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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心!”


    當寧江在春箋麗的耳邊,輕輕說出這兩個說大聲也不算大聲,說小聲卻也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的字眼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時間,每一個人都在看著寧江,以及在那一瞬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那美麗的臉蛋湧動著無窮慍怒,眼睛都像是要噴出火焰的春箋麗,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寧江卻是退了迴去,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裏,欣賞著春箋麗此刻的怒火……她這個樣子,倒還勉勉強強讓人看得入眼。


    春箋麗驀地站起,轉身就走,竟是沒有再說半句……實際上,有那麽一瞬間,寧江覺得她很想找支劍來劈死自己,不過幸好春箋麗今天沒有帶劍。


    春箋麗就這樣不顧而去,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著寧江來,有的憤怒,有的不滿。其中,對寧江也算認識較早的宋俊哲與鄭祥,目瞪口呆的看著寧江,雖然早就知道這家夥有些孤傲,但不解風情到這種地步,實在是讓他們無語。


    鄭賢緊緊的皺了皺眉:“寧大才子……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寧江作歎氣狀:“實話實說!”沒錯,他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鄭府後園,一名青年女子,與兩名少女正在說話。那青年女子,乃是鄭賢的正室,姓程,名雅絲,身材高挑,品貌端莊,亦是大家閨秀。那兩名少女,則是鄭秀秀,與鄭祥去年新娶的小妾路惜芙。


    前院正在擺院請客,三個女子無事可做,就在這後院聊天說話。沒過多久,前方傳來送客的聲音。程雅絲訝道:“這麽快就結束了麽?”


    一名剛才在前院端盤的丫鬟笑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大家全都被那位寧才子敗了興致,已經無心詩酒,大少爺也沒有什麽辦法……都怪那位寧公子。”


    程雅絲蹙眉:“寧公子?”


    路惜芙道:“你說的可是銅州第一才子,本次會試的會元寧江?”


    “就是他呢!”那丫鬟把剛才在外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程雅絲、鄭秀秀、路惜芙盡皆錯愕……寧江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直接批了春箋麗“惡心”二字?


    鄭秀秀與路惜芙,不由得一同看向程雅絲,對於她們來說,最多就是當成一個趣事來看,她們自己也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女子,對於當前在京城,被眾多才子津津樂道的春箋麗,自然沒有什麽好感,春箋麗這般丟人,她們心裏甚至是有些暗爽的。不過程雅絲與春箋麗的關係,卻是著實不錯,鄭賢這次能夠把春箋麗請來,全靠的是程雅絲的麵子。


    卻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場合,那寧江竟然這般不給麵子。


    ……


    ***


    離開了鄭府後,寧江走在路上,嘴角流露著一絲嘲弄。


    既然春箋麗那般的想要幫他拉仇恨,那他自然也不打算給她多少麵子。假言歡笑,各種做作,這些事太過耗神,他不打算把自己的精力,浪費在春箋麗身上。


    至於說,其中的優缺點,他並沒有去考慮太多。老好人有老好人的優點,卻也有老好人的缺點,性情孤高有性情孤高的缺點,卻也有它的優點,重要的是日後怎樣利用自己顯露出來的“個格”,而不是一昧的求全。防守不是他的作風,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會試後最熱鬧的時期已經過去,但還有許多外地的花船停留在京華,外城中,一向無人關注的、昏暗的角落裏再在上演著江湖血鬥,但是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既不會關注,也不會知道。


    雇了一艘小船,讓船娘為他載上一程。小船穿過內城的水門,往染河上遊駛去。停靠後,給了船娘賞銀,寧江往宅院走去。來到院前,就已經看到了秦無顏。秦無顏低聲喚道:“老爺!”


    寧江與她一同進入院中,道:“小夢迴來了?事情做得怎樣?”


    秦無顏道:“按著老爺的吩咐做的,‘毒龍刀’被姑娘殺了,典傑被姑娘砍下了腦袋,帶了出來。我已經為姑娘抹去了路上的所有痕跡,僵屍門此刻四麵皆敵,根本派不出人手追蹤我們,也沒有想到有人會突襲那裏。另外,如老爺所料,對於今晚的江湖幫鬥,三法司衙門完全不打算插手幹涉。老爺放心,姑娘迴來的路上,大哥在暗處綴著,沒有人發現她。”


    寧江看去,院子的角落裏,秦小丫兒正在處理著血衣,心中微驚:“小夢受傷了?”


    “全都是典傑的血!”秦無顏趕緊說道,“姑娘沒有受傷,隻是割頭的時候,手法有點問題……畢竟以前沒有練過。”


    寧江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問道:“小夢呢?”


