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是一個男子,看起來是和我一般的年紀,穿著一身運動裝,頂著大約一米八的男神身高,梳著一頭利落的短發。皮膚很白,沒有一點瑕疵,五官分明,組合得恰到好處,我從沒見過長得如此完美的男子。


    “我叫白飛,是你的專屬定製!可以先讓我進去嗎?”他的微笑是那麽溫暖。


    已經看呆的我這才迴過神兒來:“噢噢,進來吧!”


    他進門換了鞋,然後把鞋子整齊地擺放在鞋櫃裏,一套動作很是流暢。


    “飯吃過了嗎?我幫你做的,屋子也都打掃了一遍,你可還喜歡?”他對我說話時,語氣裏滿是寵溺,“我本來是有鑰匙的,可是出於禮貌,沒有和你說之前還是選擇敲門兒了。”


    “噢噢!”我連連答應著,心裏不知不覺地就多了小鹿亂撞的聲音。


    有了這個專屬的男朋友,我的生活倒是豐富了不少,他陪我逛街,手把手地教我做更好吃的東西,他每天不用上班,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和我呆在一起。


    “你不需要工作哪裏來的錢呢?”雖然沒見過他工作,可是感覺他像是有花不完的錢。


    “哼!錢算什麽?根本就是廢紙!”這麽久了,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我說話時這麽冷淡,不帶一絲溫度。也是這種語氣,讓我覺得他是個人類,而不是機器人。


    “我的工作就是陪你啊……”很快,他的語氣就又恢複了正常。


    有了他的陪伴,晚上睡覺得時候我再也沒有失眠過,他給我很強烈的安全感,可是聽他那樣的迴答後,我第一次失眠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是淩晨00:30,我試探性地摸了摸旁邊,卻發現白飛不見了!我的心裏莫名地很慌,真的很害怕那些美好的事情都隻是我的一場夢而已。


    “嘎嘣。嘎嘣!”一種奇怪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抄起一把水果刀,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嘎嘣!嘎嘣……”隨著我的移動,聲音越來越清晰,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我沒有開燈,借著從窗戶投射進來的月光辨識著一切。


    “是白飛!”我在心裏默默地唿喚著,感到莫名地開心。


    “嘎嘣…嘎嘣…”聲音發出的頻率降了下來。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抑製住了想要衝上前去的衝動。


    我躲在客廳藝術牆的後麵,探出一個腦袋來。


    借著月光,我看到白飛在用刀割著自己的右胳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將割下來的胳膊平放在旁邊的地上,左手拿刀,一點一點地將一整條胳膊切成小段,然後又將手裏的刀換成了叉子,將它們牢牢地叉住,放進嘴裏去。一塊一塊,他吃得不緊不慢,嘴角還噠噠地滴著血。


    我感覺胃裏的東西翻滾著,趁它們還沒有翻滾出來,我趕緊離開了客廳,迴到了床上,逼著自己閉上了眼睛。


    我竟還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時,卻見白飛正趴在我的跟前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我反反複複地看著他的胳膊,是完整的,仿佛昨晚的事情是我幻想出來的一樣。


    “我去給你做飯去!”他見我醒來,便也不再盯著我了。


    等他離開後,我輕輕地拿起我的拖鞋,清晰地看到了鞋底的紅色印跡,我聞了聞,沒錯,是血的味道!


    昨晚的一切並不是夢境,我的心咚咚的跳著,他是什麽怪物,不,他沒有傷害過我,他不是惡人。


    這時候,我竟發現我是真的愛上了他,不管他是什麽,我都能夠接受!


