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貫昆侖山的銀河朝蛛兒瀉來,皓白星光似銀子般潔淨,卷進她妙曼的身影,她眼睛那樣澄淨清澈,白衣能夠從蛛兒雙眸中分辨出一顆一顆的繁星來,她那美妙的眸子尚未流完的晶瑩淚珠,閃著斑斑的銀光。


    蛛兒剛想說話,突然山道隱有動靜,一雙手臂將她按倒,山道出現數道影子,蛛兒粉嫩嘴唇湊到白衣耳旁道:“是明教五散人。”“波斯明教智慧王來東洲想要接管明教,楊逍邀我等前來,一則要助守光明頂,二則是想對付智慧王。”說話的和尚穿著件灰袍袈裟,濃眉方臉,此人就是明教彭和尚。


    “我觀光明頂隱有股祥瑞真氣,七派、五嶽劍派圍攻光明頂,我等定能渡過劫難。”掐著手指的道士戴著鐵冠,故稱為鐵冠道人,傳聞他曾學得太乙神數,能夠觀雲望氣,預言福禍。


    麻姑蔣靖曾給白衣提起過鐵冠道人,傳授鐵冠道長的江湖異士就是蔣靖的師祖。“鐵冠兄,既然光明頂能夠渡過劫難,我們索性喚迴五行旗、風雨雷電四門,喝酒吃肉,等著七派和五嶽兵敗,隨後楊逍當教主,皆大歡喜!”


    說話的漢子瘋瘋傻傻,癲癲狂狂,說話毫無道理,他是明教的五散人周癲,周癲行事怪僻,很喜歡鬥嘴罵架。彭和尚道:“楊逍雖和我們五散人政見不合!但此趟關乎明教存亡!我等需要同舟共濟,方能夠保住明教。”


    周癲道:“喬峰為首的那群臭乞丐都來攻打光明頂?鐵冠兄,用你的太乙神數算一算,丐幫想要得到什麽?”鐵冠笑道:“這件事情很簡單,丐幫、明教的誌願都是驅逐韃子,但幕後利益集團則完全不同。”


    “雷門的朱老弟知道南宋朝廷風雨飄絮!遂起兵造反,丐幫忠於南宋,豈能夠允許我等推翻南宋的統治,要知道丐幫是南宋的第一幫,利益和南宋有千絲萬縷,不能分割關係,能夠除掉明教,丐幫就能鞏固中原第一驅逐韃子的地位。”


    彭和尚道:“淨衣幫的幫主喬峰和襄陽城的郭靖黃蓉都是統一的戰線,誓死都要挽救南宋的朝廷,北喬峰,南慕容,都是江湖中響當當的武林宗師,若非西夏鐵騎南下襄陽城,喬峰趕赴襄陽,我明教誰能夠抵擋喬峰的降龍十八掌。”


    鐵冠道人道:“陽教主若在世,誰敢圍攻光明頂,明教皆因統率無人才鬧得自相殘殺,四分五裂。白眉鷹王自立門戶,紫衫龍王叛出明教,獅王謝遜為報血海深仇殘害江湖諸門諸派的高手,惹得天怒人怨,唉!想在七派五嶽圍攻下幸存希望渺茫啊。”


    “嘿嘿,鐵冠兄算的卦就像放屁……”


    聲音漸漸消逝,白衣看著匍匐到身旁的蛛兒道:“波斯明教智慧王既到光明頂,想來定然有場決戰,我想潛進光明頂,光明頂危機重重,蛛兒你等著我。”蛛兒眼睛含著情意,凝視著白衣道:“我想到光明頂看看,阿牛哥待蛛兒情深意重,我不能夠扔下他的。”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蛛兒你有情有義,張無忌倒是豔福不淺,我若見到他,定勸她取你。”


    白衣笑摟著蛛兒,施展輕功暗中跟隨著彭和尚,眼前燈火通明,逐漸出現龐大的建築群,巍峨的雪山群使周圍溫度驟然下降,白衣隱匿到雕塑後麵,看著殿宇前巡邏的明教精英,暗運五輪勁調動著光明頂的天氣。


    周癲、彭和尚,鐵冠道人剛走進殿宇,突然間凜冽的寒風唿嘯,紛飛起鵝毛般的大雪,朱紅鐵門前的明教精英打個寒顫,白衣趁機施展淩波微步閃進殿宇內,躲到一根房梁上。


    迎麵走來一隊巡邏的明教精兵,看他們服飾應該是四門中天門,待巡邏兵離開,白衣看著眼前四通八達的走廊,跟隨著彭和尚遺留的檀香繼續前進,每個人的身體都有特定的味道,雖然那股味道很淡,但對精通木輪勁的白衣來說就是最好的路標。


    白衣來到巍峨建築群的大殿內,蛛兒看著眼前的殿堂,好看眼睛眨巴著,他施展龜息功收斂渾身的氣勁,蛛兒感到一雙手掌抵著她柔軟背心,她渾身的真勁皆隱藏起來,消逝得無影無蹤。


    眼前殿堂就是光明股,他聯通著唯故側殿,洛姬的實力深不可測,他帶著蛛兒哪能夠隨便潛進殿堂內,保險起見唯有潛進唯故側殿,唯故殿的殿門鎖死著,好在窗戶沒有鎖著。


    他悄無聲息帶著蛛兒來到唯故殿,透過孔洞能夠清晰看到光明殿的情景,除周癲、鐵冠道人、彭和尚還有四人,其中儼然有青翼蝠王韋一笑。“少林、武當、全真、丐幫、峨眉、昆侖、崆峒七派和五嶽劍派都聚集在明故崖的一線峽,我楊逍請諸位來,就是想商討計策。”


    他穿著一件幹淨的粗布白袍,約莫四十歲左右,相貌俊雅,神情漠然、孤傲,的確是風流瀟灑,傲桀不凡,難怪都不屑拿倚天劍。“冷麵先生,楊逍的話若能夠信,我周癲的名字就倒著寫,自陽教主不知所蹤,最想做教主的就是楊逍,楊逍若當教主,恐怕明教將毀於一旦。”


    “智慧王。”


    說話的老者很消瘦,他留著髯須,神情像冷冥冥的潭水,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他就是冷麵先生冷謙,屬五散人武功最高的,他向來說話簡短,楊逍知道他是想詢問智慧王在哪兒?