    秦無顏道:“姑娘正在屋子裏洗澡。”


    讓秦無顏幫小丫兒一同處理血衣,寧江進入,來到了妹妹的門前。裏頭,傳來嘩嘩的水聲,他背靠著牆,在那裏站了許久,然後才慢慢的離開了。


    迴到自己的屋子,就在那裏一直坐著,看著麵前的燭火。過了一會,秦無顏端了一碗參湯,來到他的身邊,輕聲說道:“姑娘已經在裏頭洗了很久了……”


    “沒事的……不用管她!”


    “老爺……真的有這個必要嗎?這種事情,讓我們來做就可以了。”


    寧江說道:“有些事情,做習慣了就好了。”


    秦無顏綻顏一笑:“說的也是,想當年,小丫兒第一次做包子,剁肉餡兒的時候……”


    寧江扭過頭往她看去。


    秦無顏灰溜溜的往外頭走去,走到門口,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湯碗,又趕緊走了迴來,把湯碗放下。


    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秦無顏再次進入屋子:“老爺,姑娘已經洗完澡了,小丫兒煮了些吃的給她,不過她不太吃得下,現在已經上床睡了。”


    寧江點了點頭:“那就讓她早點睡吧。”


    秦無顏遲疑了一下:“老爺……你不去跟她說說話嗎?”


    寧江搖了搖頭:“我還有事情要做!”


    秦無顏施了一禮,往門口走去,迴過頭看,卻隻看到寧江始終坐在那裏,看著燭火,什麽事也沒有做。


    秦無顏離開老爺的房間,穿堂而過,看到秦小丫兒站在那裏。她低下頭,看著秦小丫兒:“姑娘已經睡了麽?”


    秦小丫兒抬起頭來:“躺下了!”


    秦無顏往屋裏走去,躡手躡腳的來到帳前,輕輕的掀開蚊帳。縮在毯中的少女,驀地撐起,欣喜的道:“哥……”緊接著卻滯了一滯。


    瞧著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姑娘,秦無顏道:“姑娘……你不吃些什麽麽?”


    少女搖了搖頭,又躺了下去。秦無顏幫她放好蚊帳,點了一塊安神的檀香,正要離開。在她身後,少女的聲音輕輕的傳來:“哥哥……迴來了麽?”


    秦無顏轉過身來,迴答道:“老爺已經迴來了,不過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少女在帳內小聲的道:“……哦!”


    芙蓉帳暖,夜深人靜……


    ***


    僵屍門門主虎充石,一臉陰沉的,踏入院中。


    虎充石,身型並不太高,卻顯魁梧,額頭開闊,雙目有神。方一進入,目光掃向周圍的一片狼藉,陰沉的臉上,怒氣湧動。


    “門主!”一個男子迎了上來,“外頭情況怎樣?”


    虎充石冷冷的道:“我們在外城與周邊的好幾個據點,一夜之間被挑,為首的應該是赫衝門的少門主。”


    那男子乃是僵屍門在京城的分舵的舵主卜高寨,卜高寨緊緊的皺了皺眉:“赫衝門現在還有這種實力?看來他們暗中邀了不少人來助拳。可惜那個時候,沒有早點將赫連峰那小子一棍打死,養虎為患。”


    虎充石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卜高寨道:“‘毒龍刀’康師父被殺,典師爺被人砍下了腦袋,其他人手筋全都被挑斷。出手的,是一個少女,穿著麻衣,戴著孝花,用的是一對鴛鴦刀。典師爺的腦袋被她砍下帶走,康師父雖然被他殺了,但是屍首無缺,就隻有絲毫不會武功的典師爺,不但被殺,連腦袋都被帶走了了,看起來,應該是為了尋仇,而且是直接衝著典師爺來的。”


    虎充石眉頭皺得更緊:“使用鴛鴦刀的少女?穿麻戴孝?”一時間,竟是怎麽也摸不著頭腦。


    來到院子深處,看向地麵,見地麵碎裂,多了幾個腳印,再看看周圍情景,動容道:“看來康老師用出了他的絕招‘黑虎斬’,但卻還是被對方所殺……我們僵屍門什麽時候得罪了怎樣的敵人?”


    卜高寨苦笑道:“我們這幾年發展得有點快,得罪的人實在太多,有點不太好猜。那丫頭既然披麻戴孝,殺人取頭,多半是有親人死在我們手中,而且跟典師爺有關……典師爺一貫的做派,您是知道的,幫著我們到處奪人產業,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他自己暗地裏也撈了不少好處,想出來的也都是趕盡殺絕的計策。”


    虎充石冷冷的道:“不管得罪了多少人,家中有女兒,擅使雙刀,跟我們僵屍門有深仇大恨……按著這幾個線索來找,早晚能夠把她揪出來。”


    卜高寨道:“門主說的是!”


