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不冷。

    最冷的時候,也無非穿一件薄棉衣,到了放寒假的時候,甚至還有點暖和起來。放在北方,這是不可想象的事,我永遠都忘不了那種冷風如刀、冰寒刺骨的感覺。

    身在異鄉為異客,本來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漂泊的生活,也沒有特別的思念家鄉和親人。但到過年前幾天的時候,我的思鄉情結還是不可抑止地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看來“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話果然貼切,怪不得能流傳這麽多年而長盛不衰。

    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我以“火曜使者”身份迴到羅城調查王巍的去向,趁機把身旁的親朋好友都見了個遍,還給我媽拜了個年,真是要多幸福有多幸福,至今迴憶起來仍舊感謝李皇帝,雖然他也是無心之舉。

    其實自從那次我和姚冰倩進行過一番深度交談以後,她的生活習慣確實發生了很大改變,雖然依舊開朗外向,但是很少再和男人勾勾搭搭,不必要的聚會更是從不參加了。

    尤其是放了寒假以後,姚冰倩簡直成了宅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非很好的朋友相約,否則都不出門。一般情況之下,就是窩在家裏看看電視、看看書什麽的,或是纏著我打電腦遊戲。

    姚冰倩的這種改變,讓姚老板和姚媽媽都很驚喜,他們最發愁的就是這個女兒,從小到大都沒讓人省心過,現在總算是文靜下來了。

    既然姚冰倩都不怎麽出門了,自然也就暫時不再需要我的保護,姚老板也暗示我說,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迴家過年。姚老板是個好人,承諾我說在這期間工資照發,不過我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說我現在已經沒有家了。

    如今的省城和羅城,人人都知道我和我舅舅鬧翻了,迴去也沒法解釋。而且來到鳳城三個月了,夜明的事一點進展都沒有,也讓我有點心煩意亂。阿蔓告訴我說,過年期間,姚老板可能會和夜明的人聯係,讓我多加注意,所以就更不能走了。

    而姚老板,當初肯接納我是因為阿蔓的推薦,他對我的底細並不了解,聽到我說沒家以後,對我致以深深的同情,甚至握著手說:“孩子,以後你就把這當家、”

    姚老板真的是個好人。

    雖然姚老板和夜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我想,將來有天我以龍組實習隊員的名義幹掉那幫家夥的時候,一定要放姚老板一馬。

    於是順理成章的,我繼續在姚家呆了下來。

    臨近過年的幾天,來姚家拜訪的人多了起來,大多都是姚老板生意場上的夥伴,也有借錢的、催帳的,找姚老板辦事的等等。大部分時候,姚老板就在客廳招待他們,隨意地喝點茶、聊聊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始終保持一個不卑不亢的態度。

    但是有天晚上,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這個客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著一身的草莽氣息,滿嘴的粗言粗語,一進門就大聲喊:“老姚,你他媽最近忙什麽呢,怎麽不到我那去了?”

    見到這位客人,姚老板也是如履薄冰,冷汗都有點下來了,立刻緊張地說:“喲,這不是刀哥嗎,最近有點忙,實在不好意思。快快快,樓上請!”

    姚老板把這位“刀哥”引進了樓上的書房。

    這也是這麽多日子以來,姚老板第一次請人到樓上的書房去坐,看來這個刀哥身份並不一般,或許就是夜明的人。

    我有心到樓上去探探情況,但是姚冰倩又拉著我打遊戲,磨著性子陪她打了一會兒,終於以上廁所的借口出去轉了一趟。我刻意路過書房,側著耳朵往裏聽了幾聲,那個刀哥聲音洪亮,就聽到他很大聲地說了一句:“老姚,這錢可不能再拖啦,戶部尚書可有點不高興啦!”

    姚老板則聲如蚊蟻,好在我耳力過人,能聽得到:“是是是,我一定盡快籌集資金。”

    我聽我舅舅介紹過,說夜明這個組織,下麵分設的機構也是按照大明王朝來的,不光有都察院、錦衣衛,還有六部尚書什麽的。刀哥提到的這個戶部尚書,肯定是夜明中地位蠻重的人。

    根據我有限的曆史知識,我知道“戶部”是專門管錢糧的——看看查個案子有多不容易,還得了解曆史知識——看來姚老板屬於戶部的人,定期要向戶部尚書上供。

    呆在鳳城有幾個月了,夜明的事上第一次有了進展,而且還是“戶部尚書”這種大魚,我的心裏還是蠻激動的。正當我準備繼續聽下去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姚冰倩的聲音:“王巍,你幹嘛呢,上個廁所怎麽磨磨唧唧的?快點迴來,我一個人打不過這一關去!”

