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店的人,不管是什麽行業,都是不賒賬的。


    即便是不得已,要賒賬,那也是極少極少,而且也隻對知根知底的人,偶爾才會賒賬。


    尋常人,即便你是等著救命,店家也是不會管的。


    這說來倒也不是他們店家冷血,小氣,而是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他們也不容易。


    因為在絕大多數時候,店家賒賬,這不但不會把生意做大,反而會把生意做死。


    為什麽這麽說呢?


    原因很簡單,假如一個客人在這酒家賒了賬,那麽下次這個客人又想吃飯喝酒了,他也許就不來這裏了。


    因為來這裏,他就要把上次欠的錢還上,而去別的酒樓,就不需要還錢。


    甚至去別的酒家,以後還有可能在別的酒家又賒賬。


    兩相比較,許多人就會選擇不來了。


    而店家要是不巧在路上遇上,這欠錢的人大不了說一聲忘記了,身上沒帶,下次一定還上之類的話。


    他這樣,店家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這樣一來,店家不但是產生了實質的金錢損失,同時還把這個客人的買賣給自己做斷了,也為他不來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這迴賒賬了,被別人知道了,看到了,別人也要賒賬。


    你店家到時不賒賬,那就容易引起矛盾,說店家看不起他,平白招來事端。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但是畢竟有原則有底線的人還是少,自私自利的人永遠是占大多數。


    相反,店家不賒賬,雖然會引起客人的一時不高興,但是卻不會把客人徹底趕走。


    因為你不賒賬,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他下次有錢了,要吃喝,也許又會來。


    並且有的人有了錢,還專門去不給他賒賬的店消費,讓店家知道自己是有錢的,店家的眼光是有多麽的差。


    你看看,兩相對比,你讓店家是賒賬還是不賒賬?


    這些原因,也就是開店做買賣的人,謝絕賒賬的原因了。


    歸根結底,店家也隻是想好好做生意,把生意做長久,並不是小氣,看不起人。


    言歸正傳,店家拒絕了那人賒賬的要求,那人聽了,難免失望。


    不過這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沒有多說什麽,他轉身離去。


    “這位兄弟請留步。”


    那人聽見有人在和自己說話,轉身看去,說話之人不是那張九言又是誰?


    張九言溫和笑容,走到那人麵前,說道:


    “這位兄弟,我一人獨自出門,正覺無趣,兄弟你若是不嫌棄,我們可交個朋友,喝個一醉方休。”


    那人聽了,眼中浮現喜色,又見張九言態度真誠,於是欣然應允。


    “兄台不棄,某敢不從命。”


    到了張九言桌前,張九言又是叫來小二,加了一個紅燒豬蹄,一個燒雞,又要了兩壺酒,款待結交此人之心,那是分外的明顯。


    那人見張九言熱情,心裏很是高興,隻見他抱拳說道:“在下曹文昭,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


    張九言聽了,點頭笑了笑,說道:“我叫張重陽,你喚我一聲張哥便可。”


    你看看你看看,這個張九言,到哪裏,都改不了骨子裏麵要當大哥的性子。


    人家曹文昭明明看起來就比他大,他還好意思讓人家叫他一聲張哥。


    這要是交情再熟點,估計就要讓人家喊他做大哥了。


    “對了,曹兄,你今天這是要去哪啊?曹,,,什麽什麽,你剛才說什麽,你說你叫曹文昭?”


    曹文昭疑惑的點頭,迴道:“是啊,我叫曹文昭,張哥你認識我?”


    不錯,眼前的人正是那被落雁嚇得逃走的曹文昭。


    隻是不過短短半月的時間,曹文昭堂堂一個千戶將軍,竟然是落魄到連西安還沒有走出去,


    而且連飯錢也沒有了,隻能求人給他賒賬,也不知道他遇上了什麽事。


    張九言不可思議的看著曹文昭,心中無比驚訝,這難道就是明末曆史上大名鼎鼎的曹文昭?


    這這這,,,這也太巧了吧,該不會是同名同姓的吧?


    張九言強自按下心中激動,看著曹文昭,打量他。


    見他此時雖然是較為落魄,但這身上卻是不改氣勢,眼睛裏麵透著光,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英豪威壓之氣。


    有道是看人重看眼,次之看其字。


    一個人眼睛有光,身上有氣,那必不是一般人,而眼前的人,就是如此,給人感覺就不是等閑之輩。


    是了,此人定是那曆史上的曹文昭無疑。


    “嗬嗬嗬,,,”


    張九言嗬笑幾聲,化解尷尬。


    “我倒不認識曹兄,隻是對曹兄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聽說曹兄出身貧寒,卻是誌氣非凡,


    離開老家後便是去遼東苦寒之地投軍,一心殺敵,精忠報國,卻是不知曹兄為何在此?而且,,,而且,,,”


    最後那句為什麽變得這麽落魄,這句話張九言雖然是沒有問出來,但是曹文昭卻也知道張九言要問什麽。


    “哎。”


    曹文昭歎息一聲,感慨道:“此事真是說來話長。”


    正好此時店小二又是將張九言新叫的幾個酒菜端上來,張九言微微一笑,為曹文昭把酒滿上,


    張九言說道:“曹兄,你有故事我有酒,你說我聽,我們邊吃邊聊。”


    “好。”


    曹文昭倒也是豪氣,不扭捏,和張九言一邊吃酒,一邊將自己這半個月的遭遇給講述了一遍。


    原來這曹文昭偷偷離開長安後,便是一路打馬,向著京城方向去,隻求早點把差事給交了,然後迴遼東去。


    可不想才剛剛離開長安城,走在鄉間的小道上,就遇上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婆。


    當時曹文昭正騎著馬,不想經過那老太婆身邊的時候,老太婆應聲倒地,躺在地上哭喊哀嚎,


    老太婆說是曹文昭撞到他了,撞得很嚴重,起不來,要曹文昭去給她看病。


    曹文昭一看撞了人,便是提出為老太婆驗看傷勢。


    因為曹文昭久在行伍,對跌打損傷,那都是很有辦法,而且一看就知道有沒有受傷,傷的嚴重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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