一張床似的。”

    孟初眉眼一冷,笑容未變,說出來的話卻冷了幾句,“這話我不喜歡聽。”

    佳容撇撇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幹了一口才說:“你不愛聽,我就不說啊!你以為你是誰,我得圍著你繞。”

    孟初見佳容這使小性子的口吻,他反倒是不再生氣,隻問:“我難道不是你的相公嗎?”

    “也不見是多真的相公!”佳容在孟初麵前,向來直言直說,從來不怕說什麽話會傷了對方。

    孟初意味深長的說:“過了今晚就是了。”

    佳容抬眼看去,對上孟初笑得妖嬈的一雙眼,沒好氣的說:“你說圓房就圓房,你當我是什麽啊?”

    孟初一臉寵溺的樣子說:“那你想怎麽樣才能圓房?”

    佳容目光古怪且質疑的問:“難道是我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嗎?”

    孟初低低一笑,好聽的聲音猶如大提琴般的低沉誘人。

    他說:

    “至少今晚你想怎麽樣都行!”

    佳容尚未完全綻放,便反應過來了,不高興的質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好像顯得我多麽那啥一樣。”

    孟初配合的問道:“那啥是什麽?”

    佳容眼睛一眯,危險的反問:“你說那啥是什麽?”

    孟初寵溺的替佳容夾了一塊牛肉,溫聲說:“先吃一點東西吧!”

    佳容翻了翻白眼,不爽的用力咬了一口牛肉。

    孟初這話的歧義太大了,好像她有多欲求不滿,晚上會要求很多奇怪的事情似的。

    佳容惱火的吃著菜喝著酒,不一會就有了微醺的感覺,雙眼迷離的看向孟初,發現他除了喝酒,竟然也動了筷子。

    當下驚奇的說:“你怎麽吃了菜?”

    孟初看佳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卻是故意問:“怎麽?菜不夠嗎?我叫王喜再去炒兩個過來。”

    佳容訥訥的說:“我夠了,可是你不是不和別人共桌而食的嗎?”

    孟初挑眉看去,“你是別人嗎?”

    佳容嘴角一撇,哼了一聲,未答這話。

    孟初輕笑一聲,緩緩道:“你不是別人,你是我的夫人。”

    佳容不滿的嘀咕,“少來了,我才不吃這一套。”

    孟初突然傾身,抓住佳容的手,把她筷子上正要塞進自己嘴裏的菜塞到了他的嘴裏。

    佳容這下真的傻眼了,就在她瞠目結舌的時候,孟初卻是意猶未盡的抿了下嘴說:“味道很不錯。”

    佳容‘咦’了一聲,嫌棄的說:“你髒不髒啊?你不會用你自己的筷子啊!”

    孟初理所當然的說:“我不嫌你髒。”

    佳容小臉一黑,不高興的說:“但是我嫌你髒啊!”

    孟初又是一笑,一副好心情的樣子,高興的說:“沒事,我不嫌你。”

    佳容翻翻白眼,懶得和這樣的人繼續說下去。

    孟初看佳容小臉微紅,眼神迷離,一雙小手不安分的又摸上了酒壺,他不單沒有阻止,反而勸說:“要不要再來一壺?”

    佳容笑眯眯的問:“你是想把我灌倒了做壞事嗎?”

    孟初看著佳容的臉,又垂眼移到酒壺上麵,最後握住她的手,往她的酒杯裏又添了一杯,才輕輕說:“這就要看你喝多了睡覺還是發瘋了。”

    佳容

    翹高了嘴,得意的說:“本姑娘的酒品極佳,喝多了自然就是直接睡覺了。”

    孟初看佳容這明顯比往日興奮的樣子,不大相信的說:“是嗎?看著不太像。”

    “切,你是什麽眼神。”佳容傲嬌的側過臉,一臉不悅。

    孟初看著她,把她手中的那杯酒喂進了她的嘴裏,看著她垂下的那雙眼睫不停的輕顫,一下一下,顫進了他的心裏,在他的心裏泛起了一片漣漪。

    一杯已盡,孟初又拿起了酒壺,發現酒壺已空,便貼耳對佳容說:“夫人稍等,為夫去拿了酒就迴。”

    佳容手指微顫,想伸手去拉孟初的衣袖,孟初見此,未有多言,安撫一笑,就走到一旁去又拿了一壺酒過來。

    佳容這時腦子有些懵,但想著那黑暗的角落裏,王喜應該一直候在那兒。

    佳容見孟初過來又給她倒了一杯,有些焦慮了起來,這一次,她伸手攔了一下,鼓起腮,抬起氤氳的眼問:“你想我們的第一次是在我迷糊不清的狀態下嗎?”

