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楊執柔在看見李訓的一瞬停下來手裏的動作,雖然和他隻是一麵之緣,但是毋庸置疑這個人絕對是個高手,看他這麽氣定神閑貌似不太在意自己的窘境,看上去好像坐在失控的馬車裏的人不是他似的,楊執柔決定暫不出手,先靜觀其變。


    但是情勢卻急轉直下,並沒有給她太多的選擇,那該死的潁川王在掃了一眼楊執柔的馬車,又看了眼拉著自己馬車狂奔的馬後,像沒事人一樣把簾子放下了,然後再沒有露臉,眼看著兩輛馬車就要撞上了,傅康也有些急了,對著傅言說:“這些大內侍衛都是幹什麽的,這麽大的動靜,怎麽沒有人過來!小言,楊姑娘不會輕功,你馬上帶著楊姑娘下去,我隨後就來,要不這撞上可會傷的不輕的。“


    傅言依言就要拉起楊執柔:“楊姑娘,得罪了。”


    “等等,你們看。”楊執柔指著後方馬上就要撞上來的馬車。隻見一白衣男子從平地飛起,騎在了瘋跑的馬上,雙手拉緊馬韁繩,馬兒因為突如其來的外力而停止了腳步,前蹄離地,嘶叫著,馬頭向右轉撞到了宮牆上,在場的人從剛才開始就都屏住了唿吸,而此時馬兒撞上圍牆的聲音像是一滴水滴進了油鍋裏一樣,瞬間驚醒了周圍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住的眾人。


    有小太監用尖叫著:“哎呦喂,快來人哪,快來人哪,這可如何是好啊,侍衛!侍衛!”而宮女們則是攙扶起因為著急讓道而倒地不起的人們。


    各家的女眷都顫抖著雙手抓著自家的男人不撒手,尤其是那些常年待在閨閣中的小姐們,不是躲在父親身後,就是握緊兄長的手,臉色慘白。


    而被傅康吐槽過得大內侍衛們也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


    但是楊執柔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從馬上飛身而下的白衣男子,沒想到這麽巧又是一個熟人。


    此人正是破廟中的那個男子,他好像並不關心周圍的情形,也沒有在救人之後第一時間確認馬車裏的人是否安好,而是屈膝半蹲,看著因為撞擊而倒地不起的馬兒。


    他從袖口拿出手帕,挑開馬兒的嘴唇,漏出馬兒的牙齦,那馬兒的牙齦處此時此時覆滿了黑色的液體,楊執柔挑了下眉毛,繼續看著。


    他又從袖口取出一個小瓶子,裝了一些從馬兒牙齦裏滲出的黑色液體。然後裝迴袖子中,旁若無人的拍打了一下衣服,起身向停在楊執柔他們前麵的馬車走去。


    楊執柔這才注意到那馬車前站著的人就是那日在破廟見過的人,好似白衣男子的隨從。他在白衣男子站起來的那一刻已經迎了上來,拱手道:”主子。”


    那白衣男子在路過楊執柔他們的馬車時,楊執柔快速的將窗簾放下。然後聽見有人壓低聲音說道:“人已經找到了…情況不樂觀。”說話的是那個隨從。


    “恩,我知道了,先進去吧。”這次應該是那白衣男子在說。


    “是。”那隨從應道,然後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小,應該是走遠了。


    楊執柔低頭想:“他怎麽在這裏,在破廟中他好像告訴過自己他姓蕭,名子良,蕭子良...姓蕭...輕裝趕路…又出現在東吳皇帝壽宴中,難道!”


    楊執柔猛地抬起頭看著傅康問道:“這次壽宴西梁有派使者來麽?”


    傅康想都沒想就迴答道:”有的,有的,西梁王自從稱帝以來就沒有再參與各國的事務,但是這次卻在東吳皇帝壽宴前來信說會派皇子來賀壽。”


    “皇子?你可知這皇子叫什麽?”


    ”這西梁隻有兩位皇子,大皇子蕭何和二皇子蕭衍,至於這次來的是哪位我也沒打探到,我昨天派人去驛館打探的時候西梁的人還沒到呢。”


    “昨天麽...…”那就應該不是他了,名字對不上,而且他們可是比自己先走一步的,不可能昨天還沒到。


    “對了,剛才那個事你怎麽看?”楊執柔問道。


    “你說的是那中毒的馬?”傅康說道。


    楊執柔笑了:“你怎麽看出來那馬中毒了?”


    這次卻不是傅康迴答,而是傅言迴答道:“姑娘有所不知,雖然有些距離,但是姑娘你看那匹馬,四肢抽搐,血管粗漲,牙齦有黑色液體流出,這正是中了錢明散的毒。”


    “錢明散?是什麽?”


    “恩,錢明散主要使用錢明草製成的,但是如果搭配別的不同的草藥,無論有毒無毒的草藥,隨便加一味進去都能使之藥性翻倍,而相應的解毒的時候也要考慮到這加進去的藥。”


    嗬嗬,楊執柔想這倒是奇了,在以前的世界可是沒見過這麽神奇的毒藥,還可以百搭。


    ”那這毒是幹什麽的?“


    傅言說道:“使人狂躁,迷人心智。中毒之人會暴躁不安,且中毒期間完全沒有意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當然搭配不同的毒藥,藥效也會不同,但是大多是讓人變得狂躁的效果,當然程度會有所不同。”說完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還輕輕的歎了口氣。


    ”哎…”在一旁的傅康也歎氣。


    “怎麽?有什麽問題麽?”楊執柔挑眉問。


    傅康欲言又止。傅言看了一眼傅康,對楊執柔說道:“楊姑娘,這次我們可能會陷入麻煩,如果剛才那匹馬拉的人是無關緊要的人還好,要不是...…”


    “恩?要是很重要的人會怎麽樣?”


    “要是很重要的人,那我們傅家就在劫難逃了。”


    “怎麽說?難道!”楊執柔像是突然想明白什麽一樣瞪著眼睛看著傅康他們爺孫倆。


    傅康無奈的說道:“恩,這錢明散一直是我們傅家的獨門毒藥,從不外傳,知道配方的也就隻有曆代家主。所以...這次我們傅家肯定會被牽扯進去,隻盼那馬車裏的人不是什麽大人物才好。”


    楊執柔有些無語,這都是什麽狗屎運,這算是躺著也中槍麽。然後又有些同情的對傅康和傅言說:“估計你們的願望要落空了,那車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陣子大家談論的最多的,潁川王-李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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