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浩然已經氣到口不擇言了,“還以後?還有下次?!狼狼你的腦袋長在尾巴尖上了嗎?” 狼狼實在不明白,腦袋怎麽會長在蠍尾尖上,真的長成那個樣子還怎麽戰鬥?要知道他的獸形最脆弱的部位就是腦袋,因為上麵全都是眼睛,層層疊疊,而他最犀利的武器就是蠍尾,不過鑒於他變身異化方式的特殊性,半獸化的時候把腦袋舉到蠍尾上也不是不可以。 紀浩然隻聽見耳朵邊稀裏嘩啦一陣響,爆豆子一樣的聲音,這聲音並不陌生,狼狼的身體大麵積半獸化的時候環狀骨板彼此相撞就會發出這樣的動靜,紀浩然疑惑抬頭,“啊——” 隻見狼狼帶著尖的蠍尾高高豎起,上麵頂著一個圓咕隆咚的東西,那東西上還有花紋,一圈扣一圈深淺大小不一——天啊,那不是,狼狼的獸形腦袋嗎?那一圈一圈的紋路,可不是大眼套小眼那數之不盡層層疊疊的——複眼?! 聽見紀浩然的驚叫,狼狼火速把龐大的獸形轉變迴人身,紀浩然驚魂未定,狼狼小心翼翼討好道,“紀叔好厲害啊,原來把腦袋頂到蠍尾上,可以看得好遠啊,我以前還想把身體原地立起來像萊利哥那樣呢,可是每次都站不住塌下來——我怎麽這麽笨呢,其實想把頭抬高,根本就不用學著他們劍齒虎人立嘛,我隻要半獸化光舉起腦袋就可以了啊!” 紀浩然卡巴卡巴嘴,忽然發現之前滿腔的激憤全都化成了輕煙,連聲“噗”都沒有就全都散了。 那天晚上的批鬥會就這樣不了了之的,唯一遭了實際懲罰的就是金鬃白底黑地三隻聖獸——紀浩然晚上在草地上鋪了一張獸皮,自己摟著長生和艾爾去睡了,半夜裏黑地打算偷襲來著,被紀浩然抹著黑不管不顧的踹了一腳,第二天早上起來,紀浩然震驚的發現黑地眼睛裏出現一小塊淤血,連帶著那隻眼睛的眼皮也腫了。 紀浩然當場就癟了,他原以為就他那廢材胳膊腿使出來的花拳繡腳,捶一拳踹一下到了金鬃白底黑地那都是撓癢癢,可是萬萬沒有料到胡踢亂打也是有可能瞎貓碰到死耗子的,而且黑地是什麽戰鬥級別?要不是一點戒心也沒有怎麽可能躲不開,更別說那麽擅長戰鬥的黑地,反擊的方式估計千八百的路數都不在話下,又怎麽能傷到那麽重要的眼睛上?! 接下來的一整天紀浩然的目光都追著黑地轉,連狼狼和強帶著幾個獸人再次上山都顧不來了,烤肉喂食親親抱抱附送無數個,黑地這次不知道是真疼了還是學奸了,再沒給點陽光就燦爛,眯著一邊眼睛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在紀浩然靠過來的時候特別艱難的撐起頭,有時候迴舔一下,有時候就隻能拿腦袋蹭一蹭人。 紀浩然越發後悔的腸子都青了,這是黑地啊,又傻又二又裝不住事好得瑟的黑地啊,現在跟生了一場大病似的無精打采,獨眼龍似的不哼不哈,鬧到後來紀浩然都懷疑他是不是叫自己給踹出腦震蕩了,一個勁趴在黑地耳朵邊問:“暈不暈,暈不暈?!” 黑地閉著眼睛哼哼唧唧搖頭,紀浩然心裏正一鬆,“吧唧”黑地的大腦袋砸地上了,幸好緊接著呐眼睛又睜開了,不然紀浩然真的以為黑地腦震蕩迷糊了。 噓寒問暖當保姆的時間過起來飛快,很快就到了晚上,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紀浩然不知道該怎麽檢查黑地的眼睛到底有沒有事,就讓他背著光把被打的眼睛睜開,綠瑩瑩的幽暗反光看起來還算通透,紀浩然才放下一點點心。