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肮髒的自己,要永遠的離開了,再也不會玷汙這個世界,不會玷汙,那個她在乎的人。


    大廳裏歸於平靜。


    劉楓仿佛愣了,滿臉驚訝的神色,望著樓上的目光始終沒有收迴,依舊鎖定季小染離開的方向。


    一直到楚昕律開口,劉楓才迴過神來。


    “劉總,你可以走了,不送。”


    楚昕律的臉色很難看,很陰沉,整個周圍仿佛環繞著一股黑氣,讓人很不舒服,很冷。


    劉楓看了一眼樓上,隨後問他:“她怎麽了?”


    劉楓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這樣的!


    作為楚昕律的女人,難道她不開心嗎?


    楚昕律這樣的男人,天之驕子,在商業上唿風喚雨,千億繼承人,樣貌極為英俊,而且,還這麽護著她。


    這個女人有什麽理由這樣的淒涼?


    她出來的一瞬間,劉楓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女人身上的絕望氣息,就像一抹找不到歸宿的幽魂,飄蕩在黑暗中,每天晚上唱著絕望的歌,哭泣著。


    楚昕律眉頭緊皺著,很顯然,他對劉楓的問題,很不耐煩。


    “劉總,你可以走了。”


    他又說了一遍,證明他的耐心幾乎要突破極限!


    劉楓有些疑慮,心中忍不住想再問一下。


    可是看到楚昕律陰森的眼神時,他忽然有些退卻了,他隻能死心的說道:“那好吧,我先走了。”


    他心中有些疑慮,甚至有些驚慌,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那個女人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想到季小染的眼神,忽然抬起頭,像是發現了什麽,立刻轉過身跟楚昕律說:“楚總,剛才……”


    劉楓剛要開口,忽然,大廳裏傳來傭人急促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季小姐出事了。”


    傭人的話剛落音,楚昕律已經不顧一切,直接往樓上衝去。


    他的背影十分焦急,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


    而劉楓聽到傭人的話之後心中,也有些不安和著急,鬼使神差的也跟了上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


    浴室。


    浴缸裏的水已經被血染紅。


    刺目的鮮血,充斥著刺鼻的腥味。


    季小染泡在浴缸裏,胸口插了一把水果刀。


    鮮血染紅了她白色的睡衣,染紅了一切,更加染紅了楚昕律的眼睛。


    季小染手裏還緊緊握著刀柄,但是人已經昏厥了過去,靠在浴缸邊緣。


    她自殺了。


    但是嘴角還掛著微笑,仿佛死亡是她最滿意的事情。


    傭人站在一邊,忽然撲通一聲,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可怕!


    劉楓也愣在那裏,看著眼前慘烈的場麵,他驚訝的睜著眼睛。


    以往的淡定,在這一刻,全部被一種激烈的場景所衝垮!


    耳邊傳來男人嘶吼咆哮,像烈火一樣的聲音:“季小染!”


    等劉楓反應過來的時候,楚昕律已經衝到了浴缸邊緣,將季小染從浴缸裏拉了出來,抱在懷裏。


    他握著季小染胸口上的那把刀,眼裏充斥著猩紅的血絲。


    渾身的青筋凸起,幾乎要爆裂開來。


    “季小染,你怎麽敢自殺?季小染!”


    他幾乎是嘶吼著喊出她的名字!


    季小染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眼角劃出兩行淚,仿佛聽不到男人的任何話。


    她已經陷入休克。


    眼看著她傷口的血越流越多,楚昕律恍然間,將她的身子抱了起來,對著傭人大吼道:“廢物!備車!”


    一瞬間,仿佛天昏地暗,他整個世界已經開始慢慢崩塌。


    他跌跌撞撞的將季小染抱著出去,一路狂奔著,來到車前。


    司機打開車門,楚昕律抱著季小染上車,緊緊將她摟在懷裏。


    不顧鋒利的刀鋒,將她的傷口按住,盡量讓她的血少流一點。


    楚昕律的手被刀割破,也開始往外冒著血,而且傷口越割越大。


    他也毫不在意,他的血跟季小染的血混合在了一起。


    楚昕律的臉色比季小染失血過多的臉色還要慘白,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


    雙唇瑟瑟發抖著,他低下頭,將自己滿是汗水的額頭抵上她的額頭,嘴裏吐著驚慌失措的聲音:“季小染,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


    這仿佛是世界上最可悲的威脅。


    人都要死了,他還怎麽不放過她?


    “季小染……”


    楚昕律握著她的手,眼中滾落出不明的液體。


    它的名字,似乎叫眼淚。


    “聽著,如果你敢死的話,就算下地獄,我也會把你拽迴來,別想擺脫我!永遠都別想!”


    崩潰,崩潰的滋味,鋪天蓋地而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母親離他而去。


    他以為,隻有那一次,從那次之後,他此生再也不會有這種無能的感覺。


    可是今天,此時此刻,他抱著懷裏渾身是血的女人,崩潰再崩潰!


    那種感覺,似乎在將那種絕望融於骨血之中。


    絕望之中的絕望,顫抖之中的顫抖,讓楚昕律瞬間差點昏死過去。


    他在強撐著摟著懷裏的女人。


    耳邊,依舊傳來男人執著的聲音:“季小染,我不準你死,你怎麽可以死!”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也不可以離開我!”


    “你怎麽敢死?你怎麽敢!你的命是我的!”


    季小染毫無反應。


    就連心跳,也開始慢慢停止!


    “你難道也不要秦天翰嗎?不要你的天翰哥哥了?他還在牢裏呢,你想看著他也死嗎?”


    “季小染,你給我睜開眼睛,求你了,睜開眼睛好不好?隻要你不死,我答應你,我讓你的天翰哥哥少坐牢20年,隻要你不死。隻要你繼續留在我身邊,季小染你聽到了沒有?”


    整個車廂裏傳來男人痛苦的聲音,或者是威脅,或者是請求,又或者是悲鳴的呐喊……


    劉楓此時也開著車跟在後麵。


    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來,想要看看究竟會怎麽樣?


    他沒有想到,那個女人跟楚昕律之間是這樣的。她居然自殺了?一刀刺在胸口上,血流如注,這樣的決絕,根本就不是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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