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頭和爆獅,一起對我下了誅殺令?!

    樂樂的話直接把我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關於我殺了八爪魚這事,雖然警方沒有充分的證據能夠抓我,可我被進了局子這麽大的事,肯定已經在羅城的道上傳遍了。那麽爆獅要為八爪魚報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隻是我在拘留所裏消息閉塞,這兩天也處在渾渾噩噩之中,對外界的情況也不怎麽清楚,完全沒有意識到形勢已經這麽嚴峻了。

    而更過分的是宋光頭,當初讓我殺八爪魚的就是他,現在他過河拆橋還不夠,還要對我下誅殺令,這無異於雪上加霜,實在是太卑鄙了。

    我還想再問樂樂一些詳細情況,但是樂樂給我使了一個眼色,讓我暫時安靜一下。直到管教把偷襲我的那個大漢拖出號子,樂樂才把我領到一邊悄悄說了起來。

    原來,爆獅給我下的誅殺令在明,就是直截了當地讓手底下的人收拾我,還懸賞了二十萬的暗花,說隻要幹掉我就能領到巨額的鈔票。所以他那邊的人都是蠢蠢欲動,甚至不惜潛進拘留所也要除掉我。

    而宋光頭的誅殺令在暗,畢竟還有我舅舅那層的關係,他沒敢直接和手下的人說除掉我,隻說以後和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但又在私下暗示手下的人可以來對付我。

    可以說,現在的我確實危機四伏,呆在拘留所裏反而還安全一些,出去以後所遭遇的困境反而更大。當然,拘留所也不安全,之前偷襲我的漢子就是證明,所以我舅舅才讓樂樂悄悄潛伏進來,保護我的安全。

    說到這裏,樂樂對我滿腔怨言,說我的警惕性實在太低,混進來個殺手不知道就算了,竟然連他進來都不知道,整天趴在床上跟個死屍似的,讓他看著都著急。

    樂樂的話讓我既慚愧又後怕,確實,如果不是他的話,今天晚上會怎麽樣還不知道,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嗝屁了。不過我也埋怨他,說他早進來了也不提醒我一下。

    樂樂則說他就是故意這樣的,讓我以後可以長個教訓,看我還敢不敢再頹廢了;還說我現在的身份不同凡響,那可是道上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再掉以輕心了。

    宋光頭和爆獅的勢力加起來,在羅城道上頂得上半壁江山,說人人得而誅之有點誇張,但是也差不多了。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怎麽莫名其妙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我本來還想出去以後暗殺宋光頭的,但是現在又加上個爆獅,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就問樂樂,我舅舅沒有什麽安排嗎?

    樂樂說當然有,不然他進來是幹嘛的?還告訴我說,我舅舅早就在籌劃對付宋光頭了,私底下也準備得差不多了,但是還差一點火候,需要再等一等。總之經過這一次後,不僅是我和宋光頭車死撕破了臉,我舅舅和宋光頭也真正站在了對立麵。

    我舅舅的計劃是,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所以將來先對付宋光頭,再對付爆獅。

    聽了樂樂的話,我的心裏稍稍穩了一些,我還是很相信我舅舅的能力的,他說能對付就一定能對付,什麽宋光頭、爆獅,肯定都不是問題。但同時,我也心裏覺得慚愧,因為當初我到羅城來,就是想幫我舅舅的,結果現在不僅沒有幫上,反而還添了很大麻煩。

    樂樂則說不是這樣,首先我們鎮上老龜的那支秘密勢力,會是我們將來對付宋光頭時的重要力量之一,而這支力量是靠我以前一拳一腳打下來的,這份功勞無人可以代替;以及,就是因為我在羅城搞出種種的事來,所以才迫使宋光頭不得不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才使得我舅舅那邊的計劃可以順利進行,給處在後方的我舅舅爭取了非常重要的時間。

    “這是我舅舅說的?”我驚訝地看著樂樂。

    “對。”樂樂重重點頭。

    樂樂繼續認真說道:“閻王大哥還說了,以你現在的能力,對付宋光頭還差得遠,所以輸在他手上沒什麽大不了,還說你現在做得已經夠好,讓你不用太自責了。”

    其實我在拘留所這幾天,真的快自責死了,覺得自己真是沒用,不光步步踩進宋光頭的圈套和陷阱,還連累了豺狼和花少他們。結果樂樂這麽一說,才知道我舅舅對我大加讚賞,這在以前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我舅舅誇我的次數都不用一隻手,兩根指頭就數過來了,上一次還是來羅城之前,和陳老鬼山頂大戰那次,他說我挺不錯的,就是人少了點。

