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肅穆的光芒環繞著高山一樣的祭壇,巨大的花崗岩拱門高高聳立,周圍迴響著抑揚頓挫的祈語。手機閱讀小說,同步更新\!{26dd}一條極盡奢華的地毯穿過滿地匍匐的黑暗神殿祭司,鋪到蕩漾的光幕外麵,正等待著黑暗魔族的大駕——在前麵的第一輪戰況傳來之後,最偉大、最睿智的黑暗魔族,終於迴應黑暗魔殿的祈求,答應派員直接參與戰爭了!


    這真是謙卑的人類的勝利!有了黑暗魔族的直接參與,想必戰後的清算也不會太嚴酷。但這些十二萬分虔誠的祭司們,卻不可能知道光幕的另一麵正在生的事情。


    “迴稟長公主大人,參與人類戰爭的本族成員已經到齊!”地獄島廣場,上百位黑暗魔族成員排成整齊的隊列,麵向他們的長公主行禮,“隻要大人一聲令下,我們就將懷著對王上的無限忠誠奔赴比斯大陸,懲戒無恥叛逆的人類,徹底挖掉第三信仰這顆毒瘤!”


    “睿智的魔王大人在注視著你們,大人的意誌,即是爾等的使命,以前,現在,直到永遠!”愛米妮伊薩伯安特輕輕點頭,對著百名戎裝在身的魔族成員說:“各位魔族戰將,這次比斯大陸的戰爭不同於以往的大戰,魔族成員直接幹涉人類戰爭這也是第一次。所以,本宮要求你們,除非戰況陷於膠著,否則不要輕易出手——戰爭全程最好由人類自己完成,我們需要的是一場戰爭,規模越大越好。”


    “遵從長公主大人旨意!”魔將們整齊迴應,“以我等的信仰和靈魂為誓!”


    “光明神族也派出了戰將幹涉戰爭,你們在戰場上一定會相遇。但本宮要求你們放下以往的種種,對神族成員要做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切都以戰爭進程為根本。”


    “遵從長公主大人的旨意!”領頭的戰將上前一步,“長公主大人,有密報顯示,參戰的人類三方勢力,他們的領在暗中交涉。所以我個人在懷疑,南北條約商團是在以戰爭為掩飾,想逃脫之後的懲罰!其實在他們的領心中,未必就擁護我們黑暗魔族!”


    “你能想到這點,很好。”愛米妮殿下說,“人類從來就不會單純地思考什麽,總是會在各種各樣的利害關係中搖擺。所以,你的懷疑是事實,本宮一點也不驚訝。”


    “那麽……需要我們在中途糾正這一點嗎?”


    “不!因為這是戰爭中最有趣的一點,也是我們最想看到的景象。”愛米妮殿下說出了原因,“你們要做的,就是盡量擴大戰爭的規模,讓鮮血流淌的更多,讓仇恨凝結的更深厚———在這種結果之下,幾個人類領能挽迴點什麽?他們的共識會是多麽的渺小可笑?他們起一場試圖挽救自己的戰爭,卻在吞噬越來越多的同類,等他們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想必會感到人類最深切的悲痛和絕望,那將是十分有趣的事情。”


    “我等明白長公主大人的意思了!”戰將領重重的點了點頭,“請大人下達旨意吧!”


    “黑暗魔族的戰將們,現在,本宮命令你們去比斯大陸建立信仰的功勳,以此作為向王上的獻禮!”愛米妮單手指著傳送門光幕,“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


    “遵從大人的意誌!”戰將領轉身令,“黑暗魔族戰將們,出!”


    “遵從大人的意誌!”廣場上綻放出一團團深紫色的光芒,戰將們揮動羽翼,幾人一組氣勢洶洶地向著傳送門飛去——他們瞬間就穿越了光幕,現身在比斯大陸的祭壇上,然後毫不停留地順著鋪就的地毯向前飛。在頂端的魔法陣中抓起一兩個祭司向導後猛然提,閃了幾閃就接連消失在天空中。


    “偉大魔族的奇跡啊!”祭壇之下,一群身份低微的祭司們仰天唿喊,“奇跡啊!我們有救了!堅貞忠誠的人類有救了!請拯救我們吧!”


