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經曆過很多事情,所以使我性格變得多疑、敏感。或許在別人看來,現在的韓江隻是虛張聲勢,做最後的僥幸和掙紮,但是在我看來,這家夥一定還有別的底牌,否則他不可能這麽淡定和豪氣。

    那麽,底牌是什麽呢?

    我看看左右,望向花少、瓜爺那些人,難道韓江和他們串通好了一起對付我?不可能啊,就算這些人心裏都對我隱隱不服,可這才是開學的第一天,我並不覺得韓江有能力將他們都召集起來。

    那是怎麽迴事?

    因為韓江的率先挑釁,我們這邊都有些蠢蠢欲動,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他們幹翻,但是因為我還沒有發話,所以大家都沒有動,但是眼神都已經變得很渴望了。

    我們這邊有三四十人,而對方隻有四五個人,怎麽看都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架。我們今天剛收的那些兄弟也都無比興奮,各自摩拳擦掌地準備要上,畢竟便宜架誰都愛打,而我始終站在原地不動。

    楊帆問我:“巍子,怎麽迴事?”

    我輕聲說道:“感覺有點怪,你們先不要動,我去試試這個韓江。”

    與此同時,韓江已經叫了起來:“到底還打不打了,你們人這麽多,不會是害怕了吧?”

    而我往前跨了一步,大聲說道:“韓江,我們人多,就算是贏了你,估計你也不服氣。不如咱倆單挑怎樣,條件不變,你輸了就跟我,贏了你來當老大!”

    在不確定韓江的底牌之前,我覺得還是和他單挑最穩妥。隻是圍觀眾人都覺得我們人多,肯定是贏定了,結果我突然冒出來個要求單挑,大家都猜不透我是什麽意思,有急脾氣的甚至已經叫了起來:“靠,這個王巍怎麽迴事,大度也不是這麽個大度法吧。”

    我們的人也麵麵相覷,內部起了一點小小的騷動,畢竟大家都做好準備一起上了,突然我要求單挑,那還讓他們來幹嘛?

    但還是楊帆最懂我,低聲喝道:“都閉嘴,巍子自有安排,大家看著就行。”

    最驚訝的還是對麵的韓江了,在我占盡優勢的情況下,主動放棄自身優勢,反而選擇和他單挑,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不過不管怎樣,這條件肯定是對他有利的,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大聲說道:“行啊,那就來吧!”

    說著,他便大步朝我走來,帶著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不愧曾經是做過天的男人。而我摸出鋼管,說道:“既然是單挑,而且也沒到玩命的地步,那咱就都別用家夥了,以拳腳定勝負。”說完,我就把鋼管丟到了一邊,滾在地上發出當啷啷的聲音。

    我明顯看到韓江的腳步滯了一下,眼神也露出一絲猶豫,不過他掩飾的很快,說可以!

    就這麽一瞬間的動作,我就知道他的底牌是什麽了。

    而四周眾人的眼神也興奮起來,就算沒看上一場混亂的群架,能看一場精彩的單挑也很不錯,所以個個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

    噔噔噔——

    韓江率先朝我跑了過來,並且主動發動攻擊,狠狠一拳砸向我的臉頰,似乎急不可耐。這一拳確實又快又狠,不過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練過,隻是單純的打架經驗豐富而已。我閃身避開他這一拳,又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接著用手肘狠狠撞向他的胸口。

    砰!

    這麽一下重擊過後,韓江直接往後退了好幾步,接著又猛虎下山一般朝我撲來。這家夥的爆發力和耐力都很不錯,確實深得我心,更讓我堅定了將他收入麾下的想法。

    不過這種烈馬要想馴服,就必須拿出足夠的實力,所以韓江轟出一拳之後,我不躲不避,和他狠狠對撞了一拳。

    轟!

    韓江“嘶”的一聲,又連連倒退數步,眼神中也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看上去瘦巴巴的我能有這麽大的力量。而我趁熱打鐵,繼續朝他衝了上去,狠狠一拳朝他臉頰砸去,韓江趕緊伸出胳膊來擋,而我又猛地出腿,狠狠踢在他的胸口,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這一次他終於沒有扛住,連著倒退幾步以後,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而我立刻撲上去將他壓在身下,雙拳如狂風驟雨般砸向他的臉頰,韓江數次想站起來,但是都被我死死壓著不能動彈。打過架的都知道,最慘的就是被人騎在身上,下半身完全出不上力氣,除非有絕對的力量壓製,否則根本就站不起來。

    我瘋狂地砸了數拳,一邊砸一邊喊:“服不服,服不服!”

    幾拳下去以後,韓江就變得鼻青臉腫了,而他嘴裏卻還嘶吼著:“不服,不服!”

    “不服就再打!”

    我繼續瘋狂地砸下去,韓江被我壓製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除了慌亂地用胳膊抵擋以外根本毫無辦法。楊帆他們興奮地大叫起來,不停地為我加油鼓勁兒,還有人拍起手來,說巍哥太牛逼了!

    楊帆迴頭踹了他一腳,說別叫巍哥,叫巍子就行!

