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斯比亞帝國的國民來說,這個月是近年來最值得慶賀的日子。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帝國的命運在一個個兇吉難料的變數中往返激蕩,對普通民眾而言,幾乎沒有一件好事,帶給他們的隻有傷痛。


    先有大戰時期帶給他們折磨,爾後有叛亂時期的煎熬,最後還有討逆戰爭的驚嚇┅┅


    但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就結束在這個夏天。


    如果說帝國其他地方的國民對這一年記憶深刻,那麽聖都的居民對這一年的印象就是刻骨銘心。因為身處帝國的心髒,他們的生活在這一年的時間裏可以說得上是風雨飄搖。又因為戰爭的關係,有很多人失業,還有不少人連家園都變成了瓦礫。


    到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問著同一個問題∶新皇登基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了吧?


    而事實上這位新皇帝幹得還不錯,在他登基之前,創傷處處的聖都就在變化中,人們的生活也跟著緩慢的,一點一滴的起了變化。


    軍隊開出了城,街上開始出現日夜巡邏的警備隊,這算是穩定的先兆。


    先,那些依附叛軍財的家庭倒了黴,人被押走,家產被本街道的人分個精光。


    對這些居民而言,現在最要緊是有東西分,至於這些昔日鄰居的命運,誰又會去真正去關心一下呢?留著那份閑心想想今天吃什麽不是更好嗎?


    其次,聖都城裏開始大興土木,那些殘破的城牆、被毀的街道在極短的時間裏得到修複,失業的那部分居民也多了一個賺錢養家的機會。


    城裏的各處市場都在慢慢恢複往日的喧囂,各地的商人再次雲集這裏,他們運來別國的紅酒和糧食,換取斯比亞的各種特產。


    隨著皇族的進入,聖都城裏也多了一些其他種族的人,以前不在人類城市居住的半獸人、翼人、矮人、精靈都頻繁出現在聖都,有人甚至還誓說他看到吸血族人┅┅他們有的身穿軍服,有的身穿朝服,看起來都很有身分的樣子。


    居民們很是驚詫了一陣,直到後來才弄明白,這些種族的下一任族長都是皇帝的好友,因為這個原因,皇帝特別允許他們的種族享受人類一樣的待遇,可以做官、可以參軍、可以做生意┅┅這個理由,國民們還能夠接受,皇帝畢竟是皇帝,他可以做任何他喜歡做的事。


    隻要一說起這位即將登基的皇帝,他們的科恩.凱達陛下──因為他做過太多令人忍俊不禁的事,所以居民們先會露出一個笑容,除了笑,他們好像不知道應該流露怎樣的情感,聽說皇帝陛下前幾天還打了他的軍官┅┅


    好在皇帝並沒有忘記一件重要的事,登基大典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為了九月一日這個特殊的日子,為了這個特殊的新皇帝,整個聖都城內外都在張燈節彩!


    被邀觀禮的各地總督來了,逃亡國外的貴族也陸續迴來了,就連平時難得一見的外國使節也齊聚到聖都。


    據說他們祝賀皇帝登基的禮物是用車隊運來的,雖然不明白其他帝國為什麽跑這麽遠來巴結科恩陛下,但這卻是難得一見的榮耀。


    到最後,最重要的人物──神殿的兩位特使親臨斯比亞帝國。


    眾所周知,皇帝陛下在前些日子以多種罪名扣押了聖都神殿的近千名祭司,皇帝陛下還寫親筆信要求神殿來人善後,而神殿卻拖到現在才派人來處理,這個派人的時機上就讓人不得不猜疑。


    在兩位特使的馬車進城之後,民眾就開始了各種各樣的議論┅┅


    而現在,距離九月一日的登基大典卻隻有不到兩天的時間了,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如果神殿的特使在聖都搞三搞四,皇帝陛下要怎麽對付才好?任何一件事跟神族有關係的話,都算是頭等大事,況且這件事本身就不算小。


    在無數關注的目光下,神殿特使的馬車在宮門前停下,一個陪同特使到達的高級祭司還跟著通報的內侍走進皇宮。


    「迴稟皇帝陛下。」不久之後,內侍的聲音迴響在皇帝的房間裏∶「神殿特使來訪。」


    在這個時候,房間裏不但有皇帝陛下本人,還有幾位商定事務的親王和內政監督,在聽到內侍這句話後,所有的人都抬起頭來。


    「現在才來?」科恩陛下看了維素親王一眼∶「那就叫他們進來吧!你就說我還在忙,讓學院院長去接待一下。」


    「迴稟皇帝陛下,神殿特使要求打開皇宮正門,他們說自己是神族的使者,要有合乎身分的待遇┅┅」


    「他們算什麽東西──不進來拉倒,小心我開個狗洞給他鑽!」科恩陛下正被一大堆煩瑣的政務搞得焦頭爛額,聞言大怒,當場就拍了桌子∶「到底是誰?誰有這麽大的膽子跟我講價錢!?」


