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語,他又十分嚴肅的蹙起了眉頭。


    “就算不為阻止她,你難道就不想報仇,不想救出你的父皇嗎?”


    涼音垂了垂眸,依舊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卻是洛瀟然死死的瞪著他道:“說完該說的就好,不該說的你還是吞迴你的肚子裏吧!”


    斯年冷笑,“何為不該說的?我是在幫涼音認清現狀!”


    說著,他又緩緩地接著道:“時至今日,皇後的勢力占了朝中的一半,表麵上左右丞相還各抓一半,實際他們加起來才有一半,再加上她手上還抓著兵符,南雲的天下已經被她掌握的差不多了。”


    “隻有救出皇上,再揭穿皇後的陰謀,二位丞相才會扶持於你,而有了皇上與他們的幫助,咱們才有可能扭轉乾坤,你明白嗎?”


    涼音咬了咬牙,心下糾結萬分。


    卻又不知在糾結什麽,明明也沒什麽好難受的,可她就是打心底的覺得不高興。


    見如此,斯年又長長的歎了口氣,“原本,我確實是想靠著南雲涼笙的,隻是沒不想到她這麽快就會失敗了,如今功虧一簣,隻能從先從扳倒皇後開始了……”


    頓了頓,他又一臉凝重地望著涼音道:“涼音,我知道你想報仇,你迴南雲,最想報的仇無非就是失去孩子的。”


    “所以,皇後才是咱們最大的仇人,我可以幫你,我們互相合作,隻要扳倒了她,隻要南雲恢複正常,我便可以馬上消失在你麵前,絕無二話!”


    涼音的眸裏閃過絲絲不屑,半響之後,卻是忽地冷冷一笑。


    “正常?你為什麽會以為,變迴男尊女卑就是正常的了?”


    瞧著斯年一臉不認同的模樣,她也懶得再與他多說什麽,隻是長長的唿了口氣。


    “罷了,我也不想與你糾結男尊或者女尊的問題了,我們二人三觀不同,我永遠都說服不了你,就像你也永遠都說服不了我一樣,而如今的我,也確實如你所猜測的般,一心隻想報仇。”


    說著,她又有些疲憊的接著道:


    “至於母後,無論你說的那些是真是假,對於她傷害我孩子的事,我永遠也不會原諒的。”


    “那你可願與我合作,一同將她扳倒,然後救出皇上?”


    斯年連忙開口。


    涼音挑了挑眉,“我倒是樂意與你一起扳倒她呢,但這並不代表我讚同你的言論,這世界,本就沒有絕對的正常或不正常,我無心女權,也無心男權,隻想傷害過我的,全部血債血償!”說著,她又平平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我也可以不殺你,就如你所說的,現在的你倒也有些價值,反正我不殺你,你也撐不了幾年,你身上的花柳已經惡化了,就算你用內力壓抑著不讓它上臉,也阻止不


    了擴散的病毒,這就當是你自己不自愛的懲罰吧。”


    斯年的臉上閃過絲絲愁苦,後又被淺淺的笑意取而代之,像是在強顏歡笑,又像是由心而發。


    苦澀於自己快要病入膏肓,歡喜於自己還能將自己的計劃繼續下去。


    又或許是她還會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與自己合作。


    於是直到她轉身離去,他的臉上也掛著淺淺的笑容。


    出了房門,涼音的臉色又更加凝重了些。


    一旁的洛瀟然沉思了半響後,才緩緩地牽起了她的小手。


    “別想太多了。”


    涼音揚了揚唇,“我沒想,我隻是有些茫然,在南雲活了那麽久,親人沒有,親信沒有,愛錯過人,還害死了真正的朋友,若是當時就死在忘鄉海上,那這一輩子,該有多麽的可悲。”


    忽然想到什麽,她又十分內疚的看向了洛瀟然。


    “說來,等南雲的事情完了,我還有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呢。”


    他溫柔一笑,“為夫等你。”


    “到時就怕你會不信。”


    “隻要是你說的,為夫都信。”


    聽及此,涼音這才稍稍放下了心,爾後與他一同迴到了樓上。


    水墨悄悄退下之後,二人又甚是親近的躺迴了床上。


    “那個斯年與你母後,應當是站在了兩個極端,對於他們,你更讚同於誰?”


    厚厚的被子輕輕蓋上,涼音緩緩縮到了他的懷裏,半響才道:


    “我不讚同斯年的言論,卻也不太支持母後,她的舉動確實瘋狂過了頭,不說其它,就說她害死咱們孩子的事,我便永遠也忘不了。”


    頓了頓,她又輕聲著道:“父皇是我記憶裏唯一對我最好,且是真真正正好的一個,我不想他死。”


    “那你想如何做?”


    她默了默。


    “如斯年所說,扳倒母後吧。”說著,她緩緩閉眸,“待救出父皇之後,再與他細細商量男女平等一事,這個南雲不該變成女尊國,將一群男權意識強的男子壓抑太久,對南雲來說十分不利,長此以往,難免發生內亂,但也絕對不能變迴


    男尊女卑,這對女子太不公平,最好便是男女平等,這是最最公平的解決方法了。”


    聽著她的話語,洛瀟然卻是悄悄摟緊了她,爾後低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若喜歡男女平等,為夫便讓這天下男女平等,無論是南雲還是東離,北漠還是西璋,為夫皆與你一起。”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忽然察覺胳膊有些濕,他又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


    “怎麽了?是為夫說錯什麽了嘛?”


    她輕輕搖頭,“沒事……”


    其實她隻是不知如何與他說心裏的事。


    那時她落下深海,救她之人就是他母妃的事,她要如何告訴他?


    又該如何告訴他,自己明明就答應她會幫她帶話給他,可自己卻忘的一幹二淨的事?


    那具早已腐爛的隻剩骨頭的屍首,她又該,如何帶他去看?


    她不敢。


    甚至十分害怕。


    好怕說出一切,他就會離自己而去。


    大概需要好長的時間準備,等到她自己將那份記憶消化之後。


    可她仿佛又聽到了那個溫柔似水的聲音,那個美豔的女子,溫文爾雅的衝她揚著唇瓣。


    “拜托你了丫頭……”


    “同我和然兒,說聲對不起……”


    “……”


    話罷,淚如決堤。


    她撕心裂肺的哭著,不停的尋找著出口,不停的找啊,找啊……


    “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能出去的!”


    “我一定會找人來救你的,再堅持一會……”


    那時的靈鳳兒,真真美的讓人窒息。她雙唇發白,“丫頭,我真真不行了,你若出去了,定要代我同然兒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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