    激昂瘋狂的唿喊傳上高空,不知惹惱了哪一位魔族戰將,一個碩大的黑色光球滾滾而至,“轟隆!”一聲巨響後,這群祭司站立的地方就變成一個深坑,那些因為興奮而高喊的人們消失在煙塵中,連一點骨頭渣都沒有留下!


    戰爭零時之後第十天,森格菲帝國(原坎普帝國)都,尤金城。


    與父親的莫西克帝國和弟弟的安瑟帝國一樣,力克凱達皇帝陛下執掌的森格菲也很不平靜。


    帝國八行省都是之前的坎普領土,是靠幾任將領帶著斯比亞禁衛軍一寸寸用鮮血和生命丈量出來的,大批國民是從駐軍出來的,甚至連部分政體都是從禁衛軍統領府蛻變而來。


    戰爭爆時,帝國上下被黑暗魔族壓迫,又受到莫西克和安瑟的影響,力克陛下隻能表明中立。但當戰爭進行到現在,隨著戰況的傳遞,過半官員和國民的情緒都被壓迫到一個臨界點,群情激憤之下,沒人能壓製得住,也沒有道理能壓製得住。


    南條約商團跟北條約商團的狀態不一樣,他們並沒在隱秘外交方麵投入太多的精力,這大概跟力克凱達陛下的火爆性子有點關聯,斯維斯公爵擔心b迫過甚的話會產生負麵效果……其結果就是,商團聯軍對森格菲帝國的控製不如莫西克帝國和安瑟帝國。但即便如此,森格菲帝國十幾個戰鬥力最強的軍團還是在其嚴密的監視之下。


    隻要是五十人以上的調動,都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連那些戰鬥力不強的守備軍團和三線軍團也處於商團軍密探的視野邊角。對都和皇宮的監視更是必要的,力克凱達陛下心裏怎麽想的沒有人知道,但他的言行舉動對商團軍來說卻不算什麽秘密。


    深夜,尤金城外三十裏處的農莊,十幾位農夫裝束的壯漢正聚集在地窖裏,圍著兩支火把悄聲商議著什麽,圍在當中的小木桌上有一張地圖,線條和標注都是典型的軍事風格。


    “注意,客人來了。”地窖門口,一個低沉的聲音說,“記住,不要行禮,不要叫名字。”


    眾人微微點頭,站在原地靜靜等候,不一會,地窖另一扇門從外麵被人打開。一支火把探了進來,跟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跨了進來——他整個身體都裹在一件破舊、散著酸臭味兒的大氅裏,風帽已經被隨手取下,長方形的臉上神情嚴肅。


    “陛……陛下!”雖然得到了命令,但人群中還是有人驚訝的低聲叫出來人的身份。他們聚集在這裏,是為了做一件極為危險又不能迴頭的事,付出生命是最好的結局。力克陛下的出現。卻是一種實質性的肯定和援助!


    “你們要去死,我不能同行,但來送送還是能辦到的。”力克陛下,“我費盡心機才甩掉了監視的人,抓緊時間把你們的計劃拿來看看,看我能幫上什麽忙。”


    “是!”立即有人重新鋪設了地圖,把戰術布置講給他聽。力克在成為陛下之前是一名能文能武的才俊,雖然被他弟弟的光芒所掩蓋,但這些下屬卻深知力克陛下的能力。


    “我們集合了兩個軍團的人,一部分是三線部隊的小單位,另一部分是從農場和作坊裏零散召集的退役軍人,軍官配備充足,參謀作戰、後勤指揮這些部門也能搭建起來,就是裝備方麵差點。”一個看似頭領的中年人介紹說,“目前聚集在這裏、這裏和這裏。”


    “裝備方麵不用擔心,”力克陛下點點頭問,“你們從什麽方向走?”


