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花少的話,我挺吃驚,立刻問他聽誰說的?

    花少則告訴我,他是聽陳峰親口說的。

    花少說,今天上午他去找陳峰,又套近乎又送煙的,讓陳峰對他印象不錯。期間,兩人聊了很多,就說到了樂樂的事。陳峰覺得樂樂有點太狂,有點鎮不住他,所以想幹掉他。

    之前我和陳峰聊天,就聽他說要麽馴服樂樂,要麽宰了樂樂,沒想到這麽快就要下手了。之前有陳老鬼的免死金牌,樂樂才在學校得以幸存下去,不知道這次會怎麽樣?

    花少之前打聽過我的事,知道我們和樂樂曾有合作,但是昨天晚上飯店一聚,樂樂對我的惡劣態度讓花少極為不爽。又聽說今天上午我和樂樂還打了一架,花少就更不高興了,跟我說這是個好機會,不如先和陳峰合作幹掉樂樂,解決內患之後再除掉陳峰,這樣就能水到渠成地拿下整個學校了。

    花少和樂樂沒有感情,又站在他個人的角度,提出這樣的建議無可厚非。

    但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和樂樂真正相處過的,知道他那個人雖然做事瘋狂一點,但是不會無緣無故跟誰過不去的,還是覺得我倆之間有什麽誤會。

    如果讓我選,我肯定選擇和樂樂一起幹掉陳峰,而不是和陳峰一起幹掉樂樂。

    所以我對花少說:“這事先不要急,我還要再看看。”

    迴到學校之後,我先幫唐心去給她們老師請了個假,她們老師問我需要多久,我說這說不上來,怎麽著也得三五天吧。她們老師想了想,說這幾天學校查得嚴,如果有學生長期不來的話會扣班級考核分,讓我下課以後去把唐心的桌子搬到她辦公室來。

    我說可以。

    下課以後,我就叫了幾個朋友去唐心教室搬她的桌子和書。結果我剛從唐心教室出來,就碰上了陳峰,看樣子他在門口轉悠半天了。

    我一出來,陳峰就問我怎麽迴事?

    想到陳峰在電話裏和唐心說那幾句話,我就覺得火大,這人實在沒有良心,看人永遠隻看有沒有利用價值。當然我沒當他麵發火,而是把情況如實和他說了一下,陳峰哦了一聲,說他也接到唐心電話了,正準備去醫院看看呢,既然花少已經出過錢,那他就放心了。

    這人也是真夠裝的,兩麵三刀玩得實在太溜,如果當時不是我就在唐心身邊,沒準還真信了他的話。當然,我也不會戳穿他,說沒事,已經解決了,不用麻煩他了。

    陳峰顯然也沒把這事當迴事,而是把我拉到一邊,問我:“巍子,你恨樂樂不?”

    我心裏咯噔一下,問他什麽意思?

    陳峰笑嗬嗬說:“那家夥昨天晚上就對你不禮貌,今天又公然和你打架,你沒聽說嗎,他到處跟人說要幹掉你。”

    我沉著臉,說是嗎,這我可真沒聽說。

    陳峰又說:“你倆沒玩幾天,可能不太了解他,我可是認識他好久了,那家夥翻起臉來可是六親不認。巍子,反正你得小心點,他能捅我一刀,就能捅你一刀。”一邊說還一邊摸了摸我肚子。

    我說是嗎,那就讓他來吧,看看到底是誰捅誰。

    陳峰哈哈地笑,摟著我肩膀說:“巍子,扛不住了記得叫我,我幫你一起收拾他。”

    從昨天晚上開始,陳峰就不停挑撥我和樂樂之間的關係,我總覺得是這小子在背後耍了什麽手段,才讓樂樂變成現在這樣子的。關鍵是他還成功了,我和樂樂現在一見麵就幹仗,就跟生死仇敵似的,沒少叫別人看我倆笑話。

    陳峰走了以後,我怎麽想都覺得不是滋味兒,我和樂樂以前的關係還可以吧,怎麽就鬧成現在這樣了。我倆要是真鬥起來,我的老天,那可夠折騰了,他手下兄弟也不少,到時候就是高一和高二的幹仗,不是叫陳峰白白漁翁得利嗎。

    不行,我還是得去找他,怎麽著也得把這誤會給解釋清楚。

    如果是大課間,我直接上天台去找樂樂就行,不過我等不到了,直接到他們班去了。正是下課時間,走廊上也挺亂的,我到了樂樂教室門口,但是沒有直接叫他,而是先在窗戶外麵看了幾眼。

    這一看不要緊,恰好就跟坐在角落的樂樂對上眼了。這家夥的直覺好像特別敏銳,就像野獸捕食似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然後兩道如刀一樣的鋒利目光就射了過來,隔著玻璃都能體會到他身上正散發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接著,樂樂就跳了起來,嘴裏好像還罵了句什麽,噔噔噔地就往教室外麵跑,一看這架勢就是要來打我。

    我靠,我倆上午剛打過一架,這會兒我倆的身上還都有傷呢,結果一見麵還是要幹仗,感覺他身上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怎麽都用不完似的。我雖然並不怕他,但是也真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丟這個人了,扭在一起滾來滾去很好玩嗎,在別人眼裏還不跟耍猴似的!