也終於想起一大早上山的狼狼和強。 都是野獸的後代都是大山裏的原住民,紀浩然經了昨天又經了昨晚現在也想開了,那一個一個不管是胳膊腿還是眼神都比他好出幾十條街,操心他們真的有點狗拿耗子,再看見狼狼和強都完整,跟去的幾個獸人也都健全,紀浩然壓根不再提封山令了。 倒是強自己湊過來,主動招認上山的獸人少迴來一個,因為算日子阿蒂卡他們這一兩天就該迴來了,既然山坡上的情況不明,山頂上就得給他們留個向導。這也是為什麽強一直罔顧紀浩然對上山的恐懼執意堅持的原因——那種液體,能弄明白,當然需要弄明白,否則將來再碰上,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至於要是真的弄不明白,起碼也得盡量找出防備的辦法。 因為圍著黑地打轉,紀浩然一整天都沒空去想山上的事,現在強再提起來,紀浩然頓時反省出自己的行為已經鑽了牛角尖,因噎廢食了。 話說開了,紀浩然也不一意孤行了,強瞧著他似乎恢複了正常,便把自己這兩天的觀察所得一五一十的跟紀浩然做了匯報。 “早上上山趕得夠早的話,一路上獸道還是亂林,橫衝直撞也看不著那怪東西,不過下山似乎就要小心了,一定得走獸道——我這兩天在山上都待得挺晚,所以具體那東西什麽時間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我打算明天早上再起早點上去看看,確定下它到底是什麽早上沒的,還是半夜就開始隱藏了?然後我明天也早點下來,到時候也看看那玩意是什麽時間開始出來的。” 紀浩然認真聽完,隻能說一句,“路上小心。”強抱起玩了一天已經睡下了的艾爾,說,“我知道!” 第二天強和狼狼依舊上山,帶上去萊利換下之前的羅森,用強的話來說就是他感覺貘羚比較不怕羅森在它們身邊轉悠,但是萊利如果靠得稍微緊了點,必然炸營四散奔逃。 這本是午餐烤肉的時候一句笑談,紀浩然一笑之後複心動,下午仔細觀察了一下午貘羚群的動態情況以及“牧羊犬”們各自的範圍,越發覺得就是這麽迴事。除此之外午餐會上還有另一個收獲,就是強對山坡地上的不知道液體威脅又有了新的了解。按照強說的,他早上起早——天還沒亮就上了山,那時候液體威脅牆就已經不存在了,而到他爬上山頂換完人再下山——下到一半的時候——液體又出現了。紀浩然低頭默想了想——架設強是三點上山,七點到山頂,那麽下來半山腰起碼得是九點左右了,遂得出結論說,“所以你覺得這東西是植物?見光生長的?可那也不對啊,你不是說你上山上到一半天就亮了嗎?這之後到你發現起碼四個小時……”強奇怪的看著他,“我為什麽要知道那玩意為什麽出現?我隻要知道它什麽時候出現什麽時候消失就行了啊!” “呃……”這是事實,紀浩然被噎得不清。直到聚餐結束,獸人們各自散開忙碌,紀浩然才從被強搶白了的挫折中拔出頭,好吧,要知道原始人和現代人的差別就是,他們不求甚解。 下午照例是繼續圍著黑地團團轉,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小時都惦記著去看一眼那個眼球裏的淤血的關係,紀浩然總覺得那一小塊——大概六分之一尾指指甲麵積大的淤血有擴散的跡象,變得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尾指指甲那麽大了,慌得紀浩然一個勁張著五指在黑地眼前晃,然後問說,“看不看得到,看不看得到?