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班上同學差不多都離開了,我才準備到食堂去,結果剛站起身,旁邊響起李嬌嬌的聲音:“王巍,你幹嘛去呀?”

    我一聽見她的聲音就有點頭疼,今天上午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李嬌嬌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把腳給扭傷了,腫了老高,行動非常不便,一上午不停哼哼唧唧的,好幾個男生都來關心她,但是就我不聞不問。

    現在她問我幹嘛去,我還是迴複她那四個字,說不關你事。李嬌嬌一下就不高興了,問我怎麽這樣,說她的腳都扭了,就不知道關心她一下怎麽迴家?

    李嬌嬌這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我送她迴家,我說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我到食堂吃飯,你讓別人送你迴家吧。李嬌嬌一聽就樂了,說正好她家今天中午沒人,也不迴家吃飯,要和我一起去食堂吃。

    這就沒轍了,我隻好迴去扶她,結果剛攙住她胳膊,她就把我的手甩開了,讓我不要占她便宜,然後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說走吧。

    當時我鼻子都氣歪了,真想甩了她就走,但是看她難受那樣,又不大忍心。就這樣,李嬌嬌扶著我的肩膀,我倆一前一後地往外走,她還時不時指揮我,讓我快一點或是慢一點,注意腳下有樓梯什麽的,感覺我就跟個導盲犬似的。

    走在路上,李嬌嬌還在唧唧歪歪,說我能扶她,是我的福氣雲雲。不過我全程都不理她,始終都黑著臉。

    李嬌嬌走在我的身後,手放在我肩膀上,距離我隻有咫尺之遙,她身上的體香不時地飄過來,脖子上還能感受到她唿出來的氣息,整個氛圍確實有點曖昧。

    如果放到以前,能和李嬌嬌這麽近距離接觸,我興奮地青春痘都能爆出來,但是經曆過這麽多事以後,我現在有點看不上她了,所以都沒什麽感覺。

    所以女人的容貌固然重要,但其實人品更加重要,人品要是不好,給人的印象真會大打折扣,長得再漂亮也會讓人心生反感,李嬌嬌就是個絕佳的例子。

    到了食堂,裏麵人還挺多,不過大部分都是高中生,我們初中都是本地人,很少來這吃飯。

    李嬌嬌先找了個巍子坐下了,然後給我飯卡,讓我給她打飯,而且特別事逼,說什麽不要香菜不要蔥花,不要這個不要那個,完了,還問我想吃什麽,可以用她的飯卡去刷,不用客氣。

    這本來是件好事,說明她這人心地不差,知道報恩,但她那個語氣實在討厭,就好像是賞賜我的一樣,所以我直接就冷笑一聲,說不用了,我自己有錢!

    我往打飯那走的時候,還聽見李嬌嬌在那逼逼,說我有幾個錢呀,還在她麵前裝闊。等我給她打飯迴來,李嬌嬌就叫起來:“不是讓你別往香菜嗎?!”

    我說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說完我就不理她了,而是眼睛往四處瞄,尋找著趙鬆的身影。終於,讓我給看到他了。

    趙鬆正和他那些狗腿子在一起吃飯,手裏都叼著煙,桌上還放著幾瓶啤酒,看著特別屌的樣子,高中生都沒他們那麽紮眼。

    我一看到他,心裏的火就上來了,想到他曾經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煩,再加上他那個有精神病的瘋子老爹,才把我弄成現在這樣淒慘,迴家連我爸都看不著了,就恨不得現在就上去踹翻他的桌子幹他一頓。

    李嬌嬌並不知道我要幹嘛,還在旁邊唧唧歪歪,一邊挑著碗裏的香菜,一邊說我不夠貼心、不夠紳士,還說像我這樣的根本找不著女朋友雲雲。

    我火氣上來了,說我又不娶你,你管我那麽多呢?

    李嬌嬌也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說:“就你還想娶我?下輩子吧!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行”

    完全驢頭不對馬嘴,我都服了,跟她就沒法說話。我正琢磨著到趙鬆那邊,身邊突然響起一個好聽的聲音:“王巍,你也來吃飯啊?”

