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染推了推他的肩膀,低聲道:“我沒事,你睡吧。”


    有時候,她實在是拒絕不了這個男人,隻能迴應他,跟他象征性的說幾句。


    每一次楚昕律聽到她跟他說話,他都很開心,笑得像個開心的大男孩,


    這一次他又笑了,可是僅僅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了,因為麵對著季小染蒼白的臉色,他哪能笑的出來。“小染,肚子肯定很難受吧,這兩個小家夥太調皮了,怎麽老是踢你?”他看起來很生氣,立刻彎下身子,又來到季小染的肚子前,指著肚子說道:“你們兩個能不能乖一點,你們的媽媽被你們踢的很難受,


    乖乖睡覺不好嗎?都這麽晚了,不然等以後你們出生,看我怎麽打你們的屁股!”


    “行了,別說了。”季小染抓住他的睡衣,將他往上提了提。


    楚昕律順著她的力道,躺在她身邊,麵對著她,“小染,胎教很重要,我現在就教育他們,一定要對你好,不能再這麽踢你了。”


    “孩子在肚子裏踢我很正常,別再說了,休息吧。”現在季小染的肚子已經沒什麽感覺了,孩子沒有再踢她了。


    看到季小染的臉色恢複了一些,楚昕律鬆了一口氣。


    他的手鑽進了季小染的睡衣裏,輕輕撫摸著她的肚皮,好像在安撫她肚子裏的孩子。


    兩個小家夥在她肚子裏變得格外安靜了,也沒有再踢她了,好像睡著了。


    楚昕律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有些昏昏欲睡,但是嘴裏還在嘀咕道:“寶寶要乖,別讓你們的媽媽疼,爸爸已經讓你們媽媽疼了好多次了,你們不能再傷害她了。”


    季小染睜著眼睛,盯著他看,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照射在了楚昕律英俊的睡顏上,季小染忽然有些淚目了。


    她跟這個男人之間究竟該何去何從?


    楚昕律真的睡著了,連撫摸她肚子的動作都已經停下了,手也搭在了床上,沒有再動。


    他平穩的唿吸聲傳來,季小染忽然覺得好有安全感。


    心裏有一種感覺在蠢蠢欲動,好像在拖著她的心髒,慢慢往上升,這股感覺正控製著她的手,逐漸的靠近楚昕律的臉頰。


    她忍不住將手指放在他的臉上,輕輕撫摸著,目光變得柔軟了很多。


    她不知道她有沒有原諒這個男人,她覺得自己好沒有出息,好像又不恨他了,畢竟他對她的愛是真的。


    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突破自己心裏的那道防線。


    “楚昕律,我到底應該怎麽辦?我也不知道。”


    季小染以為他睡著了,呢喃著這句話,她的氣息也逐漸靠近他,用唇瓣輕輕在他鼻子上吻了一口。


    末了,她歎了一口氣,要將手縮迴來。


    忽然,一隻溫熱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握住了她的手指。


    楚昕律睜開了眼睛。


    季小染愕然,更有些窘迫,用力的要將手縮迴來。


    可是楚昕律卻已經料到,更加用力的抓住,親吻著她的手心,手背,手指,眷戀的說道:“小染,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無論你嘴上再怎麽恨我,對我殘忍,可是我永遠都是你最愛的那個男人。”


    “你,你沒睡著嗎?”天哪,她以為這男人睡著了,所以才情不自禁的,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是裝睡。


    楚昕律溫柔的笑了,“寶貝,我要是睡著了,又怎麽能看到這一幕的?我真的好開心,我愛你。”


    他捧著她的臉,親吻上了她的唇瓣,幾乎在那一瞬間,唇瓣上溫柔的力道,讓季小染的眼淚,忍不住滴落而下。


    楚昕律將唇瓣轉移,親吻了她的眼角,又拭去她的眼淚,又苦又鹹,悲傷難過的眼淚。


    “小染,別哭,我真的好心疼,我舍不得你流淚,如果是我又弄哭了你,我跟你道歉,你打我,罵我出氣。”他的聲音哽咽著,磁性的嗓音,竟像個委屈的孩子在請求家長的原諒。


    季小染閉上眼睛,她沒法看這個男人這副樣子,她怕自己會心軟,於是想要轉過身去。


    可是她的肚子很大,轉身也不容易,楚昕律將她抱住了。


    “小染,就讓我這樣抱著你睡好嗎?不要再拒絕我了。”


    “楚昕律。”安靜的氛圍中,季小染叫出了他的名字,聲音很平靜,“我們迴不到從前的樣子了,迴不到了。”


    楚昕律驚慌道:“不,一定可以的。小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是無法挽迴的,隻要我們願意就行。”


    “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季小染搖著頭哭了起來。


    “小染,求求你別哭,我什麽都不說了,我不說了。”楚昕律很驚慌,昔日雷厲風行又果斷睿智的大總裁,在季小染麵前,就像一個笨嘴拙舌的孩子,什麽也不會了,隨便說幾句話就惹她哭了。


    季小染抽泣了幾聲,甩開他的手,“別碰我,我討厭你碰我。”


    “小染,我托著你的肚子,你會舒服一些,別拒絕我,為了孩子著想。”


    其實他是為了讓小染舒服一些。


    “我不需要。”季小染還在賭氣。


    楚昕律輕輕吐了一口氣,“小染,我們和解吧,好嗎?不要在生我的氣了,原諒我好嗎?你已經晾了我好幾個月了,我知道錯了,這幾個月我很煎熬,很痛苦,我真的知道錯了。”


    “不。”季小染抵著他的肩膀,咬著牙說道:“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來幹擾我的意誌力了,無論你怎麽做,我再也不會跟你像以前那樣了。”


    “可是你依然是愛我的,不是嗎?你無法否認你愛我,在你以為我睡著的時候,你會盯著我看,會撫摸我的臉,甚至會偷親我,難道這不是愛我嗎?你的心裏早就原諒我了,對不對?”


    “夠了,不要再說了。”季小染又被他弄哭了。


    楚昕律很懊惱,自己怎麽這麽沒用?


    他連忙為她拭去眼淚,“好了,我什麽都不說了,睡吧。”季小染將臉上的淚水擦了擦,咬了咬唇,吃力的將身子翻了過去,背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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