    看到科恩生氣,身邊的溫絲麗皇妃伸出手來,輕握著夫君的手,讓他冷靜下來。而三位親王對皇帝這樣的表現根本就見怪不怪。


    「迴稟陛下,有一位祭司要跟您詳細解釋。」內侍也習慣了皇帝的脾氣,知道皇帝不是對自己火,冷靜的站在原地迴答∶「他就在樓下,正等著陛下的傳召。」


    對麵的的菲琳皇妃放下手裏的東西,麵帶微笑看看自己的夫君∶「見見吧!聽他說些什麽也好。」


    科恩直起腰身,唿出胸中一口惡氣,語調已經緩和下來∶「傳。」


    出人意料,這位先進宮的祭司身分卻相當高,僅從服飾上看就知道他應該是神殿樞機庭的樞機祭司。


    科恩在心頭暗罵一聲,隨即站起來,還在臉上擠出些笑意。


    「神唐鍤扛笙氯瞻病!故嗷祭司在進門一步後站定,以不卑不亢的神態撫胸行禮∶「各位大人日安。」


    很明顯,他的稱唿上有問題。雖然科恩還沒有登基,但所有的人已經在叫他皇帝陛下了,就連上次來的樞機祭司也是這樣┅┅這位祭司這樣叫,自然是有原因的,或者他在為下麵的談話打基礎,又或者是在維持自己的優勢。


    「樞機祭司日安。」維素親王笑咪咪的走過去∶「平日難得見到,路上辛苦了吧?」


    「維素大人客氣,我等職務在身,辛苦一點也是本分。」樞機祭司點點頭,目光依舊停留在科恩身上∶「請容我向神唐鍤克得饕幌麓舜翁厥溝娜搜々┅」


    一臉兇相的科恩晃著一根手指,慢慢的靠近他,樞機祭司哪還能說得下去?


    最後,科恩走到樞機祭司身前,伸手指指維素∶「這個人是誰你知道嗎?他是我什麽人?」


    「知道,維素大人是神唐鍤康母蓋住!故嗷祭司正色迴答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反問一句∶「我有什麽失禮的地方嗎?」


    「他是我的父親,如果你在迴答他的話,那就麻煩你眼睛看著他。」科恩很不滿意的哼了一聲∶「不看著他,就等於是不尊重他;不尊重他,就等於是不尊重我;而一個不尊重我的人,我不管他是從哪個地方來的,都會把他從窗戶丟出去──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請接受我的道歉。」樞機祭司拿這個流氓皇帝是毫無辦法,也不準備在這些小問題上糾纏下去∶「我是無意的,請原諒。」


    「您不必介意,因為誰也不知道孩子們下一刻會在意什麽。」維素知道科恩不會在意禮節,說這話的目的隻是為了打擊一下祭司,洛u災v爭取點氣勢而已,但身為一個親王,自己卻不能太失禮,他微微一笑∶「請樞機祭司進來吧!我們可以坐下說話。」


    因洛u釩e麵的遭遇,在跟房間裏的人好之後樞機祭司才坐下來,雖然他臉上保持正常,但注意力已經不是那麽集中。


    「你說說吧!這兩個特使是誰。」科恩坐到祭司對麵,單刀直入的問∶「為什麽要我打開皇宮中門迎接。」


    「關於特使的人選,那是神族決定的事,我們樞機庭隻是照辦而已。」樞機祭司也沒什麽廢話,伸手就從懷裏拿出一份密件∶「這是神族給您的信箋,請神唐鍤抗目。」


    科恩狐疑的接過信箋,拆開隻看了幾眼,眼神就已變得異常冰冷,嘴裏擠出幾個生硬的字眼∶「這兩個人選是神族定下的?」


    「當然。」樞機祭司小心翼翼的迴答∶「這樣重大的事,我等還沒有權利決定。」


    右手拿著信箋,左手猛的一掌劈出∶「啪!」的一聲,科恩身邊的一張矮幾已經被他打成碎片。


    旁邊的人不知生什麽事,都嚇了一大跳。因為科恩的目光已變得陰森,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寬大的房間裏氣氛極度壓抑。