    我一聽這個聲音,整個人都精神了,迴頭一看,果然是我們初中的學生會會長孫靜怡。孫靜怡長發披肩、不施粉黛,身上穿著白色的碎花裙,再加上她那張出塵絕世的臉,看著就像個九天仙女一樣,在亂糟糟的食堂顯得格外出眾,仿佛連身邊的空氣都清新了好多,不少男生女生都往我們這邊看著。

    學校的風雲人物竟然主動和我說話,我一下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連忙就站起來,還差點把椅子撞倒,趕緊說學姐,您好!

    孫靜怡也是複習班的,所以我叫她學姐。別怪我有點失態,我覺得我們學校的男生很少有人和她說話能不失態的!

    孫靜怡的一張臉並沒有什麽變化,而是瞄向了李嬌嬌。李嬌嬌也有點緊張,怯生生地看著孫靜怡,也叫了聲學姐。

    孫靜怡點點頭,這才看向了我,說王巍,和對象來吃飯啊?

    李嬌嬌一聽就急了,連忙解釋:“學姐你誤會了,我倆不是對象關係,就他那樣,我怎麽可能看得上他?我是腳扭了,才讓他來陪我吃飯的,沒有其他意思!”

    李嬌嬌這麽著急解釋,還順便把我損了一頓,不知道有多看不上我,氣得我牙都癢癢,要不是孫靜怡在這,我真是要罵死她了。

    孫靜怡倒是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又敲敲我的桌子,說王巍,這些天有人欺負你嗎?

    我沒想到孫靜怡還記著這事,趕緊說沒有。

    孫靜怡點點頭,說那就好,又敲敲我的桌子,說:“如果有人找你麻煩,一定要來找我,知道嗎?”

    如果說之前她來我們教室,當著我們全班人的麵和我說話,我還覺得她不過是在例行行使學生會會長的責任,打打官腔而已,也沒往心裏去;但是現在,孫靜怡在私下又和我說了第二遍,我完全相信她是真心誠意想幫我了,想到這樣一個高不可攀的人物還始終惦記著我,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能不斷重複地說著兩個字:“謝謝、謝謝。”

    孫靜怡嗯了一聲,又和李嬌嬌告了個別,這才在眾人的注視下轉身離開,而我的目光也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很遠很遠。

    “行了你,有完沒完,魂兒都快被她給勾走了!”李嬌嬌突然猛地推了我一下。

    孫靜怡一走,我才想起李嬌嬌這茬來,當即火大地說:“關你什麽事?你看不上我,別和我在一起啊,讓別人來扶你吃飯啊,你以為我願意伺候你這個大小姐?”

    我以為我這麽說李嬌嬌,李嬌嬌肯定會發怒,然後和我對吵。結果沒有,李嬌嬌反而淡定下來,用勺子戳著碗裏的米飯,一邊戳一邊說:“王巍,不是我說你,其實你長得也不算難看,就是穿得有點太土了,你就不能買兩身好看的衣服,再整整發型和氣質,把自己拾掇的利落一點?”

    我冷笑一聲,說不好意思,我家沒錢,買不起衣服!

    在這事上,我沒故意謙虛,我是真買不起衣服。我家本來就窮,自從我爸坐牢以後更是雪上加霜,還得靠我媽在外麵打零工貼補生活,我哪還好意思再要錢買衣服、整發型?我就天天穿個校服,覺得也足夠了。

    李嬌嬌淡淡地說:“沒錢沒事,一會兒陪我上街,本姑娘給你買兩身就行了。”

    李嬌嬌要給我買衣服,我倒是沒覺得意外,她們一家本來就對我家有虧欠,李嬌嬌她爸還經常到我家去送錢送物,也說過要帶我去買衣服,但是都被我媽給謝絕了。我媽經常跟我說,咱家窮沒關係,但是活得一定要有骨氣,絕不接受別人的嗟來之食。

    李嬌嬌她爸的態度那麽謙遜,我還不要,別說李嬌嬌這一副老佛爺賞賜奴才的跋扈態度了,我直接就說:“謝謝您了哈,我受不起!”

    李嬌嬌這時才急了,問我怎麽這樣,跟個茅坑裏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還說就算我不要她買的衣服,一會兒也得陪她上街,因為她要買點東西。

    我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你一會兒自便吧。

    李嬌嬌的脾氣上來了,問我有什麽事,還說就我這樣,能有什麽大事,再大還能比陪她上街重要?