    虎充石進入裏屋,看著倒在地上,失去腦袋的屍體,眉頭再一次皺緊:“典師爺死了倒還算了,但是這幾年,幫裏在京城走的帳全都是他管,現在又是最緊張的時候……”


    卜高寨道:“隻能先把付師爺叫來,讓他先接受典師爺這邊的賬本,雖然有些黑帳,都是付師爺以前接觸不到的,但付師爺在我們這裏,好歹也做了不少年了,應該還是可以信任的。”


    虎充石道:“那就把他叫來吧。”


    卜高寨立時吩咐下去,讓人把付師爺請來。


    很快,一抬轎子,抬著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往這邊而來。那中年男子,在轎中擦著冷汗,強迫自己定下心來。


    ——“隻要你把典傑留下的賬本抄一份給我們,這箱珠寶就是你的,你的老婆和兒子也會放迴來,我們不會再找你麻煩,虎門主也不會發現。是要珠寶和老婆、兒子,還是人才兩空,然後像典傑一樣,連腦袋都被砍了……你自己選。”


    轎子停在院中,喚作“付師爺”的男子把擦汗的手帕塞入口袋,無奈的掀簾而出……這還有得選麽?


    ***


    萬籟俱靜,月色如同輕紗一般,籠罩在窗外的院中。


    寧江在屋內,來來迴迴的踱著步子,顯得有些煩躁。


    他之所以煩躁,跟外頭的局勢無關,正氣盟也好,僵屍門也好,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並沒有什麽問題,甚至是……不管計劃有沒有出錯,反正他都不損失什麽。


    他之所以煩躁,是因為……到底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妹妹?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去安慰妹妹,妹妹對他的依賴性實在太重。就像是給孩子斷奶,有的時候,的確是要狠下心來。要培養妹妹的獨立性,就算以後自己不在妹妹身邊,妹妹也能夠應付所有的事情,那就不能讓自己一直成為妹妹的依靠。


    其實他也知道,這一次殺人,和那個時候,殺死那幾個竹花幫眾是不一樣的。那個時候,一來自己就在妹妹身邊,二來,妹妹是為了“替哥哥報仇”。但是現在,處心積慮的,去殺死一個不會任何武功、她以前也從來不曾見過的陌生人,還要親手割下他的腦袋,這的確是突破了妹妹的底線。


    但是,要培養妹妹的獨立性,適當的突破妹妹的心理底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而且他也很清楚,這種事,真正的困難也就是這第一次,做了一次後,第二次、第三次……慢慢的也就變得無所謂了。然後,再遇到其它類似的事情,也就不是那麽的不可接受。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既然要培養妹妹的獨立性,那這個時候,就絕不能去安慰妹妹。


    寧江往床鋪走去……睡覺。


    隻是方自走到床邊,忍不住的又猶豫了一下。他的心中想著:“雖然要培養一下妹妹的獨立性,突破一下她的心理底線,但妹妹畢竟還小,這個……可以慢慢的一步一步來。她現在多半睡不著,恐怕還在等著我去安慰她……”


    想一想,又覺得妹妹好可憐,身為哥哥,自己竟然這般算計她,雖然是為了她好,但還是過分了些……其實就算去陪陪她,也沒有什麽關係吧?


    於是又轉身往門口走去,打開門……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這個時候去安慰妹妹,那說好的培養妹妹的獨立性呢?說好的給妹妹“斷奶”呢?那我費這麽多工夫到底是在做什麽啊?


    就這般,他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時而覺得還是應該去安慰一下妹妹,培養妹妹獨立性的事情可以慢慢來,再說了,反正我又不打算離開妹妹,她就是一直跟著我,沒有獨立性就沒有獨立****。一會兒又想著,不行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出了點事,自己不在妹妹身邊呢?而且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要讓妹妹變得堅強一些,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自己這個時候去安慰她,怎麽培養她的堅強?


    他就這般走了許久,實在煩躁,幹脆抓住書櫃,用腦袋敲了幾下,然後心中好笑……這樣下去,妹妹不會有事,他自己反而要被逼瘋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過身來……我的媽呀。


    不知何時,妹妹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一身白襲,猶如女鬼。


    “小夢?”差點嚇出心髒病。


    小夢疑惑的站在他麵前,歪著腦袋:“哥哥……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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