    我換好衣服,走到了飯桌前,他的廚藝很好,每天都會變換不同的花樣兒。


    我拿起筷子,昨晚的一幕在我的腦海裏湧現,怎麽都揮不掉,覺得滿嘴都是血腥味,連桌子上的飯菜,在我看來都是一塊一塊的人肉、人骨頭、人的血……


    我還是沒有忍住,吐了出來……


    “你知道了吧!”他一邊拍著我的後背,一邊盤問著。


    “啊?你說什麽?”我想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了。


    “沒事!你漱漱口,我去給你做些開胃的東西來吃……”他依舊是那樣溫柔。


    “唿!”我鬆了一口氣。


    可是就在第二天,我發現他不見了。我以為他又是去做什麽事情,忙完自然會迴來的,可是我等啊等,一天、兩天……


    已經一個星期了,他再沒有出現過……


    “電視購物!”我翻出了那個熱線,卻怎麽也打不通了。


    我隻好去尋找那家店鋪,去馴靈路,一遍又一遍的找著,每天都去。


    一個月過去了,我每天茶飯不思,還是忘不掉他。幸運的是,我還是找到了那家店鋪。


    依舊是古老的店麵,陰陽怪氣的老板。


    “白飛呢?我要見他!”我喘著氣,語氣裏滿是慌張。


    “你愛他嗎?”老板隻問了我這麽一句話。


    “嗯!”我點了點頭,“不然我也不會迴來!”


    “哈哈!說得好,不然你也不會迴來,聽到了嗎,白…飛…?”叫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語氣裏帶著說不出的威脅感,“哼!你還挺有本事,不錯啊!”


    我疑惑地盯著他,卻見白飛從他後麵走了出來。


    看到他,我的眼前一亮!


    “你可以走了!”老板衝著白飛打了一個手勢,他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我想衝上去追他,店鋪的門卻緊緊地關上了!


    “這一局我賭錯了!不過我也不虧,一個新鮮的靈魂!哈哈哈…”整個店裏都飄蕩著老板那陰裏陰氣的聲音。


    “看著我的眼睛……”我像觸電了一般,無法動彈了。然後感覺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在被撕扯著,那種生疼的感覺,我想要叫出來,卻發現喉嚨裏壓根發不出聲音來。


    強烈的疼痛感讓我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了,發現自己還是在那家店鋪裏,旁邊立著一麵鏡子,我走到了鏡子前麵,看到鏡子裏出現了一個玩偶!


    “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毛絨絨的,“我變成了一個玩偶!”


    雖然難以接受,可我知道自己是被封印在了一個玩偶裏。迴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我漸漸明白了些什麽。


    “你說的最寶貴的東西是我的靈魂吧!”


    “哈哈!你終於明白了!”老板的聲音已不再陰裏陰氣了,反而是一種很硬朗的語氣。


    “沒錯,可這一切都是你自願的,我給了你機會了,你看到白飛在吃自己,那是因為他本是一個靈魂體,他要想在陽間存活不被冥界帶走,必須寄居在一具軀體上。我用特殊的材質做出了仿人體,可是這種軀體的保質期隻有24個小時的時間,可是每隔24小時,仿人體也會重生。所以他必須每隔24小時吃掉自己,獲得重生。


    他做這些過程是不允許被契約人看到的,也就是不能被你看到,否則,他將徹底滅亡,永世不得超生,反反複複進行吃自己的過程,痛苦也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可是如果契約人自願送上門,那他也將得到解脫,重入冥界,然後轉世投胎,而他的位置由契約人頂替。你完全可以忘掉這些事兒,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可是你卻又迴來了。你應該知道,在完美的情人,也是定製的,是虛擬的,是不真實的,你們人類啊!哈哈!還真是有趣!”


    “可是我真的愛上了他,即使我知道了真相,不管你怎麽想,我都不會否認這個事實!”我的語氣很是堅定,到這個時候了,我卻並沒有和他大唿小叫讓他放過我,因為我知道,這是貪婪的結果。


    之後的日子裏,我一直在等待著重生的機會,玩偶的壽命是無限長的,或許也是用了特殊的材質,玩偶也是靈魂體最好的棲息場所。


    我成了好多人的定製情人,可是沒有一個成功,我都努力先讓他們愛上我,然後突然消失,等待結果,可是,沒有一個人又迴到店鋪。我以為的愛,原來都不算。


    所以,已經幾百年了,還是沒有結果,無聊時,我就會出來逛逛,不過,不能離開玩偶超過24個小時,不然就會消失。


    不過,我並不覺得很遺憾,因為那一場虛擬的愛情,讓我找迴了我自己,讓我找迴了屬於我的自信!而且,這麽多年,經曆了很多,看過很多,我真的看淡了很多事情,我原本在意的一切,感覺都不那麽重要了。”


    她的故事講完了,便起身要走了。


    “等等!”冥帥從裏麵的臥房裏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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