    我長到這麽大,真是第一次見到李嬌嬌這樣自以為是的,我直接就不和她說話了,將麵前的空碗一推,又抹了抹嘴,朝著趙鬆那邊走了過去。

    趙鬆他們那一幹人還在吃飯、喝酒,挺熱鬧的,又亂又吵。要是豺狼在這,估計又要給他們念“我的心太亂”的歌詞了。

    一群人裏,趙鬆是老大,自然也坐在首位,還是一副張狂模樣,不時彈著手裏的煙灰,然後不停地指點江山。看著他,我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以前的我,希望他別來找我的事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但是現在我竟然要主動找他的事,這人啊,真是會變的。

    食堂裏人挺多,也挺亂,所以在我快走近的時候,趙鬆那邊才有人看到我了,趕緊捅了捅趙鬆的胳膊。趙鬆一抬頭,正好和我四目相對,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色變了,眼睛裏也閃過一絲慌張的神色。

    很好,我喜歡這種感覺。

    果然,背靠大樹好乘涼啊,哪怕豺狼並沒收我,可是頂著“豺狼兄弟”的這個名頭,也足夠我在學校裏麵橫行無阻了。

    很快,我就走到他們桌前,一桌子的人全部噤聲下來,各自謹慎地看著我。我笑了一下,說怎麽,趙鬆,你不認識我啦?

    趙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趕緊站了起來,說沒有沒有,怎麽能不認識你呢。說著,他就拿過來一個杯子,往杯子裏倒了杯啤酒遞給我,說:“王巍,咱倆以前有些誤會,我在這跟你道個歉,咱倆喝一杯酒,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以後你要有什麽事,我一定會幫你的!怎麽樣,給我個麵子吧?”

    看著趙鬆這副態度,我心裏真是覺得可笑極了,好多人就是這樣,看著比自己厲害的就使勁巴結,沒有自己牛逼的就使勁踩,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惡心的勁兒。

    我笑嗬嗬地接過酒來,趙鬆以為我答應了,還鬆了口氣,也舉起杯酒,說王巍……

    不等他說完,我就把手裏的酒潑到了趙鬆的臉上,趙鬆一下就傻眼了,站著一動不動,酒水順著他的臉頰淌下來,滑到他的脖子裏麵,沾濕了身前的衣襟。

    “一筆勾銷?”我冷笑著:“你覺得有可能嗎?”

    其實在我把酒潑出去的一刻,我的心是顫抖的,手是顫抖的,畢竟我這個“豺狼兄弟”是假的,現在的我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而且在發生這一係列事之前,趙鬆在我心中是猶如魔王一般的存在,別說用酒潑他了,就是看他一眼都戰戰兢兢的,之前他替李嬌嬌出頭揍我的時候,我連一下手都沒有敢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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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我,最擔心激怒趙鬆,讓他不顧一切地瘋狂毆打我,那我這一次就算是徹底玩砸了。果然,趙鬆身邊的那一係列狗腿子都急了,瞬間就站了起來,衝我怒目而視。

    我都快緊張死了,手心裏也都是汗,不過我還是假裝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怎麽,想群毆我啊,來唄?”

    說實話,我這逼裝的真是有點大,一旦他們一哄而上,那我就徹底玩兒完了。四周也跟著安靜下來,好多人都往我們這邊看,我的餘光還能看到李嬌嬌都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不過這幫狗腿子雖然瞪我,但是也沒急著動手,而是紛紛看向趙鬆,畢竟那是他們的老大,都在等他一聲令下。趙鬆依舊一動不動,任由酒水從他的臉上滑下,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沉默了大概一分多鍾,他才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酒,又衝身邊的人擺了擺手,那些狗腿子都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了。

    接著,趙鬆說道:“王巍,有什麽氣,你也該出了,咱們各自走開吧。”

    不得不說,趙鬆真是個人才,和他那個爸一樣,看著挺瘋狂挺魯莽,其實心思還挺細膩,知道低頭讓步。現在的情景,有點像之前我爸用刀抵住他爸脖子,他爸說“我是有點衝動了,你先把刀放下”的模樣,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活脫脫地像啊。

    “不行。”我說。

    開玩笑,如果有人曾經抓住你的後領將你像狗一樣遊街示眾,你會因為潑了對方一杯酒就原諒他嗎?

    你會嗎?

