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事,看看你的樣子。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要被那兩個人欺負,你的性格不是很烈嗎?”


    劉楓一邊說著,也為自己係上安全帶,然後掛檔踩油門離開。


    季小染有些不太明白了:“你怎麽知道我性格烈呀?”


    季小染並不覺得自己性格烈,隻是她愛憎分明。


    劉楓迴答道:“上次的事情,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倒是越發好奇,你跟楚昕律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女人這樣反抗他。”


    “那你現在見到了,感覺怎麽樣?”季小染笑著問。


    “你還是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這樣不值得。”


    劉楓想到那天,季小染渾身是血,倒在浴缸裏,就覺得有些驚悚。


    一個女人到底絕望到什麽地步才會想要自殺?


    “我也不想輕易拿我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呀。”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聽著這歎息,劉楓的心裏不由得有些沉重,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要向她們兩個人低頭,她們對你做什麽了,你這麽聽話?我覺得你並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


    劉楓終於問出了心中的好奇。


    季小染淡淡的扯著嘴角說道:“那又怎麽樣呢?有時候不得不為現實低頭,哪怕知道那樣做,是令自己痛恨的,可還是要去做。”


    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滿臉苦澀。


    看到季小染如此沉默,劉楓也不好再問什麽了。


    或許這個女人心裏有很多秘密,是令人無法窺竊的。


    劉楓一路將車開往醫院。


    季小染望著窗外的風景,忽然扯出一抹微笑,說道:“上次我看到你去楚昕律家裏,你應該是他的客人,你是什麽人呀?是他朋友嗎?”


    “朋友?”聽到這兩個字,劉楓笑了笑,搖搖頭:“並不是,我跟他不是朋友,隻是……”他頓了頓,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跟楚昕律兩個人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


    至少現在不是。


    季小染撇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我明白了,你們兩個都是差不多的人吧,一旦有利益的就是朋友,沒有利益了,就是陌路人,對嗎?”


    “也不能這麽說,其實我跟他是不一樣的。”劉楓可不想跟楚昕律一樣,他可是個魔頭。


    季小染笑了笑,發覺自己有些失言了,於是說道:“沒錯,不好意思,我說錯了,你跟他的確不一樣,至少他不會像你這樣幫我。”


    說著,她的眼中忽然泛起一股水霧。


    痛苦,矛盾,各種苦澀。


    劉楓透過後視鏡,看到了季小染眼中的淚水,他忽然覺得疑惑,於是問道:“那兩個女人是誰呀?”


    季小染輕輕的閉上眼睛,無奈地迴答:“年輕的那位,是楚昕律的女朋友,年長的那一位是他女朋友的母親。”


    “什麽?照你這麽說的話,他有女朋友,可是他還是跟你……”


    季小染無力的扯著嘴角:“你覺得我是一個小三嗎?或許是因為我破壞了他們的感情。你就把我當成第三者吧!”


    季小染不想為自己洗脫什麽罪名,無論她是被逼迫的還是別的原因,她似乎就是插足了楚昕律跟陳若依之間的關係。


    “既然她是楚昕律的女朋友,那她跟她母親這麽對你,楚昕律難道不知道嗎?”


    季小染之所以閉著眼睛,是因為她不想讓劉楓看到她的眼淚。


    可是這一刻,即便是閉著眼睛,她也有些止不住。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說,是他把我交給他的女朋友,你相信嗎?”


    ”什麽?”劉楓震驚:“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種事情我為什麽要騙你?”


    季小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居然跟一個陌生人說了這麽多。


    或許也隻有跟外人才能傾訴這些心事吧。


    她沒有朋友,不知道該跟誰說。


    剛才自己不知道怎麽了,好像有點忍不住。


    這樣說出來心情好像舒服了那麽一點點。


    劉楓一邊開著車,臉上滿是疑慮。


    “我還是不能夠理解,就算是楚昕律把你給他女朋友的,可是他女朋友這樣的對待你,你自己難道都不反抗嗎?你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嗎?我覺得不像。”


    如果季小染真的是那種逆來順受的,被人欺負都不知道反抗,就這樣咬牙忍耐,無論對方有多麽過分,她都咬著牙,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吞。


    那麽他覺得這樣的女人也不值得同情。


    季小染不想為自己辯駁,隻是迴答道:“你就當我軟弱無能吧,我不想反抗她們。我逆來順受。”


    這仿佛是劉楓最不想聽到的一個答案。


    聽到季小染這麽說,他的臉色都冷了下來。


    後來,他沒有再跟季小染說什麽,他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


    他將季小染帶進了醫院裏。


    季小染的腳被磨破了,醫生為她擦了藥,包紮了一下。


    還有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那些要慢慢休養了。


    劉楓或許是送佛送到西,一直在陪著季小染,後來又出去給季小染買了一雙很舒服的平底鞋。


    季小染感動的差點哭了。


    除了天翰哥哥,好像沒有人會對她這麽好了。


    她強忍著酸澀,忍著眼淚,哽咽的說道:“劉先生,謝謝你,如果今天沒有你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楚昕律知道這些事嗎?知道他們這樣對你嗎?”


    一陣沉默,過了許久,季小染都沒有迴應。劉楓點點頭:“好了,你不用迴答我了,我明白了,他肯定知道。我搞不懂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你難道真的要忍受這種事嗎?我還是不相信你是那樣軟弱的人,被欺負了都不吭聲,肯定有什麽別


    的原因吧?”


    劉楓依稀記得那天,他看到浴缸裏渾身是血的季小染。


    這個女人如此剛烈,怎麽可能被人這樣欺負,都默默忍耐呢?


    季小染的臉色十分慘白。


    她好像沒有力氣了,身子坐在床上,搖搖欲晃。劉楓見狀,立刻上前將她扶著,說道:“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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