    我覺得我現在可能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因為之前我舅舅完全看不起我,叫我也是一口一個廢物。所以現在我舅舅稍微誇我兩句,我就覺得自己快飛起來了,心中的欣喜也無法用詞語形容,就是無比的開心,都開啟了吐槽模式,對樂樂說:“我舅舅以前說過,讓你以後不要叫他閻王大哥,不要占我便宜。”

    樂樂白了我一眼,說:“那是你舅舅故意安慰你的,他平時和我們說話的時候,還是一口一個兄弟。”

    我:“……”

    玩笑歸玩笑,但是不管怎麽說,現在的我仍舊處在極度危險之中,宋光頭和爆獅兩位重量級大哥同時追殺我,給我的壓力如同兩座大山一樣,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問樂樂,我出去以後該怎麽辦?

    樂樂告訴我,說到時候我舅舅會親自過來接我,帶我去他們平時集合的地方,可以絕對保證我的安全,直到我舅舅完全準備好了,就出去對付宋光頭和爆獅。

    我問樂樂他們平時集合的地方在哪,樂樂說不能告訴我,那是一個秘密基地,把我帶過去我就知道了。

    我說好吧,又問樂樂,那豺狼、花少他們呢?

    樂樂則說不用管他們,他們雖然是我的兄弟,但說到底隻是學生,無論宋光頭還是爆獅,都沒真的正眼看過他們。不帶他們,反而是對他們好,否則隻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

    我本來還打算出去以後先去醫院看看豺狼他們怎麽樣了,現在看來這個願望也落空了。不過樂樂也告訴我了,說他們受傷雖然挺重,但是也慢慢好起來了,不礙事的。

    說完這些重要的事,我才問樂樂是犯了什麽罪進來的,樂樂說他什麽罪也沒犯,是通過關係進來的,到時候能和我一起出去。

    我倆說完以後已經很晚了,號子裏的其他人早就睡熟了,我倆又困又乏,也分別躺在床上睡了。想到出獄那天有我舅舅接我,現在還有樂樂在我身邊,我的心裏踏實不少,所以睡得也比較香,但是該有的警惕還是有的,誰知道身邊有沒有人藏著壞心。

    身為這間號子的牢頭,從第二天開始,我便嚴格盤查號子裏的人,尤其是新進來的,祖宗三代都要被我挖一遍,還要搜他們的身,查查有沒有刀,確定沒有問題才能放心。

    樂樂的玩心比較大,而且他這人也比較心狠,整人手段也是一溜一溜的,發明了好多新的遊戲,每天晚上都要玩到盡興才肯罷休,弄得號子裏其他人叫苦連天、生不如死。

    別說,在後來的幾天裏,又被我們查出一個帶刀進來的家夥,一問才知道又是爆獅的人。我們把他打了一頓,扔給管教帶出去了。拘留所裏不止一個管教,有的和我關係很好,有的則很惡劣,總之要一千萬個留心。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明天就要出獄了,我和樂樂既緊張又期待,擔心明天會出事情——被宋光頭和爆獅兩位大哥同時追殺可不是好玩的,但是想到我舅舅會親自來接,一顆心又隨之安定下來。

    號子裏的人也都知道我要走了,紛紛禮貌性地和我告別,不過從他們臉上按捺不住的欣喜表情來看,還是很希望我們能離開的,因為這幾天樂樂真是整死他們了。

    就在樂樂準備最後再整他們一晚的時候,有個管教突然來到門前:“王巍,許樂,出獄!”

    我和樂樂心裏都是一驚,不是明天才出獄嗎,怎麽提前放行了?

    我問管教怎麽迴事,不是明天才要出去嗎?

    管教不耐煩地說:“我怎麽知道,這是上麵的安排!提前出去還不好嗎,這裏麵多少人想提前出去,趕緊走吧別廢話了!”

    在拘留所裏,管教就是天,再牛的牢頭也不敢忤逆他們,更何況現在的我還今非昔比了,隻能忍受這份窩囊氣。

    我和樂樂對視一眼,知道情況肯定部隊,但也隻能朝著門外走去。管教將我們帶到外麵,給我們辦理好出獄手續,還將我們進來之前的手表、手機也都物歸原主。但是我的鋼管,他們沒有還給我,我求了一位平時和我關係不錯的管教,才把鋼管也拿了迴來。