    孟初手頓了一下,抬起酒杯,自己一飲而盡。

    就在佳容鬆口氣的時候,孟初抬起了佳容的下巴,清涼的酒水,順著孟初的嘴全流入佳容嘴中。

    “你……”佳容刹那間,整張臉都紅了。

    孟初緩緩笑開,清雋無瑕的臉上帶了點點促狹的笑意,單手攏了攏她耳垂旁的秀發道:“我雖然也不樂意你昏昏噩噩的度過我們的第一次,但比起這樣,我更在乎能不能順利的完成我們的洞房夜。”

    “卑鄙!”佳容側著顏,媚眼盛怒的模樣狠狠的撞進了孟初的心裏。

    孟初怔了下,單手撫住佳容的雙眼,那雙眼睫不停的輕顫,一下一下的撓著他的手心,這種感覺比直視她的嬌媚的容顏更讓他衝動了。

    孟初歎息一聲,彎腰抱起佳容,貼在她的耳邊,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我們不喝了,去休息。”

    佳容這身體的酒量並不好,這會其實已經有些醉意了,朦朧的眼落在孟初的臉上,隻覺得在月光下的他,就像天仙一樣。

    她偷偷的想著,比起美酒,孟初的顏才更讓她沉醉。

    兩人迴了主臥,佳容仍舊癡癡的望著孟初,任由他的手探進她的衣裳,在她身上作亂。

    第二天清晨,佳容是被孟初鬧醒的。

    兩人在床上癡纏了一會,孟初才叫了水,侍候了佳容沐浴

    。

    剛剛承歡的身體,佳容懶得連手都抬不起來,任由孟初抱著她替她擦洗身子。

    “你以前沒有過女人嗎?”這個問題,佳容昨晚就想問了。

    雖然她沒有處男情結,但昨晚孟初笨拙的樣子,還是有些取悅她的,畢竟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換來的也是一個幹幹淨淨的男人,她自然覺得公平一些。

    孟初睨向佳容,玩味的問:“我當年處在那種環境下,你覺得我敢讓誰近我的身?”

    佳容想了想,理所當然的說:“倒也是,你就算這麽小心了,都身中三種奇毒,若是再大意一點,你現在也不會站在我麵前了。”

    孟初緩緩笑開,並未否認。

    他倒不覺得他這個年紀,第一次碰女人是多丟人的事情,畢竟他當時所處的環境,每日麵對的不是暗殺就是各種陰謀詭計,根本沒有任何空檔去想男女之事。

    再等到後來身體出現問題,他更不耐煩被人接近了,總覺得誰都想要害他。

    一直到來了下河村,遇到了佳容,這才漸漸有些改變。

    “一會讓王喜駕馬車送我去醫館。”佳容穿好衣服後,邊梳發邊對孟初道。

    孟初抬眼,“今兒就在家裏休息。”

    佳容眼也沒抬的說:“不行,給盧小姐施針不能斷。”

    孟初眉眼不悅的攏了起來,察覺到佳容根本沒看他,也多少清楚佳容的性格,便說:“那一會我送你過去。”

    “嗯啦!”佳容無所謂的答應了一聲。

    兩人一起去到偏廳吃早點。

    簡玨今兒一早也沒有出現,平時熱鬧的餐桌上這會就佳容和孟初兩人。

    佳容倒是無所謂,孟初卻有些不自在。

    他昨晚到底使了些卑鄙的手段,也做好了一早被佳容責難的準備,可是一早醒來,佳容不打不罵,他反而有些慌了。

    直到佳容吃完早點要去醫館了,孟初才忍不住問出了心裏話。

    “你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要說什麽?”佳容木訥的看著孟初,想了想,沒覺得兩人之間有什麽可說的。

    孟初擰著眉提醒,“關於昨晚的事情。”

    “噢……”佳容意味深長的瞟了孟初一眼,說:“你還是去買幾本書看一看吧!你的技術真的好爛!”