帶影不?模糊不?黑地?” 黑地哼唧了又哼唧,大意是看不清…… 紀浩然沒聽懂,可是他看懂了黑地的眼神,那痛苦的無助的淒惶的眼神,紀浩然要淚奔了。 悲傷的餘光裏好像看到金鬃和白底一前一後的越跑越遠?他倆要幹嘛去?紀浩然的腦袋畫出一道彎,可隨即那道彎就被黑地的哼唧給拉直了,“渴了?餓了?疼?吹吹——唿,親一下,mua~~~我給你烤肉哈!” 作者有話要說:一前一後離開之前: 白底:小黑又去跟寶寶跟前喊疼了。 金鬃:…… 白底:哥我跟你說小黑真的欠練了,越來越嬌氣。 金鬃:…… 白底:哥,我覺得小黑眼裏越來越沒有你了,這都兩天了他還沒完沒了呢…… 金鬃:(擼袖子炸毛)叫你把小三當槍使,叫你讓小三打頭炮畫外音(金鬃內心滄桑內牛滿麵):個成事不足的小白,個傻人有傻福的小黑…… 偷襲者背後的真相: 於是其實那晚的真相是,半夜不睡覺的金鬃(黃雀)——看見小白(螳螂)鬼鬼祟祟的捅醒黑地——小白教唆小黑(蠶寶寶)去捅咕然姐,然後蠶寶寶就挨揍了,等著吃螳螂的黃雀和等著撿便宜的螳螂都消停裝睡了,第二天峰迴路轉損失慘重的蠶寶寶因禍得福了。 第98章 爪翼鳥 黑地眼睛上的淤血塊從一小塊斑蔓延擴散到整個眼球的時候紀浩然嚇壞了,他是手賤點腳欠點,可是他真的從來沒想過傷害黑地。那幾天紀浩然幾乎把從如來到佛祖再到耶穌基督瑪利亞求了個遍,就怕黑地的眼睛有個三長兩短,虔誠得就差發願從此吃長齋了。幸運的是最後也不知道哪位過路的神仙聽見了他的禱告,幾天之後的早上起來,紀浩然突然發現罩在黑地眼睛上那一層烏蒙蒙的膜消失了,一雙憨憨厚厚又二又囧的明亮眼眸正興奮的卡巴著迎接他的起床。 紀浩然毫不吝嗇的在閃亮獠牙印上一吻。 mua~~~~ 黑地幸福的蚊香眼了,紀浩然放下心中大石,一身輕鬆的爬起來找兒子去了。 旁觀目睹這一切的白底皮笑肉不笑的呲了下牙,黑地連眼神帶身體一齊瑟縮了下。 日子恢複了往常。 強的探秘之旅也基本上得出了結論,古怪的危險液體一般都是在晚上天黑之後一兩個小時內消失,又在天亮後四五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裏出現,之所以說一般是探明這個出現消失的時間段之後,強又連續觀察了五天,其中除了一天出現的時間提前了三個小時,其他四天這條規律都適用,概率達到80%。 強把他的觀察結果傳遞了出去,確保營地的每個獸人都會知道,不會再遇上莫名其妙的危險。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沒人開心得起來。 因為早就就應該迴來的,去部落裏接家屬的獸人,還沒迴來。 路上遇到危險了?還是被聖金源扣留了?營地的氣氛一日比一日低迷。羅森開始考慮現有人手能否再抽調一批出來迴去看看,紀浩然表示不用客氣到時候請務必帶上金鬃——三聖獸名義上是平等的,但是紀浩然能感覺出金鬃對卡拉的威懾力明顯大於白底大於黑地。 