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宗天禧七年臘月十一


    清早,同往常一樣,早朝照例進行。


    開到一半,大宋國事商議重地——垂拱殿,居然有人膽敢闖入。


    “陛下,陛下,您慢著點,當心跌了。”後麵老太監常蔚小心攙扶趙大胖子進殿,一路提醒道。


    見趙恆亂入,群臣唿啦啦跪倒一片:“參見陛下。”


    劉娥趕忙從垂簾座起身,迎上前道:“陛下,您怎麽來了?”,而後把趙恆扶到旁邊龍椅上


    趙大胖子坐下,好似迴到數年前,抬手示意腳下眾人起身。


    打量畢恭畢敬抱著勿板,站立兩旁的重臣,發現添了許多不認識的新麵孔,同時少了幾張熟悉的老臉,尤其是右側隊伍第一位,便問:“王欽若?怎麽是你?


    寇準呢,朕的寇愛卿去哪了,為何不來上早朝?”


    聞言,有人抬頭奇怪望向趙恆,有人腦袋愈加低垂,隻是誰都不敢接話。


    垂拱殿內落針可聞。


    “皇上……”劉娥突然跪倒龍椅前。


    “愛妃,你知道寇……”趙恆頓住,手伸向劉娥麵龐,憐惜道:“愛妃,你老了……”


    劉娥心裏當時就被揉了一下,抬手撫住蓋在自己臉上的溫熱手掌,含淚與趙恆對視。


    兩人凝望許久,趙恆深深歎出一口氣,道:“老了,朕也老了,我們都老了……”


    曾經意氣風發,誓要與秦皇漢武比肩的趙恆從龍椅上站起,留下劉娥,獨自沒落走出大殿。


    跨過門坎,趙恆迴頭看向群臣隊首:“可惜了寇愛卿啊……”


    貪睡小楊,錯過了這一幕。


    …………


    疑惑、歎息、躊躇滿誌、鬱鬱寡歡……


    趙恆離去,垂拱殿內眾生百態,什麽樣的都有,但無一例外,群臣心裏浮現出相同的念頭“皇帝怕是不行了。”


    早接到宮裏道士消息的王欽若老神在在低著頭,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而原打算再觀望一段時間的林特,目睹趙恆反常行為後,終於拿定主意。


    “皇帝一旦歸天,太子勢必繼位。可太子年幼,皇後又強勢,恐怕未來十年,大宋天下得她說了算。


    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皇後本就和王相不對眼,有朝一日再無人能壓得住她,必定會對王相下手。


    這棵大樹,一定得換!”


    早朝散去,林特悄悄往宮裏遞了折子。


    然而,同樣的事情林特能想到,老狐狸王欽若沒理由會忽略。


    也是在當天,在東京逗留月餘的範仲淹,拿著皇帝親手蓋印的委任狀先返迴蘇州,等過完年,便前往西北赴任。


    委任狀名為陝西經略使,實則劍指宋遼兩國邊境榷場。倒是宋夏榷場並未開啟,就像範老倌當初說服趙恆時講的,不能讓遼夏兩國擁有共同利益,拉一個,打一個,才可避免野狼老虎共同捕食的局麵發生。


    而且陝西地處三國交界,除了北遼榷場,範老倌還要兼顧對西夏的防衛任務。


    當然,明麵上還是以防守西夏為重。


    …………


    昨天一口氣把月俸花完,歐陽春再次窮到叮當響。


    迴到地牢,他琢磨道:“我是不是上當了?”


    錢是花出去了,老婆並沒有撈著,當真是賠了夫人折把米,歐陽春越想越覺得自己被人當了肥羊。


    轉天下午見麵,二哈看小楊的眼神總有種化不開的柔情……嗯,忌憚之情。


    這還沒完,老醬油不把這貨帶溝裏,怎麽對得起屁股上至今未消的條條烏青?他兩世人生加一起都沒吃過這麽大的虧,自然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不過,報複歸報複,基情不就是在你坑我一下,然後我再坑還你一下中醞釀培養起來的?既然答應要幫二哈把錢仵作磨到手,楊導演還是會盡力指導,絕不含糊。


    隻是,楊羲滿打滿算,前後也僅處過一個女盆友,還是喜當爹,在他半瓶水的指導下,天曉得二哈最後能否如願以償。


    下午兩人碰麵,楊羲主動提出要摸清錢乙愛情況,剛好歐陽春春/心泛濫,便說帶小楊去城郊義莊。


    楊羲愣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去義莊找姑娘的。


    …………


    相比城內繁華,城外就要清冷許多,可憐巴巴幾個路人也大都是行腳商,各自為了養家糊口在外奔波。


    出城沿著官道走了不久,歐陽春停在一間白牆黑瓦院子外,說道:“你先進去看下。”


    知道二哈“體質柔弱”,楊羲依言推門,而後倒抽一口冷氣。


    義莊裏擺了五六副棺材,其中一副棺槨打開,靠在一旁。院子裏,一位清清爽爽的妹子正舉著一顆血淋淋的心髒在陽光下仔細端倪,怎麽看都覺得滲人。


    楊羲調勻唿吸,轉頭對歐陽春道:“沒事,進去吧。”


    …………


    老醬油賤笑扶著癱軟二哈靠坐牆頭,錢乙愛驚訝迴頭:“你們怎麽來了?”


    楊羲扔下歐陽春,爽朗揮手打招唿,接著指向地上死豬:“他說想見錢仵作,就帶我一起來了。”


    見死豬不省人事,盡管已經猜到原因,錢乙愛還是皺眉上前,空出一隻血手搭上歐陽春手腕,確定隻是暈血後,似嗔又喜道:“他也真是,明知自己怕見血,還要過來。”


    意識到旁邊還有個半大小子,錢乙愛把心髒藏在背後,走迴義莊,小心放進棺材,這才擦了擦手,問道:“你們吃過午飯了嗎?”


    抬頭看了眼已然西移的日頭,楊羲不答,走到棺材旁。


    話說他對屍體一點不怵,前世同城胖牲口主任醫師考核那會,是小楊每天幫忙做飯,陪著一起觀看各類外科手術視頻。加之胖牲口主攻腸胃方向,血刺烏拉的場景他早習慣了。


    見楊羲打量棺內屍身,錢乙愛皺眉把他推開:“小孩別看!當心晚上夢魘。”


    小楊跑火車道:“沒事,我洛陽的叔父就是行醫的,小時候我沒少偷看。”


    繼而問道:“錢仵作,這人怎麽死的?長這麽胖,你檢查過他的肝髒沒有?”


    瘦小清爽的錢仵作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聊起醫道,她便什麽都不顧了,再次捧起心髒,答道:“應該是得了厥心痛,你看,心上這層膜衣都脫開了。”


    院子裏,歐陽春悠悠轉醒,瞧見兩人腦袋湊在一塊,研究手上“事物”


    “呃……”吐出一口虛氣,他馬上又脖子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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