    至於韓江那邊的人,則個個都是一臉垂頭喪氣,畢竟在他們心裏,韓江也算是戰鬥力逆天了,結果在我麵前卻被打成這樣,先前的氣勢也跟著煙消雲散。

    而對四周眾人來說,這一場精彩的單挑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也是個個都興奮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中的我倆,還有人在討論說韓江到底能不能翻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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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樹林裏到處都是土,我和韓江這麽一番亂滾,個個都是髒兮兮的,跟叫花子一樣,所以說打架真是個出力不討好的活兒。

    我又砸出去十幾拳,韓江一開始還想掙紮,後來看到實在動彈不了,一隻胳膊便摸向了自己口袋。因為我早就對他有所提防,所以一直盯著他的動作,隻見他的口袋一動,一個亮閃閃的東西便出現在他手裏,我看得清楚,是一柄匕首!

    這,就是他的底牌!

    看來韓江確實窮途末路了,否則學生打架一般不會動這東西的,就像以前我對付熊子他們一樣,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冒著同歸於盡的想法也要動刀。現在的韓江也是一樣,曾經在初中當過天的他,現在來到高中卻被人壓成這樣,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承受不了,所以才會鋌而走險。

    但是,因為我早有提防,所以肯定不會讓他得逞,甚至不等他把匕首徹底拿出來,我就狠狠按住了他的手腕。

    這一刹那,韓江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顯然沒有想到這也能被我發現。

    我死死壓著他的手,不讓他把匕首拿出來,同時惡狠狠說:“韓江,就是普通單挑而已,你至於動這東西嗎,有沒有想過後果?到時候咱倆一個完蛋,一個坐牢,你心裏就舒坦了?更何況咱倆單挑之前就說了不動家夥,你這不是出爾反爾嗎,我一開始還覺得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你連最基本的承諾都做不到!”

    本來韓江行為隱秘,根本沒人發現他的動作,但是被我突然這麽一喊,大家紛紛朝著他的手看了過去,這才發現他手裏捏著一柄匕首,頓時個個都叫了起來。

    “我靠,動這東西,也太膽大了吧。”

    “這不是膽大不膽大的問題,關鍵是他倆說好了不動家夥,韓江還拿這東西出來,有點太不講規矩了,就這還當過初中天呢?”

    “是啊,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上來就動這東西,以後誰還敢上學啊。”

    在我的訓斥和眾人的嘲諷中,韓江的臉顯然有點掛不住了,說:“王巍,你起來吧,我不動了。”

    我沒起來,還按著他的手,說你認輸了吧?

    韓江沒有說話,把臉扭到了一邊,要是認輸的話,就代表以後得跟著我了,也難怪他是這副表情。

    我看出來了,他這是想抵賴,就是被我打死也不願意鬆口,畢竟已經當過天的,結果開學第一天就給人當了小弟,那算什麽?多丟人啊。

    不過我也沒有逼他,而是站起來說道:“你認不認輸都沒關係,反正大家都看到咱倆到底誰贏了,你肯不肯跟我,那是你的自由,反正損失的也不是我的名聲。”

    說完,我就站起來朝著楊帆他們走了過去。楊帆他們都是一片歡欣鼓舞,還有跳起來為我鼓掌的,說我實在是太牛逼了,以後要把我當成唯一的偶像。

    不過我並沒有陶醉在勝利的飄飄然中,一來這結果是我早就預想到的,好歹跟著李愛國磨練了一個半月,要是連個韓江都搞不定,估計李愛國得抽我嘴巴子;二來我也用眼角餘光觀察著還坐在地上的韓江,擔心他還想跟我拚個魚死網破,再拿他那把破匕首衝上來。

    好在他還知道要臉,坐在地上一動沒動,他那幫兄弟都圍過去了,個個垂頭喪氣的模樣。我被楊帆等人包圍起來,唐心也從人群中擠出來遞給我一瓶礦泉水,說巍子,你太厲害了,我以你為榮!

    終於不叫我巍哥了,我滿意地接過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一片歡唿聲中,楊帆小聲說道:“巍子,這就不管他了?”

    我冷冷地說:“再等幾天看看情況,這小子要是還不識抬舉,就把他打出學校。”

    一場戰鬥結束,現場的人卻沒有散去,還站在原地竊竊私語著,討論著剛才的事情。不過我瞟了一眼,發現瓜爺和蔡正剛都走了,隻有花少和他的人還站在原地。

    花少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在月光底下顯得特別紮眼,不過他確實長得挺帥,所以效果還行,透著幾分風流倜儻的味道。

    見我正在看他,花少便領著他那幫人笑嗬嗬地朝我走了過來,一直走到我的身前,從口袋裏摸出盒中華煙來,挨個給我們幾個散上了,說:“巍子,久仰大名哈,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咱去外麵吃個夜宵?”

    我瞥了楊帆一眼,意思是說:看看,“錢”來了吧。

    高一新生這群刺頭裏麵,花少是第一個向我示好的,這也正常,他這種擅長花錢搞定一切的人,輕易不會和別人動手。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一來我現在身邊確實缺人,二來最重要的還是缺錢,他可以當我們的錢袋子。

    於是我說:“行啊。”

    我們兩群人合並起來,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往小樹林外麵走,其他人見沒什麽熱鬧可看,也都紛紛散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韓江的咆哮:“王巍我告訴你,就算你今天打贏了我,我也不會給你交保護費的,有能耐你就把我給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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