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劍城有頂級劍道名為四季歌,果然名不虛傳。”


    這位玄鬼宗男子貌似看出了這少年的緊張,不覺露出一絲微笑。


    “我並無惡意,也不會偷襲你,隻是想問這可是春來劍法。”


    聽到這黑袍男子的低聲詢問,雖然輕聲細語,字裏行間卻暗藏一股殺機,這位劍子微微點頭,臉色愈發蒼白。


    他想要拔劍,可不知為何,一股潛在意識卻不斷的阻止他,似乎隻要他一出手,必定會失敗,而失敗的代價,便是死亡。


    這位劍子猶豫再三,最終咬牙停下了高舉的古劍,他麵容凝重,步步後退,這位玄鬼宗的男子非同小可,給了他極大的壓力,後者也不阻攔隻是微笑送行。


    “不錯,雲中劍宗的劍子沒有一位是濫竽充數之輩,若是能來我玄鬼宗,也是一個好去處。”


    玄鬼宗的這位男子似乎有意招攬劍子,可這位劍子卻沉默不語,他感受到了危險,悄然後退,想要離開此地。


    這個舉動似乎令玄鬼宗的這位男子很失望,他微微搖頭,竟是轉身率先離去,在他身後,這條修行路已徹底死去,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少年劍子微微歎息,他原本蒼白的麵容這才緩和不少,那玄鬼宗的男子太強大了,並非是尋常的宗門弟子,若是動手,他必死無疑。


    可話說迴來,如此退卻一步,難道便能安然無恙。


    這位劍子猛然看見懸浮於虛空之上的一麵青銅古鏡,心中頓覺不妙,可當他準備抽出古劍時,卻為時已,一隻蒼白的手掌從他胸膛之處穿出,無邊的痛苦襲來,讓這位少年麵容猙獰而可怕。


    他想要迴頭,可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唯有仰天哀嚎,從那青銅古鏡上,這位劍子看見去而複返的玄鬼宗男子,這男子一臉微笑,站在自己身後,唯獨那一隻蒼白可怕的手掌,不知為何洞穿了他的身軀。


    劍子的生機在潰散。


    撲通。


    隻聽得一陣沉悶的倒地聲,這劍子正欲拔劍的左手最終無力垂下,他的身軀化為點點光輝散去,一身修行最終消失於天地之間,玄鬼宗男子身後站著數道身影,皆是玄鬼宗最精銳的弟子,他麵露微笑,凝望天穹之上的銅鏡。


    “你做的很對,並未出劍,我便無法反擊,可你忘記了天下修行者皆看見了你斬殺這一路的生靈,若是放你離去,在下豈不是與妖魔為伍了。”


    這陣淡淡的低語聲流淌四方修行路,甚至衝上了雲霄之上的青天,雲中劍宗內,諸多劍子氣息陰沉的可怕,若不是被一位劍子所阻攔,這玄鬼宗的家夥必定要受到萬劍討伐,如此張揚,如此羞辱,這已經越過了雲中劍宗的底線。


    暮洛麵無表情,隨手揮出一片祥雲,遮掩住了那劍子死去的場景。


    這一舉動雖在青天之上,可某條修行路之上的那位玄鬼宗男子心有所感,他笑而不語凝望天穹,獨低聲道:“春來劍雖太過柔和,可若是有機會,還是想親自領教一下。”


    這玄鬼宗的神秘高手從劍子身上跨過,轉身便消失於修行路盡頭,暮洛聽見了他的低語,青天之上,這位十九劍子似乎並未動怒,他臉上看不出青虛波動,依舊以平淡語氣道:“再等等,出世便是入局,若是被各個擊破,雲中劍宗必敗無疑。”


    暮洛在努力的讓眾多劍子冷靜,當初的劍城十八劍子還好,各個隱忍殺意,唯獨那若隱若現的劍氣堪稱可怕,十八人中的每一位皆厲害非凡,麵對這等挑釁,依舊能隱忍。


    要命的是如今雲中劍宗最年輕的一群劍子,他們修為不錯,天賦皆在上上乘,可終究不曾經曆過風浪,如今被那玄鬼宗的神秘男子一挑釁,早已雙眸染血,一身殺氣與劍氣糾纏在一起,難以區分,這種狀態下一旦出手,必定不死不休。


    “此人應該也是玄鬼宗的鬼仙之一,小七,可能從他的修行之術上看出點名堂來。”


    暮洛有肅殺之氣溢出,他並非不曾動怒,隻是時機未到罷了,小七俯瞰大地,那明亮的眼眸浮現諸多咒印,從那條覆滅的修行路上,小七不知看見了什麽,眉頭愈發緊促。


    “都是虛幻的鏡像,那劍子衝入修行路的一瞬間,便已落入了幻境之中。”


    小七將所看出的端倪說出,暮洛微微點頭,的確如此,以劍子手段,不可能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起初那劍子便已落入幻境之中,消耗了太多的氣力,甚至精氣神皆已喪盡,到了最後在給予致命一擊,必定水到渠成,甚至讓這劍子連十分之一的修為都施展不出來。


    暮洛反思之前這劍子的手段,陡然一聲怒吼,四周祥雲頓時散去,似被這少年的憤怒所驚擾。


    “以為不出劍,不流淌出一絲殺機,便能死裏逃生麽,修行者皆有人心,人心在麵對敵人時的殘忍與無情,難道你們不知,這一屆劍子,是我見過最差的劍子。”


    暮洛斬釘截鐵的開口,他身後一些年輕麵龐皆低頭不語,他們的確天賦不錯,修為也大都步入了行者境界,可要說修行界的殘酷,他們理解確實不深,尤其是雲中劍宗如日中天,再也不見昔日劍城的大戰上演,更是讓這群劍子坐井觀天,忘卻了修行界的恐怖。


    氣氛驟然壓抑下來,雲中劍宗之上的祥雲流轉,卻也有一層黑雲覆蓋,妖魔飛田在做法,好似想要告訴這群劍子一些道理。


    眾多劍子看似被暮洛明嘲暗諷了一頓可更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們心中生出,又有一些劍子出世了,他們麵無表情,眼角卻帶著殺意與冷靜,較之之前的那一批,顯然在心境上有了一定的突破。


    暮洛微微點頭,他並未阻攔。


    到了這一步,阻攔也毫無意義,若是一味打壓這群年輕劍子的鬥誌,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讓他們畏懼未來的大戰。


    唯有在一場場戰鬥中存活下來的,才有資格承擔雲中劍宗的劍子之稱唿,暮洛退後幾步,與昔日劍城十八劍子中的幾位以眼神交流,皆從這群人眼中看出了決然。


    “此事由我而起,諸位劍子暫且無需出手,小十九自然有辦法破除此局。”


    暮洛終於動了,他從宗門之內出發,從青天之上朝著東方行去,此時此刻,地上已滿是殺局,若是他落地,必定會受到玄鬼宗與諸多修行路上的高手合力誅殺,這一切殺局的源頭終究還是在他身上,雖還未到兩大宗門正式大戰的時刻,但玄鬼宗與雲中劍宗的交手,卻是已經開始了。


    “還是得由我開啟這一大戰的序幕麽,與當初劍城化為雲中劍宗一樣。”


    暮洛笑容頗為苦澀,他於青天之上俯瞰大地,卻見諸多修行路上皆有大戰爆發,或劍氣衝天,或邪氣凜然,玄鬼宗一些高手與劍子相遇了,這是兩大百裏宗門年輕一輩的戰鬥,猶如星辰對撞,光彩奪目散發著強大的戰意。


    一瞬間,幾處戰場便吸引了各條修行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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