    而那位樞機祭司早已被科恩的目光嚇得失去思維的能力,還能維持坐姿,他的意誌已經算相當堅定了。


    維素站起來,揮退一隊衝到門口的近衛,從科恩手裏拿過信箋看。


    看完信箋,維素親王又沉默了片刻才把信箋交給身邊的菲琳,然後輕聲對樞機祭司說∶「事情突然,請祭司大人門外等候一下,我們會馬上做出迴複。」


    「好┅┅好的。」樞機祭司也恨不得早點逃開某人刀鋒一樣銳利的目光,立即就站起身,硬撐著走到門外。


    信箋在幾個人手上傳遞著,大家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


    「我上次就跟你說過,神族會報複你的試探行為。」維素親王背起雙手,緩聲對科恩說∶「怎麽樣?我的話應驗了吧?」


    「是的,我的話也應驗了。」科恩冷冷一笑∶「她們就想著給我難受。」


    「這是好事吧!一個人難受,總比整個帝國遭殃要好得多。」維素哈哈一笑∶「事情因你而起,你心裏就要有承擔的準備。」


    「我是做好了準備。」科恩搖搖頭,語氣有點索然∶「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我料不到竟然會是這兩個人,這種報複真的是打到我軟肋上┅┅憑心而論,我現在的手腕還比不上她們。」


    維素上前一步,用平和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你冷靜下來了嗎?」


    科恩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點頭說∶「是的,我冷靜下來了。」


    「服氣了嗎?」維素再問。


    「服氣。」科恩睜開眼睛∶「但我不服輸┅┅來日方長,大家走著瞧。」


    「有這份心氣就好,我等著看你扳迴這一局。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們心裏同樣難受。」維素欣慰的點點頭∶「你天生就具備蔑視一切的本能,這是我們所沒有的,也是我個人一直期待的,在先皇離開後,我也想了很多,最後現我們什麽都不缺,就缺一個你這樣的家夥。」


    「如您所願,我應召來到您麵前。」科恩笑嘻嘻的迴答∶「您現在才是什麽都不缺了。」


    看這倆父子說得差不多,一旁的菲琳皇妃才晃動著手裏的信箋問∶「兩位,可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那還用說?」科恩和維素同時看過來,異口同聲的說∶「開中門。」


    不久之後,在一陣皇家專用的禮儀號角聲中,巨大的皇宮中門緩緩打開,嶄新的皇旗飄揚在皇家步道兩邊,旗幟下麵,軍容嚴整的儀仗隊員一個個站得筆挺。


    像這種規模的歡迎陣容還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以至於在前宮處理事務的軍官和官員們都停下了手裏的工作,關注起這個特殊的車隊來。正在其他人猜測紛紛的時候,又一陣嘹亮的長號聲響起,隨後出現的竟然是即將登基的皇帝陛下,科恩.凱達。


    他一身淡藍繡銀的皇家便裝,腰上還斜掛一柄不長不短的禮儀佩劍,麵帶著微笑,就像散心那樣一步步的向宮門走了過來,最後在宮門正下方站定,在身後那些黑衣黑甲的士兵襯托下,他的身影顯得特別突出。


    「斯比亞帝國神唐鍤靠貧.凱達,在此歡迎兩位神族特使者。」一陣微風吹過,黑色的長輕輕飄在腦後,科恩黑色的雙眼裏也閃動著令人難以捉摸的深邃目光∶「兩位可以下車,順著這條皇家通道,進入你們期待已久的皇宮。」


    在科恩說完這句話後,宮門內外就是一陣沉默。


    「兩位難道是要我過來請你們下車嗎?」科恩嘴角微向上翹,給出一個桀驁的笑容∶「那樣的話,我將非常樂意~~~~」


    或者是科恩這句話怪腔怪調的原因,緊閉的車門打開了,兩位白蒼蒼的祭司一前一後的走下車來,在看清這兩個人的服飾後,所有圍觀的人整齊的出一聲驚歎──他們是兩位紅衣祭司!


    這場內亂持續了這麽久,整個神屬聯盟裏誰都知道紅衣祭司跟科恩.凱達的恩怨,甚至整個大陸上的人都知道紅衣主祭被囚禁的事。


    而以科恩陛下一向的表現來看,他起脾氣無人可以阻止,這兩位祭司的小命可以說得上是相當危險。


    而現在,這兩個人卻帶著神族的使命而來,如果皇帝幹掉了他們,為了保持威儀的神族絕不可能袖手!等待斯比亞帝國的,將是比內亂慘上萬倍的命運!