    孟初目光一沉,一臉的不高興

    。

    佳容可不管孟初在想什麽,嘴巴一張,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我聽那些婦人說,這夫妻魚水之歡,應該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可是昨天晚上,我雖然喝得有些醉意不大記事了,但是我卻記得,整場歡愛下來,我一點快樂的感覺也沒有,隻覺得疼,我覺得吧,可能是你技術太爛了的原因。”

    孟初和煦的笑容一點點龜裂,咬牙切齒的說:“誰跟你說這事,我在問你,昨晚我們圓房了,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佳容眼皮一抬,反問:“我該有什麽想法?”

    孟初這會倒是大方,他說:“到底是用了些手段,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情緒?”

    佳容抿抿嘴,不悅的說:“你這人真是奇怪,神也是你,鬼也是你,都是你說。”

    孟初目光沉沉的看著佳容,佳容看這架式也看出來了,她要是不說清楚,孟初隻怕不會放她去醫館了。

    她想了想才說:“其實對於這事,我沒有多大的感覺,畢竟你早就和我說過,等你毒素全清了,我們就圓房,可能是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所以沒什麽感覺吧!”

    孟初嘴唇微動,想說他昨晚灌醉的事情,但對上佳容沒心沒肺的樣子,他突然覺得他有些多慮了。

    “行了,你有時間琢磨這些,不如去買幾本春宮圖來看看,學學技術。”佳容拍著孟初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孟初額間青筋一跳,危險的問:“我真的有這麽差嗎?”

    “不然你以為我騙你嗎?”佳容斜著眼,一臉的嫌棄。

    孟初忍了又忍才皮笑肉不笑的說:“夫人放心,為夫一定會去努力學習,好好滿足你。”

    佳容略點了下巴,一副矜持的樣子。

    不過這隻是佳容自己的感覺罷了,在孟初看來就全然不是這麽一個意思。

    兩人去到醫館,孟初直接將佳容抱下馬車。

    佳容嘀嘀咕咕不領情的說:“我都說了我沒事。”

    孟初捏了捏佳容的小手,叮囑,“今天就不要亂跑了,沒事就在醫館裏休息,晚上我會早一點都接你。”

    “嗯啦!”佳容不耐煩的揮揮手,就像趕蒼蠅一樣。

    這一幕落到了盧珊的眼裏。

    等到給她針灸的時候,盧珊對著佳容又是一頓誇獎孟初。

    佳容一臉古怪的問:“盧小姐,你不會

    是看上孟初了吧?我都聽見你稱讚他幾次了。”

    盧珊臉上的紅潮瞬間漫延全身,羞愧的說:“大夫,你別說笑了,盧珊不是這樣的人。”

    佳容聳肩一笑。

    這話她本就是隨口說說。

    盧珊說起孟初時,眼神清明,顯然隻是單純的欣賞這個人,並無其他的情愫夾雜在其中。

    “我就是在國都沒有看到過像他這樣的公子哥罷了。”盧珊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很怕佳容真的誤會她。

    她的身體若不是有佳容治理,她這一生都毀了,這樣的大恩大德,她不說做牛做馬來報答,但也做不出恩將仇報,惦記恩人相公的事情。

    “咦,不是吧!他這樣的公子哥應該很多吧!”佳容頗有興致的問下去。

    畢竟孟初是前太子,國都像他這樣的公子哥應該是挺多的,他甚至應該比那些公子哥更公子哥。

    盧珊低眸,不好意思的說:“看你家相公出身應該也是極好的,但是他卻能守著你一個人,我覺得極其不易,像在國都那樣的地方,這些到了年紀的公子哥,身邊都早早就有了通房丫鬟,就是我們這樣出身的貴女,出嫁時,身邊也會帶上一兩個漂亮的丫鬟,等著自己身子不適時給相公用。”

    佳容眨眨眼,手下一頓,問:“你別告訴我,國都所有的男人都這樣?”

