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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紫葉見丈夫笑容可掬的迴來,心裏說不上有多麽的高興,相互奔近,四手相拉,縱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襄君站在一旁,看到小聖把一腔柔情盡數縈係在梁紫葉的身上,微感苦澀。當下轉過身去,凝神傾聽樹上蟬鳴。


    偶爾也聽聽他們的交談,滿是柔情蜜語,想起在懸雲山那段無拘無束的時光,不禁醋意大發,卻不知所雲。


    畢竟人家是夫妻,在紫葉的麵前,她唯一要作的,便是竭力收斂自己的情感。一年深埋的相思,仿佛就在這一刹那破土而出,可近在咫尺卻要等待,雖然很短暫,讓她感覺卻比這一年還要漫長。


    過了好一陣子,還不見小聖和自己打招唿,氣得她咬牙跺腳,恨恨地喊道:“臭哥哥,你當是花前月下哪?這麽有趣?”


    這一聲氣運丹田,叫的甚是響亮。兩個人扭頭望去,同是一震,梁紫葉道:“咱們冷落了襄君啦!”


    小聖又驚又喜,緊行幾步,來到襄君的身前,渾身上下,仔細地打量一番,見她身穿一件淡黃色長裙,俏臉罩霜,眉目生嗔,說不出的嬌俏動人。


    小聖很不好意思地笑道:“襄君妹子,我方才隻顧說話,沒有太留意到你,別生氣啦!從此懸雲山就是你的家,想和哥哥說話,日子長著呢!”


    襄君怒道:“你娶了媳婦忘了娘!我能不生氣嗎?”


    梁紫葉聽了這話,不禁失聲大笑,指著襄君笑道:“襄君,襄君哪!你可真會用詞啊!”


    襄君憤憤地說道:“我不管用什麽詞,反正他就是那種人!”


    小聖道:“是哥哥錯了,給你賠不是行了吧?”


    襄君深愛著太平小聖,不惜觸犯天條,冒著遭劫的危險,就是想和廝守一生一世,沒想到分別一年之久,心愛的人卻已使君有婦,已經令她非常失望。


    這次久別重逢,原當高興才是,但見小聖適才與愛妻那般親熱,把自己冷落在一旁,早已氣得提不起任何興致來。覺得滿腹的委屈,眼看一紅,突然落下一顆眼淚。


    要是從前,小聖定會像小妹妹一樣把她摟過來,親上幾口,再連抓幾下癢,直到讓她破涕為笑而止。


    可目下景況不同,畢竟現在是有婦之夫,再去親摟一個姑娘,成何體統?因而在這種景況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梁紫葉站在一旁,頗覺尷尬,笑了笑道:“你們兄妹倆久別重逢,在這兒先聊一會兒,我迴去做飯去,今天咱們好好慶賀一番。”說完轉身就朝庭院走去。


    小聖怕她傷心,再次解釋道:“襄君,王母娘娘能為你解開‘限咒’你知道我有多麽高興嗎?正因為高興,才和紫葉忘乎所以地講起這件事情,所以根本也沒留意你也在身旁。”


    襄君哼道:“言而無信,薄情寡義。今天我是把你給看透了!”


    小聖道:“不是我言而無信,薄情寡義,當時我是神,你是妖,在那種狀況下,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的。我怕傷害你太深,這才讓你到天上去的。當時我是說了不少謊話,但那些都是善意的謊言。我本以為時間一長,你會忘記過去的一切,沒想到……,唉,是哥哥不對,哥哥永遠欠下你的。”


    襄君聽了他溫言撫慰,更是覺得委屈,索性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含糊地說道:“我才不稀罕做仙女呢,隻想和你在一起,和紫葉姐一樣,你能答應嗎?”


    小聖不知如何應答,故意裝作沒有聽清,隻是一直在勸:“好啦,好啦,別哭啦,在哭眼睛都哭瞎了!”


    襄君賭氣似的說道:“哭瞎了好,本來我就瞎了眼,看錯了人,再瞎幾次也沒有啥!”說完哭得更加厲害了。


    瞧著襄君雨打梨花一般,小聖心都要碎了,於是很正色地說道:“襄君,你沒有瞎眼,你沒有看錯人,倘若有緣,你若不嫌,紫葉理解,我一定遵守我當初的承諾!”


    襄君先是一愣,然後躍起身來,投入他的懷裏,放聲大哭,仿佛把一年來的苦啊、痛啊、委屈啊、思念啊……,一股腦的哭訴出來!


    小聖輕輕抱著她,眼圈兒也發紅了,但他想起當年對梁紫葉所發的誓言時,心裏不免有些慌亂。


    兩個人相依相倚,更不說話,均知未來難測,若在多言,更加難過。


    過了良久,忽聽紫葉喊道:“酒菜備好了,趕快迴來吧!有話過會兒再說。”


    小聖掏出手帕,為她擦拭眼淚,見她眼睛哭得通紅,逗道:“看你的眼睛哭的,都變成爛桃兒了,我拉你到街上算命去吧!”