    “我們決定直接向北!”中年人迴答,“現在的斯比亞需要一種精神!”


    “建議你們繞個小彎。”力克陛下的手指點到地圖上,“這裏是一個秘密武庫,庫存著大量裝備,特別是箭矢之類。如果有人在恰當的時機到達,會現武庫守軍已經叛亂。”


    “這……這會給您帶來大麻煩。”


    “不會,這裏距離商團軍太近,被洗劫是遲早的事。”力克陛下平靜地說著,手指又開始在地圖上移動,“這裏是一個軍用作坊,這裏是一個走私馬場,哦,這裏是一個退休軍官會所……都是意誌不堅定的家夥,被洗劫也是遲早的事情。”


    “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我的感激,您想的太周到了,我之前還吐您唾沫……”


    “是我,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我的感激。將軍,我會終生銘記你所做的一切!”力克陛下扶住要下跪的中年人,“曾經,我以兄長和騎士的名義起誓,要終生保護我的弟弟。但今天,在我弟弟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卻無法去實現這個誓言……我心如刀割!而你,將軍,你的行動使我心裏好受一些。”


    “您的職責不在這裏。”中年人微笑著迴答,“請放心,我們這些人大多是獨身,即使有親人也是在待城……我們也有誓言,而且請相信,我們會替您完成誓言的!陛下,請保重!”


    “諸君,保重。”力克的目光掃視過去,暗淡的燈光下,他記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但他卻沒有辦法去記住那些遠在千裏之外的普通將士——多達兩個軍團的將士!在南方戰區一線完全淪陷的時候,在南商團軍氣焰囂張向二線進攻的時候,這些背負叛逃汙名的將士們正跋涉在去往邊境的小路上,他們沒有馬車,沒有後勤,甚至沒有武器!


    “我的戰士們,戰鬥!去戰鬥!”迴到皇宮,力克凱達在最高的塔樓上望向北方,緊握著雙拳無聲呐喊,“你們背負著斯比亞現在最需要的精神!”


    戰爭零時之後第十一天,清晨,莫西克帝國南方地區,桑幹河渡口。


    “老爹——刀柄老爹!”渡口崗樓下有個嘶啞的嗓子在叫,“木筏子搭好了!”


    “知道了!”正在升旗的刀柄答應一聲,轉頭對身邊的人說,“找礦工,你去安排人渡河,抓緊時間先讓孤兒和傷員先走。”


    “不行,讓文件先走。”維克媽咪從觀察孔中迴過頭來,“文件第一!”


    找礦工站在原地“啊”了一聲,不知道聽誰的才好。


    “文件都是死的,人命才是最寶貴的。”刀柄沒好氣的看著維克,“你的文件那麽寶貴?”


    “我告訴你,這些都是戰爭時期的辨識文件!”維克猶如被踩到了尾巴,蹬蹬兩步衝過來抓住了刀柄的衣領,“你知道這些文件的意義嗎?隻要有了這些文件,那些死在敵人手中的戰士才能進烈士墓園!那些背叛陛下的人才會被萬世唾棄!那些忠貞的官員才能不被埋沒!沒有了文件,你就是個死人、是個俘虜。甚至是個叛國賊!”


    “老爹,媽咪,我有個主意。”一名最早跟隨在維克身邊的軍樂團女準尉說,“文件不太厚,有堅硬的牛皮封麵,可以讓孩子們用防水布綁在前胸和後背上,就像是盔甲一樣呢!”


    “就這麽幹!”刀柄正愁找不到折中的辦法,聽到這個主意大喜,連忙吩咐手下去張羅。而維克也能接受這個安排。於是,兩個人又變得親密無間起來,開始肩並肩地視察防禦。因為在他們立足的渡口崗哨外麵,一隊隊的商團軍正在集結,馬上就要展開進攻了。


    自從那個商團軍偵察兵跟上之後,刀柄等人的撤退就變得極為艱辛。商團軍專門派出一支部隊對他們展開圍追堵截,如果不是有熟悉道路的下屬帶著走捷徑,這堆人早完了。但就算這樣,刀柄他們還是沒能搶在商團軍前麵,而是活生生地卡在敵軍前鋒和中路軍之間!


