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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碟被刺的事情便這樣過去了。事後,主辦方謊稱胡碟因突發心髒病,不得已退出了比賽。這樣,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者,冠軍的頭銜好像非沈悅莫屬了。


    盡管經曆了這些波折,9月30日的仙女選秀總決賽還是打算如期舉行。


    陸翔是很稱職的男友,總是守在易露身邊,體貼地提供著各種服務,不管等到多晚,他都不叫苦,也不叫累。結束之後,便帶著易露去吃當地的美食。


    大家都對易露羨慕不已,而反觀大婚在即的沈悅,雖然她一再表示自己和未婚夫張野感情很濃,但她總是一個人現身排練場,大家從來沒見過她未婚夫來接過她。不過,沈悅排練時的努力卻還是有目共睹,也許是為了讓自己在結婚的時候有一個仙女的光環吧,她對冠軍之位似乎是勢在必得。


    9月29日夜,易露和陸翔迴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更。易露草草地洗了澡,便倒在床上唿唿大睡。而陸翔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不緊不慢地打開電腦,登錄了,和網友“愛她就要成全她”聊起天來。


    愛她就要成全她:聽說有位選手遇襲了?


    飛翔的魚:是的。最蹊蹺的是,我親眼看到兇手躲進了仙女閣,然而我們追進去後,卻發現兇手神秘消失了。不光是兇手,就連他手上的兇器也無影無蹤。要知道,那可是一把長槍呢。


    愛她就要成全她:哦,仙女閣是不是有什麽密道?


    飛翔的魚:我早就想到這些了,仔細地搜索了一番,沒有發現密道。


    愛她就要成全她:(沉默了五分鍾難道這兇手有隱身術?


    飛翔的魚:這怎麽可能?


    愛她就要成全她: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飛翔的魚:(欣喜興奮什麽可能?


    愛她就要成全她:要隱藏一件東西的話,最好的辦法是將它混在同類之中。


    這句話就像是夜空裏的閃電,一下提醒了陸翔。對啊,他們匆匆忙忙地到仙女閣抓人,完全沒有留意到身邊有什麽人。如果兇手就是他們熟悉的人,趁亂混入他們中間那就會“隱身”了。


    但是,即使如此,還有一個重大的問題沒有解決——兇器。仙女閣沒有暗道,而且他們不僅搜索了屋裏的各個角落,對外麵也展開了搜索,根本沒有發現兇器。


    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陸翔正在胡思亂想時,“愛她就要成全她”說話了:會不會是沈悅為了得到仙女的頭銜,派人殺害了她的最大競爭對手呢?


    飛翔的魚:我覺得沈悅不是這樣的人,再說,她家的勢力很大,要殺一個人,完全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逃走。


    愛她就要成全她:但是,她想得到冠軍的心可是路人皆知呀!胡碟退出比賽,她可是間接受益人哦。


    飛翔的魚:你不是說過,很多事情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麽?


    愛她就要成全她:(笑也對。對了,那個胡碟怎麽樣,脫離危險期了嗎?


    飛翔的魚:今天就已經蘇醒過來了。雖然主辦方出了20多萬的手術費,不過之後的住院費,醫藥費對這個農村家庭來說也算是筆不小的開支。我那好心腸的女友已經逼著我拿出私房錢,接濟這可憐的一家人了。


    愛她就要成全她:希望能出現更多你們這樣的好心人,希望這個美麗的女子趕快好起來。


    盡管經曆了許多變故,仙女選秀的決賽還是如期舉辦了。


    比賽的結果果然如大家預期中的一樣:沈悅順利地得到了冠軍,成了當之無愧的仙女。


    出乎意外,主辦方還給易露發了一個最佳親和力獎,獎金雖不能跟冠軍相提並論,但也有3000塊錢,這也算是一個驚喜。


    在頒獎的時候,大家終於見到了傳說中幸運的“樵夫”——沈悅的未婚夫張野。張野個子中等,相貌憨厚,帶著一種山裏人特有的淳樸,也正因為如此,他穿著昂貴的西裝才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他抱著一大束盛開的香水百合,上台獻給沈悅。沈悅接過花束,笑容嬌豔,竟比懷中的鮮花還要燦爛。主持人倒也機靈,趁機讓張野對新鮮出爐的仙女說幾句話。張野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用帶著鄉音的普通話說:“我……我太高興了,竟然能娶仙女為妻,我……我太高興了……”


    這發自肺腑的真誠表白讓全場爆笑,繼而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沈悅在掌聲中熱淚盈眶,除了激動,似乎還有一點別的東西。


    易露卸妝,換好衣服走出電視台的時候,陸翔早已抱了一大捧粉色玫瑰等在一邊。


    易露開心地接過玫瑰,素顏的她雖然不如盛裝時那樣嬌媚,但是卻多了份清新,陸翔忍不住在她飽滿的額頭印下一吻。


    “陸翔,你看到沒,我拿了一個最佳親和力獎哦!這是獎金!”易露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信封。


    “我看到了!”陸翔驕傲地說:“我們易露的笑容最甜美,最得人心。”


    打開信封,裏麵是清一色粉色的票子。易露咬咬唇,說:“陸翔,這錢我想給胡碟的父母,也算是朋友間的一種幫助,你看如何?”