    除了聖母瑪麗亞,我覺得沒有人會。

    旁邊的狗腿子更加憤怒,一個個咬牙切齒、眼珠通紅,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四周也更加安靜,往這邊看的人越來越多,李嬌嬌都捂住了嘴巴,估計打死她都不敢相信一向窩囊的我還有這樣一麵。

    怎麽說呢,自從我爸捅人坐牢以後,我就感覺自己的心境發生了十分強烈的變化。雖然我的肉體還很弱小,可是心靈已經強大不少,很多過去害怕的人,現在看看也就那麽迴事。

    人啊,真的是需要一些境遇。

    這一次,趙鬆的胸腔終於開始起伏,唿吸也變得濃重,似乎要發飆了。而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手心裏的汗也越來越多,能不能把這個逼裝下去,就看現在這一遭了。

    還好,趙鬆最終還是忍下去了,不過也沒有再給我倒酒,而是說道:“王巍,你說說吧,這事怎樣才能過去?”

    很好,我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我放下酒杯,說不是我不放過你,是狼哥不放過你,他那個脾氣你也知道。

    趙鬆果然緊張起來,更顧不得我是不是在這虛張聲勢、狐假虎威,說:“狼哥什麽意思?”

    我說不知道,反正他讓我傳話,叫你吃完飯以後到咱教學樓的天台上去,有什麽事在那裏一次解決清楚,還說你要是不來,自己想想後果。

    趙鬆麵如死灰,說知道了,然後一屁股坐下,整個人看著都蔫了。

    看著趙鬆這樣,我差點沒樂出來,豺狼的名號果然好使,連人都不用出現,光用名字都嚇死趙鬆了。

    我不動聲色地說道:“還有,狼哥說了,希望你一個人過去。”

    說完,我就轉身走開,還能聽到趙鬆那幹狗腿子在著急地商量該怎麽辦。迴到原位坐下,四周已經恢複喧鬧的場景,李嬌嬌抓住我的胳膊,驚訝地說:“王巍,你吃豹子膽啦?”

    因為有點距離,李嬌嬌隻能看到我幹了什麽,而聽不到我說了什麽。我低下頭看著她的手:“別占我便宜好嗎?”

    之前我攙她胳膊,她不讓,說我占她便宜,所以我也以牙還牙。李嬌嬌把手鬆開了,說切,誰稀罕啊,本小姐抓你胳膊,是你的榮幸好嗎?

    我說謝謝,我不需要這個榮幸。還有,待會兒你自己迴去吧,我還有點事。

    說完,我就起身走了,也不理會李嬌嬌哎哎地叫喚。我急匆匆走出教室,朝著我們教學樓走去,剛才隻是前菜而已,接下來的才是正戲,收拾趙鬆才剛剛開始,一杯酒就想讓這事過去,玩兒蛋去吧!

    穿過校園,進了教學樓,正是午休時間,裏麵空無一人。我很快上了頂樓,推開天台的門,視野一下開闊起來,出現在我麵前的是蔚藍的天空和漂浮的白雲,精神不由為之一振,感覺心胸也跟著開闊不少。

    我用力唿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接著快步走到天台邊緣,然後迴過頭去盯著鐵門,靜靜等待趙鬆前來。想到自己馬上就能報仇,我也隱隱的興奮起來,忍不住摩拳擦掌、活動筋骨。

    不到一會兒,天台的門吱呀一下響了,一個人的腿邁了進來,正是趙鬆。趙鬆還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樣,耷拉著臉朝我這邊看來,而我迅速將頭轉向天台外麵。

    “行,狼哥,那你就先走吧,有事我再招唿你……”為了演得像點,我還假裝擺手,像是跟人告別。

    開玩笑,我又不可能真把豺狼找來,所以隻能用這一招了。而剛才還耷拉著臉的趙鬆一見這個情況,急忙走了過來,說怎麽,狼哥走了?

    一邊說,還一邊想探過頭來看,但我推了他一下,說看什麽看,狼哥不想看見你,剛才突然有人找他,就急急忙忙走了,也不知是什麽事。

    趙鬆也不管這是真是假,當時就喜上眉梢,覺得逃過一劫,說這樣啊,那既然狼哥有事,我也就先走了。

    趙鬆剛走兩步,我就喊住了他:“站住。”

    趙鬆迴過頭來,問我怎麽?

    我抱著雙臂,說趙鬆,狼哥叫你幹嘛,你應該心裏有譜吧?

    趙鬆咬了咬唇,開口說道:“王巍,說句實話,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攀上狼哥的,但你既然成了狼哥的兄弟,那我認栽,你就說你想怎麽樣吧。”

    我上去就甩了趙鬆一個大嘴巴子,說我想怎麽樣,你不知道嗎?

