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言心裏也是好笑,不過戲還要接著演。


    問了許多,張九言轉頭,正要離去,去向宴子賓交差。


    不想這時卻是走出來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虎頭虎腦,樣子可愛。


    隻見這孩子走到張九言麵前,對張九言說道:“我認識你,你不就是以前拉黃包車的張九言嗎?


    你自己就是張九言,怎麽現在你還到處找張九言,那到底有幾個張九言啊?”


    靜,死一般的靜。


    這孩子的話一出,整個街道上那都是落針可聞,靜的嚇人,誰也不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喘。


    街道上隻剩下寂靜無聲,靜到大家都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那風吹過的唿唿聲。


    大家都是開始害怕了,悄悄地開始躲遠。


    而那宴子賓,這時候也是開始臉上變了模樣,變得越來越疑惑,看向張九言的目光,也是充滿了疑問,


    好似對張九言的身份,也是有了懷疑。


    宴子賓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他知道,小孩子一般是不會騙人的。


    再一聯想到張重陽自稱劉家莊一小民,但是街上的攤販行人,不論是誰,對他都是極其畏懼,


    張九言一瞪眼,他們連路都不會走了。


    這也太反常了,之前還以為是張重陽狐假虎威,是仗著自己的威風,現在想想,也許,,,


    宴子賓越來越起疑心,而張九言,這時候也是臉上神情開始變化。


    剛才張九言對攤販行人一陣喝問,別看聲音大,也氣勢洶洶,


    但是張九言卻並沒有惡意,所以給人感覺其實並不嚇人。


    但是現在,張九言的臉上卻是漸漸浮現殺機,眼睛,也是越來越銳利,越來越嚇人。


    不過張九言的殺機那倒不是對那小孩子的,童言無忌,他知道個屁。


    再說了,你就是把氣撒在小孩子上,那也不能改變什麽,張九言哪裏還能沒點理性。


    張九言是對宴子賓起了殺意。


    真要宴子賓發現自己的身份,那說不得自己就要動手殺人了。


    宴子賓一死,自己的全部計劃和打算,那可能就要落空了。


    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這真是一字不假啊。


    張九言神情嚴肅,看向宴子賓,身上的氣勢越來越濃烈,看得人莫名的,就感到一股強烈的威壓感覺。


    宴子賓見張九言這樣,感受到張九言身上的濃烈氣勢,


    此時宴子賓不是感到憤怒,認為張九言欺騙他,也不是認為自己抓住了張九言,感到激動和高興。


    相反,他隻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懼從心底湧起,而後彌漫全身,莫名的,不知不覺,他的嘴巴越來越發幹,手,莫名的開始抖動。


    見到宴子賓這樣,一邊的趙顯根反而是高興。


    趙顯根心說你這個王八蛋,就知道教訓我,還想著抓張九言,現在好了,知道他就在眼前,你倒是去抓啊。


    氣氛越來越壓抑,越來越恐怖,宴子賓的腦門,已經是滴下汗珠,隻是他自己不知道。


    張九言這時注意到宴子賓腦門的汗珠滴落,嘴角翹起弧線,露出一絲冷笑。


    抬腿,張九言向宴子賓走去。


    越來越強大的壓迫力靠近,讓宴子賓本能的向後退。


    張九言每前進一步,他就向後退一步,甚至於腳下不穩,他還差點摔在地上。


    宴子賓很想喊叫,很想命令趙顯根抓人,但是他發現這時候自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加快腳步,張九言走到距離宴子賓隻有四五步。


    這麽近的距離,隻需要一個健步跨越,張九言就能將宴子賓一把抓在手裏,然後任由自己生殺予奪。


    張九言的拳頭越來越緊,眼神越來越銳利。


    所有人的目光這時候也是都看了過來。


    令他們驚奇的是,他們在恐懼害怕之餘,更多的激動。


    殺官造反,這樣的戲碼就要在自己眼前上演嗎?


    想到這裏,大家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個不注意,就錯過好戲。


    “你這兔崽子,誰讓你跑出來的。”


    突然,一個婦人衝了出來,將那小男孩一把提起,放在自己的腳上打屁股,狠狠地打屁股。


    小男孩被娘打的哇哇大哭,眼淚汪汪,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一向慈祥的母親,會突然打他。


    婦人一邊打,一邊對張九言和宴子賓說道:“小孩子不懂事,瞎說話,老爺大人不要見怪啊。”


    說完,又是狠狠打了一陣,最後抱著孩子就走,消失在街道拐角處。


    婦人倒是走了,但是卻留下張九言,宴子賓他們還在。


    張九言這時候也是頗為猶豫,這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殺了他,自己就是殺官造反,再也沒有迴頭路。


    不殺他,他畢竟是一縣之尊,身上有朝廷的威風體麵在,如果他一心要抓自己,那保不齊許下重賞,就還真有人敢鋌而走險,為他辦事。


    “嗬嗬嗬,,,”


    張九言思量再三,最後嗬嗬笑了笑,對宴子賓說道:


    “大人,都說童言無忌,還真是不假,這小屁孩,竟然說我是張九言,這不是笑話嗎?”


    宴子賓一愣,茫然而又恐懼的看著張九言,一時間不知道張九言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過宴子賓到底也是進士出身,那十幾年的書不是白讀的。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也是跟著嗬笑幾聲,說道:“就是就是,小孩子不懂事,都這樣,都這樣。”


    宴子賓的話,無疑算是釋放了信號,那就是我也不想跟你死磕到底,咱們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吧。


    “哈哈哈,,,”


    張九言一陣大笑,笑的很是狂妄,絲毫不顧及宴子賓這個縣尊的身份。


    “大人,天色不早,這張賊恐怕已經是偷跑出了縣城,我看還是下次再抓不遲,你看呢?”


    張九言對宴子賓問話,這話表麵上雖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見,其實哪裏是這樣,


    張九言不過就是在告訴他,大家都不容易,命都金貴,鬧開了對誰都沒好處,我們還是散了吧。


    宴子賓一聽,趕緊是慌忙點頭,“是是是,下次再找,下次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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