    這不奇怪,商團軍的前鋒是精銳,裝備好跑得快,早就順著大路不見人影了。而跟在後麵的中軍因為要到處掏裝備武裝自己,逐漸落下了達數百裏的距離。這個寬大的縫隙裏沒有敵軍大部隊,隻是充斥著難纏的商團軍偵察隊——非常非常的難纏。


    敏銳的狼人、潛伏的石像鬼、空中巡邏的獅鷲騎士、兩人一組的半獸人,刀柄帶著大家一路不斷戰鬥,苦苦支撐著向待城前進。每一場戰鬥都是陌生的,一路都有人犧牲,那些熟悉的下屬倒下,長眠在故鄉的熱土上,刀柄甚至來不及去悼念他們,就要帶著新的傷痕和新加入的下屬繼續使命。不斷加入的士兵過三百,刀柄事實上已經成了一個少尉營長。


    加入的人很多很雜,有成隊潰逃的士兵,有拖家帶口的平民,有慌亂惶恐的官員商人,刀柄甚至帶上了一個孤兒院和半個傷兵站……沒有理由不帶上他們,至少刀柄想不到理由,因為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方麵軍入境的情景,記得那種要迴家的悲痛。


    走桑幹河是捷徑,從這裏過河之後就能直接進山,很安全的路,再前進幾百多裏就是另一個渡口,對麵是屬於待城邊緣的森林——給商團軍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進待城的森林!


    千難萬苦之後,他們昨天晚上到了桑幹河渡口,這裏原屬第六分戰區駐守,當然,這個分戰區的部隊都跑去聖都了。商團軍前鋒倒是沒從這裏過,但萬惡的內*卻早就把渡船燒掉了!他們不敢燒倉庫,因為商團軍還需要東西武裝,刀柄到的時候,內*們還開門來著。


    追兵是整整一個步兵團,幾乎踩著刀柄他們的腳後跟趕到。於是崗樓兩邊都點起了火堆,橘紅的火光中,這邊紮木筏,那邊紮投石車,中間是瘋狂搏殺的軍人們,一場血戰直到天亮,商團軍在崗樓外留下好幾百具屍體……現在,刀柄他們的木筏終於紮好了,但這樣意味著商團軍的投石車也快紮好了。


    “我們還有兩百多能戰鬥的人。”媽咪再一次清點人數,“剛才那一場,又少了十多人。”


    “不虧,我們殺了一百多。”刀柄迴頭看看飄揚的斯比亞新軍旗,“安排好,我估計他們要來個狠的,哨所可不是要塞,這牆禁不起砸。”


    “可以漸次撤離。”


    維克看看後麵的渡口,在那裏,三隻簡陋的木筏載滿兒童和傷員,正在啟動它們的處*航,人們用水杯和木棍努力劃水,試圖讓度更快一點。


    “我擔心時間不夠……”


    “沒事的媽咪,我可是刀柄!”刀柄大力拍他的肩膀,“我是見水就走運的人,我走運了,你就走運,大家就都走運!”


    “你可別說這個。”媽咪立刻開始搖頭,“你走運都是有代價的……”


    “敵襲——投石車!”媽咪怪叫一聲,“我真是嘴賤!”


    “轟!”的一聲,崗樓頂上挨了一石彈,灰塵飛濺,旗杆被從中打斷!


    “扶起來!給我扶起來!”刀柄抓起自己的戰刀,大聲下令,“都低頭注意防禦,等狗丨娘養的上來了,就給我狠狠地殺!”


    “我愛你們!”維克扛著他的魔法杖跑向位置,“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媽咪愛你們!”