    我也算是無語了,隻好匆匆忙忙地上了廁所,迴去繼續陪伴這位大小姐打遊戲。打遊戲的過程中,我也試探著詢問姚冰倩,說那個刀哥是誰啊,對你爸好像不太客氣。

    姚冰倩也說:“是啊,我特別討厭那個人,把我爸當小弟一樣唿來喝去。但我爸偏偏對他特別尊敬,可能是有什麽事情想要求他辦吧!每次這個刀哥走了以後,我爸總要愁眉苦臉幾天,但是他也從來不跟我和我媽說是怎麽迴事。唉,我也理解我爸,他不想讓我和我媽擔心!”

    這天晚上,刀哥和姚老板在房間裏呆了蠻久才離開了。果然和姚冰倩說的一樣,刀哥走了以後,姚老板就愁眉苦臉的了。其實我也理解,來要錢的,能不愁眉苦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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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在自己臥室裏,我立刻把這一消息匯報給了阿蔓。

    阿蔓也挺激動,“戶部尚書”在夜明裏絕對是條大魚了,拔出蘿卜都能帶出不少泥來。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沒有白在姚老板這潛伏這麽久。阿蔓告訴我說,刀哥肯定是個很重要的人,通過他或許可以找到戶部尚書,所以要想辦法接近他;同時,姚老板這條線也不能放棄,要繼續盯著他。

    我說刀哥隻來了姚家一次,下一次再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想接近他,難如上青天啊!

    阿蔓說沒有關係,既然知道名字,想查到他就不困難。

    阿蔓在鳳城果然神通廣大,或者說,龍組果然神通廣大,不出兩天,阿蔓就帶給了我消息,說這個刀哥在鳳城道上確實有兩把刷子,手下有不少的實體產業。

    不過他這人的行蹤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太好找。但刀哥經常出沒的地方,是一個叫做“鑽石”的酒吧,所以阿蔓建議我去那裏臥底,尋找機會接近刀哥。

    我已經是姚冰倩的私人保鏢,再去鑽石酒吧臥底的話,那就要打兩份工了。好在酒吧這種地方一般都是夜間營業,而我一般到了晚上就要練功,姚家也習慣了,足以讓我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執行這樁任務。

    計劃安排好了,就等年後去了。

    這個新年,不出意外地在姚家過了。姚家真的把我當家裏人了,這一點讓我尤其感動,讓我和他們一起吃年夜飯,甚至照顧我的飲食習慣,專門給我包了餃子。

    當然,他們不大會包,全程都是我弄,剁餃子餡、擀餃子皮。餃子好不好吃,完全看餃子餡了,我在王家的廚房打過工,雖然時間很短,但也掌握了不少廚藝,所以包出來的餃子還蠻好吃,姚家的人紛紛交口稱讚,跟我體驗了下北方的新年。

    ——看吧,人生中的每一段經曆,總能在不經意的時候派上用場。

    姚冰倩吃餃子的時候,眼睛都放著光,激動地說:“王巍,你太厲害啦,什麽都會做啊!”

    看得出來,姚冰倩是越來越崇拜我了,簡直把我當作偶像一樣的存在。姚媽媽都打著趣說:“是啊,和王巍一比,你就跟個廢人似的。我都經常發愁,你以後嫁了人怎麽辦呢?要不,你就嫁給王巍吧,這樣我就不用愁啦!”

    姚冰倩的臉一下就紅了:“媽,你瞎說什麽呢,誰要嫁給他啦!”

    姚媽媽雖然是開玩笑,不過我心裏琢磨著,她還真準備給姚冰倩找個全能型的男人,這樣就能讓她女兒繼續過大小姐的生活了。天底下的父母都是這種想法,有閨女的話就希望女婿幹活,有兒子的話就希望兒媳婦幹活。

    到了十二點的時候,我和姚冰倩一起到外麵去放禮花。

    禮花“砰砰砰”地炸響,在天上炸出一朵朵絢麗多姿的花朵,姚冰倩也嚇得“啊”一聲撲進我的懷裏,緊緊地抱著我的腰。我用指頭點著她的腦袋,說你看你看,之前才教育過你,怎麽現在又隨便跟男生摟摟抱抱了?