    我問這位管教為什麽提前放行,他說他也不知道,隻說是上麵的命令,催我們趕緊離開。

    沒有辦法,我和樂樂隻好一步步往外走去。

    出了拘留所的大門,我把鋼管摸了出來,樂樂也摸出一柄刀子,他是靠關係進來的,私藏這玩意兒也不難。拘留所外麵是一片荒地,除了門口有盞白熾燈外,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冷風一吹、群草低鳴,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我們知道情況肯定不對,所以就沒再往前麵走,而是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求援。我準備給卷毛男打電話,如果他開車過來的話,憑他在羅城的紈絝身份,什麽魑魅魍魎也不敢現身。然而我剛拿出手機,就聽到四周嘩啦啦一片聲響,一大片人動作迅速地朝我們圍擁過來。

    這些人統一穿著黑色衣服,而且各個手持棍棒砍刀等家夥,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殺氣重重,像是行走在暗夜中的一群殺神。這些人的氣勢相當雄壯,說不是專門來對付我的都不可能,我和樂樂一下就緊張起來,我倆也不是什麽鋼鐵戰士,本能地就要往後退。

    但,我們身後是拘留所的鐵門,鐵門此時已經緊鎖,不可能再為我們開啟。我和樂樂對視一眼,時至此刻也隻能拚了,當即就各自握緊手裏的家夥,準備大幹一場。

    不過這些人雖然如潮水一般圍擁過來,但在我們四五米外的地方又停了下來,各個一臉沉默地盯著我們,似乎在等什麽人的命令,隻要這個人的命令一起,惡戰便會立刻爆發。

    “你們是誰?!”樂樂手裏握著刀子,惡狠狠地盯著四周的家夥們。雖然四周人數眾多,但他身上的氣勢一點不減,頗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豪氣。

    看他這樣,我也握緊了手裏的鋼管,大聲說道:“哪條道上的,倒是報個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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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一陣詭異的笑聲突然從遠處的黑暗中飄來。

    說遠,其實也不遠,頂多十幾米的樣子,而且笑聲越來越近。中間的人群分開,走過來一個頭發蓬鬆、胡須虯髯的大漢來,個子至少有一米八幾,而且身形十分健壯。他一出現,四周的人都微微低下頭來,就更顯得他高大和威武了,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這人來到人群之前,雙目突然精光暴射,衝我說道:“王巍,你殺了我手下的八爪魚,竟然還敢問我是誰?”

    是爆獅,這人是爆獅,在羅城可以和宋光頭齊名的爆獅!

    爆獅果然人如其名,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炸毛的獅子,尤其是下巴上的胡子,看上去根根堅硬無比,看上去就像獅子頭上的鬢毛一樣。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之後,我頓時感覺無比頭大。在警察那邊,我還能抵死不認,或是顧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承認自己殺了八爪魚。可在爆獅麵前,這些東西完全沒用,他才不需要什麽證據,他隻要確定八爪魚是我幹掉的,那來找我報仇就行。

    這也是黑道和白道的區別。

    這個場麵,我不是沒有想過。我蹲號十五天,爆獅就派了兩人來暗殺我,足以說明他有多麽心急的對付我。相對於宋光頭的掩掩藏藏,爆獅則沒那麽多顧慮的,說幹我就幹我。不過我原本以為他會等我出獄那天才會現身,還想著到時候我舅舅也會來,肯定能把我平安帶離現場,結果爆獅直接買通了上麵,將我提前趕了出來!

    我咬著牙,知道自己這會兒說什麽也沒用了,對付警察的那一套在爆獅麵前不可能起得了作用,看來今晚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

    看看四周的人,至少有四五十個,碾壓我跟樂樂完全不是問題。我倒還好,就算給八爪魚抵了命也不虧,就是連累了樂樂讓我心生不安。我看向他,說樂樂,一會兒你能跑就跑吧,不要管我了!

    樂樂握緊刀子,說放屁,閻王大哥讓我保護你,我就絕對不會把你丟在這的。

    我正要說話,對麵的爆獅又叫起來:“王巍,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麽?老子問你,八爪魚哪裏虧待你了,不僅沒有泄露你殺掉狂豹的秘密,還說要和你一起幹掉宋光頭,你卻把他給殺了,你說你是不是個王八蛋,你說我今天該不該幹掉你?”

    爆獅的聲音中氣十足,在夜空中猶如一連串的鞭炮突然炸開,震得我耳膜都嗡嗡直響,好像是在我耳邊大吼一樣。

    我知道他想殺我,卻沒想到他在殺我之前,還要說出個子午卯酉來,以示自己做事公正、師出有名。不管他真正的為人如何,起碼表麵功夫是做到了,於是我也認真地說道:“殺八爪魚,是宋光頭讓我幹的,我沒想到我照做之後,他會過河拆橋,不僅報警抓我,還搞得滿城皆知,現在更是對我下了誅殺令。當然,我說這話不是逃避責任,人確實是我殺的,我沒什麽話好說,你盡管放馬過來吧!”