    “周癲!我看你是找死。”


    楊逍沒迴冷謙的話,他凜笑著,渾身散發著澎湃的真勁就想動手。“七派五嶽圍攻光明頂,我教大難當頭,楊左使,癲兄!當今最緊急的事情就是天鷹教、五行旗,我們若是窩裏鬥,他日有何麵目見陽教主。”


    說話的和尚身披袈裟,身材微胖,袒胸露腹,左手拿著撚珠,雙耳垂肩,笑得很燦爛,他背著布袋,布袋鼓鼓囊囊的,似裝著什麽?他就是五散人說不得。他的布袋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乾坤一氣袋,質料奇妙,非絲非革,乃天地間的的一件異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周癲道:“天鷹教和五行旗的矛盾越來越厲害,五行旗隻聽命陽教主、獅王的調遣,若不能夠統一指揮,亂打一通,五行旗打五行旗的,鷹王打鷹王的,我們哪能夠有勝算?隻有選出教主發號施令,統一調度,我們定能夠擊潰七派和五嶽。”


    鐵冠道人道:“韋蝠王,聽說你拿著殷野王的女兒,難道你已經吸掉那丫頭的血!若給鷹王知道,他哪肯再出手相助。”“呸!我韋一笑豈是如此不識大體的人,她是殷天正孫女,我寧死都不願意吸那丫頭的血!”


    唯故殿,白衣看著眼前的蛛兒,暗想她竟然是殷野王女兒,難怪她想要殺殷野王。蛛兒眼睛忽地看過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複雜的感情。


    周癲急切道:“韋蝠王武功蓋世,人品俱佳,我推選韋蝠王當教主,鷹王看到韋蝠王沒吸他孫女的血,許就肯救援明教,楊逍你既然統領四門,受陽教主的恩惠,就應該以大局為重,你說你推選誰做教主?”


    “周癲,你別看你瘋言瘋語,我就不敢殺你!我不推選韋蝠王,誰擁有聖火令,那我就擁誰為教主。”楊逍話音剛落,周癲猛地狂嘯道:“楊逍,你明知聖火令遺失數百年,你此話明顯沒將我周癲放到眼裏。”


    周癲話音剛落,施展輕功刹那間來到楊逍麵前,猛地一掌劈向楊逍,數迴合後周癲被楊逍一掌擊中胸膛,儼然是受了些輕傷。楊逍怒喝道:“周癲,看來你真想找死。”


    楊逍話音未落,除冷麵先生冷謙外的四散人朝楊逍圍攻,韋蝠王亦如夢如幻,瞬間傾身到楊逍麵前,寒冰綿掌施展,殿堂瞬間刮起凜冽的寒風,楊逍嘴角露出一抹狂傲的微笑,擺出奇怪的架勢,左右兩掌瞬間架住四散人、韋一笑的攻擊。


    “好奇怪。”


    白衣看著楊逍的架勢,那架勢頗有股神妙的力量,趁著燈火看去,四散人臉皆變得鐵青,渾身衣衫都凝固著寒冰,顯然是韋一笑的寒冰綿掌。彭和尚感到楊逍傳遞來的真勁寒冷至極,四散人的真勁則被楊逍傳導給韋蝠王。


    四散人、韋蝠王皆承受著對方的內勁,楊逍微微笑著,布衣飄舞,顯然隻是傳遞各自真勁,絲毫沒有受影響。冷謙眉頭微蹙,心想縱然楊逍武功如何高,都不能在五大高手圍攻下安然無恙。


    難道,難道是強坤大挪移,冷謙臉色蒼白,冷喝道:“楊左使,想不到你竟修煉成強坤大挪移,明教危在旦夕,難道我們要自相殘殺。”四散人、韋一笑聽到強坤大挪移的神功,皆是臉色蒼白如紙。


    強坤大挪移聚藏密、西域、東洲的絕世武功道理之大成,能夠激發人體最大潛力、複製對手的武功,製造對手破綻,積蓄勁力,能夠黏住敵人的掌力,能夠牽引挪移敵人的真勁,自由轉換陰陽乾坤氣,能夠借力打力,當真是曠世神功,驚天地,泣鬼神。


    “哼!諸位既然不願我楊逍當教主,我怎能夠輕易撤走挪移心法。”彭和尚感到渾身的血液似乎凝固,說道:“楊左使,七派五嶽大敵當前,我等將同舟共濟,豈能夠自相殘殺。”


    “這麽說你們願意奉我為教主,冷麵先生,你來幫我撤功。”冷謙麵無表情來到楊逍麵前,左掌猛地拍向楊逍,就要幫他撤走挪移勁,異變突生,一個穿著袈裟的僧袍兀地出現。


    “嗯!”


    冷謙悶哼聲,他背心狠狠被戳一指,一股陰寒的真勁侵襲他的身體,遊走他的四肢百骸中。“哈哈!阿彌陀佛,明教七魔都將命喪我圓真的手掌,真是蒼天有眼,魔教將就此覆滅,被熊熊烈火焚燒殆盡。”(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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