    “不。”

    姚冰倩把我抱得更緊,腦袋也枕在了我的肩上,呢喃著說:“從今天開始,我隻抱你一個人了。”

    我一下愣住。

    這份突如其來的情意,確實讓我有點猝不及防,我心裏琢磨著,這妮子什麽意思,難不成還喜歡上我了?不過我更願意認為,姚冰倩隻是受氛圍影響,所以才做出這樣的舉動,說出這樣的話。

    絢麗多姿的天空下麵,姚冰倩抱了我很久、很久……

    過了年後,我便找了一個機會,在某個晚上離開姚家,前往鑽石酒吧。

    鑽石酒吧和其他酒吧並沒什麽不同,有普通的工作人員,也有專門看場子的打手。打手的地位當然要高一些,大部分時間都是坐著喝酒而已,而且更有機會接近刀哥。

    不過打手這種類型,肯定不是誰都能做,要麽有熟人引薦,要麽本來就是這個圈的,畢竟誰也不會用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就像我剛到省城的時候,本想應聘打手,反而被人家給罵出來了。

    所以雖然我很能打,但是因為沒有門路,隻能暫時先做個服務生,以後有機會了再慢慢向打手這個群體靠攏。

    應聘服務生就簡單多了,酒吧這種地方,工作人員流動很快,所以隨時去隨時都有位子。因為我有過在酒吧工作的經驗,所以很輕鬆就通過麵試,成為了鑽石酒吧的一名服務生,當天晚上就穿上了製服,熟練地端著盤子來迴穿梭。

    如果有我老家的人來這玩樂,看到我端盤子必然會大吃一驚,堂堂省城的王皇帝竟然淪落至此,實在叫人唏噓。不過我是無所謂的,想當年我在羅城還掃過廁所,這都無所謂的。

    尤其想到自己這是為了國家,心中那份自豪感就別提了。

    隻是當服務生,自然免不了被人唿來喝去,尤其是作為一個新人,領班也會刻意針對,安排給我更多的活兒,美名其曰是鍛煉我,其實就是欺負外地人嘛。

    不過我仍不當迴事,該幹嘛就幹嘛,喜怒不形於色,寵辱不驚於麵。當然,有空檔的時候,我還是會刻意去向那些打手靠攏,喝喝酒、聊聊天,盡量和他們搞好關係,如果哪天有機會了,可以當著他們的麵一展身手,這樣就有可能融入到那個團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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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我做服務生的這幾天裏,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幫打手的老大現身,從他們閑聊之中得知,他們的老大迴家過年去了,過一陣子才會迴來。而這個酒吧因為是刀哥的產業,所以很少會有不開眼的過來鬧事,頂多有些喝醉酒的瞎胡鬧,這幫打手也完全能夠處理,根本沒有我出手的機會。

    不過我也並不著急,慢慢等吧。

    姚家的人並不知道我在鑽石酒吧打工的事,也是我掩飾得好,白天呆在姚家,晚上去酒吧裏,兩邊各不影響。

    大概過了四五天吧,有天晚上,我照例去上班,領班匆匆忙忙地給我們開了個會,說有消息傳來,大老板今天晚上會來,讓我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

    領班口中的大老板,當然就是刀哥。在酒吧待了幾天,終於要見到刀哥了,看來阿蔓的情報沒錯,這酒吧確實是刀哥經常來的地方,再次驗證了“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一句話。

    不過,以我現在小小服務生的身份,就算刀哥來了,也很難和他搭得上話,這可怎麽辦呢?

    “王巍,尤其是你,沒事別老到二眼他們那邊去!”

    正當我陷入沉思的時候,領班的怒喝突然驚醒了我。二眼,就是那幫打手其中之一,我平時確實喜歡去他們那邊,因為想和他們套近乎嘛。但我也是在休息空檔才過去的,從來沒有耽誤過任何的工作,這領班也是殺雞儆猴,單獨把我拎出來訓一下,好給其他人敲個警鍾。

    看著領班那副可惡的嘴臉,我的心裏當然非常惱火,恨不得一巴掌將他抽到太平洋去。他要知道我身上背著不少人命,還不給他嚇得尿褲子了?但是為了長遠考慮,我也隻能暫時低頭,輕聲說了聲是。

    領班看我逆來順受,輕輕哼了一聲:“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還往人家那邊去湊!”