    襄君破涕為笑,揮手打了小聖一下,道:“都賴你,瞎了也是你害的!”


    小聖沒有言語,扭頭向庭院那邊看了看,道:“紫葉在喊我們呢,久別重逢,你又重獲新生,咱們得好好慶賀一番。


    清晨的陽光從水晶窗中斜斜的照射進來,大廳裏既溫暖又明亮。小聖洗去征塵,徑直向廚房走去。


    紫葉和襄君正在倒酒擺菜,見小聖進來,紫葉和襄君把他夾在了中間,臉上笑靨如花,微微的躬了一下子身,把手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齊聲說道:“老爺,請上坐!”


    小聖見她們如此客氣,十分驚訝,以為她們合夥在搞什麽惡作劇,滿腹狐疑地瞧了瞧四下,先將椅子拉了過來,仔細地檢查一番,然後坐了下來,這才向桌麵上看去。


    酒菜十分豐富,山珍海味樣樣都有。小聖饑餓甚久,一見這般如此豐盛的酒菜,早已迫不及待,拍手叫道:“紫葉、襄君,給老爺敬酒!”


    梁紫葉當頭打了他一巴掌,喝道:“今天見你勞苦功高,叫你一聲老爺,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老爺啦?自己倒!”


    襄君在一旁拍手叫道:“打的好,打的好!”


    小聖摸了一下子腦袋,斜眼看了梁紫葉一眼,嘻嘻的一笑道:“夫人、妹妹請!”


    梁紫葉道“這還差不多!襄君,吃飯!”


    窗外陽光燦爛,秋風煦暖,飄落的殘葉卷著落花,在藍空與窗戶之間自在的飄舞。


    半年前都以為襄君不在人世,沒想到半年後又能坐在的桌前,真是世事難料,人生的變化竟比天上的流雲還要變幻無常。


    三個人心情大爽,舉杯互祝,歡喜異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個人開始閑聊了起來,小聖問道:“這一年來,襄君你都去了哪裏?叫我們找的好苦啊!”


    襄君為了這小聖,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從一個仙女一下子被打成野獸,棲居岩洞,終日流浪在山野間,與那些兇猛的野獸爭奪食物。


    這些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她從此失去了的記憶,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記憶的殘片已經拚接不出他是什麽人,是怎麽搞成這樣。


    當她驀然恢複了記憶,又不敢麵對事實,日夜相思,其中酸楚,從為向人傾吐。此時相聚,心中歡喜無限,再也不願迴想起那段痛苦時光。


    她微笑道:“都是過去的事啦,還說它幹啥。”


    梁紫葉道:“襄君,你就說說吧,要不總覺的你的失蹤總像一個迷,總叫我們琢磨不透。”


    小聖也求道:“你就講講吧,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是在涼州,當時大街上圍著一大群人,我上前隨便打聽了一下,一個柴夫告訴我,說方才發現一隻小白狐狸。當時我就意識到這隻靈狐一定是你,我就追尋著氣味尋了過去,當我來到一座山下時,發現荊棘叢中有一件破爛的白裙子,以後就什麽線索都沒有了。我還以為你被什麽動物給吃了呢!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麽?”


    襄君沉默了一下,突然從眼睛裏掉下一顆眼淚,紫葉剛想給她擦拭,襄君揮手一抹,便開始講起那一段段的險曆。


    襄君生來聰明伶俐,口舌如簧,能說會道,王母娘娘很是喜歡她,把她視為自己的女兒看待。


    沒想到掏心窩子的對待,卻換來的是不辭而別。王母娘娘極為生氣,當下以觸犯天規論處,念動“限咒”,把襄君打迴原形。


    “限咒”是天界的一種法咒,一旦注入人或神的身上,就會封印在一個固定的軀殼裏,並造成“靈”的丟失,從而失去對以往的記憶。


    襄君出了南天門,便馭氣飛行,徑直朝西境山的方向奔去。可剛剛走出去不遠,忽然覺得身子沉重,渾身痛癢難當,無奈之下便降落在涼州的大街上。


    雙腳剛一著地,忽覺右邊的耳朵一顫,用手一摸,發現耳朵突然變長,毛茸茸的,她感覺不對,急忙用手往迴拍,右耳朵拍了迴去,左耳朵又出來了,揮手一拍左耳朵,又長出尖尖的嘴巴來。連忙去摁嘴巴,後麵卻長出長長的尾巴。


    襄君自知要現出原形,急忙躲入一個僻靜的胡同裏,使出全身的解數,但都無濟於事,身上的靈光一閃,現出了原形。她仰望蒼天,後悔不已,但此時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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