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辨認不出來這是誰,抬頭看上麵吊死這個女人的樹丫,心裏一驚,這不就是白天差點吊死海峰的那處樹丫嗎?


    正當我有所聯想時,另一邊有個聲音傳來:“小凡,那不是小凡嗎?”


    我看過去,那裏我媽正一臉詫異看著我,我爸在邊上也認出我來,看來我還是低估父母對我的熟悉程度了,要知道我現在還沒有一米五高,擠在一群大人中間,隻露出一張臉,可還是被我媽一眼發現。


    “小凡,你怎麽這麽不聽話,一個人偷跑來的嗎?你哥呢?”我媽過來把我拉到了他們那裏,旁邊我四叔坐在地上,等著大家處理,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估計不會有什麽大礙。


    我說哥哥在家裏睡覺,他不知道我出來了,我媽知道我不是會撒謊的孩子,直接就信了,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又迴到命案上。


    鎮上派出所就那麽幾個警察,上次負責抓潘彰的那個胖警察見遲遲沒有人認出死者,大聲喊就沒有一個人認識她?不看臉,從穿戴上你們就沒有誰能認出她嗎?


    大家都是沉默,就算看衣服也沒有人能認出來,塗宰輔在邊上琢磨了半天,跑過去對胖警察說:“會不會是她自己不小心吊死在樹丫上的?她出事的那根樹丫白天時候也差點吊死過一個人,好些人都可以作證。”


    我媽也有這樣的想法,便站出來替四叔辯解說的確是這樣,白天時候我們葉家垸的海峰也差點在那裏出事,幸好當時有人發現。


    這一點很多村民都可以證實,倒沒有什麽值得爭議的,其實根據屍體的情況,警察應該有一些專業判斷才對,隻是出於保密,他們沒有對外說。


    從我的眼睛看來,地上的女人應該是人為窒息而死,而且死亡時間不短,如果說她是偷靈芝意外在那處樹丫上吊死,應該不會是這個樣子,至少舌頭會吐出來,而且上吊死的人真到要死的時候會激烈掙紮,形體不會這樣規整,從這些蛛絲馬跡判斷,這肯定是一場兇殺案,兇手故意想讓大家以為女人是自己不小心在那處樹丫上吊死的。


    我分析到這裏,很自然就意識到一點,兇手肯定知道海峰差點被吊死的那處樹丫在哪裏,甚至是親眼見過,我比較傾向於親眼見過,因為巨大的皂莢樹上枝葉繁茂,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不可能知道那處樹丫的具體位置。


    那麽這就簡單了,當時見過海峰差點被吊死的人有我家的三人,我大姑和姑爺兩人,還有塗宰輔以及他們茅屋灣裏的幾個村民,我們家三人自然不可能殺人,我和媽媽以及哥哥一直在一起,他們沒有作案時間,再說我家裏就沒出過壞人,不可能害人性命,這一點我比誰都了解,那麽剩下的嫌疑犯就隻有茅屋灣裏的幾個人,雖然我大姑和姑爺都是人品有保證的人,但我也不方便直接將他們排除,隻能將他們暫時歸在嫌疑人員名單裏。


    “好啦好啦,大家都散了,大晚上的看不清,事情暫時都這裏,天亮之後派出所會繼續追查,並且將命案上報,你們沒事的話不要再來命案現場,以免破壞可能遺留的線索。”鎮上派出所裏的胖警察開口,大家自覺散了,反正熱鬧已經看完,再熬下去沒必要。


    現在有一個問題,我四叔該怎麽處理,隻見那位胖警察走過來,俯視著我四叔,沉默思考了一會兒,說:“你叫夏遠季是吧,葉家垸人,先迴家吧,不要到處亂跑,我們可能隨時會找你繼續了解情況。”


    聽到這話,我知道這位胖警察是有水平的,已經排除四叔是兇手的可能,可還沒有走的塗宰輔不幹了,拉著胖警察說:“警察同誌,他可是偷神樹靈芝的賊,不能就這麽放他走了。”


    胖警察有些納悶,白了塗宰輔一眼:“塗老,你怕是有些糊塗了,那七棵靈芝天生地長,屬於無主之物,誰采到就是誰的,夏遠季深夜來采靈芝並不犯法。”


    “可,可這是皂莢神樹上長的靈芝啊,他有膽子采就是對神樹的大不敬,必須讓他進派出所好好教育一下。”塗宰輔不依不饒的樣子。


    胖警察一臉無語,可能是鑒於塗宰輔在附近有些分量,耐著性子解釋說:“我們共產黨人是唯物主義者,不信鬼神,皂莢樹神你們可以拜,但不要將自己的信仰強加在別人身上,說實話,這樹上的七棵靈芝遲早要被人取走,夏遠季沒成功就隻有便宜後來人了。”


    說完,他不給塗宰輔說話機會,大踏步離開,讓塗宰輔也無可奈何。


    “遠季,快起來吧,滿身是傷,我家裏還有瓶紫蘇藥水,趕緊往傷口上擦擦,別感染了。”我媽和大伯母以及大姑三個家庭婦人將四叔拉起來,都是一家人,大家看他這樣心裏也不好受。


    我爸和大伯以及大姑爺三個男人則是不知說什麽好,招唿著先迴家,我跟在他們後麵,我媽不時提醒我走快點。


    我心裏一直在想破解命案謎團的事,這時候突然感覺腦袋裏有異動,隨之上次那隻最小的青毛獸出現在我的肩膀上,咬住我的衣服往後拉。


    難道是在提醒我什麽?


    我心裏一動,感覺它是在提醒我後麵有線索,我看了看在前麵走的爸媽幾人,乘著他們不注意,快步往迴跑,沒跑多遠我就看到對麵那棵皂莢神樹下有身影在動,我目前的個子小,不易被發現,一直跑到近處,躲在一處草叢裏仔細看,皂莢神樹下的身影好像是一個老頭,他在身上一陣摸索,然後我看到他劃亮了一根火柴,丟在地上的冥幣上,隨著火勢漸旺,我清楚認出他的臉,是塗宰輔,火光照耀下,他蒼老的臉給我感覺有些恐怖。


    “小凡,你在幹什麽?”突然,身後傳來我媽的聲音,我迴頭一看,我爸媽發現我不見,一起來找我了。


    “沒幹什麽,就是迴來看看。”我應付著說,手指指向後麵。


    他們看過去,塗宰輔已經聽到聲音走過來,我媽愣愣看著塗宰輔,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有我爸膽子比較大,快步過去打招唿:“塗老,大家都散了,你怎麽又迴來了?”說話之時,目光已經注意到皂莢樹下燃燒的冥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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