    兩位紅衣祭司一臉嚴肅的走向科恩陛下,腳步很明顯有些輕浮,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的心裏此刻在想些什麽,但圍觀的人都在等待科恩陛下爆的那一刻,也就是事情無法挽迴的那一刻。


    終於,衣袍華麗的左祭和右祭站到科恩麵前,不知他們有什麽保命絕招,反正投射在科恩身上的目光是非常堅定。


    「兩位特使一路辛苦。」科恩陛下依然保持著他特有的微笑∶「登基大典迫在眉睫,我希望兩位可以馬上解決這件事,在這期間,你們可以住在聖都神殿裏,這皇宮是世俗之地,不適合神族特使居住。」


    聽皇帝陛下用這麽平和的語氣說話,周圍的人都在大唿僥幸,但轉念之間,他們先前的恐懼就被好奇取代──為什麽皇帝陛下不作呢?他是那麽恨這些祭司,而且皇帝陛下本身並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兩位紅衣祭司也是相視一笑,老懷大慰,他們認為這個科恩終於在神殿威名下俯,自己的安全是沒問題了。當然,人家給麵子,自己也要有所表示。


    「神唐鍤咳瞻病!棺蠹撈起手來,自以為優雅的做出一個祝福的姿勢∶「祝願你的┅┅」


    「離我遠點!」出人意料,皇帝陛下在這個不應該翻臉的時候突然翻臉,他雙目中兇光一閃,站立姿勢未變,但令人膽寒的氣勢卻充斥在身體上下每一個地方∶「拿開你的手!」


    兩個紅衣祭司目瞪口呆的站立在原地,臉被漲得通紅。


    周圍的人群中傳出一陣金屬細鏈輕撞的聲音,無數士兵軍官把手放到了刀柄上,而跟著紅衣祭司來的那些隨從們全都一臉蒼白,一個個驚慌失措。


    沒人知道皇帝陛下在想些什麽,也沒人知道皇帝陛下要做什麽。不過毫無疑問的是,如果皇帝陛下說聲殺,那麽所有在這裏的祭司會立即被砍成肉醬,但是那樣的話,整個帝國也將被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科恩陛下冰冷的目光由近到遠,從左到右掃視了一遍,掃過身邊那些跟隨他南征北戰的部下,掃過廣場邊角那些麵露懼色的普通百姓,到末了,眼神已經變成憐憫。


    緊握成拳的手逐漸鬆開,冷峻的表情慢慢變成無奈。


    「兩位是神族的特使,受神族委派來斯比亞處理神殿的事,我開皇宮中門以禮相待,那是因為我尊重偉大的神族。但兩位特使要明白一點,我對兩位本身沒有一點好感。」很久之後,科恩陛下緩緩說∶「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兩位的命運可想而知┅┅你們是神族特使,我忍!但你們不要把我對神族的尊敬當成是對你們的軟弱,如果你們要考驗我的耐心,我就去麵見神王,要了你們兩個的腦袋!」


    兩位紅衣祭司沒有說話,在場的人也沒誰懷疑科恩陛下這句話的真實性──早就有無數的事實證明了,沒什麽事是這位皇帝幹不出來的。


    仇人近在眼前,但這位以前做事無法無天的皇帝,卻在今天忍下了這口怨氣,這不是一般君王能做到的。不管這件事如何展下去,為了帝國、為了國民、皇帝自己受委屈的事一定會被在場的人永遠記住┅┅


    「時間不早,請特使入大殿說話。」皇帝俐落的轉過身,大踏步向皇家議事樓走去。


    兩個保住了性命的祭司對看一眼,沒再敢說什麽,小心翼翼的跟上科恩陛下的腳步。


    態度生硬的交接了聖都神殿祭司的供詞,就算處理完了這件事,科恩陛下再擱下一句希望早日結束一切的話,之後就揮手叫人送客,沒有給兩位紅衣祭司任何說話的機會。


    「神唐鍤扛笙攏我們隻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能解決這件事。」走到門口,左祭轉過身來,麵無表情的說∶「但在我們離開之前,我們還有兩件事。」


    「說。」科恩低垂著頭,專注的目光看著腳邊的鮮紅地毯。


    「請你準備好神唐鍤康目甲、佩劍,我們要帶迴。」左祭極小心的迴答,生怕激怒了他∶「還有一封光明神族夏洛特公主大人的命令,要在我們離開前交給閣下。」


    「神唐鍤康畝西我會自己交上去。」科恩沒有抬頭,也沒有思考∶「至於那份命令,不如現在就交給我。」


    「時間是神族夏洛特公主大人定下的,我等隻有遵從┅┅」左祭的話被科恩的手勢打斷,科恩陛下抬起一根手指,指著大門。


    兩個祭司慌忙退出大殿,往日的威儀早已不見半點。


    科恩沉默了一陣,再站起身來前行幾步,然後轉過身,閃爍不定的目光久久凝視著金色的王座。在金碧輝煌的大殿裏,在周圍數百盞魔法燈火的照耀下,映照在眼中的金色的王座卻顯得那麽孤獨,那麽沉重,那麽壓抑。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緩緩的靠近,停在科恩身後,一雙溫柔的雙臂從他脅下穿過,環抱著他的腰。科恩輕輕閉上雙目,唿出一口氣。


    沒有人想說話,也沒有合適的話說,兩個人都希望這一刻能夠延續下去,哪怕是延續片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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