    我話說得豪氣,這倒不是裝的,反正已經身陷重圍、跑不了了,不如就豪氣一點。不過我在臨死之前,怎麽著也得把宋光頭拖下水,我就不信爆獅能放得過宋光頭。

    在我說過這番話後,爆獅果然朝我投來欣賞的神色,說道:“不錯,敢做敢認,那我也沒什麽話好說了,我會盡量給你一個痛快的!”

    說完,爆獅的手一伸,旁邊立刻有個漢子遞過去一柄長刀。爆獅把刀拿在手裏,在月光下顯得威風凜凜。

    爆獅做好了準備,我也握緊了手裏的鋼管,旁邊的樂樂也緩緩把匕首提起,準備和對方血拚一場了。爆獅舉起手裏的家夥,指著我們兩個說道:“兄弟們看好了,就是他殺了八爪魚,今天晚上咱們要為八爪魚報仇!”

    “好!”

    現場的幾十個人齊齊大吼,聲音震天動地,直上雲霄。

    “上!”

    爆獅一聲令下,四周的人便如潮水一般湧來,爆獅更是一馬當先,手持著一柄巨大的長刀直衝過來。我和樂樂也渾身戰意爆棚,哪怕知道此戰必輸無疑,也要殺出我們的血性和氣勢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轟轟轟引擎聲突然響起,一輛晃著雪白大燈的摩托車突然撞了過來,同時還伴隨著“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的dj版爆炸音樂聲……

    這爆炸的音樂聲和引擎聲一響,猶如劃破茫茫夜空的一道閃電,使得現場眾人的心中都是一顫。這摩托車的速度極快,先前還仿佛在幾十米之外,但是一瞬間就朝著人群撞來,沒有人會和這堆鋼鐵過不去,於是紛紛讓開。

    猶如堅固的堤壩有了缺口,這輛摩托車迅速殺出重圍,從人群之中鑽了出來,然後一個極其炫酷的急刹加漂移,穩當當地停在了我和樂樂的身前。

    還是那輛破舊的250型號摩托車,坐在摩托車上的人當然也是李愛國,而在李愛國身後還坐著一個人,正是我的舅舅。

    我舅舅個子很高,即便坐在摩托車後麵,也比李愛國高出半個頭。我舅舅看著已經驚呆的我和樂樂,一伸腿,便穩當當地下了車。我舅舅還是一臉的冷漠,一舉一動都帶著超乎尋常的氣勢,即便他的模樣和穿著都不出眾,可他隻要往這一站,就好像戰神降臨一樣。

    我舅舅站直身體,看到我和樂樂都安然無恙,說道:“剛聽說消息就趕過來了,還好並不算晚。”說完,他便慢慢轉過身去,看向對麵手握開山刀的爆獅。

    我舅舅的目光,猶如淩厲的刀,直視過去。

    而爆獅一臉的錯愕,顯然極其不可思議,口中驚唿出來:“小閻王?!”

    “小閻王”三個字一出口,四周那些剛才還氣勢萬千的黑衣漢子們,竟然齊聲低唿出來,麵上也呈現出極其驚恐的神色。

    “是小閻王!”

    “小閻王來了!”

    一聲聲低唿在四周響起,甚至有人忍不住開始往後退去,宛若被風吹倒的小草,就好像我舅舅的名字於他們來說是一份極其可怕的夢魘。

    爆獅雖然沒有退後,可一張臉也變得十分難看。

    我也沒有想到,我舅舅隻是現了個身,竟然就把在羅城能和宋光頭平起平坐、剛才還無比囂張的爆獅驚成這樣。

    我知道我舅舅曾經很威風,按鄭朝宗的話說就是“名震羅城、壞事做絕”,也見過不少人隻是聽到他的名字就膽顫發寒的,可我真沒想到就連爆獅也會怕我舅舅。

    看到這樣的場麵,我的心中也對我舅舅的敬佩更深一層了,忍不住心想自己什麽時候也能像他一樣這麽威風,一個人就能嚇得幾十個人不敢上前?

    而麵對此情此景,我舅舅卻沒有太大變化,他慢條斯理地摸出一根煙來叼在嘴上,又低頭自個用打火機點著了,輕輕抽了一口之後,才說:“爆獅,你這麽驚訝幹嘛,難道你今晚在動手之前,不知道這是我的外甥麽?”

    我舅舅一邊說,一邊再次抬起頭來,淩厲的目光再次射向爆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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