    我不想和他打架,於是隻能調頭就跑,跑出去老遠還能聽見樂樂罵罵咧咧的聲音,說是以後見我一次打我一次。

    靠,什麽玩意兒啊?!

    一路跑迴高一,迴到班上以後,我的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兒了,是真不明白樂樂對我到底哪來這麽大的怨氣,至於一見麵連話都不說就幹仗麽,有這麽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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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想跟他溝通一下,看能不能把誤會解釋清楚,結果他老是這麽個態度,弄得我是一點轍都沒有。如果陳峰接下來要收拾他,那我是幫還是不幫?

    琢磨了一下午,也沒琢磨出個啥來,隻能暫時先把這事擱下。晚上放學以後,楊帆他們也都知道唐心媽媽住院的消息了,我們幾個整天在一起玩,不去看看也說不過去。雖說看望病人都是在上午好,但我們白天又沒有時間,隻能晚上去看了,估計唐心媽媽也能理解。

    我們五六個人,買了鮮花和果籃去了醫院,唐心和她媽媽都特別驚喜,唐心媽媽坐起來和我們說著謝謝,唐心更是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我們和唐心媽媽問過好後,又嘻嘻哈哈地和唐心開了會兒玩笑,沉悶的病房裏麵便充斥著歡愉的氣氛。

    唐心照顧了媽媽一天,本來已經挺疲憊了,但是因為我們的到來,讓她重新恢複了光彩和笑容。唐心媽媽也很開心,不斷說她女兒有我們這群朋友是她的福氣,然後又說:“對了,那個陳峰呢,怎麽一直沒有過來?”

    在唐心媽媽眼裏,陳峰也是個好孩子,所以她特別奇怪陳峰為什麽沒有過來。一說陳峰,大家都有點尷尬,本來熱鬧的氣氛也一下尷尬起來。尤其是唐心,臉色就更不好看了,輕輕說道:“媽,你別說他啦。”

    今天上午,唐心給陳峰打電話求助,卻換來那樣無情刻薄的言語,看來終於認清了陳峰的真麵目,也難怪唐心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但,唐心媽媽並不知道這些事情,還在奇怪地問:“發生什麽事了,不會是吵架了吧?心兒,陳峰這孩子可不錯,咱們家都欠他的情,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啊……”

    唐心低著頭不說話,顯然也不會真的和她媽媽說清楚事情經過。病房裏氣氛有點尷尬,於是我就站起來,說不早了,我們也該迴去了,就和唐心和她媽媽告了別,出了病房。

    我們五六個人下了樓,一邊說話一邊往醫院大門方向走。剛走到門口,我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不遠處的草坪裏有點影影綽綽的,好像有人埋伏在那裏。我還想再確認下的時候,就看見那邊衝過來一大幫人,個個拿著棍棒,而且領頭的竟然是……

    樂樂!

    看到樂樂的瞬間,我都吃了一驚,我以為我倆隻是有點誤會,屬於見了麵就開打的那種,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埋伏我,這是得恨到我什麽地步了?

    樂樂帶了不少的人,而且個個拿著棍棒,一路怒氣衝衝地跑過來,氣焰十分囂張,引得路人都紛紛側目。

    而我們這邊就我們幾個,隻有我衣服裏藏著鋼管以外,其他人幾乎都是赤手空拳(說幾乎,是因為楊帆可能藏著點可以耍陰招的小道具),絕對不可能是武裝充分、準備充足的樂樂的對手。

    而且退一步說,即便我這也有數量相等的人,我也不願意和他打。如果真打起來,兩邊打個傷痕累累,沒仇也成了有仇,再想和解就沒那麽容易了。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就喊:“跑!”

    眾人在我的帶領下,嘩啦啦地就往醫院裏麵跑。醫院裏麵樓房多、草坪多,我們幾個人左拐右拐,後麵那一大幫人始終緊追不舍,隱約還能聽見樂樂的叫罵聲,罵我不是一向都很有剛嗎,怎麽現在老是跟個縮頭烏龜似的,真是給我舅舅丟臉之類的。

    我真想迴過頭去罵他兩句,說老子當然有剛,也就看你是樂樂,如果是別人的話,早就幹死你了。當然,我沒時間跟他罵,一罵的話肯定就得分心,估計就被他給追上了。

    我們一大幫人在醫院裏麵你追我趕,我是從小在這鎮上長大的,所以對這醫院地形也算挺熟悉的,領著楊帆、花少他們東躲西藏,最後躲到了一間廢棄的倉庫裏麵。沒多久,就聽到外麵傳來嘩啦啦的腳步聲,樂樂也領著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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