    為渡口而設的崗樓是個沙漏形狀,其實是由兩個一樣大小的子樓組成,岸上有一個,另一個建在水裏的小沙洲上,中間用石牆一樣的多孔橋相連。沙洲、子樓把整個碼頭圍在牆體裏了,很安全的設計。然而終歸太小,牆上站上五十人都嫌多。但敵人也痛快不了,崗哨三麵同時進攻,加後備和弓箭手,他們最多排開千把人。


    但因為有了投石車,商團軍的氣焰高漲,他們在弓箭射程之外整隊,然後扭動著大p股,“嗷嗷”亂叫一通衝了上來。雲梯、盾牌、刀槍混雜在一起,在雨中構成一幅怪異的畫麵。


    “弓箭——自由射擊!”刀柄鐵釘一樣站在指揮位,拄著戰刀,冷靜沉著,“檑石準備!”


    一蓬蓬羽箭飛出,撲向那些盔甲雜亂的敵軍,在隊列中紮出朵朵血花,哀嚎聲此起彼伏,鮮血混著雨水流到泥漿中,又被無數隻腳踩過,立即變成一片汙濁的暗紅——商團軍的弓箭手立即還以顏色,但是守軍完備的盔甲和戰術安排,最大程度地降低了遠端傷害。


    “一線即將接敵——注意補位!”刀柄的綜合指揮經過多次實戰鍛煉,此時已得心應手。


    “殺!”順著雲梯爬上來的敵軍剛剛露頭,一排長刀就貼著箭垛砍了過來,“噗噗”聲四起,十幾顆頭顱飛上半空!


    “注意敵軍偷襲——精英分隊上!”刀柄向維克一招手,“魔法預備!”


    果然如刀柄預想的那樣,商團軍的偷襲小隊就隱藏在普通士兵中間,狼人、蛇人、石像鬼都不缺,居然還有薩滿!他們中有的人是從天而降,有的人順著牆根爬上來,還有的站在遠處使陰招——刹那間,牆上殺成一片,後續的敵軍得到空檔,正在瘋狂地向上爬!此時的崗樓就像一隻死蟲子,而商團軍就是淹沒它的螞蟻群!


    該死的商團軍投石車,居然不怕誤傷一直在射!


    “劈啪!”一聲,銀亮的閃電劃過,先燒焦石像鬼,再烤熟了蛇人,最後在狼人的身體上留下一道烏黑!


    “老子是魔法學院留級生!老子有的是卷軸!”維克晃動著魔法杖,開始跟遠處的薩滿過招——閃電、冰箭、土元素召喚,打的比戰線上還要熱鬧!


    “二線補位!三線弓箭支援!”看到敵軍的攻擊力度和自身傷亡,刀柄連續下令,“把傷員拖下去!弓箭手要節約箭矢!”


    “殺啊!”替補的戰士衝上來,用簡短而激烈的戰鬥把爬上崗樓的敵人殺下去!


    “衝啊!”但是第二批敵人又悍不畏死的衝了上來,裹帶著第一批的殘兵繼續衝擊!


    嘶啞瘋狂的叫喊中,戰鬥愈加的激烈殘酷,一個戰士倒下,立即有另一個戰士接替崗位,雨水帶著血水順著崗樓向下流,慢慢的染紅了牆體,在外麵形成一個又一個的血窪,商團軍的屍體在崗樓下堆積,守軍的傷員也在向碼頭空地轉運……毫不間斷的廝殺中,三隻木筏被繩子拖了迴來,即將開始第二次航行。


    “穩住!”刀柄高唿,“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其實不用他說,每個戰士都毫無畏懼,在連場的廝殺中,他們很清楚自己的戰鬥力——他們是斯比亞的戰士,是任何帝國的軍人都比不了的!哪怕是一個新兵,在他死之前也能帶給敵人數倍的傷亡!


    隻要有人指揮,隻要有人帶領他們抵抗、殺敵,這永遠都不是一個問題!