其實紀浩然私心裏更覺得之所以迴來的晚了極有可能是因為這趟迴來阿蒂卡會拖家帶口,雌性與幼崽混編的隊伍不可能趕上全部成年雄性的行動效率,當然會這麽想是因為第一紀浩然不擅長烏鴉嘴,第二就是這麽多年裏紀浩然從沒經過過真正的危險,金鬃白底黑地三兄弟野外無敵,紀浩然覺得劍齒虎的戰鬥力應該並不下去金鬃他們,因為無論是身長還力量還是爪牙的攻擊力,都是不相上下的。 不過,很快,紀浩然就為他的無知付出了代價。 危險來臨在清晨,紀浩然將醒未醒的正在金鬃肚腹下做起床前的最後掙紮,晨曦裏忽然俯衝出幾隻飛行動物。這些天因為山坡的危機建房工作完全停滯,獸人們都是露宿在草原上,這七八隻翼展足有三十米的龐大飛行動物像失事飛機一樣鋪天蓋地壓下來,鋒利的鷹爪直接晃花了紀浩然的眼。 危險! 紀浩然瞳孔緊縮,他醒來之後就和金鬃胡鬧,怕吵醒了長生就躲了開來,現在離著有一臂遠,紀浩然想也沒想的就往兒子那衝上去,沒成想腿上倏地一熱緊接著整個人騰雲駕霧的飛上了天。 完了!紀浩然腦袋裏嗡的一聲閉緊眼睛直覺自己被空襲了,不成想腿上一緊整個人瞬間被扯入失重的狀態中,天旋地轉的一圈後旋即被人扶著腰放下來腳踏實地。 劍齒虎的咆哮在這時候猛的一齊響起來,期間夾雜著從天空傳來的尖銳鳥鳴,貘羚驚慌的嘶叫,還有翅膀煽動空氣,蹄子踏足地表,各種各樣的聲音夾雜在一起,紀浩然睜開眼睛。 “跟我走!”強在紀浩然耳邊大喊,隨即抓起他的手就跑。“長生,艾爾!”紀浩然拚命反抗。 這點子對抗的力氣強根本不看在眼裏,但是一左一右的拉扯也很不順心,強大喊一聲,“泰迪去了!你不要添亂!”隨即打橫把紀浩然一抱撒腿開跑。 宿營的地方本來就是草原邊緣,強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帶著紀浩然衝進茂密的山林。幾乎就是前後腳,萊利抱著長生,泰迪摟著艾爾也跟著衝了進來。 紀浩然紅著眼睛餓虎撲食的衝過去把兩個孩子搶了過來,上看下看左右看的檢查。萊利一邊安慰他沒事,一邊半側身把泰迪擋到身前。 這個時候,草原上各種聲音激烈匯聚,戰鬥已經白熱化了。來犯的敵人是八隻形似骨龍但是體型稍小並且飛行速度更快戰鬥素質更犀利的類翼龍型飛行猛禽,它們的爪子在陽光下寒光閃爍,鋒利尖銳的程度比得上金鬃的獠牙,翅膀尖上還長著一對骷髏手似的的爪子,四腳齊上再夾帶著從高空俯衝下來的強大助力,幾乎每一次俯衝都能帶起一蓬血雨,不時的有劍齒虎從地上彈跳到半空試圖在翼龍猛禽俯衝近地麵的時候打出反擊,但卻幾乎都失敗了,這種動物的應變能力好得出奇,明明是收攏翅膀像隕石一樣高速墜落途中,硬是能伸出一半的翅膀強行改換俯衝軌跡,讓劍齒虎的撲擊徹底落空。 當紀浩然兩手緊緊抱著孩子從森林裏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沒有劍齒虎能抽身去當“牧羊犬”了,受了驚的貘羚四下奔逃,草原上很快就變成了劍齒虎與翼龍的交戰平台。這是十幾年來,紀浩然第一次看到金鬃白底黑地也會對獵物無能為力,連他們跟開了外掛似的的王霸之吼獸神神氣都被對方完全免疫,那種明明是人數占優,卻被對方壓著打的感覺實在是太窩囊了,草原上劍齒虎憤怒的咆哮越來越急驟。 可是憤怒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因為憤怒,導致行為衝動,從而有越來越多的劍齒虎被對方抓到機會抓傷。