    這一巴掌,我可真是用了全力,帶著我往日所有的仇恨和受過的屈辱,可想而知力道有多麽大,那清脆的一聲久久不絕,還在天台上蕩來蕩去。

    趙鬆更不好受,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嘴角都流出血了。趙鬆捂著臉,從口袋裏摸出一茬子錢來,語氣卑微地說:“王巍,這事就算了吧……”這一茬錢裏麵有五塊的有十塊的,最大的也就五十,顯然是剛才那幹狗腿子湊起來的,這就是他們商量好的辦法,用錢來解決麻煩。混子們之間出了爭端,落敗的一方往往就是賠錢道歉,這也是最常見、最普通的解決辦法。

    然而我看都不看,直接用手一抽,趙鬆手裏的錢就嘩啦啦落了一地,接著狠狠一腳將趙鬆踹倒在地,罵道:“少他媽給我來這一套了,老子不吃!”

    接著,我手足並用,瘋狂地毆打起了趙鬆……

    在我的毆打之下,趙鬆完全不敢還手,隻能捂著腦袋嗷嗷叫喚。而我一下不停,繼續毆打著他,就好像之前他打我那樣。

    天台上,迴蕩著我毆打趙鬆和趙鬆慘叫求饒的聲音,迴憶也隨之慢慢湧入我的腦海,從一開始的趙鬆打我,到我悶他一磚,再到我爸捅了他爸一刀,再到我休學大半年趙鬆還不放過,依舊無休止地找我麻煩,還勒住我的脖子將我像狗一樣遊街示眾,肆意毆打我、侮辱我……我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當時絕望的模樣和周遭同學的眼神,那是我永遠的噩夢,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我發誓我會報仇,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可是我沒想到,不過幾天而已,我就真的把趙鬆踩在了腳下,雖然是狐假虎威,雖然是虛張聲勢,可是我成功了,親手把趙鬆揍得死去活來!

    我不是不想在人多的地方打他,那樣報起仇來勢必更加爽快,可以讓眾人都看到我站起來了。可我擔心人多嘴雜,會傳到豺狼的耳朵裏去,讓豺狼知道我用他的名號裝逼,後果不知會有多麽慘呐。

    在天台上,我毆打了趙鬆足足十多分鍾才停下手來,趙鬆躺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唿唿地喘氣,和當初的我簡直一模一樣。

    我踩著他的腦袋,說:“趙鬆,你應該感到慶幸,如果狼哥還在這裏,可就不隻是這樣了,你也知道他的手段,對吧?”

    趙鬆沒有答話,我繼續說:“我對你夠好了,沒當著你的小弟,也沒當著咱們同學打你,給你留了不少麵子,你不該感謝我麽?”

    趙鬆還是沒有答話,我把腳挪下來,說:“行了,從此以後,咱倆的恩怨一筆勾銷,你要是覺得不服氣,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趙鬆這才慢慢地爬了起來,帶著一臉的血汙慢慢走向門口,背影特別地落寞,看上去真像一條狗。

    趙鬆離開天台以後,我才轉過身去,俯瞰著整座校園,接著又抬起頭來仰視整片天空。我的手上還沾著絲絲血跡,因為剛才打的太狠,手骨都有點發麻,可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爽快過!

    太爽了,實在是太爽了,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在這之前,我的心中布滿陰霾,自從被趙鬆和程虎當狗一樣在走廊裏拖過以後,我連睡覺都會夢到當時可怕的情景,在眾人麵前甚至都抬不起頭來。雖然豺狼打了程虎一頓,也讓我覺得十分痛快,可那仍舊不能讓我完全釋懷。

    現在,趙鬆終於倒在我的腳下,雖然我的手段有點卑鄙,有點下作,可我的心裏確實舒暢很多。我忍不住想要咆哮,想要大喊,於是就真的吼了起來,吼聲在校園上空散出去很遠很遠……

    等我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我開始思考下一個對象,程虎。

    再把程虎踩在腳下,那我的仇就算是徹底報了,以後見人也能抬起頭來了。隻是我的腦子現在很亂,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來,隻能迴去以後再慢慢想。

    我穿過天台,推開鐵門,猛然發現門後站著個人!

    “王巍。”對方冷冷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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