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別墅外很安靜。


    房間內,燈光通明。


    當最後一次折磨結束之後,季小染幾乎昏厥了過去。


    楚昕律不顧她還病著的身體,強行一次又一次,不知厭倦,將她往死裏折騰。


    季小染微微垂了垂眸子,意識渙散,渾身都是黏膩的汗水,趴在床上,吐著微弱的氣息,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即便閉著眼睛昏迷著,她的淚水,依然不停的落下。


    委屈,痛苦,憎恨。


    在這張床上,她受盡了羞辱。


    楚昕律輕輕喘了幾下,便從床上坐起來,下了床,直接將季小染抱起來,往浴室裏走去。


    季小染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股股溫暖的水流劃過肌膚的每一寸。


    楚昕律為她將全身上下清理好之後,將她抱出了浴室,迴到床上放下,然後,才樓著她睡去。


    季小染知道,她什麽都知道,隻是她不願意睜開眼去看而已。


    這個男人究竟什麽意思?折磨她之後,又把她洗得幹幹淨淨,想讓她睡得舒舒服服嗎?


    他這算什麽?打了她一巴掌之後再給她一顆糖?


    季小染再也不吃這一套了!


    無論楚昕律再對她做什麽,她也不會有任何該死的感動了!


    楚昕律為了救她,掉進水裏。


    楚昕律為了救她,後背玻璃紮的都是傷!


    楚昕律在大雨中,冒著磅礴的雨水和寒風尋找他送給她的腳鏈。


    這一切全都是假的,都是一場噩夢!


    楚昕律仿佛有一雙可以看透心的眼睛。


    他漆黑如墨的黑眸裏,凝望著眼前的女人。


    足足有幾分鍾,未曾移開視線。


    他拉起季小染的手,將自己的手指,與她五指相扣,說道:“裝睡?”


    簡單單兩個字,他已經看透了季小染的把戲。


    季小染實在累的不行,她發燒還沒有好透,現在又被這個男人要了很久,連抬一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想翻過身背對著他,幾乎都沒有這個能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不去理他。


    耳邊,忽然傳來他的一陣歎息聲。


    她的身子,被人猛的抱了起來,枕在一個溫熱的胸口上。


    季小染將眼睛微微睜開了一些,才發現,她枕站在了楚昕律的胸口上。


    此時,他一隻手摟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


    兩個人的姿勢很親密,就像情侶那樣的親密。


    自從那天從宴會迴來,她發燒昏倒,醒來之後,又被楚昕律羞辱了一番,後來便再也沒有跟楚昕律說半句話。


    生無可戀,在季小染的身上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季小染,你恨我,很好,就這麽一直恨下去,不要停止。”


    他捏著她的下巴,指尖的力道很輕,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眸子裏淌過一抹不易捕捉的深沉。


    他接著說:“我也恨你,兩個互相憎恨的人在一起,做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事,別有一番風味,不是嗎?”


    他揚起嘴角,目光邪肆,如清醒又頹廢的惡魔,是矛盾,是殘忍,是無數情緒糾結在一起形成的楚昕律。


    季小染微微張開眸子,輕輕眨了眨眼睛。


    眼中不知是錯愕還是憤怒。


    這個男人當真是變態!


    他恨她,他究竟恨她什麽?這個男人到現在也沒有告訴她,她到底哪裏得罪了他!


    夜深了,外麵很安靜,枝椏在搖晃著,所有的一切歸於平靜,陷入睡眠中。


    後半夜,季小染就這樣靠在楚昕律的胸口上,被楚昕律強迫抱著,以這樣的姿勢睡著了。


    季小染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秦天翰。


    在夢裏,天翰哥哥在坐牢,他手上銬著手銬,身上穿著囚服,臉色蒼白得可怕,毫無血色,像是老了好幾歲。


    他正坐在季小染的對麵,用一種極為冰冷失望的目光瞪著她,嘴裏吐著殘忍的聲音:“季小染,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我!”


    他的聲音,如幽靈一樣迴蕩在耳邊!


    季小染心顫不已,捂住了耳朵:“天翰哥哥,我沒有背叛你,我沒有!”


    “不,你背叛了我!季小染,你這個賤人,你跟楚昕律上床了!”


    “我沒有,天翰哥哥,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


    “季小染,你是自願的,你是自願的!你不是被逼的!你跟他之間所做過的一切,你都忘了嗎?你確定你是被逼的?”


    “不,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自願的,天翰哥哥,求求你不要這麽說我!不要!”


    那些畫麵……


    朦朧的水霧中,纏繞的畫麵,再次灌入她的腦海!


    她頭痛欲裂,整個腦子就像埋了一顆炸彈!


    “季小染,你對他有不一樣的感覺了?是不是!”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聽到這些話,季小染心痛不已,十分崩潰,聲嘶力竭道:“天翰哥哥,我求你,相信我,我恨他!我恨他!”


    “是嗎?如果你恨他的話,那你為什麽不反抗?你可以去死呀!你去死,死了他就不能碰你了,你就不用再繼續背叛我了!”


    “天翰哥哥,可是我想活著,我想見到你啊,我想見你,我想活著等你出獄,想要跟你在一起啊!”


    季小染哭成了淚人!


    秦天翰的聲音依舊繚繞在四周,越來越陰暗,甚至泛著一股狠戾:“我已經出不了獄了,40年,40年!季小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是你自己想留在楚昕律身邊吧?什麽為了我,全是借口,全是借口!”


    “不是借口,天翰哥哥,我真的沒有騙你,你不要這麽說我!”季小染崩潰的跪倒在地上,捂著頭,痛苦的大哭了起來:“天翰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逼我!”


    “季小染,既然你這麽貞潔烈女,那你就去死呀!為什麽還要繼續留在楚昕律身邊承受羞辱!為了我,你就去死,去呀!去呀!”


    秦天翰的聲音,越來越近,如一把利劍刺入她的耳朵,毫不留情的貫穿她的耳膜!


    季小染崩潰的如萬箭穿心!


    她用力抓著自己的長發,仰天大哭了起來!“天翰哥哥,天翰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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