    散會之後,大家迅速各忙各的。因為知道大老板要來,所以大家都挺緊張,走路都得挺直腰杆,就跟軍人準備接受首長檢閱似的。但,沒人知道大老板到底什麽時候會來,隻能緊繃神經磨著時間。

    雖然大老板要來巡視,但酒吧還是和往常一樣營業。

    晚上七點,dj、歌手、舞女也紛紛入場,在後台做著準備。這些人是酒吧的天之驕子,就靠他們吸引客人,所以地位當然很是崇高,比我們這些服務生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領的工資當然也比我們高出不少。

    他們在聚光燈下工作,享受眾人的喝彩和歡唿,穿得衣服當然也光鮮亮麗。尤其是那幫舞女,個個都才二十出頭,不光長得漂亮,身材還好,每人都有一雙白皙光滑的大長腿,讓男人看了總會忍不住的心癢癢,荷爾蒙被刺激的爆炸,也就更加賣力地吆喝和吼叫了。

    今天晚上,酒吧的主題是異域風情,一幫舞女打扮成少數民族的樣子,身上穿著環佩叮當的衣服,臉上還蒙著神秘的麵紗。當然,該露的地方還露,總會讓人浮想聯翩。

    歌手、舞女輪番登場,酒吧內的氣氛一陣嗨過一陣,達到了白熱化的狀態,傳說中的大老板“刀哥”卻還沒來。趁著空檔,我到衛生間去抽了支煙,我上的衛生間,當然是後台工作人員專用的,那些歌手、舞女什麽的也在這裏如廁。

    抽完煙後,從衛生間出來,在洗手池邊上洗了把手。這時候,女廁出來一個蒙著麵紗的舞女,從我身後經過。這個舞女身上有股特別的香味,但她這種香味不是尋常舞女身上噴的那種香水,好像是來自於她身上特有的體香,是讓男人著迷的味道,會讓男人熱血沸騰、獸性大發。

    ——我對女孩身上的香味還是比較敏感和喜歡的,否則以前也不會對李嬌嬌身上的味道那麽癡迷了。

    我深深地嗅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說了一聲:“好香!”

    這對女生來說應該是種誇獎,但可能因為我隻是個卑微的服務生,那個舞女竟然還不高興了,狠狠瞪了我一眼,罵了一聲:“流氓!”

    當時我挺哭笑不得,實在想不通我一句“好香”怎麽就流氓了,我正準備問問她什麽意思,但她已經像陣風般的消失了。等我再追出去,想問個究竟的時候,她已經和另外一幫舞女站在一起,準備登場了。

    一幫舞女臉上都蒙著麵紗,但那個罵我的舞女身上的香味很特別,如果我過去挨個去嗅,肯定能認出她來。但這行為顯然有點猥瑣,再加上人家都準備登場,所以就放棄了。

    等我從後台出去,走到前廳的時候,得知大老板已經來了,而且還坐在了靠近舞台的卡座上。看到我出來了,領班將我叫住,兇巴巴地說:“你剛才幹嘛去了,知不知道大老板已經來了?”

    我挺無語,大老板就算來了,也不會對我這麽一個服務生感興趣的。而且現場這麽混亂,大老板也不可能挨個檢閱我們,也不知道這領班發什麽瘋,怎麽哪都有這種人。

    我說:“我去上了個廁所。”

    領班又教訓了我幾句,讓我專心工作,別在大老板麵前給他丟臉,才肯放我離開。

    我繼續遊走在場子裏麵,看看哪裏有客人需要我去服務,同時也往靠近舞台的卡座去看。卡座上麵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濃眉大眼、舉止豪邁,渾身的草莽氣息,果然就是在姚老板家出現過的那個刀哥,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將他給等到了。

    可惜的是,我現在隻是個服務生,看到他也沒法接近他,這可咋弄?

    二眼那幫打手,就站在刀哥的身後,一個個盡忠職守,緊繃神經看著左右,護衛著刀哥的安全。如果我是那些打手中的一份子,現在就能無限接近這個刀哥了。

    我尋思著,不管怎樣,我得想辦法靠近那個刀哥,起碼得讓他對我有點印象。

    於是在一片混亂之中,我悄悄向他靠攏,打算找機會和他搭話。

    就在這時,又一幫舞女上台了,她們穿著少數民族的衣服,在舞台上盡情搖曳生姿。異域風情本就引人注目,不經意間露出的大腿和胸口,在絢麗的燈光下更是愈發誘人,讓台下的客人們發出一陣陣鬼哭狼嚎般的吼叫。

    她們跳得確實是好,讓我這個見慣了美女的人,都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坐在卡座上的刀哥,更是笑嗬嗬地看著她們,時不時地還鼓一下掌。

    看到今天晚上的節目安排讓大老板滿意了,領班也露出了開心的笑,仿佛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卻發生了。

    在激情澎湃的音樂聲和歡唿聲中,台上的一個舞女悄悄地往邊上靠攏,趁著音樂進行到一個高潮的時候,她突然猛地撲下台去,像一支利箭般射向麵前的卡座。

    與此同時,她還從胸口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狠狠刺向了刀哥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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