紀浩然唯恐黑地白底金鬃也會因為長久的戰鬥失利而被憤怒衝昏頭腦,但是努力追蹤過去,卻發現金鬃白底黑地的閃避尚算靈活,他這才放了點心,轉過頭繼續關注翼龍猛禽,他發現這種翼龍猛禽就像狡猾的貓頭鷹,不停的用遊擊戰術戲弄著劍齒虎,東一爪子西一爪子的撓搓劍齒虎,紀浩然甚至覺得它們的鳴叫裏帶上了輕快的意味,這簡直讓紀浩然都憤怒的踹不過氣。 泰迪和萊利對視一眼,齊齊嚎叫一聲變身異化,隨即各自暴起從林中竄了出去。紀浩然兩手抱著孩子拉不住人,隻能拚命喊了一聲“迴來”,但戰鬥到了這份上,兩個被鮮血炫花了眼的熱血青少年又怎麽能聽得進耳?! “這倆傻子,得叫迴來!”紀浩然忙把頭轉到跟他一齊躲進山林的強,這一眼看過去,紀浩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強蹲在地上的兩條腿居然再次被透明的液體物質裹上了,強正站起來,傾斜身體抱住身前一棵並不魁梧的新生幼樹。 “聽著,紀,別過來!”強急道,“也別亂動,這東西粘性驚人,我根本就掙不脫,你也沒力氣救我。我現在抱住這棵樹,然後等待會的天黑!也許就不會有事!你就待在那裏別亂動,你那還是安全的!” 紀浩然不可思議的:“都這時候你還打算聽天由命?!你瘋了?萬一天還沒黑它就發飆了怎麽辦?!而且我這裏,你怎麽就知道是安全的?!” “你看看你那腳下。”強苦笑,“是我大意了!” 紀浩然的腳下都是黑色渲軟的落葉腐爛而成的泥土,而強麵前的地上顏色卻有些發白,灰色的白。 “有粘液的地方土地都是這個顏色,我之前就發現了,卻沒跟現實聯係起來,會被困住是活該!所以等天黑,生死一半一半,這是我自己應得的懲罰,我應該付出的代價!” 紀浩然被氣到嘴裏發苦,因為他從來沒想過那麽堅強的強居然也有這麽……認命的時候,他下意識的仰起臉,想找找能不能有什麽物件可以利用——如果強說他的力氣不夠拽他出困,那條路就肯定行不通,但是人類的特長不就是自身能力不足的時候找工具補齊不足嗎?他絕不會就這樣放棄。 第99章 天敵 … 功夫不負有心人,紀浩然還真就看到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條綠色的長藤,從樹上倒垂下來。紀浩然把臉一抹,把兩個孩子往手邊一放,站起來一踮腳把長藤攥到手中,喜道,“我有辦法了!” “什麽?!” “我有辦法救你了!”紀浩然把長藤慢慢從樹上拽下來,一圈圈邊纏到自己身上邊說。 “什麽辦法?”強的眼睛都亮了,會認命是因為他也無法可想,若有辦法他又怎麽能不激動? 紀浩然一圈又一圈,樹藤最後在他腰上纏了足有二十五六圈,這個長度讓他非常滿意,他把樹藤最後朝外的一端往強的方向一扔,“接著!”強探手接住,疑惑道,“然後呢?” “綁你一條腿上,然後我把你這條腿拉出來。”紀浩然吩咐道。 強懷疑的看向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兩條被困住的腿,他現在自己是肯定拔不出腳了,而紀的辦法很明顯就是幫他拔,紀浩然有多少力氣?能幫上多大忙?強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紀浩然氣的八竅都生煙:“我知道我廢品,可你也不用把懷疑的款兒擺臉上吧?再說,我力氣是不怎麽樣?可是絞盤你知道嗎?