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言姐姐終於是下定決心,答應跟李自成走。


    李自成一下便是煥發生命一般,渾身那是又充滿了勁,拉著張九言姐姐的手,最後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


    米脂縣城,東門拱極門外五六裏處有一個小茶水鋪,攤主姓羅,熟悉他的人都稱他為老羅。


    老羅六十多了,靠著給南來北往的人提供一口水,一些簡單吃食,小本經營,維持著簡單而清貧的生活。


    這樣的買賣太小,又一成不變,別看老羅已經做了幾十年,但也沒賺到什麽錢。


    特別是現在這樣的年景,那更加是生意慘淡,一天守到晚,也許連十幾文錢,甚至是幾文錢的買賣也做不到。


    不過好在老羅孤身一人,是個老光棍,沒什麽負擔。


    生意如果好,那自是最好,生意不行,褲腰帶緊一緊,也能湊合。


    “老羅,來碗茶。”


    一個粗曠的聲音響起,老羅扭頭看去,見一個捕快模樣的人風風火火的走來,一臉得意笑容。


    這捕快老羅認識,是縣城的一個捕快,叫做陳大升。


    這陳大升平日裏沒事就愛到處跑,一心隻想著撈外快,看他臉色不錯,看來今天那是收獲不小。


    老羅弓著身子,臉上陪著笑,“陳爺,您來了,請坐請坐。”


    皮笑肉不笑,老羅招唿陳大升坐下,給他倒了一碗茶。


    說是說倒茶,其實不過也就是燒開的熱水,放了一點吃不死人,也吃不好人的葉子,染了一點顏色,冒充茶水。


    但你也別嫌棄,兩文錢,喝完再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反正是管夠。


    咕嚕咕嚕的幾口下去,陳大升將滿滿一碗茶喝下去,一抹嘴,“這賊老天真是熱的厲害,再滿上。”


    “好咧。”


    捕快喝水,那自然是沒有錢給的,但是老羅不敢得罪他,還得小心招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又一碗下肚,陳大升這才是解了渴。


    “我說老羅啊,你這買賣怎麽樣?這麽多年,賺了不少錢吧?”


    老羅聽了,心裏一咯噔,心說你這挨千刀的,該不會是要在我這撈油水吧?


    一臉苦笑,老羅委屈迴道:“捕爺,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我如果賺了錢,那早娶婆娘了,又何至於打光棍這麽多年。”


    “哈哈哈,,,”


    陳大升被老羅說的哈哈大笑,雖然眼裏多少有些失望,但也沒辦法,誰叫老羅說的確實是事實。


    在米脂這一畝三分地,隻要是做買賣的,不管是誰,隻要他陳大升看一眼,就知道買賣賺不賺錢。


    陳大升正笑著,迎麵路過一個三十來歲,看樣子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


    陳大升鼻子本能的嗅了嗅,眼前一亮。


    “站住。”


    陳大升一拍桌子,大聲嗬斥,把那漢子嚇得不輕。


    漢子很害怕,本能的彎著腰,駝著背,對陳大升問道:“捕爺,您,,,您是跟我說話嗎?”


    “當然是跟你說話,不跟你,難不成我是在跟鬼說話嗎?”


    陳大升一臉兇悍模樣,站起來,走到那漢子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


    “說,你是不是土匪?哪個山頭的?”


    漢子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大聲叫屈。


    “捕爺明鑒啊,小的就是前麵不遠的馬家村人,捕爺若是不信,老羅可以為我作證,他認識我。”


    老羅六十多了,附近許多村子的人,那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其中這個漢子,他便是認識。


    老羅還算仗義,這時便為漢子說話了。


    老羅對陳大升說道:“捕爺,他的確是馬家村的,叫馬小寶,捕爺若是不相信,我可以為他擔保。”


    漢子向老羅投來了感激的目光,“捕爺,你看,我真不是土匪啊。”


    陳大升把臉一甩,說道:“你少跟我來這套,他認識你,那最多隻能證明你是哪裏人,他哪裏知道你有沒有加入土匪窩?”


    “這這這,,,”


    漢子一陣結巴,著急,也害怕,這要是被捕快安上個土匪的罪名,那不死也要脫層皮。


    老羅對陳大升多少有點了解,知道他這是要敲詐勒索,對陳大升,老羅心裏那是一千個看不起,一萬個看不起。


    但是看不起歸看不起,你還得罪不起他。


    沒辦法,老羅湊到漢子耳邊,向他提點一句,讓漢子花錢消災。


    漢子驚慌失措,舍不得錢。


    但是陳大升兇惡無比,他也是承受不住,最後隻能是將腰裏的三十幾文銅錢掏出來。


    “捕爺,這是我婆娘給人漿洗衣裳,剛發下的工錢,我,,,我,,,”


    “你拿來吧。”


    陳大升一把將銅錢搶奪到手,說道:“今天爺心情好,就不抓你問罪,滾。”


    漢子一臉不舍,眼睛還盯著那銅錢看,不肯走。


    陳大升抬起一腳,便是要踢打。


    漢子嚇得不輕,也不敢再有什麽奢望,慌忙跑了。


    “哼。”


    陳大升冷哼一聲,坐下來,喝了一口水,對老羅得意說道:“老羅,知道老子為什麽知道他兜裏有錢嗎?”


    老羅好奇,問道:“為什麽啊?”


    陳大升將那裝有三十多個銅錢的錢袋子在手裏上下拋了拋,說道:


    “別看你年紀比我大,但是卻沒我懂得多,我告訴你,這錢啊,他有味,那小子一來,我就聞到了,哈哈哈,,,”


    陳大升很是得意,哈哈大笑,樣子好不痛快。


    老羅心中雖然是對陳大升鄙視不已,但是卻也沒想到這陳大升有這本事,竟然還能聞到馬小寶兜裏銅錢的問道。


    這不得不說也是一項特殊的本領。


    “踢嗒,踢嗒,踢嗒,踢嗒,,,”


    就在陳大升得意無比,哈哈大笑之時,一騎駿馬來到小攤前停下。


    騎馬之人一現身,登時便是讓那陳大升和老羅兩人嚇了一大跳,臉都變色了。


    不錯,來人正是張九言,這個被百姓成為米脂第一悍匪的張九言。


    兩人那是認識張九言的,不但是通過畫像見過,以前張九言在縣城幾次采買,


    動靜很大,那都是搞得人盡皆知,見過他的人那是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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