    “敵人的援軍!”在木筏第三次航行時,商團軍的另一個步兵團趕到了。


    “孩子們,我們加餐了!”維克高喊,“媽咪很高興,你們高興嗎?!”


    “高興!”在肯定的迴答中,敵人的生力軍衝了上來。


    “全力!殺敵!”刀柄不再有顧忌,他知道對方勢在必得。


    木筏第五次航行時,敵人的特殊兵種集團衝鋒,除了普通手段之外,居然有野蠻人在牆下直接丟人上來。木筏第七次航行時,刀柄手裏的武器已經是一柄長刀,一刀一個砍得好不痛快!然而付出的代價就是傷痕在不斷增加,到了木筏第八次航行時,“當”的一聲,刀柄那殘破不堪的盔甲終於瓦解,他隻是笑了一聲,光著上身繼續殺敵!


    一直保持均的魔法,卻在這個時候中斷了,刀柄急切的迴頭去看——維克倒下了,小護士正在包紮他的眼睛。


    “怎麽迴事?”


    “敵人的毒。”小護士的迴答很簡短,刀柄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現維克的魔法杖把一個小黑人釘在牆上,小黑人的雙眼部位是兩個深坑,綠瑩瑩的東西正向外流。


    “轟隆——”崗樓外牆被石彈徹底破壞了,正在一塊塊的往下掉。


    “都撤到沙洲崗樓!”刀柄扶起維克向後走,“你快上木筏。”


    “不行,我必須跟你一起進退!”維克瘋了一樣地大叫:“我才是長官!我還有用!”


    “好,一起吧!”刀柄看看天色,自己給自己包紮起來。退守沙洲崗樓的戰士還有三十來人,其他的都已經登上木筏,開始第十次強渡。然而這次敵軍聚集了起碼六百人,正從三個方向強行靠近,在他們興奮和瘋狂的臉上,行動意圖已經表現得很充分了。


    當敵軍開始b近時,刀柄對他的戰士們說:“我們一步都不能後退!因為後麵就是我們的親人,我們退無可退!戰士們,你們忘記我們的光榮了嗎?”


    “沒有!”


    敵人開始衝鋒時,刀柄問,“你們畏懼敵人的殘暴了嗎?”


    “沒有!”


    敵軍開始登梯時,刀柄高喊:“好!全體注意——跨過千山,撕裂寂靜,起!”


    “跨過千山,撕裂寂靜;越過大江,黑暗咆哮!”戰刀緩緩舉過頭頂,士兵們臉上寫滿堅毅,“我們是帝國的軍團,如同暴雨中雷霆閃電!”


    “鐵血誓言,終生不變;征途漫長,誰敢抵擋!”戰刀狠狠地劈下,商團軍的血肉在漫天飛舞,“我們是帝國的軍團,敵人不過是盤中美餐。”


    “肩並肩,頂天立地!”雙眼包著繃帶的維克猛地站起,魔法卷軸不要命地向遠處投擲。


    “肩並肩,頂天立地!”刀柄在連接兩個崗樓的多孔橋上,衝向了蜂擁而來的敵軍,“為光榮的軍隊而戰!為斯比亞帝國而戰!”


    “轟轟!”水柱在河麵爆起,三隻正在靠攏的木筏被投石車打成了碎片。


    商團的軍旗下麵,現場指揮官開口下令,從口型看,那句話的意思是——活捉!


    ~下期預告~


    戰爭全麵展開,戰況也越來越激烈,南北商團軍揮出不同的風格,用無數人命鋪就了通往待城的血路。而忠於科恩·凱達、忠於自己信仰的人們,則在這條構築末日的路徑上頑強抵抗著,一點一點的削弱敵人的實力。


    然而,兩族的直接介入,又使戰爭向著更白熱化、更高的階層展!秘而不宣的部隊陸續出現,戰爭的天平開始劇烈的搖擺。商團聯軍終究還是會合了,待城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大地被鮮血沁透,巨大的魔法陣被靈魂的悲泣聲喚醒,科恩凱達終於睜開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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