    盧珊輕笑,“大部分都是這樣,所以我才覺得你相公對你極好,平時也會送你過來接你迴去。”

    佳容抿了抿嘴,昨晚她才和孟初圓了房,今兒早就聽說了這事,多少有點不悅。

    盧珊看佳容紮針的動作都停了,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

    佳容迴神,繼續紮針,且道:“沒有,就是初聽到這話,有些詫異,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小地方,並沒有那些小妾通房。”

    盧珊向往的說:“是啊!生活雖然辛苦一點,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的。”

    佳容低低一笑,打破了盧珊的幻想,“那是因為他們窮,男人有錢就變壞,你信不信,讓這些莊稼漢一夜暴富,十個裏麵起碼有八個會拋棄糟糠妻,迎娶美人。”

    盧珊倒不算天真,這樣的事情,她也是聽說過,便和佳容說起了國都一府小姐的往事。

    那府人家的小姐,看中了一個窮書生,不顧家人的反對下嫁了,可是陪著人家熬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熬出來了,男人是有權有勢了,

    可最後享受這一切成果的女人卻不是她。

    “我家這個也不一定,現在看著好,也不代表以後也好,畢竟人一輩子這麽長,往後幾十年的事情,誰說得定呢!”佳容想到孟初的身份,如此說了一句。

    畢竟她和盧珊以後在國都肯定會再遇見,現在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比較好。

    “你說這世上有沒有專情的皇帝,後宮就皇後一人?”佳容現在把盧珊當朋友,也是想到什麽說什麽。

    盧珊失笑,“自然沒有。”

    見佳容疑惑的望來,以為她不懂,便細細的解釋了一番。

    “人人都羨慕那九五至尊之位,但卻少有人知道坐上那位的無奈,從古至今,帝王寵愛講究雨露均沾,不單單是為了皇室的血脈,更是為了平衡朝廷的勢力,往往那些被皇上真心寵愛的妃子,如果沒有強而有力的娘家及高深的手腕,一般都是死得最早的一批人。”

    佳容看過不少宮廷劇,盧珊解釋一番,她便領悟了。

    “明明是一個苦差事,還去爭。”

    盧珊睨了眼佳容,忍了忍沒忍住,小聲說:“那也沒有辦法的事情,不管是前朝還是我朝,哪一位登上帝位的皇子,第一件事情不是除掉自己的兄弟。爭,有一錢機會,不爭,命都沒有。”

    佳容突然覺得盧珊這姑娘挺聰明的,至少她的眼界很廣很遠。

    “看不出來,你懂得真多。”

    盧珊有點羞澀的說:“我畢竟是尚書府的嫡長女,在家中又頗得長輩喜愛,平日裏他們有些事情也會和我說上兩句。”

    佳容了解。

    這時代不論是嫡長女或者是嫡長子,隻要沾了嫡長這兩字的孩子,在家裏的地位,那和其他的孩子是全然不同。

    不論家中的資源或是其他,都是先緊著這個孩子來的。

    “這些其實是我祖父閑裏告訴我的,他本來以為我嫁入的人家會是不一般,就怕我眼界太低,撐不起一個家,拖了未來夫家及相公的後腿,才會給我說叼這些,隻是沒想到,後來我落了水受了難,不單自己的姻緣全毀了,且連累了下麵的妹妹。”

    盧珊說到這裏,眼淚不自覺的又流了下來。

    佳容哭笑不得的說:“行了,哭什麽哭,你現在身體不是在慢慢調理嗎?以後總會好的,到時候還怕挑不到好夫婿。”

    盧珊眼神微黯的說:“等我治好身體再迴國都,到時

    候隻怕也嫁不了什麽好人家,畢竟那些人家不敢賭。”

    佳容懂盧珊的意思。

    她若是那些大戶人家出來的夫人,替她的嫡子選媳,也會忽悠掉盧珊這樣的。

    不管她個人怎麽優秀,她的名聲有汙,若想洗涮她身上汙名,得先生出一個孩子,而這又是各家夫人不願意冒險的事情。

    戶部尚書,不大不小的官,雖有著實權,但比起國都那些達官貴人而言,尚書府根本就不夠看。

    可盧珊再往低了嫁,不說她嫁不到什麽好人家,甚至會連累下麵的妹妹。

    這時代的姑娘都是捆綁銷售的,盧珊身為盧家的嫡長女,她若是嫁得好,她下麵的弟弟妹妹都會有好親事,同樣的,她若是不好的話,下麵的弟弟妹妹誰也別想撈著好。

    “要不我給你做個媒吧?”佳容看盧珊這副樣子,覺得有些憐惜。

    這姑娘長得好看又聰穎,若是一輩子真的這麽毀了就可惜了一些。

    盧珊哭笑不得的說:“不用了,再怎麽樣,我也不能私自……你明白的。”

