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聲在雨滴中升起。

    弈藤漫無邊際的,走在離開藍緹居住的山中別塑的大道上,全身被冷雨濕透。出門時忘帶車鑰匙,不想迴去拿,到了山下自有車搭。繞山走下,因為從昨日中午開始就沒吃什麽東西,餓覺始以前所未有的囂張一路滋長,這才後悔怎麽不把車鎖換成有掌紋識別功能的最新品。終於要到山腳時,藤身上的力氣已所剩無幾。隻夠他握緊那塊紅玉。那個人留下它,給她;姐留下它,給自己。一個隻是生離,一個卻是死別。

    藤感受著它的溫潤,苦笑,怎麽自己連愛車也忘了,卻還把它記著?想來想去,也還都是因為那個人。這一刻,藤如此懷念他的溫暖;於是,更加握緊了玉,忍不住的,對心中那人說,楓,原來是我離不開你。

    不是不知,此玉乃是兇器,原來鑲在兵器上,陪著飲過太多人的血。很多占卜師這般對他說。弈藤因此卻更愛它。對自己,他一向殘忍,自罰,自咒,覺得早死方可解脫。於是負氣的走,於是不要車了,不肯迴頭,即使雨冰冷,即使全身已再沒有半點力。

    上帝倒底不希望他死。山底,一輛車停在路邊,燈光溫暖,微微閃爍。

    一瞬間,弈藤幻想,是他?那個讓他負罪的人,是他麽?不可能,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知道我在這裏!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來……他,又哪裏會在乎我?是啊。所以不可能是他的……心突然那麽不甘,而且委屈,眼,有淡淡的淚意。低頭,走了兩步,忍不住的又抬起,望過去。究竟……是他麽?

    車停在他麵前,volvo.………………

    “藤,你怎麽會在這裏?”藍飛的話還未說完,弈藤已經倒在麵前,嘴上,掛了一勾淺而冷的笑。

    車內暖氣熏然。藍飛退去他的濕衣,在弈藤布滿吻痕的上身批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又拿備用毛巾擦他一頭濕發。瞥見他手中紅玉,如加有詛咒般邪惡的色澤,藍飛竟是被嚇了一跳。兩條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掰開手,小心捏出,厭惡的看它最後一眼,甩手便丟出車窗外。撲咚撲咚,很快,什麽東西掉進山下去了。

    弈藤一直閉著眼,或許,他是知道他在幹什麽的,隻是剛好沒有力氣喊停。藍飛得逞一般笑得奸狡。丟了就丟了吧。那種東西,隻要是他還想要,就不會沒有第二塊。隻是,好像旁邊這個人沒有這個權力吧?救了他又怎樣,該死的藍飛,身為律師難道不知國家憲法保障公民私有財產嗎!?竟敢明知故犯,莫非自信我告不倒你?!

    “弈藤,弈藤,”藍飛在喊他的名字,不想理他,弈藤沒反應。“該死!”他低咒道,要是弈藤就這麽死在他車裏,明天那一群fans不撕了他陪葬才怪。藍飛歎一口氣,都怪自己,從藍楓那一得知藍緹的住處,就忍不住跑來。現下隻好硬著頭皮上山,希望藍緹還在家了。

    於是轉換方向,往山上開去。正開著,旁邊死人竟冷不丁開口問,你拉我去哪呢?

    嚇得猛一刹車。弈藤沒係安全帶,碰到頭,痛罵混帳。藍飛本來有些生氣,看他手扶額頭的樣子,禁不住笑起來。嘴上卻不饒人的:“活該,誰叫你醒了也不說一聲,我還當你死了呢!死人突然開口說話,奇不奇?我沒被嚇出病就已算你走運了,否則不告到你傾家蕩產我就不姓藍!”

    弈藤瞪大了眼睛,目露兇光,死盯著藍飛,估記這輩子沒這般被氣過。半響,才閉上眼道,“藍飛,請載我下山。”

    “為什麽?”連敬語都用上了,他該不是不想見藍緹吧。

    “藍律師,我想我沒有義務向你解釋我的任何舉動。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幫忙,我可以下車。”

    “你有力氣下車麽?”藍飛反詰。知道弈藤在生氣,但他不打算負責。

    “那是你的問題。”弈藤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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