    陸翔笑了:“你先前不還從我小金庫裏扒拉了不少錢支持胡碟嗎?現在竟然還要問我的意見了。你做什麽,我敢不支持嗎?這樣吧,咱們明天一起去醫院。”


    易露點點頭。


    農村孩子的身體到底不比城裏人的嬌貴,還不到一周的時間,胡碟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在得知了比賽結果之後,這個年紀輕輕卻在一夜之間經曆了生死考驗的女孩雲淡風輕地笑了,說:“沈小姐的確很優秀,奪冠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胡碟這樣通情達理,易露反倒有些為她打抱不平,忙說:“依我看,若是你能參加決賽,仙女的頭銜非你莫屬。”


    胡碟笑著搖搖頭,說:“經過這一次,我也想了許多以前從沒想過的事情,人生在世,平安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名啊利啊的都是身外之物。”


    胡碟略顯蒼白的臉上是一片豁然,易露愣了愣說:“你能這樣想,是再好不過的了。”


    陸翔將一個信封輕輕放在病床邊的桌子上,說:“易露雖然沒得到冠軍,但是也拿了個最佳親和力獎,這些獎金雖不多,也算是她對朋友的一點心意。”


    胡碟眼下也急需用錢,雖然她跟易露才認識十來天,但是兩個人感情不錯,推辭也顯得太客套。胡碟鼻子一酸,感激地說:“陸翔哥,易露姐,謝謝你們!以後我有出息了,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恩情。”


    陸翔微微一笑,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誰沒有困難的時候,真把我們當朋友的話,就什麽都別說,安心養病。”


    陸翔的一番話極是真誠,胡碟的眼淚幾乎要滾落下來。最後,她抹抹眼睛,輕輕說:“好。對了,陸翔哥,昨天你是不是偷偷幫我繳了2萬元的醫藥費?我爸爸去繳費的時候才知道的。繳費的負責人說,是一個個子高大,相貌堂堂的年輕男子。我想,應該是你吧。”


    “陸翔,你還做起匿名英雄了啊!”易露打趣道,“上次讓你掏出私房錢,你不是還挺心不甘情不願的嗎?怎麽,一下子開竅啦?”


    陸翔卻是一怔,旋即說道:“不是我,我也沒這麽多錢。”


    胡碟驚奇地睜大了眼睛,說:“那會是誰呢?”


    “也許是一個暗戀你的人吧!”易露擠眉弄眼地說,“我們小胡碟生的這樣美,有一兩個追求者再正常不過了。”


    胡碟臉一紅,嬌嗔道:“露露姐,你就愛取笑我。”


    這時候,病房裏突然想起了一個悅耳的聲音:“我就是愛你,這不是個秘密……”


    胡碟一愣,陸翔的臉一下紅了:“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手機鈴聲。”


    “找打!”易露給了陸翔一拳,陸翔“灰溜溜”地走出了病房。接電話。


    “喂,劉警官,有什麽事情嗎?”陸翔壓低了聲音問。


    陸翔口中的劉哥叫劉川,是當地派出所的一個警官。自從胡碟出事後,陸翔向劉警官講述了自己的推理(其實也是他在與“愛她就要成全她”聊天時得來的想法,引得了劉警官的好感。後來,陸翔“得寸進尺”地要求劉警官告訴他案件的一些新情況,他好為案子出謀劃策。


    盡管這一要求不合規矩,當有新的案子發生時,劉警官還是主打地給陸翔打了電話。


    “陸翔,沈悅出事了!”


    陸翔麵色沉重地走迴病房,說:“露露,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中飯你自己吃,咱們晚點再聯係!”


    “行,我就在這裏陪胡碟!”易露說。當她看到陸翔的臉色時,忍不住擔心地問:“陸翔,出什麽事了,臉色這麽差?”


    為了不讓易露和胡碟擔心,陸翔抹了抹臉,笑著說:“沒什麽事。可能是因為昨晚睡得晚了吧。露露,你要注意安全,我走了。”


    易露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陸翔趕到凱悅賓館的時候,312房間已經被警方封鎖了起來。


    沈悅的未婚夫張野癱倒在地上,哭地歇斯底裏:“悅悅,悅悅,你怎麽就這樣去了呢?我們不是還要結婚的嗎?悅悅,悅悅……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樣啊?”


    陳設華麗的房間內,四處彌漫著一股血腥的氣息,混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沈悅的身體呈大字狀,赤身**地躺在床上。她原本皎潔的身體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淤痕。美麗的大眼睛驚恐地大睜著,似乎還掛著一滴淚水。秀麗的嘴唇微微張開,牙齒上有幹涸的血跡,呈現出詭異的紅黑色。


    她的胸口處插著一把尖利的刀,猩紅的血液流的一床都是。法醫當場在她的指甲裏找到了皮屑,最重要的是,她的體內還有肮髒的精液——一個答案唿之欲出,沈悅生前曾遭遇過性侵犯。


    一個如花的生命就這樣去了!


