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麽多的舊糧,他也不敢一口氣拿給買主,而是每迴有大買主來了,他就往裏麵摻幾石,


    大主顧因為和鄭永慶是多年的買賣關係,都是老熟人,即使是事後發現了,礙於情麵,幾石糧食,他們也不好說,最後也就都不了了之了。


    就這樣,一個來月,都是沒出事。


    今天張九言來了,這夥計也知道張九言那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不好惹,


    所以他那是一石糧食也不敢摻,甚至害怕腳夫們搬運出錯,他還親自在那裏指揮,讓腳夫門都是搬運的好糧。


    卻是不想指揮到一半途中,他被鄭永慶叫去問話。


    這一離開,那些腳夫竟然是把糧食給搬錯了,最後將七十多石舊糧給搬了過去。


    事情真相大白,鄭永慶那是氣的胡子都豎起來了,顧不得斯文體麵,對他就是一頓的拳打腳踢,嘴裏不停的咒罵。


    不怪鄭永慶這麽生氣,剛才好些沒被他害死。


    踢打了一陣,鄭永慶累得氣喘籲籲,走到張九言麵前,說道:“九爺,您都看到了,跟我沒關係啊。”


    “嗬嗬嗬,,,”


    張九言嗬嗬笑了幾聲,這事情確實跟他鄭永慶沒關係,他鄭永慶也是個受害者。


    但是剛才自己卻差點把他給殺了,即使現在沒殺成,鄭永慶也好些沒尿褲子,


    說起來,張九言還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掌櫃,方才是我有些魯莽,差點把掌櫃給害了,說起來,我該向掌櫃賠罪道歉才是。”


    “不,九爺這話小的不敢當。”


    張九言剛想要向鄭永慶拱手,賠禮道歉,鄭永慶便是一口打斷,鄭永慶說道:


    “九爺,此事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是店內夥計不軌下作,我身為掌櫃,沒有及時發覺,那也是責無旁貸。


    為表歉意,此次三百石糧食,小的全部奉送於九爺,隻當對九爺的賠禮了。”


    鄭永慶這話那也是價值千金。


    要知道三百石糧食,那不是小數目啊,一兩五錢銀子一石的粟米,那可是四百五十兩銀子啊,


    鄭永慶一張嘴,上嘴唇碰下嘴唇,就這麽送出去了,這般態度,可見鄭永慶之誠心。


    當然,這極有可能也是鄭永慶剛才,被張九言搞得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明白了許多的道理吧,


    要不然,一個商人,即便是賠罪道歉,那也是很難做到這一步的。


    不過張九言顯然也不是愛占便宜的人。


    人家對自己客氣,給自己麵子,自己也不可能真的不知道禮數和規矩。


    這世上,該給的錢,一定要給,該給的麵子,也一定要給。一句話,別管多少錢,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張九言擺擺手,說道:“不必,隻要事情查清楚就好,該給的銀子我一分不少,這是我為人處世的原則。”


    “九爺,這糧食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了。”


    “不,如果你真有罪,我自會處理你,你沒罪,我也不需要你賠罪。”


    張九言這話不容半分質疑和商量,而後張九言牽著鯤鵬,道:“好了,我還要去采買別的東西,便先告辭了。”


    說完,張九言走了。


    看著張九言離去的背影,鄭永慶那是久久佇立,凝視。


    直到張九言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他也是如此,站立不動,眼睛目視著張九言離去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鄭永慶感慨道:“他是幹大事的啊。”


    說完,鄭永慶也是說不清自己對張九言是何態度。


    想要跟張九言進一步打好關係,又怕以後一個不好,把命送了。


    可是讓他從此以後不結交張九言,他又是感到會錯過什麽。


    一時之間,鄭永慶也是陷入了猶豫和彷徨中。


    卻說張九言離開了鄭永慶的倉庫,便是去了那上次采買粗鹽的鹽行。


    店內朝奉見張九言來了,先是一愣,而後便是大驚失色,臉都白了。


    “土匪,,,不不不,,,”


    朝奉驚慌失措,結結巴巴,顯然是嚇得不輕。


    張九言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正是,正是,煩請朝奉小哥去告訴大朝奉,就說我來了。”


    朝奉不敢怠慢,趕緊是去告訴,走得急,差點還摔一跤。


    見他這模樣,張九言也是心裏好笑,心說難道我的名聲那麽不好嗎?


    為什麽知道我的身份,他這麽害怕。


    不多時,隻見大朝奉王廣泉來了。


    一見麵,王廣泉這抱拳也不是,拱手也不是,都不知道該如何行禮了。


    “嗬嗬嗬,,,”


    張九言嗬嗬笑了笑,對他抱拳說道:“大朝奉,我又來了。”


    王廣泉趕緊陪著笑臉,抱拳道:“前番不知是九爺大駕,多有得罪,招待不周,還望九爺大人有大量,原諒一二。”


    王廣泉還在為不知道張九言的身份,生怕失了禮數,招待不周,而感到心慌,


    殊不知其實心裏過意不去的是張九言。


    上次張九言來采買粗鹽,向王廣泉提及雪鹽之事。


    當時張九言也沒多想,心說王廣泉做這一行,不如就讓他來給自己代理發賣雪鹽。


    王廣泉對此很有興趣,為此,王廣泉還沒有漲價,以原價四分銀子一斤,賣給了張九言不少的粗鹽。


    現在張九言為了還黃雅升的恩情,直接將雪鹽的發賣權利給了黃雅升,


    他王廣泉自然是隻能靠邊站,沒他的份了。


    所以張九言感覺對王廣泉,還頗為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客套幾句,張九言說,王廣泉答,張九言說的隨意,王廣泉答道認真,


    張九言感覺這樣的場麵雖然是挺別扭的,但是卻很爽。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高高在上的感覺吧。


    同時張九言心裏也是感慨,張九言心說自己現在不過區區一土匪,就這般的感覺爽,


    怪不得那麽多人想當皇上,這要是當了皇上,麵對普天之下,數不盡的人匍匐在自己腳下,那該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幾句客套過後,張九言直入正題,對王廣泉說道:


    “掌櫃,我這次要買三千斤粗鹽,以後每個月,你再固定給我送六千斤粗鹽,不夠再加,價錢現結現清,絕不拖欠,不知掌櫃可接的下這樁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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