    盧珊沒好意思說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不相信佳容認識的人,能入得了她家人的眼。

    她本身倒不是一個現實的人,但是她的身份卻不允許她不現實。

    以前她身子壞了,家中長輩沒有辦法,把她打發到這裏來,讓姨母給她擇一好人出嫁。

    但是現在她身體好了,情況又不同了,且她的母親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隻怕這兩天就會到了。

    家族這些人花了這麽多人力物力培養她,到了她該迴報的時候,她不能推拒,她沒有選擇。

    她的路,自小就定下了。

    若不是這當中出了岔子,她是不用走這條彎路的。

    佳容由於清楚孟初和簡玨的身世,所以根本沒有想過她給人介紹簡玨,會有被人看不起的可能,因此,並不清楚盧珊所想,以為她小姑娘不好意思,調侃的說:“我認真的啊!這還是我第一次當媒人呢!簡玨雖然看著冷冰冰,但是其實人挺不錯的,和你很相配。”

    盧珊尷尬的神色一頓,猛的抬眼問:“你剛才說誰?”

    “簡玨啊!怎麽,你不會認識吧?”佳容心裏打起了鼓,她知道孟初用了假名,但不知道簡玨是不是也用的假名,若不是的話……

    盧珊突然激動的抓緊佳容的手問:“是武安侯府的大公

    子?”

    “嗬嗬……”佳容訕笑一聲,抽出手說:“什麽武不武安侯的,他就是我相公的一個朋友罷了,普通人,普通人。”

    盧珊眼神黯了黯說:“也是,大公子一直在國都侯府,怎麽會來這種小地方。”

    佳容是清楚盧珊嘴裏的武安侯府大公子就是簡玨的,但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嘴裏說的這位是誰啊?怎麽感覺你和他挺有淵源。”

    盧珊抿了下嘴,低眸說:“是有些淵源。”

    “什麽樣的淵源啊?”佳容滿麵的好奇。

    盧珊看了古怪,忍不住問:“你怎麽對大公子這麽感興趣啊?”

    佳容揚笑,一臉單純的說:“難得碰到一個同名同姓,且比他出色這麽多的人,我自然要好好打聽一番,迴去嘲笑嘲笑他。”

    “出色。”盧珊低低的笑了笑,說:“是啊,他很出色。”

    佳容看盧珊這副樣子,不用問也猜到了盧珊對簡玨有些想法。

    隻是不清楚簡玨是不是對盧珊有同樣的想法,抱著這樣的目的,佳容故意探了盧珊的話,但問出來的結果讓佳容有些失望。

    盧珊隻是單方麵的惦記簡玨,簡玨可能連盧珊是誰,他都不記得了。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簡玨和盧珊的心思一樣,簡玨明明知道盧珊在她這裏治病,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盧珊十二歲那年隨母親去寺裏上香,母親聽佛的時候,她和丫鬟去了後山玩耍,途中被歹人挾持,幸得簡玨相救。

    隻是等她迴去休養了一段時間,想親自向簡玨道謝的時候,武安侯府已經緊閉上了大門,這門一關就是這麽多年。

    “他倒是你的救命恩人。”佳容輕輕的笑著,想著迴去後問問簡玨的意思。

    盧珊失落的嗯了一聲,似想到了什麽不高興的事情。

    佳容故意問她,“按說英雄救美後都是美人相許了,到了你們這裏,怎麽沒有接下來的故事了。”

    盧珊臉色一白,訕訕的看著佳容,幾次想張嘴,都說不出話來。

    佳容淺淺的笑著,耐著性子等盧珊接下來的話。

    良久,她才說:“武安侯府被皇上所棄,我家不會允許我嫁到這樣的人家。”

    “噢……”

    佳容意味深長的發出一聲,盧珊白了的臉又紅了。

    她說:“武安侯府鼎盛時,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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