算了,你什麽都不知道我不跟你說了,你快點係腿上就完了!” 紀浩然之所以最開始就把樹藤的一端纏到腰上,就是打算在強把腿綁結實之後,利用腰力的扭轉把繩子迴收迴來,這種絞盤扭動的力量可要比他生拉硬拽強多了,沒想到強這麽看不起他,倒叫他惹了一肚子閑氣。 強還是不太敢相信,但能拚一把是一把,老老實實的彎腰,拿著一截藤蔓往腿上去纏繞。 奇跡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原本那層粘液都裹在強的腿上,強要用藤蔓去纏自己的腿,就得壓在粘液外層,可是誰也沒想到,藤蔓一靠過去,紀浩然看不到,強卻明顯感覺到一陣微弱的氣流從手背上吹過,緊接著“叩”的一聲悶響,腿上被裹得密不透風的地方感覺到一陣清涼。 紀浩然眼睜睜看著強彎腰彎了半天,人都僵化了,不耐煩的催促,“想什麽呢?快點啊你!” 強抬起頭目光複雜的掃了他一樣,腿一抬原地邁出一步。 紀浩然(⊙o⊙) 眼看著紀浩然都石化了,而且樹藤另一頭幹脆的纏在紀浩然腰間,強隨手從自己抱著的樹上掰下一塊樹皮,往另一條被困著的腿邊上一貼,隻覺一陣風刮過,另一條腿也跟著輕鬆出來。 強把手裏的樹皮放開,隨即的左右左邁步而出,兩步就離開險地,來到紀浩然身邊。 “你你你……怎麽出來的?!”紀浩然抖著手指著強身後,話都說不全乎了。強的驚訝不下於他,誰能想到小半個月如臨大敵的危機,居然這麽輕易就能化解?! 強把紀浩然的手指頭一抄,按到一邊,“我也不知道。” 紀浩然:“你不知道?!” 強把手一抬,指著草原上,“也可能知道,這個待會再說,外麵怎麽樣了?!” 他不提紀浩然都快忘了草原上也正是生死大戰呢,身邊是生死攸關外麵也是生死攸關,紀浩然看了一眼草原上那血肉橫飛的慘況就不忍再看,轉過頭等著強,“一打起來就把我們弄進林子裏,是不是因為這裏不利於那爪翼鳥進攻?!那為什麽他們不進來?空中力量那就是地麵武裝的天敵吧?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把他們叫迴來?惹不起咱們還躲不起嗎?犯得著以卵擊石,硬碰硬?!” 強複雜的看著紀浩然,隨手抱過艾爾分擔紀浩然的重量,“你知不知道,爪翼鳥,是所有獸人的天敵?!” “啊?!”紀浩然傻眼了。 “土倫獸是好戰,嗜殺!但是跟爪翼鳥比起來,它什麽都不是!爪翼鳥隻吃不足年的幼崽,獸人與獸類不計;嗜虐未成年幼獸——不是吃,是虐,虐到生不如死!你還記得西蒙嗎?他的翅膀生生給毀掉了!我一直都奇怪,骨翅上的翼膜怎麽會被抓毀得那麽厲害,肯定是西蒙在迴來的路上遇到爪翼鳥!原本所有獸人一得知爪翼鳥的下落都會竭盡全力捕殺,付出多少代價都不計算!怪不得這破孩子迴來了什麽都不說!他一定是怕部落裏的獸人去找爪翼鳥的巢穴,出現傷亡!可憐他千難萬險從爪翼鳥下撿迴一條小命,我們都沒往爪翼鳥這方麵想……” 強說到後麵整張臉都扭曲了,顯然心中對爪翼鳥的仇恨已經累計了多少世代! 就在這時,草原上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咆,紀浩然忙不迭的一眼看過去,目眥欲裂,抱著長生就想衝出去。 強的大手像鉗子一樣死死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