    陸翔別開眼睛,似乎不願意再看到眼前這慘絕人寰的一幕。他看到劉川警官正在現場,衝劉警官點了點頭。劉川走到痛哭不止的張野麵前,拍拍他的肩膀說:“張野,節哀順變吧。”


    張野抬起頭,淚眼朦朧地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昨天晚上,悅悅還說她已經拿到了仙女的頭銜,馬上就要嫁給我了。可是,今天,今天……”


    陸翔心中一動,問:“沈小姐一定要得到仙女的桂冠才嫁給你嗎?”


    張野一愣,旋即說道:“對啊,她對這場比賽勢在必得。不怕你笑話,我知道自己粗鄙,配不上她。可是,她說我能配得上仙女,她還說她要成為仙女再嫁給我,這樣她的人生才完美。你知道我有多愛她嗎?”張野的聲音開始顫抖,“我做夢都想娶她過門。好不容易,她終於拿到冠軍了,成了名副其實的仙女了,沒想到……早知如此,昨晚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獨自出門。”


    “昨晚?”陸翔驚奇地說,“那不是案發以前嗎?沈小姐出去之前,可曾跟你說過什麽嗎?”


    “她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便說要出去見一個朋友。”張野哭著說,“可是,她一走便再也沒有迴來。”


    “你知道她出去見誰了嗎?”陸翔繼續追問,說不定,這個所謂的朋友就是本案的關鍵所在。


    張野搖搖頭,說:“我隻知道是個男人。”


    說道這裏,張野的麵色突然變得兇惡,說:“會不會是這個男人把悅悅害了?”


    陸翔不說話,隻是走到床邊,翻檢起地上亂七八糟的女性衣物來。


    一個小巧的白色滑蓋手機從上衣袋子裏滑落出來。


    陸翔拿著手機,揚了揚,問道:“張野,這是沈小姐的手機麽?”


    張野茫然地點點頭,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陸翔打開手機,查找了通話記錄,上麵顯示:沈悅生前最後聯係的那個人是陸銘。


    “如果沈悅生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是陸銘的話,那麽這個陸銘,將會是破解本案的關鍵人物!”陸翔一字一頓地說。


    張野突然激動地大叫:“這個王八蛋,要真是他幹的話,看我不宰了他!!”


    這一切是陸銘的所作所為?大家不禁被這個可能性驚呆了。要知道,陸銘可還是張野和沈悅之間不折不扣的“紅娘”啊。張野是他的恩人,他給了張野一塊寶玉,讓他去沈家提親,這才有了張野和沈悅的因緣。他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天理難容的事情?


    結果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大家在附近找到陸銘的時候,這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還算英俊的臉上有深深的抓痕。而且,經過血液檢查和dna對比測試,沈悅嘴裏的血跡和體內的精液跟他完全吻合。


    陸銘便是侵犯並殺害了沈悅的罪魁禍首!


    在仙女泉的傳說中,樵夫救了小鹿之後,小鹿便一直住在樵夫家裏,巧的是,張野救了陸銘之後,陸銘也沒走,而是在楓闌山定居下來。要說報恩的“鹿”侮辱了仙女,還殘忍地殺害了她,幾乎沒有人會信。可是,鐵證如山。


    警方決定把陸銘當做嫌疑犯抓起來。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陸銘幾乎傻了眼,他大喊:“警察同誌,真的不是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昨晚根本沒見過沈悅,更不可能對他做些什麽了啊!冤枉啊!”


    陸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確實不像演戲。


    “別裝了,如果不是你,你臉上的抓痕怎麽來的,還有,dna的對比是騙不了人的!沈悅身上的殘留物明明就是你的。你不用再狡辯了!”陸翔冷冷地說,“我聽說你跟沈家也算是好友,沒想到最後幹出這樣的齷齪事。”


    “真的不是我!”陸銘苦苦掙紮道,“真的不是我!我昨晚是跟別人上床了,但是不是她。是一個主動跟我搭訕的小妞,那小妞挺熱情的,我就……後來不知怎麽的,一完事我就困得不行,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今天早晨起來之後臉上就有劃痕了。我以為是那個小妞幹的!警察同誌,我說的句句屬實!請你們相信我!”


    陸翔的眼珠子迅速地轉了轉,末了,才義正言辭地說:“你這純粹是狡辯!你就乖乖地在這裏呆著吧。隻要逮捕令一下來,就抓你去警局!”


    “啊,怎麽會這樣?”陸銘欲哭無淚地癱倒在自家沙發上。


    而陸翔和其他幾個警員則坐在一邊,嚴密監視著他。


    而張野在得知鑒定結果的下一秒開始,便一聲不吭,隻是用發紅的眼睛仇恨地盯著陸銘。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將陸銘生吞活剝。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野紅著眼圈說自己不舒服,想先走一步。


    看著張野哀傷的樣子,陸翔等人幾乎想也沒想,便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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